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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缘(一)

人类常说:“人活一世都是缘分。”很巧,我从小便是这么认为的,认为一切都是缘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最好的安排。

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很平淡的去接受一切改变,这些可都是“缘”啊。别人问起来,我也只会说一句,“可能……就是喜欢吧。”

心虚地掩盖自己对“缘”的过分痴迷和渴望。

十八岁那年的某一天我莫名奇妙地喜欢上历史,尤其是清朝末年的历史。

从那天再到现在,我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地查看关于“清末”时期一切的信息 ,一天不看都不行,甚至为了这份狂热的喜欢而去写了一本小说,大约三万字左右,不多,讲的是一位清末时期的小姐和一位留学回来的女士的故事。

在她们的身上是历史车轮碾过的痕迹,如铁链一圈一圈捆绑着她们。旧时代置她们于死地,新时代放任不管,她们是尘埃,不会有人记得她们的。

向来只有英雄才会被铭记,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波折的一生是不管在那个时代都会发生,因而不稀奇,也无从知晓。

当我构思这个故事时,我的仿佛变了,它能牵引我的情感和思想,使我沦陷其中,似乎我才是故事的主角,而不是作者。

那种魔力我不觉得是每个创作者都会拥有的,我对它感觉熟悉,再加上我本就是个过度迷信“缘分”的人,因此我近乎偏执地认为,我是自己故事里的两位主角。

是我自己过了那样的生活才有了现在有血有肉的文章。

我对这部小说十分看重,不仅是因为它是我写的第一部小说,更是因为这里面的故事,是我的心血,是我的血肉。

为了它,我联系到了一位从清末时期活到现在的奶奶,我想将自己写的小说给她看看,是否符合历史,其实这只是冠冕堂皇的话,我内心愿望是希望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哪怕她敷衍我几句“好像有过”“那时候挺多的”“老了……记性不好,不记得了”我也可以接受,毕竟,是我太偏执了,怎么会认为自己构思出来的故事真实存在呢?还奢望自己是书中的主角。

这位奶奶叫韦慧,年龄起码有一百岁了,是我认识的老人里最长寿的一位。

我和她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她只有一个孩子——是女儿,女儿去国外工作了,丈夫早早去世,双方父母也走得早,她便成了“空巢老人”,朋友和她女儿的关系很好,常帮着照顾她,一来二去她们也熟起来了。

我是无意间告诉朋友自己写了一部清末的小说,但害怕脱离历史而不敢发布,朋友听了十分惊喜地说,她认识一位老人,就是在清末时期出生的。“缘”就这么不请自来了。

太巧了,我简直如有神助一般,太巧了,也不枉费我这么长时间如此迷信“缘”了。

于是,她让我下个星期天去替她看望一下这位奶奶,因为她下周出差没时间去。

我问,“为什么要星期天去看她?”

她说:“她不喜欢有人经常去她那里,她不适应。”

“不适应?怎么……“

朋友打断我,“哎呀,理解一下人家老人嘛,老了,不喜欢太吵。”

说得也对,这么高寿的老人对于吵闹刺耳的声音,准是接受不了的。

“韦慧。”

“韦慧。”

“韦慧。”

“慧。”

去的韦慧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念她的名字,她的名字仿佛对我下了咒般,我一遍一遍的念出来,虔诚的模样竟让出租车阿姨误以为我是寺庙里的僧人呢。

我被逗笑了,摆手否认后自我怀疑了起来,为何会对这个名字如此认真呢?我和她不熟,难道是缘分在作祟?

我真是入了魔了。

另一只手却摸向包里厚厚一沓的稿件,里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仔细推敲出来的,费了很长时间用心血所著的故事,里面的每个字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即使看不见它们我仅靠摸,也能认出来。

窗外的淅淅小雨,路两边的绿植绿油油的,旺盛地生长着,看得我好舒心。

我的手在稿件上摸来摸去,最后停在两个字上——

再见。

这是文章开头的第一句,也是她们最后的结局。

我哭得突然,出租车阿姨被我吓到了,慌忙问我怎么了,我支支吾吾半天,在阿姨关切的目光下我说,“没事。情绪太激动了。”

我无措地捂着嘴巴看向窗外,雨下得更大了。绿植绿得刺眼。

和我写的一样,她们初见那天也是如此大的雨,将她们淋湿,再淹没,她们都溺水了。

说不清道不明,为何摸到那两个字会哭,是“缘”还是情绪太激动?我给不了答案,至少此时我是不解的。

她在村里最北边的一间土房子里住。在我走着村里的阳光大道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村里的人却向看怪物一样看我,好像我不该向那里走去一样。

不解、好奇、厌恶……

还好我从小便是被这样的眼神包围,我可以适应,可……她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被这样不善的眼神包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而且朋友也没给我说过这里的人如此仇视向她走去的人。

背后一阵阴凉。尽管再怎么见识过这些眼神的威力,我还是很害怕,只得加快速度,快步向她的方向走去。

韦慧的房子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土屋,看着破破烂烂的,那扇木门也是,像是被酸雨腐蚀过一样,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剩个轮廓,近距离看我竟然还在门上看见了一个洞,恰好有虫子穿过那个洞。

我将脸轻轻贴近门面,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下意识我握紧背包带,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敢推门进入。

第一眼我看见的是屋外窜天高的大树,浓密的绿叶随风而动,发出哗哗似的水流声。

院子不大,正中心放着一张上了年纪的小四方桌,旁边还有两个小板凳,同样是有年纪的。

如此岁月静好的场景,我不想让自己的声音毁掉这一切,因此,我轻轻走到院子中,走到中间,正对面是堂屋。

小方桌,两个瓷碗,一盘黄杏,两个板凳,一根蜡烛,旁边还有烧掉一半的小蜡烛,红色的手几乎要伸到地面了。

夕阳在我身后缓慢倒下,我看见了正对着我的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字——

天下谁人不识君。

它是发着光的。橙黄色的光。

写得大气豪放,我被扑面而来的力量“袭击”,呆滞原地。和摸到那两个字的感情不一样,那是淡淡地写下命定的结局,而这是虽身不由己但意气风发的开始。

她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没看见我,脚步匆匆,一心在摆弄方桌上“三瓜俩枣”的位置。

碗底和桌面击掌。她弓着腰,穿着村里老人最常穿的一副和一双黑布鞋,银白色的头发在后面绑起来,扎成了低丸子头,夕阳下,也是发着光的。

我站着没动也不说话,想看她几时发现我。

终于,碗底结束了击掌,她也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她慢慢直起身子,那刻,我才发现她很瘦很瘦,袖子和裤腿大得可以再塞下一个人。

白色的发丝随微风摇动,她颤巍巍地转过来,可惜夕阳的光照在她脸上,躲在我身后,我们都无法真切实际的看清对方,只有轮廓。

她瘦且身材矮小,夕阳模糊了她的年纪,我竟以为她才十几岁。

我的影子盖住了她,我比她高些,就好像我抱着她一样。

“快、快进来。”韦慧有些磕绊地招呼我进去,双手无处可放,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我,是快要溢出的尴尬。

她似乎无法适应陌生人的到来。那我尽量自然些吧,我想。

“奶奶您坐。”我调整好状态,真诚地看着韦慧说,“这次来真是打扰您了。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东西。”

说到这,韦慧倒是很自然地笑了一下,我却紧张起来,双手握紧背带。

“没、没有很多。”换我磕磕绊绊说话了,“可能……需要用您一会儿时间。”

韦慧贴心地说:“没事。正好我闲着没事,不耽误的。”说罢,她颤巍巍地走去开灯去了。

我在一旁像鹌鹑一样小心点头。

等她走回来坐下,珍重地将包里厚厚一沓的稿件递给她。她颤抖的双手接过,我没敢看她的表情,仍是低头。

一开始她是在磨挲表面,轻柔地认真地。韦慧看书很安静,呼吸很均匀,书页翻过的声音和风穿过树叶的声音一样好听。

夕阳沉下去,天色渐暗,星星高高亮起。

我不再紧张了,韦慧也刚好看完。

我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于是我又紧张起来,全身紧绷。

韦慧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调整呼吸,开口的瞬间我听见了她鼻子堵塞的声音。

哭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韦慧没说话,看来是真哭了。我缓缓抬头看她一眼,我怔住了,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那刻,坐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位一百岁的老奶奶,而是一位穿着繁重服饰戴着褪了色的银饰的清朝格格。

微弱的电灯下,她像是死而复生的尸体,皮肤死白,衣服和装饰像是埋在土里几千年一样,早已不再鲜艳。

那么不真实,明明像鬼片一样的场景,我却不怕,反倒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韦慧哭着问:“你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我们俩都在哭泣,树叶簌簌地笑。这么寂静的夜,“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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