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开,主刀医生走出,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成功的疲惫与轻松。
“手术非常成功!肿瘤完整切除,出血量极少,一切比预想的还要好!”
“谢谢,医生,辛苦你了。”
张书然急忙上前,握紧了医生的手,表示感谢。
医生又补充道:“接下来需要好好休养,出院之后要定期回来复查,不过不用担心,这次手术之后,复发的概率已经非常低了。”
张书然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长长舒了口气,连日来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神经骤然松弛,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小心!”
林之夏见状,连忙伸手将她扶住,让她倚靠着自己。
这时,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张老爷子面色苍白,插着管子,仍在昏睡。
张书然脚步踉跄地扑到床边,紧紧握住爷爷冰凉的手,指尖颤抖得厉害。
她低声喃喃着“爷爷”,声音清冷且脆弱。
病床被推向电梯,送往ICU。
二人也跟着来到ICU的病房外面守着。
张书然背对着林之夏,望着ICU里面的爷爷,一直没再说话,周身散发着孤独的气息。
林之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肩膀。一股保护欲突然涌上心头,又软又涩。
林之夏无法只是看着,他上前一步,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从身后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环住了她的肩膀。
张书然身体猛地一僵。
但预想中的推开并没有发生。也许是因为太疲惫,也许是因为情绪太过脆弱需要依靠,也许是因为这个拥抱来得太过自然。
的确,林之夏的怀抱温暖而踏实,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抱着她,一只手轻轻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绅士地虚扶在她另一侧的手臂上,形成一个稳固而克制的支撑。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的体温,张书然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她将自己的一部分重量依靠在他身上。
他低下头,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他的声音温柔诚恳,在她耳畔响起:“没事了,书然姐,手术成功了,爷爷会好起来的。”
张书然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许久,感受到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林之夏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臂,后退了半步,给了她空间,但目光依旧关切地停留在她脸上。
张书然转过身,眼睛很红,眼底血丝很重,但眼神已经重新凝聚起来,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清亮。
“谢谢你,小夏。”
今天是接爷爷出院的日子。
张书然自然是高兴的。
当初医生隐晦地暗示爷爷最多只剩半年,那段日子天都是灰的。
如今阴云散尽,老人家不仅能出院,精神头甚至比生病前还好。那种失而复得的踏实感沉甸甸地填满胸口,让她连日紧绷的肩头终于松了下来。
她也把这个好消息发信息分享给了林之夏,问他方不方便一起来接爷爷出院,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从我家一起出发。】
林之夏的回复来得很快,简洁明了:【好,姐你把地址给我,我准时到。】
林之夏提前到了。
站在那栋线条流畅,窗明几净的高档小区楼下,林之夏仰头望了望。
气派的门厅,穿着笔挺制服的物业保安,进出车辆低调的logo,每一处细节都无声彰显着这处市中心豪华公寓的不菲价格。
他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复杂的羡慕,还有一丝自惭形秽。他知道张书然家境优渥,但这种具象化的差距摆在眼前时,还是会有冲击。
这其实只是一套张书然在市中心购置的临时住处,离星锐集团办公大楼较近。住在这里,只是为了她上下班能更方便一些。
门铃响起时,张书然的妆才进行到一半。她正手忙脚乱地对付着眼影,听到铃声心里一急,只得抓过一张纸巾擦着手跑去开门。
门外的林之夏看到她先是一愣。
她的脸上只有一半的眉毛被仔细描画过,另一边还淡着。脸颊拍了粉底,却还没上腮红,看起来有点苍白。
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凌乱感。
林之夏看着这样的张书然,笑了起来,眼神里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一种了然的温和:“姐,你这是……刚化到到一半啊?要不……”
他顿了顿,语气自然又坦率,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帮你化完?”
张书然感到一阵窘迫,脸颊微微发热。
她垂下眼睛,不太敢直视他带着笑意的目光。
还不如不化了!
真不该就这么着急地跑出来给他开门。
她手指无意识地捏着那张沾了粉底的纸巾,声音很轻地答道:“好吧,那……要麻烦你了。”
她侧身把他让进来。
公寓内部是极简的现代风格,整洁得甚至有些冷清,但巨大的落地窗让阳光洒满了整个客厅。
林之夏跟着她走到梳妆台前,那张桌子上摆满了昂贵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但摆放得有些乱,透露着主人并不娴熟的操作痕迹。
林之夏让张书然在梳妆台前坐好,然后他接过了她手中的眼影盒。他用手指抹了一点,轻轻蹭在手背上试了试色和粉质。
他的动作非常轻,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眼皮、脸颊和下颌,带着一种专业又克制的温柔。
他靠得很近,张书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香气。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弄这么香干什么?
张书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身体有些僵硬,全部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他指尖那微小的触碰上。
没过多久,林之夏直起身,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然后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镜子:“好了,书然姐,你看看,怎么样?”
镜中的自己让张书然有些惊讶。
妆容很清淡,没有柜台小姐画得那么精致浓艳,却异常贴合她的骨相,巧妙地放大了她眼睛的神采,柔和了面部线条,显得她明艳又自然。
“想不到,你化妆技术居然比女人还好!”
她由衷感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林之夏听了,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里带着点被夸奖的玩笑:“姐你这是在夸我吗?对于艺人来讲,化妆是生存必备技能,自己不会化,等着被化妆师坑吗?”
他顿了顿,看着镜中的她,认真补充道:“其实主要是姐姐你底子好,骨相特别标准,稍微一收拾就很好看。其实现实中,很多明星也都要靠妆容加持,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
张书然听着他的话,抬眼看向镜中。镜子里,他站在她身后,微微弯腰,目光真诚。
她心里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你不化妆就很好看啊。”
话一出口,两人在镜中的目光交汇,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
张书然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又夸起他的长相来,即便事实如此,她也不应该总拿出来说,她脸色有点微微泛红。
林之夏听到她突然这么一说,故意往前凑近了一点,下巴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看着镜中的她,玩笑般说道:“那姐姐你看,我们俩现在这样……是不是挺郎才女貌的?”
张书然的心跳猝然漏了一拍,脸上刚扑上的腮红似乎更烫了。
她最终只是弯起了嘴角笑了笑,没有再接这个话茬。
林之夏觉得心情很好,最近他遇到太多挫折,只有在张书然这里,才能被这样温和对待。最重要的是她还按月给他发“工资”。
二人整理好了之后,一起下了楼。
楼下,是江玉泽亲自开车来接他们。
林之夏和他见过几次。
江玉泽一直称呼张久堂为“张叔”,或者“老爷子”,而张书然则称呼他为“江叔叔”。
所以,林之夏一直以为他是张书然的亲戚,今日也是过来帮忙的,于是很自然地上前打了招呼,也跟着张书然叫了声“江叔叔”。
他坐在了副驾驶,然后让张书然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开往医院的途中,张书然当着江玉泽的面告诉林之夏,他已经知道他们两个假装恋爱的事情,到时候三人配合默契一点儿,别露馅了。
江玉泽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林之夏,又想到那套被张书然要求撤下的性感的情趣内衣照片,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扬,心里暗暗腹诽林之夏:这小孩儿,平日里看着温润乖巧的,想不到路子那么野,还挺放得开!
他试探着开玩笑道:“小夏啊,我看你和然然还挺合得来的,要不你们就假戏真做得了。”
还没等林之夏回应,张书然连忙插话道:“小夏,江叔叔爱开玩笑,你别当真。”
林之夏跟着不大自然地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爷爷终于出院了。
几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病房里的东西。该扔的扔,不该扔的就运进了江玉泽的车后备箱。
回来的路上,还是江玉泽负责开车,林之夏继续坐在副驾驶。张书然则陪着爷爷坐在了车后座上。
张书然说道:“江叔叔,送爷爷到我那去吧,主宅那里重新动工装修了,要放放味道。”
“哦,对的,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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