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要杀掉她。
窗帘没有关，天快亮了，卧室里呈现出一种冷感很强的蓝青色。
祁祐捂住她的口鼻。
池月伸手抓她的衣服，丝滑光洁的布料已经被她扯得变形抽丝，她出了很多汗，脸侧的发丝都被浸湿，贴在脸上。
祁祐松开手。
池月从窒息里出来，张开嘴巴急促地喘气，眼泪滚滚落下。
祁祐再次捂住她——
女主角被她弄成这个样子。
现在男主除了住院就是住院，祁秋阳、刘一芳几个角色又早早离场，前期剧情早就稀碎，甚至于祁祐已经有段时间没听见脑子里那个系统的动静。
依据经验，她应该是快要“意外”死了。
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死，走路摔死？吃饭噎死？出门被撞死？还是其他的，千姿百态的死法？
所以，池月怎么办？
——当然是杀掉。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她死了就是真死了，但是，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她留下来继续走所谓的剧情吧。
已经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了。
一起死掉好了。
祁祐终于松开手。
池月张起脖子大口呼吸，脸上，颈上，身上，都是薄湿的汗。
祁祐抱住她，她身子抖个不停，目光失神，眼睫湿的睁不开。
祁祐亲她的眼尾，舌尖尝到一点泪水的咸涩。
“祁祐，”她喘过气，不叫姐姐了，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关掉……”
祁祐轻轻亲吻她的脸蛋，一直到唇角，跟几分钟前全然不同的温柔，“好。”
持续的震动嗡鸣声停了。
池月瑟缩不止，被释放后蜷起腿往祁祐怀里躲，呜呜咽咽地哭。
祁祐搂她的腰，一手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两人都出了汗，又拥在一起，肌肤贴着，黏腻，湿漉，又温暖。
祁祐抱着她，手掌摩挲她的背，从后颈往下，沿着脊椎，一直到腰窝，反复撸摸，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缓了几分钟，“还好吗？”
池月还有些抽噎，埋着头不说话。
祁祐在枕上往后退了退，看池月的眼睛，“还是舒服的，对不对？”
池月满脸未褪的潮红，泪意凝在眼睫上，牙齿咬着，带着微微的颤抖，很可怜的样子。
祁祐摸她的脸蛋，追问：“池月，舒服吗？”
“我，我害怕……”
祁祐闻言笑了笑，“怕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
“真的吗？”
祁祐亲她的唇，说：“当然是真的。”
祁祐说：“我喜欢你，怎么会伤害你呢。”
池月委屈地看祁祐，许久才妥协般地嗯了声，闭上眼睛埋进她的颈窝。
祁祐抬起脖子任她依偎，一手扶她的后颈，用手指梳她的头发，“不想洗澡吗？”
“好累，”池月声音软绵，脱力一样，“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当然可以。”
祁祐揽住她的背，两人相拥躺在同一个枕头上。
池月很快睡着了。
天光逐渐更亮，光线由冷变暖，阳光穿过玻璃照进来，空气里出现细微的浮沉。
祁祐起身在床边沙发上坐下，看着池月。
她看了很久，直到指尖传来疼痛。
祁祐回神，看到指缝里已经有了些血丝，她没在意，停止了啃咬手指的动作，进去洗手间清理。
池月睡到中午才醒，闹完后没洗澡，以至于身上很不爽利，好在没有那种干涸感，应该是祁祐后来帮她简单擦过。
她窝在被子里不想动弹，闭着眼睛醒神。
睡前的记忆涌上来。
池月想，昨晚她，她可能喝醉了，所以才对祁祐毫无抵抗能力。
祁祐一亲她，她就手软脚软了。
后来。
池月弓起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那种……游戏，不仅仅是玩具带来的快/感，而是被支配，连呼吸都被祁祐掌控。
祁祐居高临下，膝盖顶着她的腰下，一手按她的手腕，一手捂她的嘴巴和鼻子。
时间并不长，可能是十几秒，或者二十秒。
那种感觉，那双微微眯起来侵略又享受的眼睛，她只是略略回想，背脊便止不住地收紧。
池月把自己闷地快喘不过气了才翻身坐起来，两手拍了拍发烫的脸，自我安慰：“下次一定不让她……”
系统在这时上线。
祁祐进来时，池月正呆呆地坐在那。
她敲了下门，才走进去，“醒了？”
池月似乎被她吓到，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祁祐问：“怎么了？”
池月摇头：“没，没怎么。”
祁祐偏头看了她两眼，池月已经恢复正常，只是有些恹恹的样子，低垂着眼睑看被面上浮起的花纹。
祁祐抬她的下巴。
池月看她，眨眨眼睛：“真的没事，我，我去洗漱。”
祁祐没看出什么，松手，“去吧。”
池月直了下身子，但又坐回去：“祁祐，你帮我拿件衣服来好不好？”
“不是还要洗澡？穿什么衣服。”
池月拥被子在胸前，理所当然地说：“我害羞啊。”
祁祐默了默，直接伸手去扒她的被子。
池月小声尖叫，扯着被边往后躲。
祁祐单膝跪在床沿上，伸手去捉她的脚踝。
池月害怕她玩着玩着急眼，忙说：“好了好了，我不穿了……”
但祁祐还是把她拽了回来。
池月撑起胳膊，一条腿在被子里，一条腿被祁祐拿在手中。
祁祐晃她的腿，脚踝上的铃铛被摇响，她往前趴了趴，“害羞？”
池月脚背都绷起来了，抿着唇看她，声音忽地一软：“我腰疼……”
祁祐挑眉，手指微松。
池月说：“我肚子也好饿，中午我们吃什么？”
祁祐放开手，转身去衣帽间给她拿了件睡裙丢到床上，“饭点过了，等会儿去冰箱看看，有什么吃什么。”
池月连连点头：“好。”
饭点确实过了，但冰箱里食材非常齐全，前几天祁祐虽然没回来住，但平阿姨还是一如既往过来工作。
祁祐说：“下点饺子行了，方便。”
池月唔了声，可还是弯着腰在冰箱里翻，半晌，转过头问：“你下午有事么？”
祁祐说：“怎么了？”
池月说：“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
祁祐没说话，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点难。
池月坚持地看着她。
祁祐只好走过来，跟她一起翻看冰箱，好一会儿，终于定了个牛腩。
“还有吗？”池月问。
祁祐皱眉，跟得了选择困难症一样，旁边池月头靠着冰箱门一脸期翼地望着她。
祁祐说：“吃鸡蛋吧。”
池月说：“好，那我蒸个蛋羹，再做个番茄牛腩，炒包菜，还有米饭。”
祁祐说：“别做太多。”
池月说：“知道，我才不会浪费呢。”
祁祐当过池月的“好朋友”，知道她会做饭，所以没怎么好奇，直接坐在客厅等。
池月做好饭端出来，连碗筷都放好，才兴致盎然地去叫她。
结果一吃完饭池月就丧气，“我做饭就这么难吃啊……”
比平常吃的还少。
祁祐喝水送药进到嘴巴里：“胃不舒服。”
池月困惑：“不舒服这么久，就不能去医院看医生吗？”
祁祐没理她。
池月一看就知道她不想提，只能叹气，小声嘀咕：“你现在不开心肯定是因为没吃够碳水……”
祁祐放下水杯，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池月问：“那你没有不开心吗？”
祁祐说：“没有。”
池月看着她：“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吗？”
祁祐说：“没有。”
池月皱起眉。
“……好吧，”池月垂下眼睛，半晌，说：“我去洗手间。”
池月进到洗手间，关上门，回头就把系统叫了出来。
“昨天晚上下车的时候你还说她的黑化值是94，没有变化，可后面我一直跟她待在一起，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就突然98了，你，你到底准不准啊？”
【系统复核无误。】
“那到底怎么了，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你什么都提供不了，我怎么降低她的黑化值？”
【宿主暂无权限知悉。】
“除了这句，你还有别的话吗？”
寂静。
池月用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是不是盯得久了，自己都觉得陌生，甚至生出一股虚幻感，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仿生。
“系统，”她伸手点镜中人的额头，“你真的存在吗？还是，你只是我的臆想？”
【系统确切存在。】
池月闭了闭眼。
半晌，问：“她现在的黑化值是多少？”
【系统检测目标人物当前黑化值为98点。】
池月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祁祐正坐在钢琴前，但她没有弹奏，只是打开琴盖看着。
原剧情里男主送了女主一台钢琴。
现在是她。
池月看见祁祐好像忽然笑了下，却不是愉悦或者欣喜，而是些微不屑的、讥讽的笑。
那抹笑消失得很快，稍纵即逝。
祁祐已经转过头。
池月走过去：“你要弹吗？”
祁祐摇头，站起来，给她让位。
池月坐在钢琴凳上，手指轻抚象牙白的琴键，先按了几个不成调的乐声，过了会儿，才有流畅的旋律流泻出来。
池月只弹了一小段就停下了，“之后的忘记了。”
祁祐没意外，但还是说：“弹得不错。”
池月笑起来，“我练习生的时候学的，没学多少，完整版的也就三首曲子，用来应付现场。”
“我小时候觉得会弹钢琴的女孩都是小公主，穿着漂亮的裙子，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很多人疼爱的孩子。”池月用手指按了两个键，又松开。
窗边有玫瑰金一样的光影，越过一层玻璃，失了锋利，只余浅浅的暖。
池月穿着白色的睡裙，半张脸映在柔光里，她没按琴谱，单根手指在琴键上敲来敲去，像初学的小孩，乐声零零落落。
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仰头望着祁祐。
“祁祐，你真的喜欢我吗？”
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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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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