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长安城门。
“没想到再见到上官兄会是以这种方式。”
呵呵,我也没想到。
“那日是卑臣冒犯了殿下,请殿下赎罪。”
太子不置可否。
“你初入官场,那些尔虞我诈可能还不清楚,那番言论可是要得罪人的。”
我沉默,良久才开口。
“臣知世道险恶,是非分明早淹没在人心。”
“可臣若不说,不知还会死多少百姓。”
“官,本就该为民发声。”
这顶官纱帽戴在头上,
不只是荣誉,更是责任。
早在我说出这番话时,
我便做好了为民发声而弃仕途的准备。
太子一愣,笑道:
“上官兄实在是个奇人。”
我无语住了。
别奇人了,认认真真骑马好吗?
路还远着呢,
这么闲聊,三个月都到不了江南,
“那日的试题,你答的很好。”
试题?
殿试的试题吗?
我至今还印象深刻,
问的是为何不发展商业。
“自古以来,大多重农抑商。”
“商业的确会带来一时的繁荣,可对于还未有充足生产力的农业来说,商业只会是负担。”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技术的限制注定了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人力。”
“若大家都去从商,做织布加工活,”
“那粮食从哪来?”
“国以民为本,民以粮为本。”
时代的脚步,无人可阻拦。
太子的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我,
盯的我心里直发凉。
“你有经世之才,孤相信,你日后必有大作为。”
“臣志不在此。”
“难道你心中也有一个未完成的梦?”
“世人皆有梦。”
“你的梦是什么呢?”
“我啊,逍遥自在,饮酒写诗!”
7.
谈笑间,
我们趁灾情还未继续蔓延之际赶到了江南。
也是在这时,
我终于发现了这位名冠天下的太子殿下魅力所在。
他惩贪官,布粥摊,修堤坝,建新屋,
一气呵成。
不得不说,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朝未来的希望。
三个月过去,
江南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
出差没有休沐日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苏尚书身子骨有些受不住,
便抢先一步回长安了。
只剩我和太子完成后面的事宜。
多天的辛苦操劳,
也终于有了闲暇时间。
我与太子两人在湖旁的茶亭饮茶。
他突然发问:
“不知上官兄家里情况如何。”
“普通农户,父母双全,家有一……”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改口:
“小妹。”
“不知可有婚配?”
咋?对我妹有意思啊?
妹是不能够了,
长姐说不定能给你搞一个。
去吧!上官文(男扮女装版)!
我憋住笑意,答:
“不曾。”
太子挑眉:
“我是说,你。”
我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不曾。”
他转转了话题:
“上官兄长得如此俊朗,想必令妹也不遑多让。”
“真希望有缘能见上一见。”
我强扯出笑:
“倾儿胆小,见到殿下怕是要昏过去。”
确实,
他要是来我家,
我们一家多得昏过去。
没有九族消消乐的爱好哈。
太子来了兴趣,追问:
“哦?为何?”
我开始睁眼说瞎话:
“太子金尊玉贵,又如清风明月,必定能让天下女子倾心,见到您不得昏过去啊。”
别说,太子长得确实好看,
比那小馆还有姿色,又有气质。
“孤也志不在此。”
“?”
他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既如此,你可考虑过人生大事?”
他堂堂太子老打听这个干嘛?
有当红娘的喜好啊?
“说不定呢,要是我运气好,说不定能当个驸马爷。”
他眼睛一眯:
“嗯?”
“探花郎不应该都是会成驸马吗?”
话落,我才意识到不对,
他是太子啊,
那我岂不是在觊觎人家胞妹。
我立刻跪了下去:
“臣该死。”
太子挥手:
“饶你不死。”
见他没有动怒,
我这才战战兢兢站起来。
“为何一定要娶妻?”
我疑惑:
“不娶妻干嘛?做断袖啊?”
太子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未尝不可。”
“?”
皇帝你儿子是gay!
8.
只不过查贪官一事,
越是往下深入,
江南的豪强贵族不高兴了。
也是出息了,
我一个普通农家女有一天还能遭遇刺杀。
当刀光剑影划过我的床帘时,
我一下就惊醒了,
拔起床头的长剑便与其对峙。
大喊:
“保护太子殿下!”
你问我为什么会武功?
我偶像是李白啊!
青莲剑仙听过没!
我们一路打出院外,
却发现情况更为惊险。
院里快布满了黑衣刺客,
与太子侍卫扭打在一起。
那刺客实在难缠,
我正一刀解决了他。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
我被人拉进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嗖。”
一个暗器稳稳擦过了我的脸落在了墙上。
我往后一看,是太子,
却见他脸色潮红,
满脸惊诧的放开了手。
奇怪,心这么跳那么快?
吓得吧。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赶紧走,他们的目标是你。”
“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
兄弟够意思,
但我更希望你赶紧走,
别影响我发挥啊啊啊!
而且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要陪葬的呀!
情况紧急,
我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
更别说束发了。
若是你在现场,
你便能发现一个黑长发,白衣裙,脸上,身上都是血,站在尸海中的男鬼(女鬼)形象。
没错,正是本公子(女子)是也!
解决完,
我对着太子灿烂一笑:
“殿下,我都解决了。”
沈离柏沉默,身子颤了颤。
好看的眉眼布满了忧心,
好吧,我这样子是有点吓人。
但是我都成为伤患了,
还救了他一命,
不能治我罪吧?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狗急跳墙,
我们才能顺藤摸瓜的抓到人。
9.
我们赶在上元节之前回了长安。
上元夜那晚,
我重新穿回女装,
又命心腹帮我束发,
带上了临行前母亲赠我的素银簪。
心腹感叹:
“大人这般,怕是要明艳长安了。”
好,夸爽了。
重重赏之。
心腹又道:
“对了大人,东宫派人来请大人同游。”
这太子什么毛病,
放假了还要拉着下属,
反正我是没有加班的雅兴了。
“不去不去,你就说我家胞妹来了,我要陪她。”
自然是假的,
爹娘年纪大了,
还是希望能待在家乡。
我也没法子,
只能按时捎点银子回去。
更别说上官文了,
十天半个月不知道在哪。
10.
今夜的长安城,
灯火通明,喧闹无比。
万千盏孔明灯聚于高空之上,
只为赴一场千灯之约。
我轻快地走在大街上,
不用工作就是好,
心情从未如此舒畅过,
连带着对周遭似有若无的目光都投以笑意。
走着走着,
我被一个簪子摊吸引,
刚要拿起,
就碰到一寸柔软。
我抬眼:
沈离柏修长的身影就这样映入眼帘,
他仍穿着那身白衣,
亭亭玉立。
我一时愣在原地:
“姑娘?”
我回神:
“公子既喜欢,那我便不与公子相争了。”
开玩笑,
和太子抢东西。
不要命了吧。
沈离柏抬手:
“姑娘留步。”
“你我有缘,这簪子便赠予姑娘吧。”
我犹豫着不敢接:
“这......”
他将簪子放在我手心,
掌心烫的我一抖。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有幸结交一番?”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谁。
我定心神,开口: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上官倾。”
沈离柏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是上官兄的胞妹吧,一直想与你一见,没想到倒是在这遇上了。”
我佯装不知:
“你可是我兄长的友人?”
“不止,是知音。”
问过我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说了:
“倾儿随你兄长一同叫我离柏即可。”
倾儿?
我和他很熟吗?
可我现在还端着人设,
只能咬牙演下去,夹着嗓子喊了声:
“离柏兄。”
沈离柏脸一瞬间染上绯色。
我见他神情不对,问:
“离柏兄?”
他咳嗽两声:
“无碍。”
“上官兄喜欢诗文与酒,倾儿呢?”
“同兄长一致。”
“听闻彩芳楼正举办诗文大比,倾儿可想去参加?”
我眼中发出光亮:
“去!”
每当上元节,长安最大的酒楼彩芳楼就会举办诗文大比。
届时,全国各地英豪皆聚集于此。
我心向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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