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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溯光之契

镜渊外的天光刺破云层,戎涯野抱着昏迷的舒风末跌坐在青石上。少年苍白的面容几乎透明,掌心的半块玉牌却突然泛起温润的光泽,与《阴阳契》残留的微光缠绕交织,在两人相触的肌肤间凝成一道金色纹路。

"这是...上古溯魂契?"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戎涯野猛地转身,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木杖从雾中走出,袍角绣着的星纹暗合《阴阳契》的古老图腾。老者抚过舒风末额间若隐若现的咒印残影,叹息道:"当年那位封印诡道始祖的修士,正是以这契约护住了一缕残魂。"

老者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将一枚晶莹的魂珠嵌入舒风末心口:"他的神魂虽散,却在镜渊深处留下传承。这孩子血脉中的诡道抗性,加上你的执念,意外激活了溯魂契——只要你愿以半生寿元为引,或许能......"

"我愿意!"戎涯野攥紧舒风末冰凉的手,弯刀在掌心刻下血痕。金色纹路骤然暴涨,魂珠化作流光没入少年体内。恍惚间,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契约光芒中闪现:千年前修士与爱人立下溯魂契对抗诡道;百年前苍梧城瘟疫时仙门修士战死的惨烈;还有舒风末在清风观学艺时,对着月亮悄悄许愿的模样......

三日后,舒风末在药香中悠悠转醒。床边的戎涯野黑发间竟添了几缕银丝,却笑得比镜渊的朝阳还耀眼:"睡够了?该去兑现看清平世界的承诺了。"少年想坐起身,却发现两人手腕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金链,随着心跳同频闪烁。

"这是溯魂契的羁绊。"老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手中捧着复原的《阴阳契》,"诡道虽暂退,但暗处仍有残余。你们既是契约之人,也是新的守契者。"

夕阳西下时,两道身影并肩走向镜渊外的世界。舒风末把玩着重新完整的玉牌,忽然指着天边火烧云:"你看!像不像我们在南陵城见过的晚霞?"戎涯野没说话,却悄悄握紧了腰间那把重新锻造的弯刀——这次刀鞘上,多刻了两朵并蒂莲纹。

山风掠过,远处村落传来孩童嬉笑。而在他们身后,镇魂镜正沉入镜渊最深处,镜面上倒映着新生的朝阳,与溯光之契的光芒,一同照亮了诡道退散后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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