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千里海面前这么的难以自持,也可能是酒水的作用,还有可能是黑夜的作用。
千里海的面庞只要他一抬手就可以触及得到,那轮廓涌动,曲七当即就察觉到了自己小腹火热,立刻移开了视线。
他不敢想象若是明亮之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有多狼狈,他突然想起了桌上自己放的木桶,里面的水肯定已经凉透了,他顾不上千里海的诧异,当场给自己泼了一脸冷水。
那水泼到蜡烛上,房内陷入黑暗。
“曲公子?”千里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曲七碰倒了水,起身摸索。
曲七早就躲远了,生怕自己这禽兽不堪伤了千里海。
千里海蹙眉,周身顿时陷入了死寂。
曲七心虚不已,偏偏在这万籁之中,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可耻的心跳,一声一声的跳动,羞愧又刺耳。
千里海眼眸低垂,他走动起来,脚步声和曲七的心跳重叠,一声更比一声令曲七心惊,偏偏这房间本来也没多大,他能感受到千里海在向自己靠近。
他努力遏制住自己紊乱的鼻息,却使自己心跳更加狂热,那桃香勾得他情迷,让他魂魄都飘浮在了半空中,所以当千里海只是指尖触及到他胸膛的时候,他却一改往昔的粗暴将人拉入怀中。
温热湿润的呼吸灼烧在千里海的脖颈,他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只要放下,那自己也可以抱住曲七的背了。
曲七现在恨不得放手一搏,可是他醉的还不够彻底,他的理智更多一些。
“曲……曲七?”
曲七浑身一颤,莫非是千里海已经有所察觉,已经开始心生恼怒了?千里海很少唤自己的名字,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上讨厌,却又不大喜欢自己的名字。千里海平时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一口一个曲公子或是曲二公子。可现在曲七二字,如此听来,竟然不甚悦耳与舒适,他巴不得千里海连同曲晚晴这三字一起,多叫几声。
所以刚才还觉得自己理智还有回旋余地的曲七当场放弃,要什么理智?人都已经在怀里了。他把千里海打横抱而起,怀里的人既香又柔软,此刻更是一语不发。
曲七想着,若是千里海什么也不说,今夜的一切他就当是默许,任凭自己胡作非为。可他又害怕千里海在此刻静寂中一直用他那比夜幽神的瞳孔看着自己。
因此,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他把千里海放在床上之时,解下了自己的发带覆上了千里海的双眼的同时,也壮起了胆子抚摸千里海的轮廓。
千里海的皮肤好,细腻柔软,曲七虽贪婪,却又尽量让自己轻柔,因为他的掌心上有着常年舞剑留下的厚茧,深怕硌着了千里海。
他隔着一层布描绘千里海眼睛的轮廓,抚摸上千里海的唇瓣时却发现这里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柔软,一瞬间情难自禁,不经思考便吻了上去。
等有了真实的感触时,赤红才爬上了耳梢,却又舍不得移开了,辗转几次,试探性的伸出来舌尖,对方却是咬紧牙关。
千里海别开了脸,他们的唇瓣擦过,曲七听见怀里的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曲公子若真是吃醉了酒,醒后便当这场无名风吹过了了无痕迹。”
了无痕迹?曲七一愣,意思就是,不管他现在做什么,千里海都可以不在意?醒来之后,他依旧可以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不管是什么,都一样吗?
无端的怒气渐渐涌上心头。“千里,你知道我这场风,吹的是什么吗?”
千里海沉默。
我这场风就是想要吹散你我之间的间隙,想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对你的情意,而你却只认为这只是场无名风吹过便了无痕迹了吗?
他捏起千里海的下巴,将他脸掰正,凑到他耳边低语,“我对你的想法,远远比你想到还要龌龊。千里确定还要让这场风刮来吗?”
曲七感受到怀里的人只剩下胸膛在呼吸起伏,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双腿挣扎了一下,曲七便用自己的另一手流氓的抚上了千里海的大腿。
千里海的不在意是他心头大难。对于他来说,比起千里海说讨厌他,不在意才更是他的禁忌,他要的是这个人对他有感觉,若是这么多努力下来换来的都是千里海的不在意,那更能让他发疯。
曲七稍微有了些自暴自弃的念头,可他就是不肯放手,他就是贪念太重,得不到的就要得到,得到了就只能是自己,是自己的了不让别人瞧了,却又忍不住想让别人知道,这只能是自己的。
所以他不管了,他捏着千里海的下颚强行打开了牙关,强迫着与他唇齿相依。
千里海用余力把他推开,曲七却解下了他腰间细绳,不管不顾的将他挣扎的双手牢牢捆紧了举过头顶。
“曲公子可知你这是在做什么?”千里海力不及他,有些急促道。
“别再曲公子曲公子的叫了,显得生疏。我唤你一声乘洋,你便叫我一声晚晴,好不好?”
曲七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倒真像是要与他妥协一样。
千里海喉结滚动,还从未有外人唤过他乘洋,这名字仿佛是另一个不存在的人拥有的。
“乘洋猜猜我对你心几许?”曲七又抚摸他的唇,有些痴痴不舍,“喜欢有十分,我便喜欢乘洋十分,满满当当的,多一点不行,少一点更不能。乘洋和我一起的时候,当真毫无所觉?或者,乘洋并非毫无所觉,而是视而不见?”
千里海不寒而栗,“曲公子认为,应是如何?”
“如何?我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乘洋会喜欢我,但我始终觉得乘洋心里有一处余地是我的,若真的是一点也没有,那我可要伤心啦。”
“……”
“乘洋,我心许于你,从小就喜欢你了,可你却一直拒绝我。我给你送什么都不要,可最后,为什么偏偏是收了那支短笛后,不愿再见我?”
“……”
“是你觉得两清了吗?你赠我短哨,是不是一直记着我欠你的?所以才在我送了你短笛后便不再见我,让我不要再来了?”
“……”
“是不是?乘洋,是不是?”
曲七穷追不舍,还有雨点般的吻落在千里海嘴唇,零零星星,让千里海避之不及。
“不是。”千里海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是?那是为何,是乘洋烦我了?”
本身曲七平时只叫自己千里姓就已经不习惯,偏偏换了个乘洋,倒是让千里海一刻也是适应不下来。
“只是家父有言,那时不要同竹林外的人接触。”千里海指尖动了动,只能先哄住曲七,说出违心的话,“曲公子来已是破戒,并不是不留曲公子,只是家父察觉了异样,便只能与曲公子别离了。”
“真的吗?”曲七狐疑,俯下身出其不意的啃咬着千里海的唇。
“嗯……”千里海应道,可发出的声音让自己都奇怪。
谁知曲七不怀好意的一笑,打开了他的双腿,千里海下意识挣扎,曲七按住他的膝盖便动弹不得了。
“那为何乘洋总要对姓百里的那么好?”
千里海不语,曲七顺势而说,“乘洋写了那么多遍慎三思,还记得自己在背后写了什么吗?”
千里海右眼上的红痣又疼又痒。
“乘洋自己都忘了吧,那后面白纸墨迹写的——山川百里,湖海倥侗。”
山川百里,湖海倥侗。
千里海自己都快忘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陈年往事竟会让曲七在这种情况下一一质问他。
“此八字,可是乘洋每每抄书抄的烦闷之际,却总能心平气和写下来的八个字?它的每一遍,乘洋可都是用心至极,一字未错,一笔不苟,字字珠玑。”
像是被人脱下而暴露在外的衣裳的补丁,难堪又无处躲藏。
“乘洋既然愿写,为何又不让它见些光,免得年岁侵染它,变得模糊?”曲七始终不肯放过他。
“曲公子多心,此意空穴来风。”这位曲家公子,当真的难哄难磨,满身的酒气又与千里海贴的如此之近,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些都是我想了许久的,依凭依据。”曲七故意啃咬着他的脖子,想在最明显的地方留下最显眼的痕迹,“我那句也是真心。当初见你时,我看到的只有你。我那时心里就装下了你,无论是因为蒙昧无知,还是只觉得你好看干净,我都装下了,不然我后来也不会一直找你——那支短哨,是你骗我,捉弄我,欺我对你的信任,就是因为你的好看,我在竹林里迷了路,你哄我说只要我知道你在哪儿我就走不出去,那你后来有没有想过来找我?”
千里海没想到曲七会将此事如仇一般的记恨,心里急了,愧疚多了。
“那支短哨吹不出声音,偌大的竹林里只有我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我还是想着要找你,就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它没有声音,为什么我还是走不出去……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千里海被咬的吃了疼,渐渐明白自己逃不掉了,这些悄无声息埋下的如债一般的情感负赘,让曲七一直难过又记恨的谎话,实在是让他哑口无言。
曲七将他的衣服褪下,他的手心里满是积攒的冷汗,心里更是发凉。或许是因为太黑了,曲七解到一处时突然卡住了,便直接粗暴的将衣服撕开,布料破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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