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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自张黄牙上门闹事后,李仲元也算是变相地在村里混了个脸熟,人人都知道陈家大郎有了一个脆生生的契弟。

模样讨巧,举止有礼,说话斯文。

碰上张黄牙这种油泼皮也有主意,不让自己吃亏了去。

这让街坊邻居对李仲元有了些模糊的好感,一些妇人更是喜欢拉着他聊天,只因见着这张细皮嫩肉的脸,再听上几句温顺谦和的附和,比起家中那些说不了几句心里话的老糙汉更为舒心。

刘嫂更为喜欢李仲元。

她与丈夫只有一个女儿叫豆豆,正是狗也嫌的年纪。丈夫因为衙门的差事经常要轮换当值回不来,刘嫂既要照看女儿,又要操持家务,经常有些手忙脚乱。

而她女儿也不知哪天在门口碰上路过的李仲元,见李仲元长得俊俏,人也和气一直带笑,不由得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就跟了上去。

直到跟到陈家门口,他才发现后头还有这么个跟屁虫。

李仲元在老家也有几个妹妹,最小的与豆豆差不多年纪,看着这个脸上一片糖渍的小女孩心生喜欢,于是将她领进家门洗洗脸收拾干净。

刘嫂那头找娃找得心焦,豆豆这头窝在李仲元的书桌上用毛笔画虫画得不亦乐乎,死活不说自己家是哪屋。

直到陈朗生接完村中的木头活计回家,才发现一大一小正坐在桌边等着他吃饭。

这个场面很奇怪,奇怪中透着一股和谐,就好像是他脑海中偶尔会浮现的场面。

他将女孩抱回刘家,刘嫂正翻天覆地找孩子,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豆豆直接抄了扫帚上去。

从那以后豆豆就经常到陈家找李仲元,李仲元也乐得闲暇时教她几个大字,刘嫂看着自家孩子总算能安静下来像个女孩样,对李仲元不免心生感激,两家的关系也更亲和了些。

她曾问过李仲元做契弟的缘由,听完一阵唏嘘,随后又偷偷摸摸问他,若是有姑娘看对了眼,还愿不愿意离开陈家另立门户?

契兄弟的习俗,契弟如果寻了姑娘要成亲,契兄有义务为其置办婚事娶亲。

姑娘?

李仲元被问懵了,他的脑袋里陈家就是他的门户,另找个姑娘成亲,那不是抛夫...

读书人红了脸,刘嫂定睛一看以为被她说中了心事,当下有了盘算。

这小李生得盘靓条顺,人也读过几年书,说话做事讲道理,不过是家中穷了些做契弟,若是有能吃苦的姑娘愿意一起打拼,可不比现在的日子要红火?

她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想着平时得留意留意。

“仲元,今年秋社乡里要大办,听说还要请外头的戏班子来唱戏,你第一年来这,要是哪里的规矩拿不准,可以来问我。”刘嫂替李仲元补完衣服,好心提醒。

秋社是每年乡里酬谢土地神,庆贺丰收的活动,李仲元老家也每年都办,只是那时他经常在学堂,极少参与。

想到老家,他的神色有些黯淡了下去。

来陈家这么些天,家中无人给他捎信,似乎就真的将他当物品卖了出去,再无关系。

不想起这事还好,一想起来,丝丝缕缕的愁绪像蛛网一样粘稠,父母的辱骂哀求,大哥的感激涕零,弟妹的尖叫哭嚎又重现在眼前。

先前被各种事压着没空细想,现下怎么琢磨怎么不是滋味。

陈朗生察觉出李仲元这些天的不对劲,在临睡时分叫住他,询问是不是有事发生。

李仲元摇摇头,他不想让陈朗生多心,毕竟提起老家,很容易让人误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过几天乡里会在社台祭祀办宴,到时候一起去逛逛。”

陈朗生沉声摸了摸李仲元的头发,天气已经转凉,但面前的人还是穿得单薄。

他歪了歪头细细打量神情恹恹的李仲元。

“怎的像二郎一样,明明脸上看着有事,嘴里却闷着不说。”

“...我像陈二郎吗?”李仲元握上搭在脖颈间的手。

“像,你们年纪相仿,都是读书人,不过他的脾气比你差些,总是和我对着干。”

讲到这陈朗生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李仲元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他刚刚说到弟弟时的温情和放松是平时少见的。

他像弟弟吗?

只是弟弟吗?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燥,再加上家中那些事,他勉强扯出难看的笑将陈朗生的手摘了下来,随意应了几句转头进了边房。

陈朗生愣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对方发间的薄凉触感,可人已经消失在了面前,像是幻觉一般。

他说错什么了吗?

李仲元在屋内铺开竹纸,既然家中不捎信,那他就写回去,总归得让家里知道自己的近况好安心些。

他将陈朗生对他的照顾一一写了下来,打算等到秋社,找顺路的乡邻捎过去,那时家里应该人也齐了,见到他的信会高兴。

到了乡中祭祀聚宴那天,陈朗生总算空了下来,他一早就等在门口,寻思着上次自己可能哪里说得不对,与李仲元重新和好就是。

这头自我排解过后的读书人也觉得对陈朗生莫名其妙的生闷气有些不讲道理,甩了甩心里的疙瘩挂上一贯的笑脸。

今天他穿了件素色短衣,腰间绑了条墨绿带子,一扎一勒,一截瘦腰晃得明显,人又脆生生长得白净,安安静静站在那就让人赏心悦目。

陈朗生带着他往社台那走,路上碰到不少熟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绕到了陈家二郎身上。

“念生该回来了吧,去大半年了。”

“嗯,估摸着已经在路上了。”

“我们村里就念生一个读书读出了山,要不说起名的时候有远见呢,念生念生,这不就是为了念书生下来的嘛!”

一帮妇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李仲元听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陈念生?

“等到二郎回来,看到你屋里多了个人不知道有什么反应。”

一个妇人的语气带了狡黠,偷眼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李仲元,这年轻人看着干净性子也软,可不就适合做契弟,若是卖给那些有钱人家做小厮奴才,便觉得有些可惜了。

“二郎是个明事理的,不会为难仲元。他与仲元都是我弟弟,年纪差不多,说不定比我更聊得来。”

陈朗生替李仲元解围,周围人笑成一团却是半信半疑,陈二郎虽然是个读书人,但那脾气却爆得很,嘴也不饶人,念书后没有半点涵养性子的苗头,反倒骂人骂得高深莫测,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是在损还是在夸。

上次回来碰上有媒人要给陈朗生介绍隔壁乡的三婚寡妇,陈二郎放下包裹就开始阴阳,说得那媒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陈朗生送了几袋果子才将人顺利送走。

“朗生,两个弟弟要养,你这身板得保养好喲。”妇人们又是一阵打趣,陈朗生讪笑着应付了过去。

李仲元听到弟弟的说辞又觉得的气闷,他抬眼看了看神色如常的男人,忍不住问道:“生哥,我也是...你弟弟吗?”

前头的陈朗生顿住了脚步,他有些不明白李仲元的问题,可读书人脸上这股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又和那天晚上一样。

契弟这个称呼说出口总带了讽刺和狎昵的味道,陈朗生不愿意这么叫他,那剩下的称呼似乎只有弟弟合适一些。

说起来,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像兄弟,同吃同住,互相扶持,有商有量,进退得当。

“对,你和二郎一样,都是我弟弟。”

李仲元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感觉胸腔的心脏像是被凉水浇了一通,那张屋里的竹床,买回来的书册,还有雨天那几晚的相拥而眠,到头来胡思乱想的只有他。

对陈朗生而言,这些只是对弟弟的关爱。

他应该感激的,被卖作契弟还能有这般真心对待。

但嘴角僵硬地笑不出来。

“谢谢生哥。”

李仲元如同吃了一口夹生的饭,他想咽咽不下去,吐出来又舍不得,只能在嘴里囫囵嚼着品着,咬得牙齿发酸舌头发痛,终于好像尝出了一丝丝甜意,却被人笑话一根筋自作多情。

他的鼻尖有点酸,揉了揉深吸几口气恢复正常,继续默默跟在陈朗生身后。

两人站在人群中观看社台上的祭祀流程,地方不大人群推搡,陈朗生将他带到身边扣着,以免被人群被冲散。

李仲元有些木然,抿着嘴不说话,扇子似的眼睫垂落下去盖住了神色,看不清在想什么。

台上有村民击鼓驱邪,台下一片欢呼,陈朗生想和他说说话,低头却只看到个黑洞洞的脑袋,他张了张嘴,周边的噪音瞬间将那点声响冲散,于是他也只是默默揽着怀里的人,只当李仲元不习惯这个场面。

看着那截白皙的脖颈,对方的心跳隔着衣裳传来,陈朗生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也慢慢在跟着对方的节奏震动。

人群随着祭祀的流程而波动,很快祭祀结束,一溜的祭品摆放到了长席上,乡民围坐共享,陈朗生找了个位置拉李仲元坐下,替他分好社肉。

刘嫂不知从哪钻了过来,今天乡亲大聚,各种信息八卦也传得迅速,几个妇人聚一块嘟囔,她还真找到一个适合李仲元的女子。

姑娘姓杜,前头嫁了一个丈夫早亡,没有孩子,现在经营着丈夫留下的豆腐摊当营生,被街坊笑称豆腐西施。

虽然比李仲元大几岁,可人每天泡在豆腐里本本分分,说话温柔干活也起劲。许是一个人经营铺子又照顾公婆累了心绪,正在托媒人寻个合适的男人。

穷些不要紧,她有自己的摊子足够养家,但对方得会写账算数,还能料理家务。

这李仲元不是妥妥的良配!

刘嫂一听就有了主意,和那豆腐西施一说,人家也愿意相看相看。

于是她找到长席上的李仲元,附耳说了几句,随后遥遥一指,不远处坐着一个蓝布衣裳女子,面容朴素,但笑容亲和看着舒心。

李仲元听到刘嫂的介绍就有些头大,他从来没想过这茬事,可被刘嫂这么一指,对方已经看了过来,他也没时间装缩头乌龟。

那头的杜姑娘见李仲元清秀端正,再想到刘嫂说他是个腼腆读书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女子笑望过来,李仲元下意识僵硬地点点头,内心纠结是要跟着笑还是站起来作揖。

得和这位杜姑娘说清楚,他没有这个意思。

胳膊突然被扯了一下,面前的碗筷被啪嗒放到了桌上,瓷碗碰撞的声音很是刺耳。

李仲元惊讶地转过头。

陈朗生正沉沉看着他,见李仲元终于舍得回过神,低头用力擦拭着席上的竹筷,嘴绷成一条线不说话。

[吃瓜]大家食用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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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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