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墨知锦国庆没想着出去的，就连他妈妈问他要不要出去他都拒绝了，但其实这五天时间他自己也没想清楚要怎么过。
也就是照常起床，洗漱，吃饭，有时候无聊到学习，或者陪许写绎打打游戏，没什么特别的，墨知锦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没有追求了。
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只要不是太异想天开的基本想要的都能拿到，生活没什么挑战性，有时候觉得挺好的，有时候就觉得有点空虚。
墨知锦坐在书桌前，写了一会作业就开始神游，突然思绪飞远。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分开不到一天吧，他就已经开始有点怀念待在程以安身边的时候了。
虽然场景是在那个他从小到大都不大喜欢待着的死气沉沉的学校，程以安也不是什么生龙活虎的人，但就是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硬要让他说也说不出来。
大概就是把所有游戏全部打通关后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但是恰好在这时出现了一个你特别感兴趣的新游戏。
用枯木逢春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一向随心，他感觉到自己不想出门就不会出，同样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出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程以安身上的气质很特殊，墨知锦一眼就看到了。
“程以安。”
墨知锦原本还兴致恹恹，看到程以安的那一刻才像是有了目标，图书馆不能太大声喧哗墨知锦怕他没听见还轻轻朝他挥了挥手。
程以安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这才朝着墨知锦这边走。
看程以安过来墨知锦才松一口气。
吓死了，他等了有一会了，还以为程以安今天不来这里。
程以安国庆第一天——也就是昨天就在这，他在近期一般不会频繁换地点。
但他和墨知锦的脑回路又有出入，他以为墨知锦是在等人，只是看到他了所以跟他打个招呼，所以程以安根本没打算坐，只是走到墨知锦身边微微倾身，让两个人说话不那么麻烦。
程以安今天穿的就是正常的黑白配色，外面依旧像平常一样套了一件外套，平时穿的T恤衫没有校服的衣领，程以安又怕两个人说话太小声听不清，这么一凑近墨知锦能看见他雪白的脖颈和锁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知锦感觉自己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好巧。”
这句话是程以安说的。
其实也不算很巧。
墨知锦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对劲，脑子转不过来只能应了一声：“嗯。”
程以安没有问他在等谁，只是打完招呼看他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准备走去其他地方重新找位置，结果被墨知锦拉住了。
墨知锦反应过来程以安误会了，于是赶忙解释：“我一个人，你还约了其他人吗？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呗。”
他怎么可能让程以安走。
墨知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以安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会点头。
程以安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区别不过是墨知锦说的话更委婉，比其他人都要温柔一些而已。
至少不是强制把他叫出来。
图书馆里面很大，几乎什么书都能找到。
程以安来图书馆不怎么带东西，最多带一支笔和一个本子，他找到书坐下来就看，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翻书声与呼吸声近乎同频。
如果墨知锦能真正沉静下来看书，就会一个进入一个忽略时间流逝的全新世界。
但他沉不下来。
他看书习惯没有程以安这么好，旁边没点声音或者手机比他闲，他就感觉这不对那不对的，典型的喜欢一心二用。
虽然没有很专注，但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还是会被感染，他写写作业时不时看看程以安在干什么，时间过得很快，再看手机就到饭点了。
“去吃饭吗？”墨知锦见他准备翻页才出声提醒他。
程以安其实知道墨知锦一直在看他，他甚至有怀疑墨知锦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看他，但当时的程以安没有多说，不管怎么样，只是看看已经很轻了。
再回过神来就是现在程以安听到声音下意识应了一声。
“等会还回来吗？”
程以安点点头。
“那就走吧。”
程以安跟着墨知锦出了门才想起来出声问：“去哪？”
墨知锦：“现在才问？”
程以安微微低头：“刚刚……没反应过来。”
“跟着走就行，你不一定认识，比较偏。”
程以安点头。
墨知锦犹疑又不明显的扫了一眼程以安。
让不问就不问了？这么乖？不怕自己把他卖了啊？
程以安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墨知锦在些想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会说“没关系”，哪怕是把他带走打一顿程以安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能说在意料之中。
抱着这样的心情，程以安默默跟着墨知锦进了一家有点偏的饭店。
从装横看不算很华丽，其他就更看不出什么了。
“我点？”墨知锦问了一句。
“嗯。”
程以安不算挑，墨知锦点什么他都能吃。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墨知锦好歹跟程以安吃了一个月的饭，程以安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还是知道一部分的。
至于剩下的……
不点就好了。
点完后就是等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墨知锦像往常一样找话题。
“你是怎么做到能心无旁骛的坐在图书馆里看书看一天的？”
墨知锦知道他见的人少，看的顺眼的人也少这个事实，但程以安确实有点……另类。
“因为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程以安这句话说的一反常态，虽然从语气听不出什么，从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惯有的距离感也还在，但……
好可爱。
配上这张脸更可爱了。
就是程以安自己似乎没意识到。
墨知锦轻咳了一声：“出去玩或者找点其他事做？”
程以安只是摇头。
程以安不说，墨知锦也没再追问。
等菜上齐后两个人默契的都停住了。
墨知锦已经习惯了吃完等程以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程以安只是看了一眼，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没问。
一直到服务员拿了一盒包装精美的马卡龙递到他面前，程以安才想了想，觉得这应该就是墨知锦刚刚叫服务员的原因。
马卡龙的一盒有十二个，但都是很小的一个，看上去是个很精致的甜品。
“给你的，留着尝尝吧。”墨知锦说。
程以安还以为墨知锦是让他帮拿着，刚礼貌接过来，听到这句话手一抖，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我尝试过了，不爱吃甜的。”
墨知锦说的很随意，程以安却莫名有压力，有种说不出的恐慌感。
但这东西，接过来了又不好再给回去，程以安只能暂时拿着。
墨知锦似乎是看出了程以安的窘迫，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还是顺着解了一下围：“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就拿走，转钱给我就好了，不好吃就当尝一下，剩下我拿走，你就不用给我钱了。”
听墨知锦说完程以安才勉强轻松了口气：“好。”
买了，在墨知锦不喜欢吃的情况下程以安肯定不敢说难吃，所以程以安这个钱肯定是要转给墨知锦的。
想到这里程以安一时有点落寞。
其实他手里是没有太多钱的，每个学期奖学金全部上交，程乐每个月给他打的生活费他也会省着花，没用完的钱又在月末被他原封不动的打回去，手里从来不留多余的钱。
现在……其实本质还是钱与生命的选择。
他的选择和初中一样，所以他要找机会和墨知锦说说。
一路走回图书馆，太阳特别大。
十月初的天和八月份没什么区别，随便走几步路都像炭烤，只穿短袖也汗流浃背。
但图书馆的空调开的低，要穿两件衣服才勉强够。
一瞬间从极热到极冷。
墨知锦看向程以安。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生病。
图书馆一如既往的安静，早上的地方正好没人，他们默契的都停在早上坐的地方。
程以安没急着去找书，而是先尝了一个墨知锦给他的马卡龙。
“怎么样？”墨知锦问他。
程以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一直在意他的感受。
他习惯不说，但墨知锦总会不厌其烦的问。
问他喜不喜欢，问他要不要，问他行不行。
“好吃。”
这句话是真话。
明明甜品很好吃，很甜，但他心里却莫名有点酸。
程以安其实很喜欢吃甜的，但他很少会主动去吃，说白了还是缺钱，因为缺过，所以哪怕现在没那么困难了也不舍得买。
“你觉得好吃就好。”墨知锦松了一口气。
墨知锦上次吃是很久之前了，就尝了一个，甜到发腻，差点一辈子避雷甜品，结果没想到用上了。
程以安没再看早上的书，换了一本，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反正这些太文艺的墨知锦都不会去看。
程以安看书看得很认真，想起才吃一点。
结果当然是到回家的时间了还没吃完。
夕阳透过窗户打在程以安脸上，看起来绒绒的，少了几分距离感。
程以安看了一眼窗外，起身准备离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墨知锦。
“走吗？”墨知锦问。
“嗯。”
程以安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还没准备好，就先不说吧。
粉蓝的天空，车水马龙和沿路的花，给夕阳下的景色增添了几分艳丽。
墨知锦还是把他送到了路口。
“再见。”
我还记得第一面见到你我心是怎样波动～
—
程以安真的误会了，你补药误会啊，小墨是好的有钱人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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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理由的，别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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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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