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孩子度过的时光总是轻快,几日一晃而过,乔纱说了两次让她回家里住,乔沅把这事和谢时眠说了,他轻轻停顿了片刻,最后也说是应该的。
谢时眠把她送去乔家居住的别墅庄园之中。
经过高大翠绿的树木,铁艺大门打开,谢时眠把她交到陈嘉仪身边去,陈嘉仪面无表情。
他没有立即走,而是进入乔家,等待片刻后,乔陆正在二楼栏杆处出现,与他对视了一眼。
谢时眠上楼,与之走入书房中。
不知谈了什么,到很晚还在。
乔沅不太明白,但猜到有事情发生,在书房外她守到了深夜,搬了一张椅子靠在墙边,抱着膝盖,脑袋歪倒睡着了。
凌晨一点,万籁俱寂,捻灭了第不知道多少根烟,乔陆正推开书房门出去透气,他看到他的小女儿倒在那里,睡眠之中眉头依然黏在一起,仿佛有许多忧虑和不安。
也许是久坐之后血液不畅,他晃神了。
那个晃神,叫他看见她出生的时候的样子,她不哭也不闹、安静的皱着眉头,他和陈嘉仪很担心,医生笑着说,是这个宝宝不爱哭。
他的脚步调转,重新进入书房。
那个年轻人站在窗边,因为他的回头感到疑惑。
乔陆正反手合上门,走去书桌边,拿起钢笔,划掉一个数字,写上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妥协的新数字。
那数字也会让谢时眠大出血,但不致命。
长谈结束,乔陆正摘下眼镜,捏着酸疼的眉心,谢时眠向他道别,他疲倦的摆了摆手,让他去吧。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又半掩起来,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出去,墙边已经空了。
-
谢乔两家的婚事走到了最终,婚礼选在五星庄园酒店,仪式尚未开始,酒店就封闭谢客,能容纳几千客人、占地超过三千亩的地方,全部都纳入婚礼主题的打造之中。
没有媒体被允许进入,这不是商业性质的作秀,不需要向外宣传。
请柬已经全部发出,在临近婚礼前,客人们被悉心再次提醒时间地点,请他们不要错过。
原本约好要在婚后转移登记的财产,在这几天提前办理了手续,转到她名下的不止有瑞安的相关股份,还有一些信托份额,带她去做登记的是陈嘉仪,陈嘉仪说,她认为她不适合持有这些资产,但是已经这样了,希望她能认真打理,保持谨慎。
三到四名律师、见证人员、工作人员站在桌边,乔沅拿着签字笔,动作轻顿了顿。
陈嘉仪的反感很深,语气冷静:“谢时眠这个人,我看走了眼,我听说他以前没有这么心狠,早知道这样我不会撮合这桩婚事。”
乔沅头也不抬地对她说:“没什么客观依据的评论性话语可以埋在心里,不需要在公共场合说出来。”
陈嘉仪面色发冷,不发一言。
回去她不和乔沅一车了,自己坐车离开。
乔沅坐另一辆车,她在新闻中翻看集团的公示信息,简单几行文字,宣告着内部股东权力结构的变动,她和谢时眠都进入了视野之中。
她不知道谢时眠怎么做到的,但动了其他人的蛋糕,总会引起不满。
……
婚礼之前,一片忙碌之中,乔沅离开乔家,独自去了一趟那个南方小城。
在南国春茂时,她回到已经修通了公路的小山村里,看已经陌生的山和水,听只言片语的乡音,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
她将糯米酒、花束摆在阿婆的相片前,和她说了说话。
人和人的缘分太短了,等她和她长成一样时,可能就记不起她的样子了。
来回路遥,但停留的时间不长,次日她便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回到海城。
海城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明亮干净,司机在接机口等她,车后座有一束橘色的花,和晚霞有相同的颜色,是谢时眠交代的。
乔沅急匆匆,叫司机开去医院。
司机非常为难:“乔小姐,老板交代要送你回家里的。”
乔沅作势要下车:“那我就去打的了。”
“别别别,”那谢时眠真的会怪他了。
司机将乔沅送到医院,而且一路带领,到了谢时眠在的地方去。
乔沅因谢时眠的狼狈吃了一惊,快步上去,拉了他的衣袖,摸他的额头。
谢时眠也知道她一定会来,没有怪什么,反而问:“坐了那么久飞机,不休息一下,饿不饿?”
乔沅连连摇头,她哪里顾得上饿!而他怎么弄成这样子!?
她早晨起来,看见本地新闻推送,说有人在新诚写字楼携刀行凶、还有说跳楼的,她马上给谢时眠打电话,打又打不通,她赶快请明琅帮忙拿一张半小时后的机票赶回来。
明琅也是好人做到底,和她说了这里情况,谢禹城刚出看守所就来闹事,谢时眠受了小伤,没有大碍。
可是这是没有大碍吗,肩膀上那么大一圈纱布,乔沅的眼泪立刻掉了出来。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只是割伤了表皮,我没有事,一两个礼拜就能好了。”
“你还说,”乔沅让他别说了,“你不要说话了。”
谢时眠应好,乔沅上下看他,又去看周围。
然后她把他的手臂搬开,往外面走去。
谢时眠问她去哪,乔沅没有回答,门口有司机、助理,再再隔壁门口也有人,是个很漂亮的中年女人,妆哭花了,我见犹怜。
“跟我一起,”她叫上司机、助理,走到了隔壁,推了门。
谢禹城在里面,背对着,旁边有谢鸣。
乔沅走进去,先叫了人,样子还挺礼貌,谢鸣感到吃惊和奇怪,问她:“乔沅,你怎么来了——”
话音戛然而止,乔沅摘下那只输液吊瓶,砰的一声砸到谢禹城的脑门上。
水花四溅,下一秒,血缓缓从他额头冒了出来,滑过脸颊,一线流至下巴。
所有人都震住了。
谢禹城甚至根本不认识她,人且蒙着,头也昏。他刚要推乔沅,司机过来抓了他的手。
成小云吓一跳跑了进来,看到情况要去挠乔沅,助理去拦住了。
岂料乔沅攻击性还很强,上前一步,这次是用随身的皮包,啪的砸了她脸,五金挂件将皮肤划出一条口子。
“你——”
成小云往后跳,躲开下一波,于是谢鸣遭殃,挨了她一皮包,他真是觉得匪夷所思,乔沅失心疯了吧?
谢时眠进来了,把乔沅往身边一带,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臂,“沅沅。”
“乔沅?你是乔沅,你这个女孩子疯了是不是!”成小云气的脸都红了,她知道乔沅是谢时眠的未婚妻,从来没见过,这第一次见她居然把她儿子打成这样。
“没你们疯,”乔沅说,“小三,私生子,没家教,丢人。”
“你——”
谢时眠的眼神冷冷的横了过来,成小云一寒,闭上了嘴。
谢鸣捂住了脸颊,连牙龈都在疼,他叫:“医生!”
医生跑了进来,拿厚纱布止血,只做事,不问这里怎么了。
乔沅面无表情的看着,添了一句:“好了我还打。”
“好了沅沅,”谢时眠扣住她肩膀,低声制止,岂料乔沅看也不看他,又指着几人:“你们听清楚了吗?”
几人:“……”
谢时眠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发现,手底下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着。
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乔沅偏开头去,眼圈通红通红他用手指接住她的泪珠子,又以指腹捻开,湿润了一片。
活像她被人欺负了似的,而场面完全是相反的。
谢时眠把她压近怀里,她使劲的仰起脑袋来,怕碰到他的伤口,他还有旧伤,在肩头,是玻璃吊瓶炸开时伤的。
本来就是这样,他的伤才好一点点,他们又来了,她也要这样对他们。
“我忍了很久了,”乔沅说。
“我知道,对不起。”
早就知道谢时眠在处理他们的事,他带了伤回来,她也没有问,想他能处理好。
“全部都是坏人,”乔沅语气是凶的,又不怎么能凶起来,她控诉,“没有一个好。”
谢时眠听她像小朋友一样说话,想到乔沅小宇宙的好坏论。
“全部都偏心。”
不止是这几个人,还有温尔昭,所有人,都是这样。
为什么是谢时眠要去陌生的地方做那么困难的事情,他的生活他的爱好他的什么都不要了,所有人都还可以维持原样。
谢时眠沉默了一下,说:“我没关系。”
乔沅执拗的、一字一句的:“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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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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