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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0章 文具店的拼图

南木镇的降温是踩着芦竹丛的冷意闯进来的。前一晚还飘着带秋尾的槐叶,清晨推窗就见石阶结了层薄霜,踩上去“咯吱”响,像咬碎冻硬的麦芽糖,连空气都透着股清冽的凉,吸进肺里都带着点甜。余小聒裹紧奶奶织的米白围巾——这围巾是奶奶拆了穿了十年的旧毛衣重织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暖得扎实,边角还沾着点昨晚煮芦竹芽粥的米香。今早出门时,奶奶特意把围巾往她脖子里塞了塞,枯瘦的手指捏了捏她冻得发僵的耳垂,又往围巾口袋里塞了两颗椰子味奶糖:“路上冷,含颗糖暖身子,到了文具店记得跟李爷爷问好,他上周还跟我念叨,说好久没见你们这群孩子闹,店里都冷清了。”

她往“星火文具店”走,巷子里早被烟火气填得满当当。卖烤红薯的王爷爷推着铁皮桶慢悠悠走,桶身印着“南木镇食品厂·1998”的老字样,漆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银灰底色,桶盖边缘缠着圈铁丝——去年冬天冻裂后,王爷爷用锤子敲了半宿才修好,铁皮边缘还留着没磨平的尖刺,他怕刮着孩子,特意用蓝布缠了圈,布角都洗得发白了,那是他孙女小时候穿旧的校服布。王爷爷的棉帽檐压得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冻得发红的鼻尖,却隔着老远就认出余小聒,声音裹着白气飘过来:“小聒来啦?刚烤好的蜜薯,挑个小的,甜得流油!你奶奶昨天去买菜还跟我念叨,说你总嫌红薯芯不够甜,我今早特意在煤炉里多焖了半小时,糖都渗到芯里了,你咬一口试试,保准不失望。”

余小聒掏出两块五毛钱递过去,硬币在王爷爷粗糙的手心里叮当作响——他的手掌布满老茧,指关节还肿着,是年轻时在河滩扛竹子落下的风湿,一到冬天就疼,发作时连筷子都握不住。王爷爷接过钱,从桶里夹出个裹着锡纸的红薯,红薯还冒着热气,烫得他赶紧换了只手,又往余小聒兜里塞了片烤焦的红薯皮:“这个嚼着香,解闷!路上冷,揣着红薯暖手,别冻着手指头——你这孩子总不爱戴手套,上次见你手冻得通红,握笔都发抖,李爷爷还特意跟我说起,让我多给你留块热乎的。”余小聒捏着红薯,暖意在掌心散开,连带着心里都热乎起来,她想起去年冬天,王爷爷为了给她留个带焦皮的红薯,特意在寒风里守着煤炉半小时,自己的耳朵冻得发紫,却还笑着说“不冷”,眼眶忍不住有点发潮,赶紧把红薯往怀里揣了揣,脚步也放轻了些,怕红薯凉得快。

刚走两步,隔壁“阿婆杂货铺”的门帘“哗啦”一声被风吹得掀起来,老板娘正蹲在门口择芦竹芽,竹芽装在个竹篮里,带着新鲜的水汽,翠得发亮,根须上还沾着点河滩的泥。她穿着件藏青色的棉袄,袖口磨得发毛,领口还缝着块碎花补丁——是去年孙子不小心扯破的,她舍不得扔,翻出旧碎花布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很整齐,那布是她年轻时的头巾。见余小聒路过,阿婆立马直起腰喊,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昨晚帮孙子缝棉袄到半夜,嗓子干得发疼,她还特意倒了杯温水放在脚边,杯沿还沾着点芦竹芽碎:“小聒!你上周订的彩色铅笔到了,靛蓝和鹅黄都有,还有你要的细头勾线笔,笔尖细得能画芦竹的叶脉!我给你放在柜台第二层的红盒子里了,特意锁了起来,别让别人给拿错了——上次有个小孩把你的勾线笔当成自己的拿走,我追了半条巷才要回来,你这孩子心细,丢了肯定要心疼好半天。”

余小聒笑着应下,说等会儿拼完拼图就来拿。手里的红薯暖得烫手,连指尖冻得发僵的感觉都散了,她低头看了看围巾口袋,奶糖的透明包装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南木镇的人总这样,记着每个人的小喜好,像把彼此的日子都揣在心里:王爷爷记着她爱吃焦皮红薯,阿婆记着她要细头勾线笔,奶奶记着她不爱戴手套,连李爷爷都记着他们爱拼拼图,早把长桌擦得干干净净,还在桌上铺了块蓝布,怕拼图块滑,布角还压了块镇纸,是他年轻时用的竹制镇纸,上面刻着“平安”二字,竹纹里还藏着淡淡的墨香,那是他老伴生前磨的墨。

推文具店门的瞬间,暖空气裹着三股香扑过来:铅笔屑的淡香、煤炉里煤块的暖香,还有籽羊藏在兜里的橘子糖甜香,把冷意全挡在了门外,像撞进了个暖乎乎的棉花团。店里的煤炉烧得旺,炉上放着个铁壶,正“咕嘟咕嘟”冒热气,壶嘴飘出的白气在玻璃上结了层薄雾,模糊了窗外的霜景。余小聒伸手擦了擦玻璃,能看见巷口的老槐树,枝桠上还挂着几片没掉的槐叶,在风里晃,像在跟屋里的人打招呼;树下还蹲着只流浪猫,正缩成一团晒太阳,尾巴偶尔扫过地面,扫开一小片霜,那是李爷爷每天都会喂的猫,叫“煤球”。

李爷爷正坐在柜台后用芦竹枝编小筐,竹枝是前几天从河滩砍的,晒得半干,带着股清冽的竹香,在他手里绕来绕去,灵活得像条小蛇,筐底刚编出个“十字纹”。他抬头看见余小聒,手里的活没停,嘴角却弯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像被阳光晒软的棉絮:“来啦?快坐,长桌上给你们留了位置,靠窗的那片阳光最暖,晒着不冷。”他指了指长桌,上面已经散落着不少拼图块,还有个打开的拼图盒,印着南木镇河滩的芦竹丛——秋阳落在竹杆上,叶尖泛着黄,连藏在叶丛里的“白记号”都画得黑亮,翅膀尖的白斑像缀了颗小星,连“白记号”爪子抓着的竹杆纹路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竹杆上的小斑点,那是老笛师常去的那块河滩。

“这筐是编给老陈的,”李爷爷继续编着竹筐,指尖偶尔蹭过竹枝的毛刺,他时不时会停下来,用指腹摩挲一下被扎到的地方,指腹上还留着年轻时编竹器磨出的厚茧,“他总用铁皮盒装瓜子,梅雨季一潮就不脆了,竹筐透气,装瓜子正好,而且他手关节不好,竹筐轻,拿着也省劲。”李爷爷脚边放着个搪瓷杯,杯沿有个小缺口,是去年冬天他给孩子们拿姜茶时摔的,里面装着刚煮好的姜茶,飘着点芦竹芽碎,“等会儿喝点,这是今早我去河滩采的新芽,跟姜一起煮了十分钟,驱寒还不辣嗓子,比药店买的姜茶顺口多了——老陈上次喝了,还问我要了点芦竹芽回去,说煮水喝能缓手疼,现在每天都煮点喝,昨天还跟我说,手没那么僵了,能自己剥瓜子了。”

余小聒刚坐下,就听见籽羊的叫声从柜角冒出来:“我的红笔没水啦!小聒你带新彩笔没?”籽羊蹲在柜角,膝盖上摊着本《鬼灭之刃》番外,书页边缘被她翻得发毛,还沾着点橘子糖的糖渍——这是上周跟同班小宇借的,说好这周还,她每天睡前都要把折角擦平,怕人家嫌她不爱护书,昨晚还特意用橡皮擦了半宿,把书页上的指纹都擦干净,连书脊都用手捋了好几遍,捋得指腹都有点发烫,那是她攒了三周零花钱才借到的限量版。

籽羊嘴里叼着的橘子糖快化了,糖汁沾在嘴角,像颗晶莹的小水珠,她时不时会用舌尖舔一下,眼神还瞟着桌上的拼图,怕错过拼拼图的热闹。手里攥着的辣条包装袋皱成一团,是偷偷用三天零花钱买的(每天省五毛,凑够两块才敢去阿婆的杂货铺买),还垫了两层纸巾藏在漫画夹页里,怕油蹭到书页。“就你上次说的酒红色,我这盒褪成粉色了,画炭治郎的头发像个小姑娘!”籽羊把自己的彩笔盒递过来,里面的彩笔大多没水了,笔杆上还贴着卡通贴纸,有几个贴纸都卷边了,她还舍不得撕,“你看,这根红笔还是去年生日你送我的,现在都写不出颜色了,我舍不得扔,还一直放在盒里,每次画完都要把它摆得整整齐齐,跟新的一样。”

余小聒笑着点头,说自己带了新的,等会儿拼完拼图就给她用,籽羊立马高兴得蹦起来,橘子糖从嘴里掉出来,滚到蒋本脚边。蒋本正趴在靠窗的位置,左手捏着片压平的芦竹叶当书签,叶片泛着浅黄,边缘用透明胶贴了圈——上周在河滩采的时候被风吹破了角,她心疼了好半天,特意用透明胶补好,还在胶水上画了个小爱心,用的是她最爱的粉色彩笔,爱心边缘还描了圈金线,在阳光下闪着细弱的光,那是她为了纪念第一次见到“白记号”采的叶子。

蒋本的右手握着放大镜,对着拼图盒来回转,眉头微微皱着,像在解物理竞赛题:“这芦竹的叶脉画得也太细了,跟我在《植物图鉴》里看的一模一样,连虫咬的小缺口都有,画这图的人肯定蹲在河滩观察了好几天,不然哪能画这么准。”她面前的旧图鉴摊开着,封皮磨破了,是去年从二手书店淘的,花了她五块钱——当时老板说这书是老教授留下的,里面夹着不少旧标本,有片干枯的枫叶还夹在扉页,叶脉上还留着老教授用铅笔写的“1987.10 南木河滩”,她愣是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才买下,现在每天都用布擦一遍封皮,连夹在里面的枫叶都不敢碰,那是她最宝贝的书。

图鉴里夹着不少蒋本采的植物标本,最上面就是片芦竹叶,跟拼图上的几乎没差。“你看这标本,”蒋本把图鉴递到余小聒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标本,怕碰坏了,“去年秋天采的,我当时还特意用尺子量了,主脉长七厘米,侧脉三厘米,拼图纸上的比例都没差,连叶片边缘的锯齿数都一样,你说神奇不神奇?我猜画这图的人,说不定也跟咱们一样,喜欢蹲在河滩看芦竹发呆,说不定还见过‘白记号’呢。”余小聒凑过去看,果然一模一样,连叶尖的小缺口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忍不住点头:“说不定咱们下次去河滩,还能遇见他,到时候问问他是不是见过‘白记号’。”

突然,陈星若“啊”了一声,手里的拼图块掉在桌上,发出“嗒”的轻响,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明显。她穿着件浅蓝色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顶,连耳朵都快遮住了,羽绒服的帽子上还挂着个小绒球,是妈妈去年给她缝的,风一吹就晃,像个小灯笼,那绒球是妈妈从外地带回来的毛线做的。陈星若手里攥着个暖手宝,是妈妈早上灌的热水,怕她冻手,特意放了个热水袋在里面,现在还冒着余温,暖手宝套是她自己缝的,印着只小兔子,兔子的眼睛用红纽扣缝的,是她攒了好久的纽扣,那是她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妈妈又给她改造成了暖手宝套。

“又拼错了……”陈星若小声嘀咕,耳尖红得像烤红薯的瓤,赶紧把那块印着芦苇根的拼图捡起来,往芦竹杆的空缺处塞,却怎么都对不上,拼图块在她手里转了好几个圈,边角都被捏得有点发烫,还是找不到位置。陈星若物理成绩好,上次月考还是年级第一,可拼拼图总分不清细节,为此还偷偷懊恼了好几天——昨晚她特意把家里的旧拼图翻出来,对着镜子练了半小时区分纹路,一块一块找“小记号”,还在笔记本上画了纹路对比图,用红笔标着“芦竹节阴影”“芦苇根绒毛”,结果今天还是出错,急得鼻尖都冒了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憋着没掉下来:“怎么又错了……我明明看了纹路的,怎么还是对不上。妈妈说我总在这种小事上笨手笨脚。”

“星若你看反啦!”安昱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拎着个布包闯进来,额角沾着汗,头发都有点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布包上绣的小鸭子被风吹得晃——这是妈妈去年从外地寄回来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妈妈亲手绣的,他宝贝得不行,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来文具店才带着,布包的边角还缝了块补丁,是上次被树枝勾破后他自己缝的,用的是同色的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他还在补丁旁边绣了个小小的“远”字,那是他跟妈妈学的第一针刺绣。安昱远跑得急,喘着气说:“我妈让我早点来,结果路上遇见卖糖葫芦的,他说最后一串了,我怕被别人买走,就多等了会儿,没迟到吧?你们没开始拼最后一块吧?我还想看着最后一块拼上去呢!”

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掏出三样东西:三个裹着油纸的红薯、一本新的《笛谱大全》,还有个装着橄榄油的小玻璃瓶。“我奶奶今早烤的蜜薯,特意多放了块冰糖,甜得很!”安昱远说着,把红薯摆在桌上,油纸渗着油光,还冒着热气,他甚至能看见油纸上凝结的小水珠,“我怕凉了,揣在怀里跑过来的,现在还热乎着呢,你们快尝尝,我奶奶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蜜薯了,下次吃就得等明年秋天了,她还让我跟你们说,要是爱吃,下次她多烤点,让我带来给你们分。奶奶总说,好东西要跟朋友一起吃才香。”

他又拿起那本笛谱,封面上印着竹笛的图案,还带着书店的塑封味,塑封上还贴着张打折标签,上面写着“满30减5”,标签的边角都有点卷了:“这是我爸从县城书店买的,他说里面有《秋江渡》的换气技巧,我练了两天,长音能多拖两秒了,下次吹给老笛师听,他肯定高兴!我爸还说,等我练好了,就带我去河滩跟老笛师合奏,老笛师的红木笛声音可好听了,上次我听他吹《秋江渡》,连河边的鸭子都不叫了,就蹲在那听。老笛师还说,我有吹笛的天赋呢。”

最后,安昱远举起那个小玻璃瓶,里面的橄榄油清澈透亮,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块琥珀:“这是给老笛师擦笛子的,我妈特意去超市挑的食用级橄榄油,说擦笛子安全,不会伤竹纹。上次我用普通的菜籽油擦,老笛师说竹纹都暗沉了,还教我怎么擦笛子,说要顺着竹纹擦,不能来回搓,像给笛子‘按摩’一样,擦完还要用软布擦一遍,这次我肯定不会错了。”他把橄榄油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怕碰倒了,还特意往里面挪了挪,对着瓶口吹了吹,怕有灰进去:“老笛师的红木笛是宝贝,可不能用错油,不然我该心疼了,老笛师也该难过了。那笛子是他年轻时的师父送的。”

红薯的甜香一散开来,籽羊第一个凑过去,伸手就抓最大的那块,刚碰到油纸就烫得直甩手,嘴里的橘子糖也“啪”地掉在地上。蒋本赶紧弯腰捡起来,从兜里掏出张纸巾擦了擦,纸巾是她特意带的,上面印着小梅花图案,还带着股淡淡的花香,是她妈妈从外地寄回来的香纸巾,她平时都舍不得用,只在这种时候拿出来。她细心地剥了糖纸,递到籽羊嘴边,又用指尖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糖汁:“慢点,没人跟你抢,烫到舌头就不好了,等会儿还怎么吃辣条,怎么画炭治郎。”她指了指籽羊的兜,“你兜里藏的什么?油乎乎的,都蹭到漫画书封面了,祢豆子的脸都沾了点油,等会儿我帮你用橡皮擦掉,不然小宇该生气了——他最宝贝这本番外了,上次我借他的漫画,不小心折了角,他心疼了好几天,还跟我冷战了一天呢,最后还是我给他带了块桂花糕才和好的。”

籽羊的眼神瞬间飘了,赶紧把辣条往身后藏,耳朵红到了耳根,手指还绞着包装袋,包装袋的边角都被她抠得起了毛:“没、没什么!就是块新橡皮!还是草莓味的!不信你闻!”可辣条的麻辣味还是飘了出来,跟草莓味一点都不搭,余小聒凑过去嗅了嗅,笑着戳了戳籽羊的胳膊,力道轻得像碰棉花:“我闻着像巷口阿婆卖的麻辣味,你上次吃了闹嗓子,咳嗽了好几天,阿姨还说再吃就没收你的漫画书,怎么又买了?是不是趁阿姨去买菜偷偷买的?我今早路过你家,看见阿姨拎着菜篮子出门了,篮子里还装着你爱吃的西红柿呢。”

籽羊被戳穿,只好把辣条掏出来,嘴撅得能挂油瓶,手指还抠着包装袋的边角:“就一块!我跟小聒分着吃,吃完我把包装袋扔到巷口的垃圾桶里,我妈肯定发现不了!而且我都三天没吃辣了,就解解馋——上次吃了阿婆的辣条,我到现在还想着那个味呢!”她小声补充,声音像蚊子哼,头还往下低了低,眼睛却偷偷瞟着余小聒,怕她不同意:“我还特意选了不那么辣的,这次肯定不会闹嗓子了,真的!我保证!要是闹嗓子了,我下次再也不吃了!”

这边闹着,蒋本已经挪到陈星若身边,拿起块印着芦竹节的拼图,用指尖点着拼图边缘的纹路,动作轻得怕碰坏了:“星若你看,竹节这里有道浅纹,还带着点阴影,像被太阳晒出来的,芦苇根没有这个阴影——就像你算物理题要找受力点,拼拼图得找纹路的‘小记号’。你上次算斜面受力,不也是先找摩擦点吗?一个道理,都是找关键细节,只要找对了,就不会错了。你看,就像这样……”她拿着拼图,在空缺处比了比,又轻轻挪开,怕自己的手挡住陈星若的视线,还特意把放大镜递给她:“你用放大镜看看,是不是能看清阴影?你物理那么好,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

陈星若照着试,把芦苇根拼图轻轻挪到水边的空缺处,手指还在拼图边缘蹭了蹭,确认位置对不对,指尖的暖透过拼图传过来,再拿起芦竹节的块往中间扣——“咔嗒”一声,拼图严丝合缝地对上了。她眼睛亮了,像落了星光,嘴角也忍不住弯起来,连眉毛都舒展开了,眼泪终于没憋住,掉在拼图上,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怕被别人看见,声音里还带着点哽咽:“真的!原来不是光看颜色!我上次拼错,就是没注意阴影,跟算错物理题一样,漏了关键细节,下次我一定先找‘小记号’,再也不会拼错了!蒋本,谢谢你,你比我妈教得还清楚,我妈总说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兴奋地拿起另一块拼图,按照蒋本说的方法找“小记号”,手指在拼图上轻轻划,像在抚摸易碎的宝贝,很快又拼对了一块,高兴得小声欢呼起来,声音里还带着点哭腔:“你看!我又拼对了!我真的拼对了!原来我也能拼好拼图!”蒋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碰到陈星若羽绒服的帽子,软乎乎的,像碰着棉花:“你本来就聪明,就是没找对方法,以后拼拼图,咱们一起找‘小记号’,再也不用怕拼错了,你要是忘了,我再教你一遍。”

安昱远翻着新笛谱,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像在摸珍贵的宝贝,突然指着其中一页喊,声音里带着点兴奋,还带着点小骄傲:“小聒你看!这里说《秋江渡》的长音要‘像秋江漫滩,慢慢铺,气要匀,不能急’,我昨晚练到十点,终于能吹得稳了,之前总吹到一半就气短,脸都憋红了,我妈还笑我‘吹笛像喘气’,说我没吃饭。”他把笛谱递到余小聒面前,上面还贴着他画的小标记,是用彩笔写的“慢”字,旁边还画了个小笛子,笛子上还画了个笑脸,笑脸的眼睛用小黑点画的,像两颗小豆子:“你看,我还在旁边写了备注,‘此处要深吸气,慢慢吐’,下次练的时候就不会忘。下次咱们去河滩练,我教你,你帮我记笔记——你上次画的笛孔示意图,比我爸讲的还清楚,我一看就懂,不像我爸,总说‘你自己悟’,我哪悟得出来啊,还是你画的图直观,连哪个孔该按都标得清清楚楚。”

余小聒凑过去,指尖碰了碰谱上的音符,想起老笛师吹笛时的样子:他坐在槐树下,红木笛横在唇边,长音飘得很远,连寒鸦都安静下来,落在他肩头,像在听笛音。风一吹,槐叶落在他的头发上,他都没察觉,眼里只有手里的笛子,嘴角还带着笑,连皱纹里都透着温柔,偶尔还会用手指轻轻敲一下笛身,调整音准。余小聒嘴角忍不住弯了,眼里也带着笑:“好啊!我把笔记本带来,还能画个换气时间表,你上次总记不住在哪换气,画个表就清楚了——就像你奶奶记菜谱似的,写下来就不会忘,还能随时看,比你记在脑子里靠谱多了,你要是忘了,我还能提醒你。”

“姜茶好啦!”李爷爷端着粗瓷壶走过来,壶身印着朵青花,是他年轻时娶媳妇用的嫁妆,壶把还缠着圈红绳,怕烫手,红绳都洗得发白了,绳结还是当年他媳妇编的,是个小小的同心结。他倒出的姜茶泛着浅黄,飘着点芦竹芽碎,热气袅袅地往上冒,在空气中散开来,带着股清冽的竹香:“刚从河滩采的新芽,煮了十分钟,时间正好,驱寒还不辣嗓子,你们尝尝,比药店买的姜茶好喝多了,药店的姜茶总带着股药味,你们孩子不爱喝,这个不一样,有芦竹的清味,喝着不冲。”

大家赶紧拿杯子接。籽羊抢着拿了个李爷爷编的小竹杯,杯口还留着竹节的纹路,带着股竹子的清味,她喝了一口就眯起眼,连眉毛都弯了,像喝到了什么稀世珍宝:“比我妈煮的红糖姜茶好喝!有股芦竹的清味,不齁,喝完身子暖乎乎的,连手都不冷了——我妈煮的姜茶太甜了,喝两口就腻,上次我喝了一半就偷偷倒了,还被她发现了,罚我洗了碗,我洗了好久才把碗洗干净,手上都沾了洗洁精的味,好半天都散不了。”

蒋本则把姜茶倒进自己带的搪瓷杯里——杯身上印着“南木镇小□□动会纪念·2023”,是她去年得跑步奖赢的,当时她跑了第一名,校长亲自给她发的,她宝贝得不行,每天都要擦一遍,杯身上的字都还亮闪闪的,连边角的磕碰都舍不得让它有。杯把还缠着圈红绳,是她自己编的,怕烫手,红绳上还串了个小铃铛,一动就响,像个小风铃,她走两步,铃铛就“叮铃”响一下,特别好听。“我妈说搪瓷杯保温,等会儿带回去给我弟也尝尝,他今早还说冷,喝这个正好——我弟总抢我的东西,上次我买的烤红薯,他一口就咬了一半,还说‘姐姐的红薯更甜’,这次给他留半杯,省得他又闹着要我的,我可不想再跟他抢东西了,每次抢完他都哭,妈妈还总说我‘让着点弟弟’。”她把杯子放在桌边,还特意往里面挪了挪,怕碰倒了,又用手护了护杯身的字,怕被蹭掉,像在保护什么宝贝。

安昱远则端着姜茶,走到陈星若身边,看着她拼拼图,还时不时帮她递块拼图,递的时候还会特意把拼图的正面朝上:“星若你拼得真快,刚才还错呢,现在都拼对好几块了,比我第一次拼的时候强多了,我第一次拼拼图,拼了半天都没拼对一块,还把拼图块弄丢了好几块,最后还是我妈帮我在沙发底下找回来的,我妈还笑我‘跟拼图块捉迷藏’。”陈星若不好意思地笑了,手里的拼图块还没放下,指尖还沾着点姜茶的热气:“都是蒋本教我的,找‘小记号’就不会错了,你要是不会,下次我也教你,保证你一学就会,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拼更大的拼图。”安昱远点点头,又喝了口姜茶,姜的辣混着芦竹的清,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很:“这姜茶真好喝,下次我让我妈也煮点,加芦竹芽,肯定比她煮的红糖姜茶好喝,她煮的姜茶太辣了,我总喝不下去,每次都要偷偷加点糖,还怕被她发现。”

拼到下午三点,太阳慢慢往西斜,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拼图上,把芦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像真的芦竹丛,连“白记号”的影子都清晰可见,影子还随着太阳的移动慢慢变长。长桌上的拼图已经拼得差不多了,就剩最后一块印着“白记号”的拼图,卡在芦竹丛的中间位置,像在等谁来把它归位,完成这幅完整的画,所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落在那块拼图上,期待着最后一刻。

籽羊突然跳起来,抓起钱包就往门外冲,椅子被她带得“吱呀”响,漫画书都忘了收,书页被风吹得翻了几页,停在祢豆子的那一页,祢豆子的脸对着门口,像在目送她。“我去张叔家买桂花糕!昨天他说今早烤了新的,加了核桃碎,还放了桂花蜜,肯定好吃!你们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她跑得急,鞋跟还蹭到了门槛,差点摔了,扶住门框才站稳,又回头喊了句,声音里带着点慌,还带着点期待:“我去去就回!别把最后一块拼了啊!等我回来一起看!我还想跟你们一起看拼图拼完的样子呢!”

余小聒赶紧帮她把漫画书合上,放在桌边,怕被风吹乱了页,还压了块橡皮在上面——是李爷爷刚给的芦竹橡皮,印着片小竹叶,橡皮边缘还带着点竹屑,是刚印出来没多久的。没十分钟,籽羊就拎着个油纸包回来,头发上沾着点外面的霜花,鼻尖冻得红红的,像颗小樱桃,却笑得眼睛都弯了,像捡了个大宝贝:“张叔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桂花做的,下次吃就得等明年了!他还说,我帮他宣传,下次来买给我多放块核桃,说我是‘小宣传员’,还让我带句话给你们,说下次来买糕,给你们打八折,算咱们的专属优惠,别人可没有这个价。”

她把油纸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哗啦”一声响,桂花的甜香混着核桃的脆香瞬间漫开来,连李爷爷都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怀念,手里的竹筐也停了,竹枝还夹在指间,仿佛想起了过去的事:“张小子的桂花糕是南木镇一绝,我年轻时总去买,他爹当年烤的桂花糕,比现在还香,我跟你爷爷那时候,总在他的店里坐着吃糕聊天,他爹还会给我们泡杯菊花茶,说解腻,那菊花茶是他自己种的,种在店后面的小院子里,夏天开花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的。后来他爹走了,张小子就接着烤糕,味道一点没变。”

籽羊拿起一块递给余小聒,桂花糕还冒着热乎气,上面撒着点桂花碎,黄灿灿的,像撒了层碎金,咬一口,甜香里带着核桃的脆,糯得能粘住牙,却不腻,桂花的清味在嘴里散开,久久不散,连呼吸都带着桂花的香:“好吃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张叔还说,这糕要趁热吃,凉了就不糯了,我跑回来的时候,还把油纸包揣在怀里,怕凉了,现在我的衣服上都有桂花味了。”她说着,还把胳膊凑到余小聒面前,让她闻,眼里满是骄傲,像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最后一块让小聒拼!”籽羊把印着“白记号”的拼图递给余小聒,眼神里满是期待,像在拜托什么重要的事,双手还捧着拼图,怕掉了,指尖都有点发白,连呼吸都放轻了:“你手巧,上次你帮我补漫画书的页角,用透明胶贴得整整齐齐,比书店修的还好看,一点都看不出来破了——你拼最后一块,肯定能拼得严丝合缝,跟真的一样,说不定‘白记号’还能从拼图里飞出来呢!”

余小聒捏着拼图,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的纹路,是“白记号”的翅膀,白斑清晰可见,边缘还印着点浅黄的芦竹叶影子,连“白记号”的羽毛纹路都能摸到,细腻得像真的羽毛。她慢慢往空缺处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煤炉的“噼啪”声都好像轻了点,只有窗外的风偶尔拍打着玻璃,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在为她加油,又像在为这幅完整的拼图欢呼。当拼图最后“咔嗒”一声扣上时,籽羊率先拍起手,辣条包装袋从兜里掉出来,落在地上,发出“窸窣”的响,像在凑热闹;安昱远也跟着鼓掌,连李爷爷都放下手里的竹筐,笑着拍手,眼里满是欣慰,煤球也从门口走进来,蹭了蹭李爷爷的裤腿,发出“喵”的一声。

蒋本弯腰捡起来,笑着晃了晃,眼里带着点调侃:“现在可以吃了,吃完我给你装在芦竹编的小袋子里——我昨天编了两个,正好给你一个,装小零食不脏手,还好看,比你藏在漫画书里强多了,省得蹭得满书都是油,到时候小宇又要跟你生气了,你又得给他带桂花糕赔罪。”她从兜里掏出个小袋子,是用芦竹枝编的,小巧玲珑,还编了个小提手,提手上还系了根红绳,红绳上还串了个小珠子,是她从河滩捡的小石子,打磨光滑了串上去的:“这个给你,以后装辣条正好,不会蹭到书,我还在里面垫了张油纸,更干净,你可以放心装,就算装带油的零食也不怕。”籽羊高兴地接过,赶紧把辣条拆开,包装袋“撕拉”一声响,她掰了一半递给余小聒,眼里满是期待,像在等她夸:“给你,一起吃,真的不辣!你尝尝,比上次的还好吃,阿婆这次肯定少放了辣椒,我吃着一点都不烧嗓子!”

李爷爷从抽屉里拿出奖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用一块蓝布包着,蓝布上还绣着朵小梅花,是他老伴生前绣的,他一直珍藏着,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给孩子们送东西时才拿出来,布上还留着淡淡的樟脑味,是怕发霉特意放的。打开蓝布,里面是每人一块印着芦竹图案的橡皮,还有张南木镇河滩的明信片,明信片上的河滩跟拼图上的一模一样,连“白记号”都画得一样,背景里还有几只飞鸟,像在自由飞翔,天空是淡淡的蓝色,像被水洗过一样。“橡皮是给你们拼拼图的奖励,印的芦竹是我画的,不好看但实在,你们别嫌弃。”李爷爷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像被阳光晒软的棉絮,“明信片下次去河滩玩,可以写给自己,年底再看,看看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有没有实现自己的小目标,比如星若想拼对所有拼图,安昱远想吹好《秋江渡》,到时候咱们再聚在一起,看看谁的目标实现了,没实现的咱们一起帮他实现。”

安昱远挑了块印着竹笛的橡皮,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还特意找了个小格子放,怕跟别的文具蹭在一起,把橡皮上的图案蹭掉,笔袋拉链都拉得轻轻的,怕弄疼了橡皮:“我要留着这块橡皮,下次修笛时擦铅笔印,肯定好用——上次用普通橡皮,把笛身上的铅笔印擦得黑乎乎的,老笛师还笑我‘把笛子擦成小花猫了’,这次用这块,肯定能擦得干干净净,不让老笛师笑话,也不让我的笛子再‘变丑’了,我还要用它擦笛谱上的错字,这样笛谱也能干干净净的。”

蒋本选了块带芦竹叶的橡皮,还把明信片夹进了《植物图鉴》里,正好夹在芦竹那一页,跟她的标本放在一起,橡皮则放在图鉴的封皮里,怕丢了,还特意用透明胶贴了个小口袋装橡皮,口袋边缘还画了圈小叶子:“我要在明信片上写‘明年春天去河滩采芦竹芽,跟小聒一起煮芦竹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实现——我还从没跟小聒一起煮过粥呢,上次想跟她一起,结果我妈让我去外婆家,没去成,我还难过了好半天,晚上睡觉都在想芦竹粥是什么味,是不是跟芦竹芽茶一样有清香味。”

陈星若拿了块有寒鸦的橡皮,小声说,声音像蚊子哼,却很认真,手指还轻轻摸了摸橡皮上的寒鸦,像在跟它打招呼,指尖在寒鸦的翅膀上轻轻划:“我要把橡皮放在文具盒里,下次拼拼图就用它,希望下次拼拼图能更快一点,不拖大家后腿。”她把橡皮放进文具盒里,还特意摆好,放在最上面,怕被别的文具压着,又把文具盒放进书包里,拉好拉链,像在藏什么宝贝,还拍了拍书包,怕橡皮掉出来,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籽羊则选了最大的一块橡皮,上面印着一丛芦竹和一只寒鸦,寒鸦的翅膀尖还有块白斑,跟“白记号”一模一样。她高兴地举起来给大家看,胳膊都举酸了,还舍不得放下来,声音里满是兴奋:“你们看,这上面有寒鸦!跟‘白记号’一样!连白斑都有!太神奇了!是不是李爷爷特意照着‘白记号’画的啊?”她把明信片夹进漫画书里,正好夹在祢豆子那一页,还在明信片上画了个小爱心,用的是余小聒刚给她的酒红色彩笔,爱心里面还写了个“籽”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辣条图案:“我要在明信片上画‘白记号’,下次去河滩给它看!还要写‘希望明年冬天还能和大家一起拼拼图、吃桂花糕、偷偷吃辣条’!我还要画个咱们所有人的小头像,贴在明信片上,这样就能永远记住今天了,就算以后长大了,看到这张明信片,也能想起今天的事。”

余小聒想起阿婆杂货铺的彩色铅笔,跟李爷爷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外面的风还是有点冷,却吹不散心里的暖,她裹紧围巾,口袋里的奶糖还在,硬硬的,像颗小暖炉,隔着围巾都能感觉到甜。跑到阿婆的杂货铺时,阿婆正坐在柜台后织毛衣,毛线是浅灰色的,是给孙子织的毛衣,针脚很密,毛衣的领口已经织好了,还缝了圈小小的毛线球,她见余小聒来,笑着放下毛线,手里的针还夹在毛线里:“来拿彩笔啊?我给你留着呢,就在红盒子里,钥匙还插在上面,你自己拿,我这毛衣还差最后一点就织完了,等织完给你看看,我孙子肯定喜欢,他早就盼着我给他织件新毛衣了,去年冬天他的毛衣都短了。”

余小聒接过彩笔,还买了根橘子味的棒棒糖,递给阿婆一块钱:“阿婆,这个我也要,给籽羊的,她爱吃橘子味的,每次买糖都要选橘子味的,别的味都不碰,上次给她买了草莓味的,她还跟我闹了半天,说我不记得她的喜好。”阿婆接过钱,又往她手里塞了颗奶糖,糖纸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奶白色的糖块,糖块上还印着小小的椰子图案:“这个给你,你奶奶爱吃的椰子味,上次她来买东西,还跟我念叨想吃,说好久没吃了,你带回去给她,让她尝尝,就当是我送她的,咱们邻里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余小聒接过奶糖,心里暖乎乎的,连声道谢,转身又往文具店跑,手里的奶糖被她攥得紧紧的,怕掉了,也怕凉了。

回来时,余小聒手里拎着个小纸袋,里面装着靛蓝和鹅黄的彩笔,还有给籽羊的酒红色彩笔,纸袋上还印着阿婆杂货铺的名字——“阿婆便民杂货铺”,字是阿婆的孙子写的,歪歪扭扭却很可爱,还画了个小笑脸在旁边,笑脸的嘴巴是用弯弯曲曲的线画的。“阿婆说这是新到的款,颜色更亮,笔尖也细,你画炭治郎的头发肯定好看,还能画‘白记号’的白斑,特别显白——阿婆还说,要是我们下次还买,给我们便宜五毛钱,说我们是‘老顾客’了,还让我带颗奶糖给奶奶,说奶奶爱吃,让奶奶也尝尝甜,别总想着省钱,舍不得买。”

籽羊接过彩笔,立马翻开漫画书,趴在桌上画起来,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像在唱小曲子,嘴里还念叨,像在跟彩笔说话,又像在跟漫画里的炭治郎对话:“炭治郎,你看我有新的酒红色彩笔了,这次肯定能把你的头发画得好看,再也不会像小姑娘了!等会儿画完,咱们一起给老笛师写贺卡,用新彩笔涂颜色,再画上芦竹和寒鸦,老笛师肯定喜欢——我要画‘白记号’站在芦竹上,旁边再画个小小的我,给它喂瓜子,还要画老笛师吹笛的样子,他的笛子上要画小船,跟他笛尾的刻痕一样,肯定很可爱,老笛师看到肯定会笑的,说不定还会吹《秋江渡》给我们听呢。”

窗外的风还在吹,却吹不散屋里的暖。余小聒咬着桂花糕,看着拼好的芦竹丛——秋阳落在竹杆上,“白记号”藏在叶丛里,像真的在南木镇的河滩上,连风都带着芦竹的清味。她想起王爷爷的烤红薯、张叔的桂花糕、阿婆的彩色铅笔,还有大家闹着拼拼图的样子:籽羊为了辣条的小慌张、陈星若拼对拼图的小雀跃、安昱远说起笛谱的小兴奋、蒋本帮人擦糖渍的小细心,还有李爷爷编竹筐时的小温柔,突然觉得冬天的冷一点都不可怕——原来治愈人的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这些藏在日子里的小温暖:一句记挂、一块热薯、一口甜糕,还有一群能一起闹、一起笑的人,把冷日子裹得甜滋滋、暖烘烘的,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对了!”籽羊突然举着彩笔喊,声音里满是兴奋,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彩笔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接住,紧紧攥在手里,眼里闪着光:“下次让李爷爷进寒鸦图案的拼图!拼完了送给老笛师,再买包他爱吃的五香瓜子,装在李爷爷编的竹筐里,老笛师肯定高兴,说不定还会吹《秋江渡》给咱们听!到时候咱们就坐在槐树下,听笛音,喂寒鸦,再带块桂花糕,边吃边听,多好啊!说不定‘白记号’也会来听呢!”

安昱远跟着说,眼睛亮得像星星,手里还捏着那块竹笛橡皮,指尖在橡皮上轻轻划着竹笛图案,仿佛在抚摸真的笛子:“还要进印着竹笛的信纸!我要给老笛师写纸条,告诉他我新学的笛谱技巧,再约他下周末去河滩吹笛,咱们还能给寒鸦喂瓜子——我还要带奶奶烤的红薯,给老笛师也尝尝,他肯定喜欢,上次他吃了我奶奶烤的红薯,还说比王爷爷的还甜呢,我奶奶听了可高兴了,还说下次要多烤点给老笛师送过去,让他也尝尝家里的味道。”

李爷爷笑着点头,手里的芦竹枝又绕了个圈,筐身慢慢有了形状,竹香也飘得更远了,连门口都能闻到,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店里看:“好啊!下次去县城就进,再给你们带糖葫芦——冻得甜甜的,裹着糖霜,咬一口嘎嘣脆,配姜茶正好!对了,下周六镇上赶大集,你们要不要去?我带你们买芦竹编的小玩意儿,还有县城来的糖画,能画寒鸦和竹笛的样子,还能画你们喜欢的漫画角色,比如那个……那个拿着刀的小英雄,叫什么来着?我记不太清了,你们知道就行,到时候你们选,我来付钱。”

“是炭治郎!”籽羊立马接话,彩笔在手里晃,像在挥舞小旗子,脸上满是期待:“李爷爷,我要让糖画师傅画祢豆子,还要画‘白记号’,挂在书包上!这样我走到哪,都能带着它们了,就像它们一直陪着我一样,再也不怕跟它们分开了!我还要给‘白记号’的糖画涂颜色,用你给我的橡皮上的颜色,肯定好看!”

陈星若也小声说,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带着点期待,手指还轻轻碰了碰桌上的拼图,指尖在“白记号”的图案上停留了一会儿,眼里满是向往:“我想去买芦竹编的书签,上次看见同学有,特别好看,上面还刻着小叶子,我想给我的《植物图鉴》也配一个,这样翻书的时候就能看见漂亮的书签了,还能想起今天拼拼图的事,想起咱们一起拼完拼图的开心,想起蒋本教我找‘小记号’的样子。”

蒋本则笑着补充,手里还端着没喝完的姜茶,杯里的姜茶还冒着点热气,杯壁上结了层小小的水珠:“我还要去买芦竹编的小篮子,给我弟装零食,省得他总把零食撒得满地都是——我妈肯定会夸我懂事,说不定还会给我买新的彩笔呢,到时候我就能跟小聒一起画芦竹了,画好多好多芦竹,贴满我的房间,让我的房间也像河滩一样,有好多芦竹,早上醒来就能看见,心情肯定特别好。”

风拍着玻璃,店里的暖香飘得很远,连巷口的寒鸦都被吸引,落在文具店的窗台上,歪着头往里看,黑亮的眼睛像在好奇屋里的热闹,偶尔还“呀”地叫一声,像在跟屋里的人打招呼,又像在回应他们的约定;刚才在槐树下晒太阳的流浪猫也走了过来,蹲在窗台下,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偶尔抬头看一眼屋里,仿佛也想加入这场热闹。余小聒咬了口烤红薯,甜汁在嘴里散开,心里软乎乎的——南木镇的冬天,才刚刚开始,还有好多甜暖的小事,等着他们一起做呢:去集上买糖画和芦竹书签,去河滩吹笛喂寒鸦,给老笛师送拼图和贺卡,再一起拼更多印着南木镇风景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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