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深思一番同声说:“没有。”
周长寿总结道:“男女皆有,年轻的年迈的,有一直居于家中也有外出干活。相同的......都在晚上!但时辰不定。”
此番参加试炼的弟子共九人,加上司衡方才十人,村上却有二三十住户。挨家挨户保护人手不足,巡逻亦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晏不归提议:“可将村子上的人集中到一处。”
“村上至少有百余人,”周长寿引他们出去,“别说一家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就是两三家凑一起也凑不出。”
远处霞光渐散,天眼瞅着暗了,司衡想了想道:“老弱者在房中挤挤,健壮的歇在院中,先守上一夜确保无恙再说。”
周长寿安排的人家在村尾,房子不算大,但因左边和后面没有人家,故而院子较大,容纳一村之人倒也勉强能容。
平日懒惰的弟子们自觉布起结界,司衡在边上观得发笑,不禁拿晏不归打趣:“带他们试炼的任务该交给你才是,瞧把他们一个个吓得。”
以晏不归的性子定会赏他个白眼,这会儿莫说白眼,头都没抬一下。司衡好奇地探头,修长指间捏着信笺,上面言:安好?可顺?何时归?钟黎。
“师尊心偏得太明显了吧?我试炼时一句话没有,轮到师弟嘘寒问暖不算,还问什么时候回。三句话里......”
“酒上封印没动,他一定下山买酒了。”晏不归打断他,“你给祁川去封信,叫他看紧些,师叔说师尊不宜多饮。”
“师尊没那么娇气,他那是想偷懒故意骗他们的,也就你信。”对上双担忧的眸,不满的脸,司衡服了他了,连连道:“发发发,这就给祁川发。”
手指凌空书写:你不归师兄有言,若让师尊多饮酒回去扒了你的狐狸皮。
“这样写行吗?”司衡侧首,余光瞥见晏不归在手心写:已至三圣庙,一切顺利。
顿了顿,手指又将一切顺利改成:遇食人妖物。尚安好,不知归期,你照顾好自己,酒少饮莫贪凉。
署名那里晏不归再次顿住,最后留了空白。
司衡忍不住调侃:“师尊究竟是收了个徒弟还是找了个夫人,叨叨的程度跟我娘亲似的。师弟呐,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可不能这样管,再把人姑娘吓到。”
这次他如愿以偿了,晏不归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将掌心的灵笺化作纸折的鹤。
纸鹤振翅,与司衡的那只同飞出村落。
“村上的人说邪祟每隔三两日就会来上一回,今日刚好是两日。”司衡扫过坐靠在一起发怵的男人们说:“屋里皆是老弱,你修为在我之上,屋里交给你,我守外面。”
晏不归:“能下禁言术吗?”
“你说能下禁言术吗?我的大聪明师弟呦,你怎么这么可爱。”司衡不折不挠地去揉晏不归头顶的发,晏不归一如从前般避过,蹙眉道:“吵。”
孩童的哭闹与妇人“孜孜不倦”的谈论放到一堆确实吵,司衡含笑拍了下他手臂:“忍忍。”
晏不归忍了,忍了不到一炷香。屋内聊得起劲的妇人突然发不出声,惊恐万状地指指自己指指别人,继而有人大呼:“邪祟来了!邪祟来了!”
司衡正欲解释,结界外顿生薄雾。天霁山弟子拔剑防御,晏不归身形一闪已至结界外。
屋里的往屋外跑,屋外的朝屋里跑,院里立时乱了套,司衡劝阻无用干脆交由其他弟子,身影一晃也去了薄雾中。
顺村前小道走上不久,有一湖,烟雾缭绕。再近些,湖面蓦然钻出个男子,湿漉长发披在坚实的后背。
男子转过身面对他,俏皮地动动头上的两只耳朵。司衡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祁川?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叫你在小鹊峰陪师尊?师尊呢?师尊来了吗?”
“来了,他在师弟那里。主人,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祁川川~”
司衡笑脸盈盈地走过去,热情拥抱。剑尖穿过“祁川”心脏,“祁川”口中溢血,撤开身:“主人。”
“下次扮他之前多做做功课。”剑随司衡结出的印记骤然爆开,“祁川”裂成碎片,燃烧殆尽。
“师弟,不归师弟。”
司衡以术法唤出的声音晏不归有听到,但湖边那抹身影他还没看够。
和“祁川”不同,他顶着钟黎的脸,冲晏不归笑,叫他“崽崽”。成串的水珠顺面颊滚到胸口,又一路向下直达小腹,然后融在湖里。
晏不归想象着钟黎脱去上衣,“钟黎”就如他所想,解开衣带。肩头的衣裳自行滑落,露出宽肩以及脖颈下的完美锁骨。
“崽崽过来,”“钟黎”说:“让师尊疼疼你。”
啧,似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幻境。
钟黎才不会这样说。
钟黎会......
“狐狸洗澡而已,你脸红个什么劲?”赶来的司衡伸手去戳晏不归大红脸,晏不归避开道:“一股子土腥味,这里哪有河塘?”
“得回去问村里的人。”司衡环视未曾改变的四周,“你破还是我破?”
“似箭。”
似箭飞到空中,幻大剑身猛然斩下。额......它一溜烟钻进晏不归身体,幻境是破了,弟子们设下的结界也——破了。
一群,一大群村民吓得瑟瑟发抖,观屋,哪还有屋顶。似箭的余威落在顶上,十分利落地将屋顶劈成两瓣,顺便把碎瓦掀到地上了。
“咳——方才与妖物在里面斗法。”晏不归重施结界,司衡解释完走到院中问:“请问附近哪里有河塘?”
“村村后,小仙长,那妖......?”
周长寿话音未落,无数双眼就凝在了司衡身上,司衡也不抢功,直言:“我师弟识出了妖,劳你们派人带个路。”
能除妖当然好,可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的事谁人想去。阒然片刻,晏不归转身欲走,已故老陈头的儿子站出来,“我带你们去。”
“爹。”旁侧少年摇摇头。
“村后有两片河塘,我熟,我带你们去。”男子说着走到晏不归前头,司衡道:“我与你们一起。”
“这里?”晏不归唤道:“似箭。”
似箭一出来就躲到人后去了,师尊没在,要是挨收拾,师尊护不到。他主人本没有此意,见状怒上心头。
司衡赶忙说:“我们要去后面寻刚刚的妖,保护他们的责任交给你,能不能行?”
挤眉弄眼的信号似箭收到了,它立马倾剑点头。晏不归恼意没消,似箭自证地飞到半空,以自身之力又给结界加了一层。
司衡推着晏不归,“交给它没问题,再说你与它有所感应,出不了事。倒是那妖,打草惊蛇,别让它给跑了。”
三人刚走,似箭就落到地上,左瞅瞅右看看,面向房屋时村民被吓得齐齐后退大步。
哼,似箭不做吓唬人的事,似箭在地上唰唰唰几下,天霁山弟子弯腰踱步念着:“卜?”
“卜什么?”小弟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坦率道:“你掀的顶你......”不补。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似箭对准他屁股狠拍几下,小弟子边捂边跑:“我补,我补还不行吗?别打,疼疼疼。”
天空忽起狂风,似箭率先飞到邻家屋顶,弟子们紧随其后。村后不远处电闪雷鸣,剑戟相触发出锐鸣,暴雨如注,哗哗声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说话,他们听不大清。
须臾后,问尘破空而至,霜华涤开浊尘,但听重物落水发出巨响,风停雨止。弟子们惊呼:“长老来了?”
蠢货,似箭把他们挨个踢下去,随即圈起“卜”字。
既要补,其中一弟子对内道:“烦请诸位出来等着,以免我们补屋顶时不小心伤到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惧怕似箭,弟子拱手:“似箭有识,是为神剑,不会伤及无辜,诸位放心。”
周长寿带头让出地儿给里面的老弱妇孺,其他人跟着挪向院。似箭有些不悦,径自出结界等在外面。
它要告诉问尘,人真的又胆小又笨。然晏不归回来的时候空着手,似箭绕他转上几圈,顶顶掌心戳戳衣,入内找上一番又出来,立在晏不归面前,意思不言而喻:问尘呢?
晏不归睨它,它向后退上少许,司衡瞧见地上的字,摸摸剑柄夸道:“似箭知道弥补错误了,有进步。”
还以为他能告知问尘下落,结果......似箭半是失望半是不愿地抖开司衡。
晏不归:“它回去了。”
“原来在等问尘,我还以为在等我们。”司衡忽然来了个大转弯,“你再把问尘召来不就行了,陪它玩玩。”
似箭剑尖一亮,倏地滑到司衡腿边,用剑柄去蹭手心。
给你摸给你摸,再美言两句。
奈何司衡一本正经道:“似箭哪~你是不是忘了问尘是师尊的命剑?命剑肯定待在主人身边,怎么可能借故来陪你玩儿,傻不傻。”
剑芒顿起,司衡神色立变,大叫着师弟救命,一蹦半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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