东南边陲的缘茗茶馆,六月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茶桌上,茶馆内人声鼎沸,小二穿梭其间,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喧嚣,热闹非凡。
雅间内,几名茶客低声交谈,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听说皇帝又来咱们这儿了,今年都第三回了。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有前朝的余孽藏在这边?”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没准是咱们这儿的美人入了他的眼呢?”周围几人闻言,低声笑了起来。
“不至于吧,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勤政。自他统一东南国,咱们的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他可不像那种沉迷女色的君王。”
众人纷纷点头,话题渐渐转向了别处。
与此同时,秋云山脚下的一座庄园内,凉亭中,一名红衣公子正慵懒地躺在木榻上午睡。他身旁斜靠着一根钓竿,显然是钓鱼时困倦,索性躺下小憩。后院门口,一名小厮正打着盹儿,忽然被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惊醒。他抬头一看,竟是皇帝秦牧寒朝这边走来。
小厮慌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个跪拜礼,低声道:“小人千里见过皇上。主子还在午睡,可要小人去叫醒他?”
秦牧寒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不必,你退下吧,朕去看看他。”
千里应声退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去准备晚膳。
秦牧寒踏入后院,目光落在凉亭中那道红衣身影上,唇角微微扬起。他放轻脚步,走到木榻旁,低头注视着那张熟睡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微风拂过,凉亭外的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一刻增添几分静谧。
他与楚栩的故事始于十年前的一场宴会。那时的天下还是三国鼎立:北方的北国,西南的西南国,以及东南的东南国。北国疆域最广,占据北方大片土地,但西北边境常年受蛮族侵扰。秦牧寒掌握北**队后,将蛮族驱赶至西北荒漠,彻底掌控了水草丰美的草原,北**事实力因此愈发强盛,尤其是骑兵,堪称天下无敌。西南国土地肥沃,农业发达,加上群山环绕、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百姓生活安逸。而东南国则以平原为主,靠近大海与河流,工商业繁荣,文化昌盛,经济实力雄厚。
楚栩是东南国的二皇子,母亲出身将门。他十二岁便随外公驻守边境,十五岁上阵杀敌,武艺高强,精通骑射,更擅长排兵布阵。五年间,他战无不胜,被东南国百姓奉为“战神”。由于常年驻守边境,鲜少回皇城璃都,许多人以为他是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然而,楚栩的外表与传闻截然不同——他生得极为俊美,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身高八尺,身材精瘦而强壮,充满力量的美感。剑眉星目,眼眸明亮如星辰,长长的睫毛浓密如扇。若不开口,他俨然是一位清冷贵公子;可一旦笑起来,却爽朗阳光,甚至带着几分天真。
自十二岁起,楚栩便生活在军营中,远离皇城的权谋斗争。尽管外公和舅舅曾多次提醒他提防宫廷阴谋,他却从未放在心上。他一心只想做个保家卫国的将军,从未觊觎过皇位。然而,他的单纯与耀眼却成了太子楚槐的眼中钉。楚栩的战绩太过辉煌,父皇视他为骄傲,百姓尊他为战神,而身为太子的楚槐却活在弟弟的阴影下。于是,楚槐暗中谋划,誓要除掉这个最大的威胁。
东南国明成三十一年,皇帝楚明成重病卧床,太子楚槐代为监国。北国趁机挑衅东南国边境,楚栩奉命率军迎战。探子回报,北**队驻扎于东海附近的野虎岭。楚栩迅速召集心腹商讨战术。根据地形分析,北国极可能兵分几路发动突袭。楚栩决定派一支队伍吸引敌军主力,再兵分三路从小路包抄。这一战术的关键在于确保小路不被敌方知晓。野虎岭地势复杂,小路众多,楚栩自信北国无法预判他们的行动路线。
然而,他未曾料到,自己会遭到背叛。副将郑鸣成暗中将战术泄露给北国,导致东南国大败。楚栩险些被擒,幸得一名部下舍命相救,才得以逃脱。还未等他从悲痛与愤怒中缓过神来,又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太子楚槐继位。郑鸣成趁机诬告楚栩通敌叛国,楚槐派人搜查楚栩住所,果然“发现”了他与北国的书信。在一众老臣的求情下,楚栩被判终生监禁,囚于皇宫一角的四合院中。楚槐认为,杀不掉他,便将他囚禁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楚栩被囚禁的院子位于皇宫后花园深处,院墙被特意加高,门口有十几名侍卫把守,四周还埋伏着弓箭手。若楚栩敢逃,便等于给了楚槐杀他的理由。院内只有一名叫千里的小太监负责照料他的起居。由于楚栩母后的家族势力强大,他的生活并未受到苛待。然而,对于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而言,折断翅膀、囚于笼中,或许比死亡更令人痛苦。
被囚禁的第一个月,皇宫举行了盛大的新皇登基宴会。楚栩自然无缘参加,此时的他终日借酒消愁,半醉半醒。北国太子秦牧寒应邀出席。宴会进行到一半,秦牧寒感到无趣,便独自前往后花园散步,欣赏东南国独有的景致。他一路走到后花园西北角,远远望见一处院子的屋顶上坐着一名红衣人,身形高大,右手握着酒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秦牧寒心生好奇,心想东南国的女子竟如此豪放。他正欲走近一探究竟,却被几名侍卫拦下。侍卫询问他的身份后,恭敬却坚决地请他离开。秦牧寒不悦,问道:“为何这处院子靠近不得?”
领队的侍卫答道:“这是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还请北国太子莫要为难小人。”
秦牧寒抬头望向屋顶,恰巧那人也低头看来。月光下,秦牧寒看清了那张脸——清冷俊美,宛如天神俯视人间。一袭红衣,漆黑长发散落身后,一时间竟分不清性别。秦牧寒心中一动,直觉判断这应是位女子。毕竟,当时男子多穿素色,红衣多为女子所着。这种神秘而清冷的气质,让秦牧寒怦然心动。
他正欲上前,影卫突然现身,低声禀报:“殿下,二皇子秦正澜与东南国勾结,欲对您不利,需即刻离开。”秦牧寒闻言,神色如常。他早料到秦正澜会有动作,此次正好将计就计。他再次抬头望向屋顶,却发现那红衣人已不见踪影,仿佛方才只是他瞥见了误入凡间的仙子。
秦牧寒轻笑一声,低语道:“这里迟早会属于我,那位仙子也好,天神也罢,也终将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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