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捂着捂着,舒尔哈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难得一夜好眠没有做梦。
第二天日头热热的光落到眼睛上时,舒尔哈齐自然醒来。
洗漱完,要了吃食上来,叫了几声那齐娅,她没有回应,心下一想,暗道不好,射出的箭一样蹿到那齐娅房间。
幸好,她还在,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不对!她从来都比自己醒得早。舒尔哈齐来到床前,看到那齐娅满脸的潮红,汗湿了头发,紧蹙眉头,嘴唇干裂,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感受到触碰,那齐娅醒了过来,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流进发隙,口中不断喃呢,舒尔哈齐凑近了,听到一声:“额娘……”
然后不断重复:“我想我额娘,我想回家……”她的眼皮似乎越来越沉,像是烧糊涂了。
舒尔哈齐打水给她在额头热敷,直到她在啜泣中睡去。
看着那齐娅的病容,舒尔哈齐自责地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出门抓药。
来到药店,看那伙计是个半大小子,便连拉带拽,最后扔了五两银子,把坐堂的老郎中给带到了客栈。
可到房间一看——人去楼空。
在郎中的骂骂咧咧中,舒尔哈齐叉着腰杵在原地,最后梗着脖子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但这世上最好使的东西,他如今有的是。
散财童子一样钱一路散过去,舒尔哈齐从临街及沿路的商贩口中大概知道了有几个男人带着那齐娅往京城去了。
对方拥有的是这世上另一样最好使的东西——权!
李成梁做官和光同尘,而且大方,李如柏又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说实话,拖到今天才救走那齐娅已经在舒尔哈齐预料之外了。
往西走进入顺天府后,上了官道,行程快了很多,转眼间已经到了梁城所,继续北上经宝坻、香河,通州也近在眼前,很快就可到达京城。
李如柏虽因公事脱不开身,但早早安排好了京城府里的一切,只等那齐娅的到来。
那齐娅看完信,静静地坐着,说不上高兴,只是不再感到害怕,因为她与李如柏相识。
静坐中那齐娅又听到了箫声,条件反射地心里一紧,一路走来这箫声如影随形,或近或远,她悲观地想这声音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又安慰自己想多了。
所幸,最后安全到达京城,见到了李如柏。
李如柏推了所有公事,到城外接那齐娅,一路上说着以后要带那齐娅去什么地方,吃什么,玩儿什么,给她买很多漂亮衣服。
“你只管安安静静地做我的娘子。”李如柏低头轻吻了一下那齐娅头顶的发,将她搂得更紧,“嗯……知道吗?”
那齐娅轻轻地点了点头。
到府门前,李如柏扶她下了马车,便一直拉着她的手,再也没放开,兴冲冲地介绍着府里的一切。
那是他们所畅想过的未来,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中所有的一切。
太阳落了以后,有些冷,李如柏带着那齐娅来到卧房,下人伺候洗漱以后,两人坐在床边。
李如柏为那齐娅将鬓角的碎发掖到耳朵后,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那齐娅能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抬手将他的手抓住放下来,两手握住。
李如柏同她交颈相拥,随后水到渠成地侧头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那齐娅闭着眼,他的手开始解她领口的扣子,她又睁开眼,看到一个动了情的李如柏。
那齐娅很矛盾,好在还是坏在,这时候有人来敲门通报。
“少爷,东北来人说老爷有令,要少爷现在就过去。”
于是这晚,那齐娅同脸色铁青的李如柏坐在院子里,任凭一大堆萨满法师给自己驱魔。
萨满鼓阵阵响起,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那齐娅泪流满面,无人救十几岁的她于水火。
方位四角的炭火,熊熊燃烧,中间柴火的火堆,吐着猩红的火舌,热浪铺面而来,法师旋转的影子高到房顶,如同地狱升上来的罗刹。
嘈杂的噪音和丈高火焰,令人心烦意乱又眼花缭乱,那齐娅看着不断围着自己转的法师,脑子嗡地一声,然后世界忽然都静了,这时有个声音说:“跟我走……跟我走……”眼前只看见一个戴獠牙面具的人,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像是狐仙。
鬼使神差,那齐娅抓住了他的手。
然后那齐娅只记得很混乱,大火,人声,刀剑声,惨叫声……但她只跟着那人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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