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真正的在一起之后,并没有发生令人轰动的事情,日子还是照样如同流水般的过。只是在宋星运告诉把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常英和宋国栋的时候,两个人免不得语重心长和她谈了许久。
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读书的时间更多了,这应该是变化最大的事情。
中间的一个周日梁晓竹和宋星开把婚期订了下来,就在大年初六,宜嫁娶,是个吉利日子。
秋风刮得劲猛,十月中旬的时候百花已经被杀的不剩多少了,到了加衣服的时候宋星运才发现卓行路好像没有多少可以替换的衣服。下乡的两年不知道怎么糟蹋衣服的,毛线背心都抽线了,换洗的裤子也不够了,有的已经皱巴巴,怎么熨线都不直了。
宋星运一开始还觉得是卓行路的熨烫技术不过关才会熨不出来裤线,后来她自己动手才发现自己也熨不出来,跟技术依然无关,是裤子本身出了问题。
宋星运就开始琢磨着给卓行路做两条裤子,好让他放弃已经熨烫不出裤线、或者是已经被磨出痕迹的裤子,做裤子又得摸清楚卓行路的腿长、腰围,她估摸了一下自己这个月的布票,基本上没有动,做两条裤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宋星运下班后专门回家拿了卷尺,就为了给卓行路量尺寸。
卓行路洗完手就在客厅站好,双臂伸开,一副做好准备的模样。
宋星运把卷尺扔他身上,说:“你自己量啊,不然还准备我给你量啊?”
卓行路理所当然,说:“那不然呢?”
“想得美。”宋星运否决的干脆利落。
一开始宋星运还真的准备自己给卓行路量尺寸,可是两个人又离得太近,两个人最近亲密动作太多了,卓行路不知道是不是吸血鬼投胎,对于她的勃颈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执念,抓住机会就往那里移。
要不是最近天气不好穿的比较多,非得给人再瞧了去。
之所以是说再,还是因为上一次换工装的时候给陈薇看了去。
陈薇倒是看得开,只是一脸戏谑,说:“明白明白,毕竟都是年轻人。”
宋星运自那之后就格外注意这件事儿。
卓行路倒是没有抱怨或是垂下眼睑做出一副低沉的姿态,反而是自觉地给自己量起尺寸,只不多动作实在马虎,手忙脚乱不说,好像不认识卷尺上的数字一般,多报或者少报数字。
宋星运最终看不下去了,起身抢过卓行路手中的卷尺,说:“笨死你算了。”
卓行路承认说:“对,我太笨了。”
他诡计得逞,宋星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表示极大的赞同。
宋星运的双臂圈着他的腰,将卷尺从后往前绕动的时候不免要贴近他的胸膛,心脏的跳动都能听得见,他将下巴微微撑在宋星运头顶,闭眼享受着静谧。
但是他赶在宋星运发飙说她要做活的前头又恢复了作为一个被丈量者的身份,就如同两个人学习的时候接吻的时候他赶在宋星运说卓行路我要学习之前放开她,看她流转的烟波。
宋星运到该量裆部的时候搓搓自己鼻尖,低头来回折叠着卷尺,轻轻声,“你自己量吧。”
“你不给我量完吗?”卓行路故意问,他把她的脸用双手捧起来,她脸部的温度已经远远赶超他手的温度。
“你自己去量。”宋星运掰开卓行路的手,理了理头发,故作镇定。
卓行路从她手中把卷尺抽出来,说:“那我尺寸量错了,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啊。”
宋星运面上不露声色,跟卓行路把这个话说到底:“量错了你自己穿,反正又不是我穿。”
“你好容易害羞啊宋星运。”卓行路凑到她耳朵边说。
宋星运气得踩住卓行路的脚尖,没有使劲,威慑一般,只是这威慑实在是没有什么震撼力。
最后卓行路还是准确无误的把数据提交给了宋星运,宋星运背着身接过卷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说:“我要和陈薇去买布,你自己吃饭吧。”
本来两个人说要明天出来的,可是陈薇不得,非要今天出来。
宋星运发现陈薇最近情绪阴郁的明显,总是心不在焉,人一时之间憔悴了不少,本来如花入水的脸蛋最近也消减了。
陈薇嘱咐宋星运说:“你今天一定要来。”
宋星运要追问,可是陈薇显而易见的还不想说,她只好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多给陈薇买了个鸡腿。
陈薇穿着件针织开衫,提着包低头站在商贸大厦的入口处,身形显然可见的消瘦。
宋星运叫陈薇两声她也没有反应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无奈,只能轻拍她的肩膀,陈薇才反应过来她来了。
她笑着说:“我想事儿呢。”
陈薇给宋星运的感觉是她虽然在笑,但是眼底的笑意明显不及眼底,肉眼可见的疲态。
“你想什么呢能想那么专注啊。”宋星运牵起陈薇的手,她的手冰冰凉,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有话给你说。”陈薇低着头不肯看宋星运,声音开始嗫嚅。
宋星运不知道陈薇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她肩膀微微耸动,又不敢大声哭,努力抑制着,宋星运只能轻抚着她的背部只期她能好受一点儿。
“你说,我听着。”宋星运和陈薇两人走入僻静处,陈薇背靠着树而站,全部气力都依托在那棵树上,看起来摇摇欲坠。
“你周末……能不能……”陈薇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哭。
呜呜咽咽的,嗓子里面憋着很多苦闷,令人听了难过。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陈薇最后擦了一把泪,止住哭声,说。
宋星运心里隐隐约约猜出来了点什么,“你……”
陈薇点点头,不否认,说:“我想去流产。”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宋星运压低声音。
她最近感觉得到陈薇的情绪起伏太大了,一段时间开心一段时间低沉,可是她问的时候陈薇只说到时候再跟你说,此外便什么都不再说了,她也不好多问。
陈薇深呼吸口气,吐出浊气,缓了好一会儿,说:“我处的那个对象,就是个骗子。”
她因为受不了家里的氛围,两个小孩整日哭闹,哥嫂因为房子的事争吵不休,她爸妈又抱怨女儿嫁不出去,一家七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喘都喘不过来气,她巴不得赶紧嫁出去。
正好这时候她以前的朋友说要介绍个对象给她,说是家里有关系,不仅两个人到时候一结婚就能住上新房子,她哥嫂的房子也能一块解决了。
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人还不错,两个人在一起这段时间感觉对方家境也真的如同介绍人说的那样,那男的许了两句承诺,说马上就娶了她,元旦过了就办婚礼,她迷迷糊糊的就信了。
可是过了段时间才发现那男的跟她以前那朋友一块儿跑了,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她自己买的一对金耳环也被那男的给顺走了。
她谁也没敢告诉,因为觉得太丢人了,只跟她爸妈说两个人不合适就分开了。
本以为不过是被骗了一次,就当是被狗咬了,可是哪能想到她发现自己这个月的月经根本没来,心里隐隐担忧,到医院一查发现是真的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也不为过,要是叫她家里人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行,叫外人知道了也得骂她不要脸顺带着连累她们一家子的名声,她光是想想就要崩溃了。
宋星运了解了之后除了心疼和安慰根本不可能去责备陈薇不设防。
说句心里话,每天都生活在那么压抑的情况下,谁不想逃离呢,陈薇好像除了嫁人别无他法了。
上升途径就是这么有限,被限制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人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抱有一丝残念,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我陪你去。”宋星运从挎包里面掏出来手帕给陈薇擦去她没擦干的泪花,“你钱够吗?”
陈薇说:“够。”
“那你要是缺钱什么的跟我说。”宋星运说。
陈薇勉强笑了笑,说:“好。”
“你爸妈那边……确定瞒着他们吗?”宋星运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不是小事,陈薇虽然是个成年人,可是她是人家的女儿,不只是她宋星运的朋友。
“不能告诉。”陈薇抓住宋星运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告诉他们我才叫真的完蛋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宋星运还是选择尊重陈薇自己的想法,“那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能帮的都会帮你。”
陈薇握紧了宋星运的手,说:“走吧,先去扯几块布去,剩下的事周日再说。”
宋星运担心她,说:“要不不去了吧,你心情……”
陈薇说:“你要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我才是快崩溃,我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根本停不下来,出来溜达一圈,我还能缓解一下我的焦虑感。”
“行吧。”宋星运决定等逛完街带陈薇去吃点好吃的,她帮不上陈薇多少忙,只能尽可能的让陈薇稍微有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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