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辰端拍案而起,指着阿画,“你确定你是亲眼看见辰峥那样干的?”
阿画站在对面桌,依旧是点头。
辰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愤愤地坐下,“好他个辰峥,被养了十几年还真养出感情了。我当时就已经给我爹说了,把他扔出去,十年后他还肯认你,肯听你差遣?在风回山的时候就处处与我作对坏我的事,要不然那千里海还能活着走出去!”
“公子,此时恐怕还有隐情。”
“还有什么隐情?!你自己不都说了,你亲眼看见的吗,还有什么隐不隐情的,全是狗屁!”
“可据我这段日子的观察,千里海对……辰峥公子已经是完全的信任了。”
“完全信任了还不带回来救他那半死不活的娘!我已经快受够他们母子了,为了他们我还不能去找王姑娘,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啊!”辰端对着阿画就是不满的大吐口水,阿画也只能默默听着。
“可能是千里家的那位身体不怎么好,并且听辰峥公子的话……还经常想要寻死,恐怕这也是辰峥公子带不回来人的原因吧。”
“那是他想死就能死的吗?你倒还帮他说上话了。”辰端余怒未消,又厉声对阿画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着那破恩情,早该忘了,你要是被我发现私下里还自个儿动手,我绝不饶你。”
“我一切只听从公子的安排,绝无二心。”阿画跪下,“若是敢生异心,是生是死,任凭公子处罚。”
“得了,”辰端看他一眼,“你快起来吧,你要是死了,谁还在我身边服侍我,谁还去监视千里海!我看你存心就是不让我好过,快出去,我现在心烦得很。”
“是。”阿画准备出去。
“等等。”想辰端又叫住他,阿画折回,又是一副待命的样子,“千里渡——是否有去给千里家任何书信来往?”
“有是有,不过看样子,应该都是被辰峥拦截了,千里海毫不知情。”
辰端听后,朝他摆手,阿画这才又出去。
眼下,并不是什么下手的好时机,他让阿画去监视千里海,现在在他眼里,千里海俨然是活死人一个了,他甚至强抢都能把人带回来,但是有变故的是辰峥,那从小扔出去养在外面当乞丐的他的大哥。
只要一想到这个大哥,辰端又是一股子怨气。他母亲意氏半死不活的躺那床上就是不死,辰如还对她用情极了,对着一块死木头都能看得流眼泪,却看不见他整天以泪洗面的娘。想到这里,辰端兀自啧了一声。
千里渡在风回山静心修习的这一年里,他和曲意的感情可谓是斩不断,理还乱。虽然信中每每都会写上绝情语,但是曲意送的香包始终还是挂在他腰间,但是相比之下,最让他担忧的还是千里海。
不知为何,他送去千里家的书信,总是没有回音。若是乘洋不想回复,也定会给他寄来一封安心信,可他迟迟没有等到那封信。
他为了调查当年杜府一事,早就负责起了丁氏的起居。她不方便与弟子们一起吃饭,每次都是千里渡来给她送饭,有时他们还会聊两句。
“你说女人活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这天,千里渡照常把饭送过来,抬脚刚准备走,丁素乐看着远处就这样说了。
“丁姑娘最近是有什么烦恼吗?”她既开口,千里渡断然不会扭头就走。
丁素乐嗤笑一声,她半边脸都是烧伤,可怖的伤疤盘曲在她脸上,已经没了当初的美貌。平时也就千里渡会来,所以她也懒得遮了,“我能有什么烦恼,还不是为了我儿子。”
“丁姑娘放心……”
“好了我知道我放心。”丁素乐朝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这些话她已经听烦了。“你们已经找了这么久了,我已经放下心觉得我儿子已经死了。”
“丁姑娘,还是要抱有希望。”
“希望?什么是希望?”丁素乐反问他,“你们为了彰显自己的负责,问我当初杜府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已经问了上千遍了,我倒着都能给你讲出来,你告诉我什么是希望?与其让他下落不明流浪或者受苦,我倒想他死了也罢。”
关于丁素乐的儿子,他们确实在找,但也确实没找到,对于这件事情千里渡没话说,可杜府一事的进展与辰家有关,也与千里家有关,太过敏感,他早就被剔除在外了。
“丁姑娘想要什么,我下山回来可以帮丁姑娘带。”
“你要下山了?”丁素乐诧异道。
“我要回趟家,去看望弟弟。”
“那你下山了,谁来给我送饭?”
“女弟子景箬,是个极好的姑娘。”
“不行。”丁素乐皱着眉头拒绝道。
“为何?”
“别人看着我这张脸了怎么办?”
“丁姑娘,景箬她是个好姑娘,不会……”
“任何女子在你嘴里都是好姑娘。”丁素乐再次打断他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张脸就是张多情脸,背地里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姑娘。”
千里渡很是无奈,大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总之,景箬会照顾好你的。”
“你站住!”丁素乐看他已决心离开,急得站起了身,“你弟弟是谁?”
千里渡一听,免不了眉头一皱,“丁姑娘,既然是心中已了然之事,何须再故作不解,留人悬念。”
丁素乐大笑,“你聪明,你说的算。我知道,江氏的孩子肯定没死。活人怎么生狗,除了你那弟弟,还能有谁?”
“我会替丁姑娘问他的。”千里渡朝她保证,“丁姑娘就安心待在山中静养吧。”
“你就不再问问,我为什么还要知道她孩子死活?”
“这些都是丁姑娘有权利知道的事,就不必再隐瞒了。更何况,丁姑娘知道后,能多释怀几分也不是坏事。”
丁素乐站在原处愣了许久,“那我就再麻烦你一件事吧。”
“何事?”千里渡语气平淡。
“等你回来再说。”丁素乐又一次看着远处,这一次却也叹了长长一口气。
千里渡点头,离开。
“阿黑,这是什么啊?”千里海把手撑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阿黑手中的碗。
百里川把信收起来。
“卖给隔壁阿叔的麻药。”
“啥麻药啊?”吴酽白也探出头。
“给他打猎用的。”阿黑边搅着碗里的药这样说。在千里海和吴酽白眼中,这就是一碗普通白水的样子。
吴酽白没忍住,伸手拿起旁边看样子已经调好的麻药,阿黑就立即出声提醒他,“你一会儿摸了记得洗手,还是以防万一的好。这小小一碗,能麻掉一整头牛,可换做是人,要是喝了那么一小口,就极大概率丧命。”
吴酽白一听,认怂的缩回了手,而在他一旁的千里海则不然,伸手拿起了麻药。
“千里公子……你可要小心点啊。”吴酽白担忧地看着千里海手中的药,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千里海观察手里药,又要打开闻,刚好百里川回来阻止了他。
“不是说要小心点吗?”百里川把他手中的药拿走放了回去。
吴酽白一看这架势,明明刚开始也怕这药有什么作用,现在却立刻帮言,“应该没事的,不然阿黑也不会放在这儿的,对吧?”吴酽白朝阿黑挤眼。
“啊……”阿黑看了一眼吴酽白,“对,我密封好了的,没事的。”
百里川却依旧深深看着千里海,其实心中没想要说他的意思,是千里渡要回来的事让他有些苦恼了。
“百里,我就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千里海说着,没再用手撑在桌子上,老老实实站回地上,然后用他惯用的,一脸真诚地看着百里川。
吴酽白和阿黑都在你看我我看你,还想找补替千里海说些什么,百里川自己反倒是先松了口,“你要是好奇也可以再问问阿黑这是怎么做出来的,闻还是不要闻了。”
百里川说完,不只是千里海愣在原地,却像是一个犯了错,明明是等着挨骂的孩子却得到了原谅。就连吴酽白和阿黑也没反应过来。等千里海再反应过来后,脸上的神情又转变成了担忧,他认为百里川又变得不像自己了。
夜里,千里海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蜡烛也没有点,也不肯睡下,直到门被敲响才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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