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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他可以不当南王

成元二十八年,十月,南域九州城头,王旗改易。

封王宴上,帝称疾未至,遣北王,代为赐宴。

席间,百案陈酒,山珍水陆俱齐,赏金赐爵,极尽隆盛。

主位之上的人,着王袍、佩玉印,面色如常。

方卫安一一受敬,不拒,不推。谁来他都起身敬回一杯,谁言他都以礼回应。

任玄作为天子钦使,前来敬酒之人亦络绎不绝。方卫安来者不拒,任玄便也只能不失礼数的客随主便。

当晚,饮酒达旦。

翌日,方卫安亲往谢恩,百官贺表,帝执王之手曰:‘朕得卫安,如获良辅。’

朝野欣然,以为大治将兴。

史书不言,那日营狱之中,方卫安跪于旧主之前,言辞哽咽。

卷帙不记,王旗改易的城头,秦成恤掷火焚诏,眉目低垂,不发一言。

家国以外,俱不入史。

自此千秋之上,功名有姓,情仇无书。

····

一轮酒宴,喝至夜深。

宴散时,方存不知从哪角落窜出来,笑眯眯站到酒案之侧:“我送韩帅回去?”

任玄神色不动:“有劳。”

夜路,月寒如水。

方存开口,语调平平,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任将军,出了点问题。”

任玄眉头抽了一下,有点服气:“你有不出问题的时候吗?!不是你说的——等你搞定方卫安,一切都能结束?”

方存却不恼,语气还带点清谈调子:“世间万物,彼此牵连,息息相关。预料之外,才是常态。”

你一个黑恶势力头子,谈什么哲学?!任玄是真的服气了:“别打机锋,什么意外?你直说吧。”

方存歪了歪头:“我没法照之前说的那样,去劝方卫安。”

方存顿了顿:“最开始,我认为这是肖家的术,可从我这副身体的记忆来看,目前还活着的肖家人,基本上都是废物,不可能有此造诣。再后来,我以为是方卫安创造此术,遍观营中,只有方卫安有这个能力。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肖定远和方卫安的关系,和史书上写的,很不一样。

任玄点头:“是。”

方卫安这号的,不能算忠臣的话,这上下五百年 ,都没有忠臣了。

方存眉梢微挑,摊开手掌,语气平缓得近乎无辜:“将军也觉得我的推论说得通,是吧?可方卫安根本没有研究溯生的苗头。命理、魂图、术数一样不碰。”

方存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推论:“或许是我错了,不是方卫安创造溯生。”

他显得颇为懊恼:“可秦成恤,我们不是对手。”

任玄蹙眉不语: “这还是不对,方卫安的魂术一向内敛,他收得干净,外人甚至根本看不出那是魂术。我看了近日的军报,最近三次和蛮族交锋,都出现了百丈修罗法相。”

方存收起玩味,终于神色肃然了一阵:“你是说——”

任玄声音一沉:“方卫安出现了自毁倾向。持续这种程度的炽魂焚命,他活不长。”

任玄眉头紧蹙——这一切,和他来时的局面,在缓慢对齐。

任玄一言未发,他以为,自己是在阻止来时的那个局面。

可到头来,他仍是在这张无形剧本中按部就班地走着。

任玄沉默许久,忽然开口:“方卫安不能死。这个时间线上的方卫安死。我们的时间线上,南疆千里武禁尽丧,凶兽破封,蛮族长驱直入。”

对此,方存只是微一挑眉:“那又如何?”

南疆的千里烽火,方存从不在乎。方卫安和溯生无关,那此人的死活,干他何事?

任玄也不恼,他已经习惯了方存的性子。和这种人,只能谈交易:“把你的阵图给我,我能盯着秦成恤,他若是用溯生,我来拦。你看着方卫安,算你我二人合作如何?”

方存眯眼似在评估,片刻,他点头:“成交。”

任玄也不多言:“你的阵图,我带回去给秦成恤。方卫安喝了一晚上的酒,就我所知,他没有饮酒的习惯,你今晚,盯着他些。”

···

方卫安从不在酒宴上饮酒。

酒宴,是刺杀的重灾区。越是这种觥筹交错的时刻,越是需要一个清醒之人。

而他,向来是那个人。

可今夜,罕见的,他成了主位上的人。

方卫安很不习惯,酒宴上,文武满堂、贺词如潮,他来者不拒,却又没听进去几分那虚浮的颂辞。

他只下意识的看向屋梁的高度,侍从走位的速度,还有那几个乐伎手腕的藏物。

他坐在主位上,却只习惯性的去看会场的布防——全是漏洞。

方卫安很不满。

于是,他现在,带着一身的酒劲,在找今夜值守的卫队长的刺:“像你这样的布防,能保护谁?!”

小卫长不敢吱声,整个南疆最能打的就是方卫安本人了。作为方卫安的卫长,他浑水摸鱼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因为‘保护不利’挨训。

更何况,方卫安就是干护卫这行出身,顶头上司比自己专业还硬,小卫长自己也崩溃:“王爷,卑职保证,下去好好检讨,下次不会了!”

小卫长心下戚戚,原本还存着点侥幸,想着自家王爷今天喝了不少,许是情绪上头,说几句也就过去了,结果下一瞬,他被人一把拎起了衣襟。

方卫安面色沉的可怕:“你当你在做什么,干不好就滚,谁会给你下一次?”

小卫长从未见过方卫安如此严肃,连忙立正站好,声音几乎破音:“王爷!卑职错了!卑职今后多向您学习!您别不要卑职啊!”

方卫安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却没有聚焦,最终,他开口:“学我做什么——”

许久,他低声:“我……负了此职…我也…做不好……”

说出这句话时,他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从胸膛深处扯出一根刺,带着血。

他松开手,整个人缓缓靠着墙垮下去,像是被抽下了所有的气力。

声音已哑,几不可闻:

“别学我……滚……”

确认殿下并未动用分气之术的那一瞬,方卫安是茫然的。

那个人,当年从狱中救出他,以十余载的耐心与心血,一寸寸雕琢成就了今日的他;却在最后,亲手舍弃了他。

他的皇子,真真切切,死去了。

方卫安想到,那日狱中,陆秉昭带人来之前。

殿下对他说:“粤工可以不再姓肖,稚子无辜,算我拜托你。”

方卫安没有应。

他跪在那里,没敢抬头,他说:“……请殿下忍一时之辱。”

方卫安想要秦成恤相信这一切。

他必须让秦成恤的人亲自动手。甚至这样,他都不一定能过瞒得过秦成恤。

秦成恤同样精通术法,秦成恤强大到让所有的对手生成无力感,包括方卫安。

他们三次交手,方卫安三次让秦成恤将剑架到了颈上,他从未胜过秦成恤。

他听见了殿下的那声叹息:“你瞒不过他。”

可他只固执地将头更深地埋入尘土里:“如果秦成恤继续追下去,臣就带殿下找个地方躲起来。天下之大,总有秦成恤找不到的地方。”

他赌命,也赌心。他可以不当南王,秦成恤总不能不当皇帝。

他方卫安从来能护住殿下。

所以,他任由着朝廷的人将肖定远按到在地。

他眼睁睁看着陆秉昭斩下了殿下的头颅。

自始至终,他跪在那里,没有动作。

他想到了……是他,先放弃保护殿下的。

所以……殿下放弃他了……

方卫安感到茫然,他伸手拔出腰间的配剑,剑刃寸断,剑锋已毁。

这剑是肖定远赠与他的,无镶金,不饰纹,连剑鞘都是最素净的深灰。

这一柄,他许久未曾更换,当年离开王府的那日,他自对方手中接过,自此十余载,不曾离身。

当日饯别之际,那皇子亲自为他斟酒,却是语带锋芒:‘若不珍惜孤铸之剑,便莫再回王府。’

鉴于皇子殿下‘感人至深’的铸术水平,一年至多一柄剑的要求,若是落在寻常武者身上,甚至算得上有点过分。

但方卫安要做的更好,他再未换过配剑。

这些年,他行于刀光与箭雨间,总是克制着收敛魂力,连焚魂燃命的禁术,都使得小心翼翼,唯恐锋刃有损。

可前些日,万军阵前,方卫安放纵了一回,他燃起百丈法相。

旧剑发出一声短促的脆响,就如那年春日初见时那般,折成两段。

此后,再无人,为他备下一柄新的。

隔着十余载寒暑,再一次,方卫安对着剑,感到了迷茫。

他是殿下的护卫,那是他用血、用剑、用一切换来的身份。

那是方卫安对自我的第一重认知,不是南王,不是将军,甚至不必是方为安。

殿下舍弃了他。他的皇子,再不需他刀剑相随,再不需他以命相护。

方卫安对自我的认知,一寸寸分崩离析。

那支撑着他十余载春秋的梁,于无声中崩毁断裂,却如山岳倾覆,将他压得透不过气。

最终,他将这断刃,对向了自己。

一只手自暗中探出,稳稳按住了方卫安的手腕。

来者语声不高,却带着某种穿透心识的沉意:

“卫国泰民安,非一人之安。”

方卫安怔住,他抬头,喃喃开口 :“殿下……”

他顿了许久,才像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目光一点点浑浊下去,像是迟来的现实终于压垮了梦中残念:“你不是。”

方存没有反驳。他只是平静道:“我不是。但这句话,他在狱中对你说过,不是吗?”

方存目光复杂起来,任玄说的没错,方卫安开始出现了严重的自毁倾向。

这么下去,这世上,再不会有塑生这个术。

——全都对不上了。

方存垂眸,余光无意掠过方卫安手中剑上的铭文图案。

那五龙相缠,云纹层叠,雾岫缥缈,不见始终。

方存的呼吸倏地停住。

这图案,与小师叔赠予他的那柄刀上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

但小师叔不可能是肖定远。

方存突然反应过来。

——他的师叔,极有可能是肖定远的魂识,在无数次“溯生”术的反复撕裂中,形成的独立人格片段。

也就是说,只有肖定远“被溯生”的行为成立,小师叔才有可能存在。

可眼前的方卫安……根本没有任何“创造”术法的迹象。他甚至正在崩溃,正在向死亡滑落。

方卫安不是术的发明者。

方存脑中陡然浮现一个近乎骇人的念头。

骇人,但合理。一念至此,一切——都闭合了。

时间的轮回,像锁链般哑然合上。

方存眼神已经平静下来,他说:“你还能救他。”

方存道:“我知道一个术,塑生亡者,可活白骨。”

他缓缓走近,神色清明如水,他说:“我教你。”

这溯生术,不是方卫安创造的。是他,方存,教给方卫安的。

他踏回百年之前,不是来阻止溯生术的。

他才是溯生术的起点本身。

一切从他踏回百年前开始,便注定要闭合为一场宿命。

起点,是他。

终点,也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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