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祐都没出来接她,只让工作人员带她上去。
推开门,跟照片上一样,里头昏暗又绚丽,忽明忽暗的射灯照着一大群人,热气随着酒液和香水蒸腾发酵,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非常强烈的纸醉金迷的味道。
池月一路走过去,有人看向她,还有人问她找谁,她都没有理会。
她并不习惯这样的地方,还没看见人呢,手心便有轻微的汗意。
有人拍她的肩,她一惊转身。
周巍两手各拿一个沙锤,笑容灿烂:“小池妹妹,你来啦。”
池月说:“周小姐。”
“可别叫我周小姐,你这么客气我是要伤心的呀。”周巍说,“叫我周巍,周三儿,大山都行。”
池月一下没挑出来。
“你来找祁祐吧,”周巍左右环顾,“我帮你找,刚才还看见呢。”
她问其他人,有人指了下沙发。
其实刚才池月扫视过那里,但被人挡住了。
周巍三两步过去,用沙锤打那人肩膀,“让让,让让,干嘛呢,靠这么近。”
那人吃痛,不知所以:“妈呀,山姐,你这手劲想打死我。”
周巍不理,把她扯一边去。
祁祐的身影终于完整露出来,她之前正在摆弄桌上的水烟,臂肘撑在腿上,头发依旧是之前低挽的样子,黑色的宽肩带工字型背心贴着身体,露出锁骨和手臂,背后的肩胛线条堪称完美。
她已经看到池月,伸手:“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太过噪杂,池月心里的不适在这一刻几乎到了顶峰。
她抿紧唇,但停了一秒后,还是去回牵祁祐的手。
祁祐的手凉凉的,骨骼感清晰。
周巍打完招呼就要走,临走前还把手里的沙锤递给池月,说:“分你一个,祁祐要是欺负你,你用这个打她。”
池月看了祁祐一眼,接过去了。
周巍乐得直笑。
但转眼沙锤就被祁祐抢走了,还顺势敲了两下池月的腿。
一点不疼,可池月本来就委屈,这下更是鼓起脸:“你干嘛一来就打我?”
祁祐说:“欺负你。”
池月简直要委屈死了,闻言巴巴地瞪了她两秒,而后俯身直接一口咬在她肩头。
祁祐倒没有躲,任她咬,半晌才把沙锤扔了,伸出手捏她的后颈:“别咬了,脏不脏。”
池月抬起头,噗噗两声,说:“脏死了。”
祁祐她表情被逗得轻笑,手没有松,凑过去含她的唇。
池月这才吓了一跳,睁着眼睛慌乱地看四周。
包厢里人很多,即便光线昏暗,她们这样也一定会被人看到,祁祐却恣意,感受到她的推拒也没有立即松开,甚至深入。
祁祐身上有很浓重的香水味,舌却冷湿,霸道地侵占她的口腔,与她呼吸交缠。
分开后祁祐抽了张纸巾,反手擦了擦肩膀,池月咬她跟磨牙一样,除了点口水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池月手指还攥着她的衣角,指关节绷着,耳根红的滴血。
祁祐问:“害怕?”
池月不说话,顿了顿,才靠近她小声说:“害羞。”
祁祐看着她。
池月以为她不信,眨眨眼,强调地说:“我害羞。”
祁祐轻轻嗯了声,手掌捧住她的脸。
包厢里音乐声很大,彩色的射灯随着转动,快快慢慢地,在祁祐眉眼间闪过。
池月被那双眼睛看的脸颊生烫,她咬了下唇,然后用下巴轻磕她的手心。
像一只漂亮又乖巧的金丝雀。
祁祐终究是没再亲她,只摸了摸她的脸,把手放下,问她想不想喝酒。
池月说:“不喜欢喝,不想喝。”
“水果呢,吃不吃?”
池月说:“好吧。”
祁祐去拿了份果切过来,池月捏着小叉子吃树莓,偶尔喂祁祐,祁祐多数会拒绝,再偶尔才会吃一口。
待了好半天,终于慢慢适应了包厢的氛围,这才有心思观察周围。
这里的室内空间极大,规格已经堪比一个小型酒吧厅,近门的地方是吧台和高脚椅,有专业的服务员在内调酒,旁边是横排大沙发,有人在唱歌划拳,再旁边是棋牌桌,最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打桌球,顶上灯开的很亮。
每处都很吸引人的样子。
还有桌上祁祐之前摆弄的水烟。
池月指了指,好奇地问:“祁祐,这个是什么?”
两人坐的很近,每说一句话就凑到耳边,很亲密的,窃窃私语的模样。
祁祐说:“阿拉伯水烟。”
池月哦了声,但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她再叉一片奇异果,吃掉后才又过来小声问:“是合法的吗?”
祁祐看她一眼,池月上镜漂亮,现实里也漂亮,脸长得很小,皮肤又白嫩,再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她——
“你觉得呢?”祁祐倚在沙发上,手指缠她散在背上的头发。
池月一时没说话,态度含糊又可疑。
祁祐手指用了点力,扯她的发。
池月吃痛,“啊”了声。
祁祐偏头看她。
池月逐渐不跟她对视了,垂下眼睫,声音无辜:“我不知道才问你的呀……”
祁祐问:“那要是不合法,你要怎样?”
池月想了几秒,说:“那我们就赶快走,不玩了,反正这也没什么好玩的。”
祁祐说:“可我还不想走。”
池月一下抿起唇,又着急又无助地看她,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好了。
“池月,”半晌,祁祐伸手刮她的脸,“你是不是觉得我五毒俱全?”
池月一怔,忙摇头:“不,不是。”
祁祐勾了下唇,笑容有些冷:“不是吗?”
池月说:“不是……”
祁祐不理她了,直起身,继续摆弄她之前没弄好的水烟。
池月愣了会儿后才想起来去拿手机,输入问题,几秒钟后把手机放下,开始心虚:“祁,祁祐。”
祁祐没理她。
池月用手指勾她的衣角:“祁祐。”
祁祐继续不理她。
池月低着头凑过来努力与她对视:“祁祐。”
祁祐瞥她一眼。
池月轻晃她的胳膊,声音很软:“我错了。”
祁祐问:“错哪了?”
池月说:“我不该怀疑你做不好的事。”
池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五毒俱全,真的。”
祁祐冷笑了一声。
池月大着胆子去抱她的胳膊,“我不知道嘛,我之前没见过,它长得太奇怪了,看起来,我以为,”
她不再解释,只是蹭祈祐的肩,小声又连续地磨:“我错了我错了……”
祁祐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指掐她的脸。
池月嘟着嘴巴任她掐,任她深吻,直到祁祐的手从她大腿处往上摸。
“唔,祁……”
池月抓住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承受不住的哼声。
祁祐拇指抵她的下颌,掌根捏揉她的脖子,好一会儿才松开。
池月喘不过气一样软下身子,靠着她的肩膀,又不想被别人看,下意识埋头在她颈窝。
祁祐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目光扫过几双鬼鬼祟祟的眼睛。
祁祐拿杯子碰了碰池月,池月转过头,没怎么犹豫便就着她的手抿了下,结果刚入口就蹙起眉。
“嗯,什么啊?”她张嘴巴,樱红的舌尖轻颤。
祁祐说:“伏特加。”
池月皱着小脸。
祁祐却很有兴致地又灌了她一口。
池月勉强咽下去,酒液被冰镇过,冻得牙齿生寒,可一落腹就燃出火热,她推祁祐的手:“我不要喝了。”
祁祐嗯了声,又问她:“这里有想玩的吗?”
池月黏着她不想动,摇头。
“那要走吗?”
池月说:“好。”
祁祐点点头,将酒杯剩下的液体含进嘴巴里,嘴对嘴喂给池月。
池月躲避不及,眼泪都出来了。
祁祐用手给她擦了擦嘴,“等我十分钟,我去拿东西,回来就走。”
池月捂着嘴巴轻咳,嗯了声。
祁祐一走,便有人凑过来。
池月虽然被烈酒辣的够呛,但意识还清明,保持着礼貌跟她们打了招呼。
“加个好友呗,下次一起玩。”一个齐肩短发,五官看起来有点混血的女孩主动提出。
池月没有犹豫,掏出手机加了,一连加了五个。
短发女孩说:“我们有个群,就是平常约着出来消遣的,祁祐也在里面,你要不要进来?”
“好啊,”池月弯起眼睛笑,说:“谢谢。”
“这有什么。”
十分钟不到,池月已经又进了两个群,一个群名叫“使不完的劲”,一个群名叫“花不完的钱”。
祁祐回来拉她离开,一路都是跟她打招呼的。
会所有专业的代驾人员帮忙开车。
池月在后座靠着祁祐,“周巍叫你姐哎,她比你小吗?”
祁祐说:“叫着玩的,她比我大两个月。”
池月哦了声,手拿着她的手玩,指尖描摹她手心细细的纹路,过了会儿,小声问:“那你知道你比我大多少吗?”
祁祐看她一眼。
池月脸颊有点红,眼珠儿却很亮,她伸出手指头:“你只比我大三天哦。”
池月说:“我们的生日离得也太近了吧,是不是很神奇?”
祁祐说:“是啊。”
“是啊,”池月重复她的话,弯着眼睛笑,把眼睛笑成月牙,继续玩她的手:“只有三天,也就是说祁祐你出生的第三天我就出生了……”
池月的酒劲慢慢上来,虽还不至于醉,但话却变很多,嘟嘟囔囔一路。
祁祐看窗外,凌晨两三点,路上很空,树影模糊,天上云稀疏。
她当然知道池月的生日是假的,她本该跟“祁祐”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她被人调换了,还被带出城遗弃,池老太太捡到她是在她三天大的时候,索性便以此作为她的生日。
池月又转过头,她变得粘人,气息湿软,身子贴着祁祐,说话时脸蛋轻轻蹭她的肩。
“姐姐。”
她小声喊,咬耳朵一样的声量,“祁祐,你想让我叫你姐姐么?”
祈祐没说话。
池月并不在意,下巴搭在她肩上,眼尾湿红,用气声撒娇:“姐姐,姐姐……”
祁祐平静地看着她。
有一瞬间,她像是一分为二。
一个被她这样闹着,心脏也变得柔软,像是浸在一汪春水里,温的,热的,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流失了。
另一个,却戾气横生,血液汩汩直冲脑门,乖戾如野火突突欲冲出身体,非常,非常,想掐住她的脖子,勒住她的喉咙,让她胀红脸,张开嘴,暴出青筋——
让她像雏鸟一样死在自己手里。
池月声音越来越低了,像是突然从醉意里反应过来,表情露出一点羞涩。
她腼腆地望着祁祐,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凑过去亲祁祐的唇角,蜻蜓点水的吻,而后便乖顺地依偎在她怀里。
祁祐伸手,
摸了摸她的头发。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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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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