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和孟维京已经熟悉到一对视就知道了对方在想什么，于是孟维京被林佳佳拉着往教室外面走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我们出去说。”
程以安看了看她们，然后低头写作业。
墨知锦看着孟维京和林佳佳走出去才收回目光：“明天交的作业，你今天写啊？”
程以安觉得他问的好奇怪，偏了偏头微微皱眉表示疑惑：“不是吗？”
可爱。
墨知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写的有点早。”
“比较省事。”
这十几天的相处下来，程以安依旧是那样，什么其他的都不说，但好歹不再是单一的点头摇头了。
可能是墨知锦老是找他讲话，明明程以安说的不多，累计起来对比其他人就是一个很可观的数量，即便是这样墨知锦还是不满足。
“你能不能每次回话的时候再多说一点？”墨知锦就这么看着程以安，不威胁，不要求，只是礼貌地询问，不抱怨，不埋怨，就静静地看着。
这是在跟他商量么？不是命令的话，拒绝也没关系么？他是被……被尊重了么？
“尊重”两个字程以安在心里想了很久，因为他形容不出刚刚心里的感受，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词汇，还是突然间恍然大悟地想到：哦，是尊重。
程以安点头。
“那你是想明天再写吗？”
即使可以拒绝他也不会拒绝的。
尊重还是其他什么的，谁又知道呢？
“不啊，我想抄作业。”墨知锦朝程以安伸出手。
程以安还是先递给他才斟酌着说：“这样不太好。”
“今天考试太累了，不想自己写。”其实墨知锦的作业原本就在桌子上，手上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没有动笔的意思。
接过来看了一眼后，忍不住感慨：“我懂老师改作业的心情了，我要是老师我也喜欢看这样的字。”
程以安的字偏楷体，快且整齐，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你练过字吧？”墨知锦边抄边问。
“没练过。”
老师布置的作业程以安早就趁着各个课间写完了，拿出一份卷子准备现在做，原本就打算停在这，想到墨知锦说的话，他硬是又挤出了三个字。
“野生的。”
墨知锦看他这个勉强的样子忍不住笑。
还是很可爱。
墨知锦抄作业不像别人，一窝蜂抄完就行，他就算是抄也抄的不算快。
“全对，还得是年一的作业好抄。”
墨知锦写完还给程以安，许写绎正好转过头。
“你还认真看了题？”许写绎一脸震惊。
墨知锦对许写绎的没有自知之明“啧”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以你的水平能全对？”
“不觉得，但也没差到这个地步吧？”
“要不然你看看你的其他科？比如说英语？”墨知锦瞥了许写绎一眼，一副“这种问题你怎么也问得出口”的样子。
许写绎捂住心口默默转回去，就这个他还真反驳不了。
要说理科成绩，只要题目没超纲基本整个班都差不了多少分，就是语文和英语在拉差距，偏偏许写绎英语不是很好，排名就一直靠后。
不过许写绎安慰自己，他只是犯了所有理科生都会犯的错而已，谁叫背书这么难背。
直到上课孟维京和林佳佳才走回来，孟维京喋喋不休的说着点什么，林佳佳就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似乎达成了某种特别的共识。
林佳佳和孟维京的座位挨得不近，孟维京走回到座位上，偷偷打开手机。
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校园论坛上活跃的人并不少，学习太苦了，总要做点其他的事让自己有点学习积极性，于是最多的讨论就是关于程以安和墨知锦的帖子。
他俩像是明星，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高一课业多，虽然现在才刚开学没多久，但零班的人基本都有了意向科目，非意向科目的课就不听了，所以基本没几个人能像程以安一样认真上完一整天的课，听不下去的代表就是墨知锦。
墨知锦不爱听课，甚至比起听课，他更倾向于在家里自学。
也不知道今天的时间为什么过的这么快，感觉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到了放学。
墨知锦特意收拾的慢了点，等程以安准备走了他才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直落后程以安几步，等出校门后他才加快速度，三两步追上程以安。
“你也往这边走吗？”墨知锦直接反客为主，不等程以安开口抢先一步问程以安，“之前都没见过你。”
程以安下意识远离，发现是墨知锦才缓缓开口：“我走的晚，你一般遇不到我。”
“是吗？那以后顺路的话放学可以一起走。”墨知锦笑着说。
骗他的，根本不顺路。
墨知锦家完全在另一个方向，这甚至是他第一次走这条路，说起话来却像真的住在这边一样。
程以安握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紧，过了一会才应下来：“……好。”
墨知锦说到做到，从这之后的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墨知锦等程以安准备走了才跟着起身离开，在路上聊聊天。
暖黄的路灯光自带一种朦胧的氛围感。
程以安总是客套又疏离，基本都是墨知锦在说，但程以安也会在墨知锦需要回应的时候应两句表示在听。
如果是纯聊天或者是想找一个倾听者，和程以安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墨知锦不是，他和许写绎不一样，他要是纯聊或者只是想纯聊，说八百句都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目的，他要是不想聊也可以一句话堵死，只是单独对程以安他找话题总是源源不断。
虽然通常是他想到什么说什么，但程以安没露出半点不耐烦。
他每次都会把程以安送到路口，看着他往里走一段路，再往前走一些才上车。
一连几天都没人找他，程以安微微松了口气。
此时的墨知锦沉默地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空调很凉，车里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看看程以安伤得这么重的原因是什么，还有想和他多呆一会。
明明他们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月，但他就是觉得程以安很特别，比其他人特别。
—
物理老师改这张卷子改的特别轻松，拿着卷子进教室时都满面红光的。
“这张卷子印错了就不排名了，不看最后两题超纲题，比起其他班我们班考的总体来说还行。”物理老师笑笑，“这节课我们讲卷子。”
“啊？为什么不排名？”
一听到是全年级都考了，下面的人叫嚷着要让别的班看看零班的实力，程以安想的却是：幸好不排名。
他松了口气。
墨知锦凑过来看了看他的卷子，看到上面鲜红的分数毫不意外。
“好厉害啊学霸。”墨知锦撑着头，眼里荡开笑意，比他自己得了第一还要开心。
程以安拿起红笔，顺口回了一句：“测试而已。”
墨知锦点点头，拿出草稿纸压在下面，又拿起笔。
老师在上面讲试卷，前面墨知锦还在认真听，后面就走神了。
想着，他偏头看了一眼程以安。
阳光撒到程以安的身上像渡了一层光，脸上绒绒的，让人有想摸摸的冲动。
这张卷子确实难，物理老师源源不绝的讲了一节课，下课铃打响时最后一题还没讲。
“好了，下课吧，还有一题回来再讲，试卷别弄丢了啊。”物理老师没打算拖堂，径直走出门。
“马上国庆节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许写绎转头问了一句，罕见的第一个看向程以安，而不是墨知锦。
高一的国庆假期还有五天，等到高二高三就只有三天了。
感受到许写绎热切的目光，程以安想也没想开了口：“图书馆。”
“快月考了肯定要复习啊。”墨知锦笑着拍了拍许写绎的肩膀。
“你？你不去玩？不像你的风格啊。”许写绎嘲讽完墨知锦，告状似的对着程以安说，“我跟你说，我初中认识的墨知锦，这还是他三年多来第一次跟我说要复习，平时他都特别鄙视的看着我说‘这种考试有什么好复习的’。”
程以安想了想，这还真像墨知锦会说出来的话，就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互呛的场面程以安每天都能看到，几乎算是必备节目了。
但看到许写绎惟妙惟肖地表演初中的墨知锦如何噎初中的许写绎的，程以安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墨知锦还是第一次看程以安笑。
程以安的笑很浅，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被填上了属于自己的颜色，一点都不突兀，还有种艳压群芳的高雅和纯净。
墨知锦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本想骂许写绎的话都没说出来，连一向只喜欢游戏的许写绎也惊了一瞬。
墨知锦：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
许写绎：我去，游戏建模脸。
虽然两个人表达有差异，但脑子里也基本就是同一句话。
喜欢看好看的东西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也就是一个瞬间。
许写绎一副逼供的样子：“学霸，老实交代，有多少人跟你表过白？”
程以安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许写绎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严谨的问了一句：“怎么算表白？”
“就是当着你的面给你送花送礼物，或直白或委婉的表达对你的喜欢，要不然就是偷偷给你塞情书写信，去表白墙说你长得帅捞你是哪个班的，这种都算的。”
许写绎掰着手指数他跟在墨知锦身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表白场景，罗列出了一大堆。
程以安一边听一边想。
这些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他不太愿意说，就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了。”
程以安说的“不知道”三个字，听到许写绎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数不清”。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缺人追。”
“一个个？”
程以安尽量不让许写绎的话落到地上，却没有想听的意思，垂下头。
他更希望所有人都别注意到他。
“是啊，跟墨知锦表白的也多，他情书都是一筐一筐扔的，我每次都是跟着他见见世面。”许写绎指了指墨知锦。
程以安顺着看过去，刚好对上墨知锦的视线。
“怎么了？”墨知锦装傻。
程以安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太明显被看出来了，又不敢撒谎，只能尴尬地小声说：“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喜欢肯定要拒绝啊。”墨知锦没理解他的脑回路。
程以安当然知道不能不拒绝，但拒绝的话不会被纠缠吗？她们会难过吗？达不到目的会善罢甘休吗？
程以安突然间就不知道了。
“拒绝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呗。”墨知锦微微眯眼，看到程以安这样他敏锐的问，“你被纠缠了？”
“现在没有。”
他是一个不太喜欢撒谎的人，所以总是会为了避免说谎说一些半真不假的话。
墨知锦挑眉看着他。
因为心虚，程以安甚至撇开视线就没再看墨知锦。
“歪楼了歪楼了。”许写绎看气氛不对咳了两声，让话题又回到了国庆假期上。
国庆假期程以安很少出去玩。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月考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测试，但对于程以安来说，月考没考好就可以否定自己一个月的努力。
我先说：安安不是天然呆，不许打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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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程以安知不知道墨知锦跟在他后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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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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