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赛结束已是凌晨两点。许鑫蓁摘下耳机时，耳廓被压出一道红痕。屏幕上的战绩刺得眼睛发疼——3胜7负，中野联动成功率仅有43%。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胶早已失效，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还练？"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手指一颤。周诣涛站在饮水机前，玻璃杯里的牛奶冒着热气，在他镜片上蒙了层白雾。许鑫蓁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缠着肌效贴，边缘已经卷起。
"管好你自己。"许鑫蓁低头继续拖动录像进度条，视频里他的不知火舞空了个关键控制，导致团战溃败。指甲在桌面上敲出不规则的节奏，像他此刻杂乱的心跳。
周诣涛把牛奶放在他手边，热气在空调冷风中迅速消散。"张凯说下周约了Hero打训练赛。"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许鑫蓁闻到牛奶里掺了蜂蜜，甜腻的味道让他想起去年夺冠时粉丝送的庆功蛋糕。
训练室突然陷入黑暗。许鑫蓁听见周诣涛的轻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尖："又跳闸。"黑暗中他感觉有人往他手心塞了什么东西，触感冰凉——是片止痛贴。
"手。"周诣涛只说了一个字。许鑫蓁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无意识揉着左手腕，骨节突出的地方已经泛红。他猛地缩回手，止痛贴掉在键盘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周诣涛侧脸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许鑫蓁突然想起上周比赛后台，这人用同款肌效贴缠住他抽筋的小腿，指尖温度透过布料烙在皮肤上。当时冰尘在旁边怪叫："钎宝你这手法专业啊？"周诣涛只是笑着把矿泉水瓶拧开递给他："练出来的。"
"转会期要到了。"许鑫蓁盯着屏幕上定格的团战画面，声音干涩。他听见周诣涛的呼吸顿了一下，牛奶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走廊传来拖鞋的啪嗒声，不然哼着走调的《晴天》晃过去。周诣涛伸手按亮台灯，暖黄的光圈住两人之间三十公分的距离。许鑫蓁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只停栖的蝶。
"许鑫蓁。"周诣涛很少连名带姓叫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打职业。"
这不是个问句。许鑫蓁想起去年世冠颁奖台，周诣涛握着他的手腕高举奖杯，聚光灯烤得奖杯发烫。当时这人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彩带炮淹没。后来他无数次看录像，只能从口型辨出"一起"两个字。
冰尘的闹钟在隔壁响起，电子音唱着生日快乐歌——这傻子设了全年无休的闹钟。周诣涛起身关窗，十一月的广州突然下起雨，雨滴砸在空调外机上像某种摩斯密码。
许鑫蓁把止痛贴拍在腕间，药味混着周诣涛留下的薄荷洗发水气息。他摸到牛奶杯底残留的余温，突然发现杯垫是去年粉丝送的周边——照片里他和周诣涛并肩站在防御塔下，水印已经模糊。
"周诣涛。"他对着空荡荡的训练室开口，声音被雨声碾碎，"下次..."
电脑屏幕自动休眠，最后的光亮大雨消失前，他看见周诣涛的外套还搭在椅背上，口袋里露出半盒润喉糖。许鑫蓁记得这种糖的味道，夏决那天他嗓子疼，周诣涛塞给他两颗，甜中带苦的枇杷味。
雨下大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