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禾光想着早点起床去学校，奶奶叫她吃饭她也不想吃，也是因为没什么胃口。
奶奶都说吃了再去，吃了再去。
沈念禾还是笑笑，走到门口小手一挥:“奶奶，我有一点点反胃，不想吃了，我先走啦！”
沈念禾背着书包，手里拿着背诵的小纸条，嘴里还念叨着英语单词。
没成想刚拐出昨天那个巷子口，就看见了……陆……
陆时衍？
陆时衍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懒散地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清晨的微光在他精致的眉眼间跳跃。
直到沈念禾这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眼底的慵懒霎时褪去，嘴角克制不住地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早上好，念禾妹妹。”
干净清爽的校服，简单把头发绑起来，沈念禾背着小书包就出来了。
这才五点五十，天都还没大亮，他怎么就站那了？
还有妹妹？？要不是陆时衍顶着这张大帅脸，沈念禾都觉得念禾妹妹这句话太违和了!
见沈念禾顿步，陆时衍自顾自走了过去。
“陆时衍，叫我沈念禾。”
“好。”陆时衍手上的三明治悄然落到了身侧沈念禾的手里。
还是热的。
说完陆时衍也没多停留，许是察觉到了沈念禾的不自在？就又回去了。
“谢……”谢谢
就眼睁睁看陆时衍又回去了，沈念禾有点摸不着脑袋了。
他是特意起个早给自己送早餐的？是搞不懂了，左右不过没见几次面，为什么这么殷勤？
非奸即盗。
但，人家也是好心呢，好心给你送饭。
不能浪费粮食，好吧，带去教室吃吧。
果然，等走到学校，陆时衍确实还没到。
刚把书作业拿出来，方诗瑶就无精打采的进来了:“小禾苗，我好困，好困！咦？你带早餐了呀。”
一下就看到了沈念禾还没吃的三明治。
小禾苗可是从来不带吃的来学校的。
“嗯……”说是陆时衍给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好饿好饿，我早上也没吃饭呢，小禾苗我吃一口就一口！”方诗瑶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扒在沈念禾桌前。
“行，你吃吧，你先吃。”
“嘻嘻，就知道小禾苗不嫌弃我!”说完拿着三明治到后桌扒塑料皮去了。
好巧不巧，方诗瑶大快朵颐的时候，陆时衍也进来了。
怪不得要回去呢，沈念禾想起来了，早上她只看见陆时衍穿着自己的家居服，原来是回去换校服去了。
头发似乎是……夹了一下，耳朵上还有小的银耳钉。
但是，好像大事不妙。
陆时衍看了眼沈念禾，又看向后桌边吃三明治边看小说的方诗瑶。
别告诉他，方诗瑶吃的三明治是他起个大早在家做的那个。
“沈念禾，你吃饭了吗？”
这下沈同学，念禾妹妹都没了，直接沈念禾。
“嗯，马上，马上吃。”方诗瑶正好留了小一半，沈念禾背后发凉立刻接了过去。
“你。”给爷气笑了。
方诗瑶还没搞明白状况，还是边翻小说边跟沈念禾说话：“小禾苗，这个还真好吃，在哪买的，明天还想吃能不能给我带一份。”
这句话一出，沈念禾都感觉自己额头冒汗了，天呐，瑶瑶你可别说了。
“等等…别吃了。”陆时衍深邃的眼睛看的沈念禾都尴尬死了。
早知道怎么不在路上就吃掉它，真是笨，沈念禾。
换成是你，你也要生气，毕竟自己给别人的东西被转送出去了，你心里能好受吗？
“啊？”
“早上多带了一份，吃不完了。”
原来是害怕沈念禾一个三明治不够吃，而且会噎，又从家里拿了红枣豆浆，但是又有点烫，她在路上不好拿，自己就后走，来了学校正好。
还额外拿了两片吐司，当然，吐司其实是给自己拿的，因为自己早上也习惯不吃饭，但是又怕上午胃疼垫肚子的。
就这样红枣豆浆和两片吐司放到了沈念禾眼前。
“我……谢谢。”沈念禾糯糯的说了句谢谢，其实她也习惯不吃早饭的，突如其来的示好她都要不知所措了。
“不谢，学习上还要沈同学多帮助。”
方诗瑶嘟嘟嘴，用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那陆时衍你算是找对人了，小禾苗的成绩可是校级前三呢!”
方诗瑶只在视频里见过陆时衍拉小提琴，弹吉他，陆时衍那么一说，她还以为他的成绩还一般般呢。
“小禾苗我要先走了，今天我家吃席，我妈让我放学赶紧走。”
沈念禾刚想说话，手抬起来又落下去：“好，拜拜。”
好巧，太巧了，又要跟邻居一块走。
沈念禾头一歪，就看到陆时衍正色看着她。
“走吗？”
为什么非要等她？
“走。”
沈念禾起身又有点为难的说道。
“我中午其实不回去，我在学校吃的。”
沈念禾她们的高中大多数是寄宿制，走读是家里住附近可以走读，而且中午下课只有两个小时，吃完饭在教室待半个小时也差不多就要上课了。
所以回去也挺麻烦的，有时候还没时间写作业，索性就不回去了。
“那正好，请你吃饭。”
陆时衍也不给沈念禾拒绝的机会，自己起身走在前面，在门口朝沈念禾示意。
“那……那就在食堂吧。”
“跟我来。”陆时衍也不嫌沈念禾磨叽，手牵了一下沈念禾又立刻放开。
沈念禾立刻脸都红了。
……手心都要出汗了，尴尬和脸红的驱使下，甚至都要比陆时衍走的还快了。
一出校门，陆时衍招手打了辆车。
“我们去哪？”
“超市附近。”“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是个小县城，柏杨树街离县中心还有四公里，也没有大型商超，陆时衍带她去的这个地方，依稀记得是他初中回来一次偶然尝过很不错的一家小店。
当然，还有他的糗事。
过了这么久，陆时衍怕这家店不开了带沈念禾跑空，昨天特意又来看了一圈，发现还在。
而且不仅在，老板换成了夫妻的女儿，店里很多可爱的玩偶，桌面上还有kitty猫的立牌。
县城落后，还有人能把店铺做成这样，也算厉害了。
“哎，是你，小后生。”那对夫妻的女儿就叫她云姐，这家店叫桐花淞。
“云姐。”
云姐穿着可爱的围裙，脸上笑意绵绵，特意调侃道：“这是把谁家小闺女给我拐来了，长得真好看。”
沈念禾本身是有些局促不安的，现在更是脸发烫一样的红，跟着陆时衍一起叫：“云姐好。”
“哎，别紧张，瞧小丫头这么害羞，好了，姐不逗你了哈，你让小陆看看你俩吃啥，姐给你俩做杯饮料。”
说完云姐就转身拐进了厨房。
“坐里面还是上面？”
这家小店还是小二层，整体偏木质色却又有丝丝明亮的感觉，门面桐花淞一楼正面进来是收银台，看年纪应该是云姐的母亲，右侧旁边就是一楼就餐位，最上方是一面非常大的玻璃镜子，镜子上面全是彩绘荧光笔写的句子，是顾客的留言，还有美好的祝愿，粉色，紫色、绿色、明黄色……
然后每个餐位上都有可爱的小玩偶，像小兔子，茄子、小熊、小狗、小象……
“那里。”是一个拐角处，有一只小熊安静的靠在那里，拐角上方虽然是墙，但前面有镶嵌着玻璃，也有用荧光笔写着的小句子。
〈祝我可以考上心仪的大学〉
〈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
“这里，你是怎么发现的？”沈念禾确实很惊喜了，她很少出门，就算去超市也不会注意这般的饭店，那陆时衍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初中暑假的时候，跟父母回来一趟，那时候顽皮，在人家店铺门口被栓狗的链子绊倒了，也是没看路，然后云姐的父母就扶我进来帮我包扎了一下。”
“噗。”沈念禾这次不是勉强的笑了，也是，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大街小巷几乎都有狗狗的出没，为了防止半夜有小偷，有的店家干脆在店面那给小狗弄个窝，这样半夜有小偷，小狗也能叫两声，让人发现。
“那当时你跟狗岂不是都得，……一个被牵一下，一个被绊一下。”
“幸好当时花花还是只小狗，不然我觉得我送上门的胳膊就要被咬了。”他一绊倒直接一瞬间给花花来了个锁喉。
“哈哈，好吧，那还真是有一点缘分了。”
“以前这里不叫桐花淞，叫云家盖饭。”
“那很接地气了，哈哈。”
“看云姐我是不是特别有水平，桐花淞是不是很好听呀，小姑娘。”云姐拿着一杯粉嫩嫩的饮料和深蓝的饮料端上桌。
“咳咳，是呢，云姐姐。”沈念禾瞬间闭住了笑的嘴巴，乖乖回应。
陆时衍眯了下眼，看着对面的丫头，伪装一秒切换，更有意思了。
“云姐，这份和这份都上，还有这两个。”
“吃不了。”
“没事。”
“行嘞，你们先聊着，尝尝我研发的新品哈。”
看了看菜单，沈念禾知道这杯粉色的叫粉钻星星，蓝色的叫海洋之星。
这两杯就要七十!
好贵!
“要不要尝尝？吸管。”陆时衍又拿了根一次性吸管放进海洋之星的杯子举到沈念禾嘴边。
……嗯，好像怎么做都有一点点不太礼貌，于是沈念禾象征性的含上吸管吸了一小口。
“雪碧，柠檬的味道，还有酒的味道？”
“嗯，挺会猜，确实有蓝橙利口酒的味道。”
“你那杯没有，就是芭乐荔枝果茶。”看到沈念禾看自己这杯，陆时衍说了一句。
万一沈念禾喝不了酒，一下醉了怎么办呢。
“嗷，好喝。”沈念禾双手握着玻璃杯，含着可爱的吸管，感觉每喝一口，大脑就被饮料solo了一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好喝就行呢。”陆时衍的眼神里有宠溺？
不不不，沈念禾你看错了吧，小说看多了吧，哪有？
沈念禾小口啜饮着那杯名为“粉钻星星”的饮料，芭乐的清甜与荔枝的馥郁在舌尖交织，确实是她从未尝过的好味道。
但一想到它的价格，心底那点愉悦就掺上了一丝不安的涩意。
七十块，好贵，如果是她请客吃饭，七十块够吃两三顿了。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陆时衍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随意转动着那杯“海洋之星”，深蓝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出诱人的光泽。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望来，眸色在店内暖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怎么了？”
他声音温和。
“觉得不喜欢了？”
“不是……”
沈念禾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陆时衍，他们很贵。”
她指了指菜单。
沈念禾心里都有点为难了，她其实在陆时衍请她的时候想着再请回去，可是这般价格是她现在请不起的。
陆时衍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继而漾开浅浅的笑意。
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阵干净的柠檬清香再次若有似无地萦绕过来。
陆时衍语气里带着一点安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耐心解释。
“这个价格，在这里算是比较高的。但云姐用的材料很好，芭乐和荔枝是选的当季精品水果，糖浆也是她自己熬煮的，成本不低。”
“所以才贵呢，想那么多干什么，沈同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那杯粉嫩的饮料，继续用他那把清润的嗓音，打趣调侃道：“大不了呢，这么贵就把沈同学押在这里洗盘子好了。”
“起码扣押一个月！”
瞬间感觉对面的陆时衍好邪恶了。
你!
坏人陆时衍。
陆时衍看着沈念禾又胡乱像憋着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样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这是调酒，而且这里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专业调酒。如果是在市里那些有专业调酒师、氛围很好的清吧或者西餐厅，一杯用料讲究、技法娴熟的创意调酒，都能卖到七八十，甚至上百块。”
“上百块？”沈念禾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数字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市里。
沈念禾微微蹙眉，除了读书没有什么能让她走出柏杨树街，走出梧县。
“嗯。”
陆时衍的眼神很认真，没有炫耀，没有嘲讽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个他了解的事实。
“那种地方，你付的钱里，包含了环境、服务、品牌，还有调酒师的技术和创意。就像……”
他思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或许她能理解的类比。
“就像你解出一道非常难的数学压轴题，和你只是完成基础作业，付出的脑力和价值是不同的。”
这个类比让沈念禾心头一动，是，她在这个世界是井底之蛙，但好像他的解释带他走出了一点点，万分之零点零零一。
她看着陆时衍，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他似乎是在用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自尊，并试图带她了解另一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我明白了。”
陆时衍唇角弯起：“沈同学不用有负担，可能接下来学习上的事要多多麻烦你，今天是我邀请你来的，你只需要负责品尝，然后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
恰在此时，云姐端着香气四溢的餐食走了过来：“来咯，小陆点的都是我们店的招牌，小姑娘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好，谢谢云姐姐，叫我念禾就好。”沈念禾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餐盘里的食物摆盘精致，色泽诱人。
这顿饭，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中进行着。
陆时衍很会引导话题，从他曾经学校的趣事聊到云姐店里装饰的变化，偶尔穿插几句关于音乐或旅行的见闻，却始终把握着分寸，不会让沈念禾感到格格不入。
饭后，走出桐花淞，午后的阳光正好，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汇在一起。
“下午回教室？”陆时衍侧头问她。
“噗，不回教室难道我们逃课吗，陆同学，你是不是有一点点不想上课了。”
陆时衍还是舍不得这短暂的午休时光的，主要是跟沈念禾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毕竟沈同学是好学生，怎么能做逃课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陆时衍的声音也略微大了起来，微风拂过，一片叶子落到了沈念禾的发丝。
突然的凑近，沈念禾僵硬的像个木头人。
“叶子，沈念禾。”
“嗯……”
“走吧，打车回去。”
回程的车上，两人并肩坐在后座，气氛比来时自然了许多。沈念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听到陆时衍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沈念禾。”
“嗯？”
“以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如果有什么想尝试的，或者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当然，可能我麻烦你的比较多呢？”
沈念禾心头一跳，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突然感觉耳根又开始微微发烫。
她看着玻璃窗上他模糊的倒影，那个清俊的轮廓在晃动的光影里，似乎正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而具体。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靠近，但……
他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她知道，这个中午，连同那杯昂贵的“粉钻星星”，以及他耐心解释时专注的神情，都已经悄然印在了她的心里。
而此刻，陆时衍看着身旁女孩微红的耳尖和故作镇定看向窗外的侧脸，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叮。”回到家，手机屏幕亮起，是方诗瑶分享过来的视频。沈念禾点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视频画面里赫然是她中午和陆时衍吃饭的小店，那两杯颜色漂亮的饮料尤其显眼，但是没有出现她。
幸好。
底下评论区不过两个小时就上百条评论了。
〈鹿茸茸在此〉：哇，这里是哪里呀，好看的饭和好看的酒!也太漂亮了吧!
〈花花的鹿茸〉：是小鹿老家那边的店吗？求地址！想去打卡！
……
［瑶瑶］：哎，小禾苗，鹿茸从来不发日常的，要么是和他妹妹共创，要么就是拉小提琴什么的，好奇怪欸，不过这家店怎么我不知道梧县有呢？
［禾］:可能是在某个小角落咱们没发现吧。
沈念禾简单地回了消息，心里却有些乱糟糟的。她放下手机，正准备去倒杯水，却隐约听见奶奶在里屋打电话，声音比平时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怒气。
“我跟你们说，念禾你们要是不想管就彻底跟她断绝关系，我老婆子来管，她跟你们以后一点关系也没有！”
电话那头着急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妈，你不能体谅体谅我吗，她那个妈都不管她，你是我妈，你管管她，我在外头赚钱啊，不然她吃啥喝啥？”
“你们结婚的时候倒是欢天喜地的，离婚怎么就不过问过问我们父母的意见了，咋，现在孩子成累赘了？沈峰，她是你闺女啊。”
“别烦我了，妈，我还要工作。”
“嘟嘟……”
沈念禾站在堂屋门口，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慢慢蹲了下来，指甲无意识地深深掐进手心，留下几道红痕。
她仰起头，用力眨着眼睛，想把那股酸涩逼回去。
该死的，哭什么，没出息。
离婚，瞒的真好。
在原地呆坐了几分钟，沈念禾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才起身走进里屋。
“奶奶，中午吃什么呀？”
“唉……”奶奶坐在炕沿上，听到声音回过头，脸上深深的皱纹里仿佛都塞满了愁苦。
她长叹一口气，枯草般的手握住沈念禾。
“我们家小禾从小就乖就懂事，他们那杀千刀的怎么就不管我们小禾了。”
“我们小禾……”奶奶的声音有些哑，“我们小禾这么懂事，他们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唉，止不住的叹气和微红混浊的眼眶，奶奶的手抚上沈的背。
“奶奶，我没事儿。”
沈念禾反手握住奶奶的手。
“我习惯了，您别操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从她记事起，亲戚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小禾啊，可得争气，考不上好大学，这辈子就难了，一辈子就完了。”
压力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她心上。
“哎，我们小禾饿了吧，奶奶今天给你做了焖面。”奶奶抹了抹眼角，站起身。
“太好了！今天还下雨，下雨天吃焖面最配了！哈哈”沈念禾笑着，挽着奶奶的胳膊往厨房走。
奶奶做的豆角土豆焖面黏糊糊的，面条也黏糊糊地裹着汤汁，里面放的都是她爱吃的瘦肉。她不喜欢肥肉，奶奶都记得。
沈念禾捧着碗，吃得格外香，好像要把刚才所有的不开心都就着面条一起吞进肚子里
每次焖面她都能吃一大碗，陈醋和微辣的辣椒油放在一块，黏糊糊的小面条就这样被邪恶的沈念禾吃到肚子里啦。
“今天是和小陆一块回来的吗？”沈念禾嘴里塞着面条顿了一下。
沈念禾正吸着面条，闻言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我俩是同桌，又住得近，就顺路一起回来了。”
“哦，好。”奶奶没再多问。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一种相依为命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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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桐花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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