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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杨且商带他去的不是县医院,是市里医疗水平最高的一家三甲医院。

比起肋骨和胸口的疼,厚厚一大把的收费单和呛弄惨淡的药味让迟等杭头晕目眩,一句“我还不起这么多钱”还不等开口,又被推进另一个诊室里。

他身上各处被糊满绷带,刚才跳街窜巷的“逃跑达人”在医院里被捆成粽子,一吸鼻子,吐出的气又干又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烧。

杨且商坐在他旁边,手里纸一摊,却是一张成绩单,冷不丁开口:“这次月考你数学单科年级第一。”

迟等杭当时平趴着,头埋在枕头里,护士正给他后背抹不知名的药,这话没来及回,杨且商自顾自道:“不光是数学,你理综很可以啊,将来可以考虑考虑往研究所发展。”

他的口吻偏向温和,带着些不掩饰的欣赏意味,悠悠荡荡散开一身痛。

迟等杭把头以别扭的姿势转过去,活像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鸵鸟,脖子梗得又僵又麻,但他执拗地看着低眉看纸的杨且商,眼都不眨一下,心里彭发的紧张又一股脑地冒出来。

他心怦怦跳,脸烫得吓人,让人分不清是烧的还是别的什么:“我……我以前参加过区里的数学竞赛,还拿过奖。”

察觉到几乎凝在身上的目光,杨且商抬头看过来,瞧他又呆又傻的样,眉眼弯了下:“你是不是挺缺钱的?”

不像类似研究所这种没有接触过的词,这句话不用考虑,迟等杭头点得像是转起来的发动机,成功给自己晃迷糊,还有点想吐,他抿住嘴唇硬把不适的反应憋回去。

“服了你,太笨了,怎么考的数学第一。”杨且商开始折弄这张纸,纸张叠起来时发出簌簌的声响:“你每周日下午三点以后有没有空?”

迟等杭烧懵的头脑不足以支撑他去思考杨且商的话,他失神地望着男孩的手,手背青筋凸现,五指修长,刚才捏着他下巴打量伤口时,指腹有着类似午后阳光的温度,又暖又舒服。

那双手要是能摸摸他的头……

牵上他的手……

迟等杭感觉有什么想法从他的脊背蜿蜒爬上,像是有把大刀,锋利到能劈开山峰,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此刻没有也得有,他着急忙慌地开口:“我有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上学都有时间。”

“行。”杨且商把成绩单重新塞回书包,说:“以后每个周日下午三点,你来我家给我补数学,不白补,给你发工资。”

迟等杭完全愣住:“……啊?”

杨且商说:“不愿意?那就算了。”

“愿意愿意!两百个愿意!”迟等杭又忍不住想要咧嘴笑,护士工作结束早早离开,他下意识想要翻身而起,忘记身上缠的绷带,借着寸劲,当啷一下掉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脑袋彻底断片,他听见一声轻笑,接着,一只手钻进他的发尾,像是梳狗毛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我看你不是笨,是傻。”

“小傻子。”

迟等杭为这一声“骂”,思绪模模糊糊,心里却甜滋滋地想,再摔一百次也值。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迟等杭都能见到杨且商,但他最喜欢周日,因为周日的几个小时里,只有他和杨且商。

……

好吧,其实要再加上一个男人。

就是坐在驾驶位一言未发的男人,迟等杭刚开始以为男人是杨且商的父亲,但对方的外表太年轻,与父辈一类完全不沾边,男人长相俊朗,无论是肤色还是眉眼轮廓,很像是混血,他联想到兄长的角色。

迟等杭每次来杨且商家里补课,男人会为他拉开门,提前在桌上备一杯温温的蜂蜜水,等到时间,再来敲两次门做提醒,不多言不多语,行为举止处处透着待人周到的礼数。

有一天他实在好奇,问杨且商:“他是你哥吗?”

杨且商正低头写着笔记:“不是。”

迟等杭抓了抓手心,想起杨且商家非富即贵,又问:“是管家?”

杨且商:“肯定不是啊。”

补课的几个小时,算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其实他们聊的天很少,杨且商的成绩只比他好不比他差,男孩似乎只是一时兴趣随便找个人陪他写作业,仅此而已,迟等杭想了解对方,每每直到离开话也没机会递出去。

“这道题应该先求切线方程,Kbf是负三分之一,你写成负三了……”杨且商毫无预兆,话音忽转:“take…into account是什么意思?”

迟等杭茫然抬头,才发现对方早已停笔,不等他思考,肌肉记忆率先为他做出答案,“把什么什么考虑进去。”

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没有任何停顿,每一个提问的科目很随机,有时是地理,有时落到生物,再转回英文默写,迟等杭连上课发言都没这么紧张过,他想着课堂笔记上的知识大脑飞速运转,杨且商的提问只给人几秒钟思考,如果他没答上来,就换下一个问题。

迟等杭是很典型的偏科选手,平均成绩有些看不过去,因为理综一度成为老师们的重点关照对象。

以前有想过补课谋生,他那会刚进一个初中生家门,他爸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醉醺醺地把人家门砸开,实际上是耍酒疯,对方家长报了警,县城不大,有点风吹草动能传遍各个家门。

迟等杭的爸爸是疯子,是酒懵子,是家暴男,他是家暴男的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品行不好,离他远点。

这些话从小学一直陪着迟等杭上到高中。

杨且商是第一个没有嘲笑他的人,领他去医院,请他吃水果,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西瓜可以不用切成一小块分出去,他可以拥有一整个西瓜吃。

十几分钟后,最后一个问题落下,杨且商按了下按动笔的弹簧帽:“几个没答上来?”

迟等杭又控制不住地去看杨且商的手指,他们刚才讨论题时,对方的手腕压在他的字上,这种认知叫他的声音有些颤:“……八个。”

“你自己说吧,怎么罚?”

迟等杭试探地说:“错的抄二十遍?”

“那多轻松。”杨且商下巴搭在手背上,按动笔灵活地在他另一只手上转了一圈,忽然,他说:“转过去,背对我。”

迟等杭吞了下口水,听令照做,等待的时间永远很漫长,他坐在凳子上,看不见后方,只能听见旁边的桌面咔哒一声,似是有什么塑料制品掀开又扣过去。

接着,一只没油的水性笔尖顶在他脊背的正中央,迟等杭猛地哆嗦一下,他是个后背非常敏感的人,从脖子一直到后背都很敏感,平时身后传来动静会全身紧绷,剪头发时听见剪刀咔嚓的声音身体忍不住地抖。

现在,有人在他后背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而且这个人是杨且商。

迟等杭不觉得痒,他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的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膝盖,一股又一股刺激而异常兴奋的滋味从他的脊背滋溜溜地往头皮钻,大脑像是升起一簇簇烟花,心跳声和呼吸声越来越重。

“不准动。”他被命令道。

迟等杭抓紧手掌,呼吸滞停,猛烈的抖动被他强行压下去,但胳膊还是微微颤动。

几个字母写完,杨且商重新问:“刚刚是什么单词?”

迟等杭哪里记得住什么单词,他满脑子都是杨且商,他的掌心沁出冷汗,努力聚起精神去找身后的触感,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似的:“visible。”

“什么意思?”

“可见的。”

杨且商每问一道问题都在他的身后一笔一划地写一遍,答不出来,就拿格尺在他背后打一下,让他看答案重新背,八个错题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迟等杭再睁眼时,腿与裤子之间黏上一层汗,等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房间渐渐恢复宁静,他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刚刚我写了多少个笔画?”

迟等杭一瞬间转过头去,耳后的皮肤一串一串地蹿鸡皮疙瘩,后背酥酥麻麻地起反应,杨且商散漫地靠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出的耳机,也不怕扯坏,白色的耳机线在他手指上绕来绕去。

迟等杭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哑的:“……我没数。”

杨且商不说话了,他挑着趣地望,漫不经心扬着眉“自己说怎么办”的眼神瞧过来,他可太知道怎么折磨人。

迟等杭的头垂低了,但他又不舍得移开目光,像是个做错的小学生,手指快把衣服扯烂:“不…不想要罚了。”

“求求你。”他说。

“求谁?”杨且商问。

“求求…”迟等杭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大冬天手被冻僵,冷不丁伸进一盆热水里,全身又热又疼,又像干旱沙漠里看见湖泊,如玉甘霖,和杨且商相处让他心快飘走了,他小声说:“求求杨且商。”

“谁求我?”杨且商重复道。

像是鹦鹉学舌,他在被人一点点教着该如何讲话。

讲话…

讲话能讨好杨且商。

迟等杭的肩膀猛颤一下,屏住呼吸,缓缓说:“迟等杭求杨且商。”

杨且商把书本往里面一推,上半个身体懒懒散散地往桌面倒,头靠在胳膊上,冲他招招手,跟招小狗一个意思,过来。

那天下午的窗边是有风吧,吹起窗帘的波纹,影影绰绰的光影停栖在杨且商的眉眼,迟等杭听见自己沸腾的心跳。

他不想坐着了,因为那样瞧不清杨且商的轮廓,他蹲下来,一点点蹭过去,仰着头,杨且商斜靠在手臂上望他。

“昨天为什么和人打架?”杨且商问。

——

周六上午,课间操结束回来,迟等杭和两个男生打了起来,老师赶到时,迟等杭红着眼睛一拳一拳往人家脸上揍。

起因是有人在杨且商的课桌里塞了一张情书,夹着一袋小零食,同学打闹的时候撞翻了他的桌子,桌堂里的东西散一片。

打翻课桌的男生瞧见情书这好玩意,拎起来开始大声宣读:“来看看看,这谁写的啊,高三一班的杨同学,你好……”

没等念完,刚进门的迟等杭整个人炸了毛,把他推倒在地:“把他桌子扶起来。”

男生也恼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写情书的是你啊?”

——

此刻忽然被提起,迟等杭默了两秒,低声道:“因为他不经过你同意动你东西,他还不道歉,你不喜欢。”

杨且商说:“我不喜欢,你就和他打架?”

迟等杭这次没有犹豫,点头:“来一次打一次。”

杨且商笑了起来,眼尾隐隐上挑,勾得人心慌琢磨的东西全在这双眼里,那年迟等杭无数次心脏狂跳,杨且商生得是真的好看。

他平直地看过来,漆黑的眸子映着散落的光,那一秒,迟等杭不受控地生出错觉——他也在杨且商的眸中。

“你想要什么奖品?”

想舔你的手指。

不暇思索。

等房间渐渐静下来,迟等杭才发现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一瞬间卡壳,呼吸停了半拍,怪自己没出息地说错话,他连忙想要站起来,杨且商静静说:“坐回去。”

迟等杭声音发抖:“对不起,你别生气…”

他们桌上有一盘洗好的草莓,他看着杨且商拿起一颗草莓递到他嘴边,目光平静,说:“张嘴。”

迟等杭不敢咬下去,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指节就卡在他的虎牙附近,他的虎牙很尖,有时候吃饭着急咬破腮帮子都要缓好几天。

“咬。”杨且商说。

迟等杭还是没动。

“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迟等杭缓缓咬住草莓,新鲜水果的红嫩汁液瞬间流淌下来,当他的牙齿刺穿果肉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然离开。

杨且商食指与中指的指缝间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嫣红的汁水,意识到刚刚他们距离有多么近,迟等杭好像失去器官的支配权,亢奋又痴迷的情绪击垮了他的大脑。

然后,那只手重新伸过来,用他的下巴当做纸巾,力道很重,直到完全把水果液擦干净。

迟等杭的额头忽然被人重重地弹了下,疼痛使他立刻回神,杨且商低眸瞥过来:“想舔我手指?不学习想一堆乱七八糟的。”

那才不是乱七八糟。

那是…

那是…

迟等杭张了下嘴,杨且商忽然站起来,失去能依靠的力量,他咚地一下单膝跪下去。

一声毫不留情的笑在房间里传开,迟等杭耳朵涨红,他留恋地下意识想抓对方的手,左脸忽而被人轻轻拍了下,调趣似的,一声浅笑落得比泡沫一般轻:“毕业再说。”

但迟等杭向来珍惜每一分机会,他捕捉到了。

毕业…

杨且商没说不可以。

比买彩票中大奖还高兴,迟等杭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自遇见杨且商的每一天,它跳得越来越响亮,快要把他的耳朵震破了。

他贪婪又不舍地描着杨且商的一分一寸。

震破,也愿意。

下章切小商的视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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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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