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那两个闯入者总算醒来了,千寻嘉和楚湘王赶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的吵闹。
“你们不是村子里面的人吧?你们是谁?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是一个年轻人的的大嗓门,看来昨夜坅的出手还算留了余地,让那人一醒来就这么精气十足。
“大山你冷静一下!”紧随着响起的是年长的声音,比起前面不管不顾的暴躁,他沉稳了许多,听起来也更虚弱。
千寻嘉听出来,他是昨夜和她交手的那个人。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还在痛苦中。他在外面究竟遭遇了什么,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千寻嘉疑惑,跟在楚湘王后面进去了。
见侍卫们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被困起来的人便已经猜到两人的身份。
“哎,你是他们的头吧,为什么绑着我们,快放开我们,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被捆着的人试过很多种方法解开绳子,这会已经急得满地打滚,活像一条大蚕,直挺挺地横在地上。
“你们不是村子里的人吧?”年长者稳重许多,坐在地上靠着墙支撑他重伤的身体,锐利的目光扫射在新来的两个人身上,“我们只是来找村子里面的人的,不知道几位身份无意冲撞,能不能先放开我们,我们有急事。”
“还跟他们客气什么。”脾气暴躁的年轻人蹬着腿,像一只待宰的鸡,不过虽然被束缚了,气势仍旧不肯输,大吼,“哎,你们快点放开本大爷,否则一会有你们好看。”
话音刚落,缠绕了好几圈的绳子断裂,他一个鲤鱼打挺抓向楚湘王,手上的暗器飞向同伴身上的绳子,想要一边擒贼擒王抓住人质,同时解救自己的同伴,然而距离最近的坅长臂一伸拦过来了,楚湘王急速后退,两人交手。
偷袭要的就是先发制人,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举拿下,如果一击失手,后面就麻烦了。果然,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一拥而上,很快就将他再次擒住了。他不服气地一扭头,想看同伴的进度,却发现同伴还坐在地上,一脸无奈地瞪着他。而身上的绳子,竟然纹丝未动。
怎么会、刚才明明看准了投过去的啊,怎么会失手,暗器呢?他惊诧地四处寻找,忽然一眼瞥到了从进来就站在一个地方,打斗发生的时候也没有换位置的年轻女子,手里正拿着她刚才丢出去的暗器,用它在修理指甲。
“是个高手!”在一旁将全程看个清楚的中年人告诉他。
刚才,暗器飞到一半就被千寻嘉就截住了,她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动,只是从袖子里面甩出一条白练,截住去势之后将暗器卷了回去。越是短的距离截胡越难,女子刚才的速度一闪便结束了。他算是经验丰富了,才勉强看出她的动作。
“我们也无恶意,只是来借宿的。马上就走了。”楚湘王化险为夷,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对看起来还能听话的中年人说,“我们来的时候村子里面就已经没人了,据说十年前就迁走了。”
“什么?”一年轻一中年,两双眼睛同时瞪起来,相视一眼之后中年人忧心忡忡,年轻人则是更多的不相信。
“怎么可能?为什么要迁走?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年轻人还不肯相信,一叠声地吵嚷着。
千寻嘉修完了指甲,暗器一转从手中飞出,刷的一下割断了中年人身上的绳子,转而顺着旋转的力道飞向年轻人,吓得他大叫一声跳起来,带动着几个压住他的侍卫们也跟着后退,还没等平稳落地,暗器已经从他面前飞过,叮的一声打进了木板墙上。
中年人神情莫测地看着年纪轻轻武功高超的女子,不小心忘记了顾及同伴的生死,被挣脱出来的同伴跳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大吼;“唉,你这个老色鬼,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
啪的一声,伴随着年轻人的最后一个字,中年男人猝不及防地抬起手一巴掌招呼了上去,年轻人的脸上瞬间起了高高的五指山,他捂着脸躲开了。
“之前因误会冲撞,失礼了。”中年人起身道歉。
“为什么要低声下气?”脸上还火辣辣的年轻人却不服气,“明明挨打的是我们。他们耽误我们的时间,这一晚杀要死多少人。”
中年人脸色果然一白,拳头悄然握紧,忍下了杀气,招呼年轻人走。
“往哪里走?”年轻人明显很焦躁,一拳打在木板墙上,整堵墙应声碎裂,紧接着拳的威力迅速蔓延,竟然将其余的三面墙也震碎,整个房顶跨塌下来,中年人没料到同伴如此胡闹,骂了一声仓皇出逃。
百年的建筑轰然倒塌,所幸屋子里面的人都是练家子,都顺利逃出来,没有人受伤。
“小徒莽撞,给各位添麻烦了。”中年人只好再次道歉,说完拉住年轻人的耳朵便走。
“往哪里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年轻人一直别扭着,不肯服从师命,“村子里面几百双眼睛等着呢,不搬到救兵怎么回去。”
“你没听他们说村子里面没人吗?”中年人年纪大了,加上有伤在身,竟然比不过徒儿的体力,被拽的一个趔趄。
“他们说你就信啊。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呢。”年轻人对几次三番将他制服的人显然没有好感,一脸的不服气。
“昨夜,我看过了。”中年人的伤被牵动,忽然放开徒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千寻嘉闻到了血腥之气,果然见中年人的嘴角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染红了手指。
“师父!”年轻人大惊,不再不闹了,立刻扶住师父坐下来,用自己的内力渡进去想为他疗伤。
“别浪费你的武功。”中年人在他前面训他,奈何身体动弹不了,徒弟素来又不肯听他的,只好求助地去看千寻嘉。千寻嘉看楚湘王,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楚湘王点头同意,千寻嘉这才走过来,拿一个小瓶子在年轻人眼睛前面晃,年轻人正在龇牙咧嘴抽出自己的内力,见如此,愣了一下,问她:“这是什么?”
“治疗内伤的仙丹。”
千寻嘉又拿出第二个瓶子,晃了一下:“解毒的仙丹。”
话音刚落,年轻人立刻收手,跳起来一把将两个瓶子抢了过去,欣喜地打开,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勃然大怒:“骗子!”
骂完了又觉得不对,刚才明明听到里面有东西,怎么打开就没有了?千寻嘉微笑不语,已经有侍卫上前将中年人扶起往屋子方向走。
“你们现在有伤在身,根本就走不了多远。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治好了伤再说吧。”千寻嘉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跟过去了。
“谁治?你吗?”一转眼空地上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年轻人急忙跟上来。
屋子里面,中年人已经躺下来了,千寻嘉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上,拿出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露出胸膛。整个上半身伤痕累累,伤口处发黑,可以想象受了多少痛苦。千寻嘉用透视眼看穿他的皮肉,见五脏六腑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几根肋骨断了,经络也多处受损。
这是必死的伤,疼都疼死了,这个人真的很能忍啊。救得话要花费很长时间,耗费很多内力,千寻嘉迟疑了。
起身和楚湘王到另一边商议去了。
他们急着赶路,不能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这个人的身体状况不适宜移动,所以也不能带着路上医治。
“究竟会不会治啊。”年轻人嘀咕了一句,走到师父身前。
“如果为难的话就不必了。”中年人已经看出千寻嘉的犹豫,不为难他们,自己起身坐起来,“几位只是路过,就不耽误各位赶路了。”
“真是抱歉!”千寻嘉也无可奈何,把一个匣子放在了床头,道,“这是能治疗你伤的药,用法已经写在上面了,按时服用的话,调理个半年就可以痊愈了。”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
“你武功不错,时常用内力帮你师父打通经络,方法我也写在上面了,不可鲁莽。”
没等年轻人回答,又回头对中年人,正色道:“您的身体不宜劳顿,伤愈之前更不能再用武功,就算伤愈之后也要循序渐进,否则再次受伤,我也没有办法了。”
“半年!”听到那个时间限制,年轻人一下子跳起来,“这怎么行!我们——”
“不行?”千寻嘉冷冷截断他的话,“不行的话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着,转身出去了。大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出发,楚湘王在马车上等她,她上车之后放下帘子,车轱辘转动,向村外行驶去。
“他会安心静养吗?”车上,楚湘王问。
“不会。”千寻嘉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还浪费自己的药。”
千寻嘉沉默了一会,扭头看越来越远的那个屋子,声音里面有暖意:“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在坚持,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那份认真,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
马车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离开了村子,将那两个身份不明的两个人留在了身后。
这世界,每天都有精彩的故事上演,不管她愿不愿意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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