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规则信息素扰民是要被抓起来的。”
“受不了你们啦!”
楚以期看着席媛,很夸张的一副惊喜但是又惊讶的表情,开口就是苏州话:“你怎么这样子的啦,明天的新闻就要讲你的哦,海城那个大小姐哟,在那点耍大牌哦,动不动就生气的啦。”
“你也是讲话很糟糕的啦。席媛有样学样,开启了方言模式,只是显得生疏很多,"摆明了到要和到那个席媛过不去的啦,天天就在那里吵哦……”
“你们两个要干啥子,能不能好好说话。”喻念汐一边笑得捂肚子一边还要假意维持大局——因为孟一柯早在楚以期刚开始讲话就因为喝水呛到了半天缓不过劲来。
可能是一连串的方言过于有暗示性,于是喻念汐一开口也是一口四川方言:“我就说你们有时候就有点讨人厌,讲不完嘞话。”
“好啦好啦,都不要讲话了呀。”时云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切换方言,聂垂影拉也拉不住。
于是聂垂影总算正常:“好了好了你们都乱成一锅粥了,弹幕各地轮回翻普通话很累的。”
“得了吧,喝了算了。”孟一柯终于回神,心力憔悴。
弹幕终于短暂清净。
预计的直播时间被这几个人话赶话地串着游戏互动消磨完了,于是孟一柯去找了几个漂亮盒子,几个人各自往礼盒塞礼物,一边放还要一边说话。
吵吵闹闹像是在过年。
“晚安各位。”
再见楚老师。席媛抱着电脑,这次却没能往阳台走。
楚以期叫住了席媛,她总觉得席媛在刻意回避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
“席媛,”楚以期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于是换了问题,“你上一次的真心话,现在可以问了吗?”
席媛眨了眨眼,然后说:“楚以期,你有那么一刻,后悔过吗?。”
席媛自觉没有到她能问出来和好的时候,于是只好迂回着问,问一点似乎无关紧要,但却有几率能得到肯定回答的问题。
沉默蔓延开,楚以期过了好久,突然说:"有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睁开眼看见病房的灯光的时候,总想见见席媛;也许只是上着安涅拉的课,突然觉得如果她们早点遇到是不是该有一点不一样……
但是很奇怪吧,在她差点以为自己不能从那条雨天的赛道回去的时候,她是庆幸的。
至少她们已经分离。
也很奇怪,楚以期从那之后没有再玩赛车了。
席媛没有再问,只是点了点头,说:“晚安。”
“今天的事情很重要吗?”
“也不算。”席媛摇头。
楚以期说:“今天睡觉吧,明天上镜不好看。”
席媛听出来楚以期的意思——那些被藏在迂回曲折的问题和理由背后的一点关心。
席媛眼里带出些笑,楚以期恍神,瞧着那双眸子,没由来的难过。
席媛突然也共情到了这一抹情绪,于是她从包里变出来一颗糖和一颗酒心巧克力,说:“今天从年昭祎那抢来的。”
楚以期接过来,瞧着席嫒的背影等到席媛上楼才总算回了卧室。
而此刻的四人小群里,四个人悄悄摸摸仿若做贼,就连表情包都像是心虚。
[西海岸:她们每天都这么悄悄交易吗?]
[嘤嘤嘤:不知道呢,反正我已经遇见几次。]
[针叶林:难道我们背后八卦能光明正大吗?]
[睡不醒:那是一个事吗?]
[嘤嘤嘤:谁能莫名其妙出门看一眼?]
[针叶林:你可以悄悄下楼来,但是席媛已经离开了。]
[西海岸:等等?谁?席媛怎么就睡觉了?]
[嘤嘤嘤:好啦好啦,我的 CP 如果单独聊天,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在悄悄接吻。]
[睡不醒:谁知道是be还是新型暧昧。]
接下来一个周的录制都格外顺利,结束最后这天,苏落渐就带着她们风风火火飞四川。还没下飞机,几个人就已经嘀嘀咕咕讨论去哪里玩的事情了。
“落姐落姐,我们等会儿去哪里呀?”喻念汐带着口罩,声音蒙着。
苏落渐头也不抬,说:“今天可以暂时休息,看你们吧,好了小朋友们,应该快到了。”
“好呢。”楚以期将将戴上口罩,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弯着,苏落渐突然后悔以前没让她们立人设,就这双漂亮眸子立个魅一点的人设……
简直是一种和席媛接完不同的魅法
就是估计会容易崩盘。
苏落渐把这点心思摁回去,说:“可以去那个海河天街看看,之前方儿说边上夜景不错,坐着喝点什么挺好。”
“好的老板,我们下午去吧。”
“大家小心一点。”楚以期温声提醒,收了一封信,转手从斜挎包里摸出来一把零食。席媛看了她一眼,还没把视线挪回来就听见有人问: “席媛今天是哪款香水呀?”
席媛停顿片刻,突然扬起唇,楚以期根本不需确认就知道席媛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于是也停下来,面色沉静地等。
“噢不好意思喽,是自己调的香薰,熏了衣服而已。”
至于香水,明天再喷,正好明天代言公布。
楚以期笑了一声,席嫒这个挑剔鬼,总是时间安排很迷,说忙吧可以忘记吃饭,但是总能记着把香薰和衣服挪在一块染染味道。
很不巧,这次的香薰是自己做的。
楚以期抬眼,恰好又对上了席媛没有敛回去的笑意。
短暂地观察神色,又像是恍如隔世。
她们隔山隔海,两年有余。以至于一些细节回想起来也不甚清晰。
彼时应当是楚以期身上舆论刚起没多久,两个人一起飞去南边。
一个是放松回避,一个是陪同,顺便忙工作——那点子工作,也像是公报私仇。
“麻烦让一让。”席媛回头看楚以期,她的状态最近很不稳定,于是席媛赶紧拉住了楚以期的手腕,拇指蹭了蹭楚以期腕上的手链。
楚以期却突然把席媛拉近些,堪堪避开一个滑落的相机。
旁边的保镖眼疾手快,捞回来还给了那人。
可是太吵了,楚以期分辨不出每个声音是来自哪里,于是听不清席媛说了什么。
她分辨许久,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快放开她吧,不要拖着她了。”
可是另一个自己又在叫嚣着:“那大家都一起毁了吧,长长久久。”
楚以期睁着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呼吸不上来,可是她突然听见,席媛应该是生气了吧,声音像是席媛在谈判桌上的不容置喙,那或许才是真正的席媛。
“都说了别挤了,她不想回答看不出来吗?她说的会是你想写的吗?”
楚以期有些愣神,她好像很少看见席媛丢掉那层温和有礼而进退自如的画皮,唯一的两次——这是第三次,自己都看到了。
为什么会是我呢?
席媛拉着她,从人群穿行而过,任由人群被挡在身后。
那天应当下雪了,空气里都有些寒意,一有些风就让人难受。
眼睛发涩却又只是泛红,再无其他。
“席媛,你在看什么?”
鬼使神差地,楚以期突然笑了一下,问出了和当时一样的问题。
“在看……你头发有些乱了。”
和记忆几乎重合的一段对话,熟悉又荒唐。
楚以期看向席嫒,终于不得不承认,越是熟悉的人越是能够体会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期待——就像是席嫒能够知道楚以期这莫名其妙的一问的来源,又说出那个答案——也越是能够用一句话就勾出一场情绪的涡流。
楚以期突然想起来,曾经不止一个人问她,这么小心谨慎的人,有没有那么一件事是只因为自己想要,而没有权衡利弊纠结再三,之后也没有后悔的。
之前楚以期喝醉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印象里,娜蒂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过她、楚以期攥着戒指,垂眼盯着杯子里一朵茉莉沉降。
她没能说出口,于是娜蒂娅叹了口气,问她:"以期,你总归不会连最开始和席媛在一起也后悔吧?"
楚以期终于抬眼,她说:"没有的。"
和席媛沾上了边的事,除了那一年的机场,和随后的分手,没有一件事曾经让她有过一丝后悔——一件是因为席媛受到了波及,也因为席媛手上的伤,一件是因为她发现好像她们过得都不算很好。
娜蒂娅听见她的回答,没有再问了
有不曾遗憾的事,那就还有走回去的必然性。
对坐的沉默里,楚以期却听见另一段对话,是在水乡的窗边,楚以期蹙眉划拉屏幕,手机却被席媛抽走,换成了芒果舒芙蕾。
席媛扫了一眼屏幕,正好是机场视频,也录到了后来席媛把楚以期的头发找到身后。
她没什么表情,楚以期却问她:“后悔吗?”
向来步步筹算没有败笔的席小姐,有片刻也会因为自己情绪控制的失败纠结吗?
席媛在对面坐下,闻言看向楚以期,手链上蝴蝶叮叮当当地响,楚以期听见席媛说,完全没有。
楚以期眨了眨眼,试图维系表面的波澜不惊:“嘘一一假装一下这是发型。”
席嫂笑了一声,说:“好呢。”
江边。
“楚以期,你连到我的耳机了。"
楚以期还把耳机捏在手上,也没注意,听见席媛这么一声不由一颤,又把音量调大了一格,楚以期手忙脚乱,整个人乱七八糟的,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席嫁安安静静地瞧着楚以期的动静,咬了咬下唇,还是散出来一声很轻的笑,楚以期总算是退出来视频,短暂化解了危机,
楚以期又去确认了一遍蓝牙的名字:一串数字,紧接着往下排,还有个一模一样的。
“……”
两个人分手前耳机就不分你我的,总是一人一半,索性名字都设置成了一样。这两年又都没换过设备,出于某种心理愣是都不愿意把蓝牙的名字改了,于是由两个人生日构成的数字排列在一起。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手机,连了这么多次居然还是毅然决然地连到了席媛。
简直是出卖盟友:有人念念不忘。靠着一点假象挨过了八百多个日夜。
楚以期只好怪席媛:“你为什么不赶紧连了你自己的。”
席媛倒是给面子,没有提起楚以期放的视频,而是规规矩矩回答了问题:“我的也连错了,只是还没开声音。”
楚以期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的耳机说不出话。
楚以期沉默一下,说:“要不那先直接换一下耳机?”
席媛稍有些意外,但还是弯了弯眼睛,把耳机递给楚以期。
一场心照不宣的亲昵暧昧,短暂交错,未说出口的爱一晃而过。
传递的一点温度,被解析成了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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