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脖颈上的血,阿清又摸了摸上面的牙印,指尖发烫。
只要想着扶观楹在等他,心里就平静不下来。
阿清扶了扶额头,接着一出去,扶观楹就立刻迎上来。
“小心。”阿清说。
屋里黑,怕她没看清路摔倒。
扶观楹摇摇头,笑道:“不打紧,这屋里摆设我可都记在脑子里,清楚得很。”
阿清碰到扶观楹垂落的头发,她轻轻晃动的青丝仿佛能化作绳索,一点点编织成网将他整个人困住。
他无所适从,唇线平直,眉头不悦锁紧。
扶观楹醒了些酒,关心道:“你脖子疼不疼?”
阿清:“无碍。”
扶观楹不放心,还是说:“我瞧瞧。”
说着,扶观楹踮起脚,借着阿清手里的一点灯火打量他的脖子,确实有些不堪入目。
阿清垂眸,视线之间是扶观楹红艳的唇,上面还沾有他的少许鲜血。
在火光的照耀下,她下巴处那一粒小痣尤其生动。
阿清空出手拿帕子给扶观楹擦拭唇,扶观楹下意识避开了一下。
“你干嘛?”扶观楹动唇。
阿清:“唇上有血。”
扶观楹:“吓我一跳,那你帮我擦干净吧。”
阿清照做。
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很复杂。
克制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反而弄巧成拙。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阿清缓缓垂下眼眸。
这时,扶观楹探出手摸他的脖子,定定打量。
阿清一板一眼端好盏台,眸中倒映摇曳的烛火,火光跳跃,一个念头划过去,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情况。
阿清脑中天人交战,一会儿理智占据上风——
克制自持,你要为扶观楹做出表率。
你承诺过要好好教导扶观楹,怎能言而无信?
你厌恶此事,它是如此肮脏,一旦沉迷,就会堕落,直到万劫不复。
克制,克制,克制,克制......
你是有思想有修养的人。
你是人,会思考的人,绝对不能失控。
一会儿另一面冒出来蛊惑他,眼眸变暗,侵染上淡淡的异色。
它们化作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死死缠绕住他的四指,控制他的肢体,诱惑他,命令他,要他——
何必再忍?她是你的妻子,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你该认命,你没有办法改变阿楹,因为你也在渴望她。
现在,立刻,马上.........
理智又与**交织。
心里混乱的声音告诉阿清:
你已经克制到极致,一次次抵御住诱惑,已然问心无愧,是阿楹太过锲而不舍,是她三番五次要和你亲近,她爱慕你,却因为你一次次的拒绝而痛苦难过。
她哭了,你愧疚却束手无策,无能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妻子。
你失忆了,忘记了所有的过去,是她始终不离不弃陪在你身边,从没怨言。
阿楹虽说有缺点,但她是个贤惠善良的女人,你心里是满意她的,你想当一个好丈夫。
你作为阿楹的丈夫,就忍心看着妻子痛苦下去么?
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一味的克制并不能解决你和妻子之间的问题。
她在努力维系夫妻感情。
所以——
你不能再冷待阿楹。
这几个字字在阿清脑中剧烈轰鸣。
不知何时开始,他的瞳色逐渐变了,沉沉的,瞧不起里面的情绪,深不见底。
阿清慢慢抬起手,又有无声无息的绳索出现,牢牢地困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他静静看着扶观楹。
烛光明亮,映照出彼此的脸。
扶观楹分出心神凝视着阿清,他始终沉默不语,冷漠如常,自始至终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扶观楹狐疑不决。
又......是这样?
他要反悔?
扶观楹注视无动于衷的阿清,失落又挫败,心念一动,故作冷笑。
说罢,扶观楹抿唇,吸了一口气,歇了心思要翻回去睡觉,没事她有后招。
手突然被拉住。
阿清那条原本被桎梏的手臂竟然挣脱束缚,直直牵住扶观楹的手,一下把人拉回来。
扶观楹瞪大眼睛。
阿清舒张眉宇,一言不发。
他明白自我,反思内心,复而心甘情愿。
.
日光熹微。
扶观楹迷蒙睁开眼睛,见阿清要起床,她就不让,死死伏在他胸膛上。
她迷迷糊糊开口:“不准走。”
阿清无奈,第一次破了雷打不动的晨起习惯。
扶观楹再次醒来,也不知什么时辰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入目就见正对面在窗台下端坐看书的太子。
扶观楹的视线从太子身上掠过,揉了揉腰。
和上回例行公事不同。
他压抑惯了,无论遇到什么事俱习惯克制,可越是克制,就越是压抑,所以爆发的时候就越是可怕强烈。
扶观楹松了口气,药大抵不要下了吧。
想起床,但着实是没有力气。
扶观楹开口:“夫君。”
阿清放下书籍,起身过来,便见妻子侧躺,身上裹着被褥。
阿清侧眸,道:“起来洗漱。”
扶观楹说:“没力气,身子酸。”
阿清伸手扶她起来,掌心碰到她的后背,扶观楹自然而然勾住他的脖子,裹着的被子松松垮垮。
阿清抿唇,把床头的干净衣裳递给扶观楹。
扶观楹拿过主腰,阿清背身避嫌,听到妻子一声笑,昨儿他抱她去净室清洗的时候哪儿没瞧见?
过了一阵,扶观楹道:“好了。”
阿清回身,见扶观楹靠在床柱上,内衫松垮,并不整齐。
扶观楹眯着眼懒懒道:“尽力了。”
“你帮我穿。”扶观楹撒娇,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阿清默不作声弯腰给妻子整理衣裳,表情一本正经,又给她穿好外衣、白袜以及鞋履......
从前避之不及,如今很知趣主动地靠上来。
紧接着阿清伺候她洗漱,水盆早就准备好了,可以说体贴入微,与之前木头似的样子截然不同。
扶观楹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伺候。
洗漱之后,阿清给扶观楹喂水,扶观楹就着他的手喝水,慢慢地呷,少许水溢出来,沾湿她的下巴,阿清用拇指拂去,指尖擦过妻子的唇。
脑海中浮现昨夜——
他欲意亲吻妻子的唇,却被妻子躲开,她勾住他的脖子,脑袋依偎进他的颈窝。
躲避是有意还是无意?
抑或是他多心了?
“我饿了,夫君。”扶观楹开口,肚子在和她闹。
阿清询问道:“想吃什么?”
扶观楹轻笑,含情脉脉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话到此处,扶观楹撩起眼皮凝眄阿清:“怎么不叫我了,昨夜你可还记得自己叫我什么?”
阿清久久未言,两片薄唇仿佛黏住一般。
扶观楹的手指搭上阿清的下巴,轻轻捏住,柔声说:“我喜欢听你那样叫我。”
“你没失忆之前便是那般喊我的。”扶观楹眼角上挑,翘起的弧度魅惑妩媚,下着勾子。
扶观楹用指尖强势地撬开他封闭的嘴唇,目光期待。
半晌,阿清启唇:“......楹娘。”
扶观楹眯了秋水般明媚的眼儿,莞尔:“我喜欢听。”
给予他最好的情绪反馈。
她接续,音色缱绻:“夫君,别再离开我了好么?”
“也不要再拒绝我了。”
“可以吗?”
阿清敛下眼瞳。
阿清不会做饭,但扶观楹每回下山他都要进厨房热饭,有扶观楹的叮嘱,他不至于是什么都不会,好歹也算有点掌厨的经验。
来到厨房,阿清思前想后决定做最简单的面,他并未寻求扶观楹的帮助,自立根生做了两碗素面。
他个人以为面相不错,味道也尚可。
不久之后,他把素面端到扶观楹面前,轻描淡写道:“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扶观楹尝了尝,味道非常淡,叫人下不起嘴,不过好在她饥肠辘辘,自是吃得下。
“味道可以。”扶观楹夸赞道,“没想到夫君头一回下面就做得如此之好。”
听到妻子的好话,阿清神情如常,只稍稍侧脸,袖下的手放松,平直冷淡的唇角抑制不住提了一下。
气氛温馨自然,有些夫妻日常相处的平淡又黏糊糊的韵味。
为了确保这一回绝非自作多情,扶观楹拿了一个果子咬着吃,紧接着一把拂开阿清的手,如平素一般坐在他大腿上,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而后她也不打扰他,勿自开始吃果子,汁水甘甜可口,果肉鲜嫩。
这是她在外头摘的野果子。
阿清试图静下心来看书。
耳边响起妻子咬果肉的清脆声响,稍微低头打量,是被咬了几口的果子,红彤彤的,再之后是妻子饱满嫣红的唇瓣,上头淌着果汁。
她细细咀嚼,下颚骨微动,连带着她下巴的小痣也动起来,瞧着鲜活生动。
“被子你洗了?”扶观楹说。
阿清道:“嗯。”
扶观楹睨他,看不出来他还挺......贤惠的,越来越有人样了,想到他的身份,扶观楹情不自禁笑了下,眉飞色舞。
阿清疑惑。
扶观楹没解释,张口又咬了一小口,贝齿整洁,红润的舌头微微露出来,然后笑着把果子递到阿清唇边。
“吃不下了,夫君你吃掉,不准浪费。”扶观楹瓮声瓮气道。
“先吃完再说话。”阿清正色道。
扶观楹晃晃手里的果子,只说:“你吃不吃?”
阿清抬手接过果子,指尖和她的手指接触,碰到她手指上微微黏腻的甘甜汁水。
阿清别目,然后默默把果子解决掉,扶观楹诧异,他还真吃了?看来真是不嫌弃她接受她了。
扶观楹凑上去,红唇含住他的手指:“甜吗?”
阿清皱眉,控制住妻子不老实的手,洞察出妻子的意图。
“我不管。”扶观楹蛮横道。
阿清抿唇,思忖片刻,将妻子抱起来放好。
他开口:“不合规矩,夜里再说。”
他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给了一句正经又耐人寻味的话。
扶观楹没有失落,反正她只是试探而已,也不是真要那样。
目送他快步入净室,想到方才在他袖下摸到的缎带,那手感她再熟悉不过。
束带原来在他手里。
......他拿她束带作甚?
天天开心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越改越兴奋,稍微重塑了男配的性格,还是扭曲,加点疯狂
女主性格有缺陷比较利己但也知恩图报。
男主一无所知被算计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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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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