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被救起来时候还吓了一跳,那个双胞胎姐姐把我拉上去岸边,把自己的衣服外套脱了给我,我刚从河里缓过来,浑身湿漉漉的,一扭头,妈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出现在我右边,那个妹妹赶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姐姐穿。”
许唯一讲得绘声绘色,江衫听得认真,一路慢悠悠地走,一路讲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像的双胞胎,她们俩好像是同卵双胞胎,从出生起,两个人就一直在一起,然后就一直在一起,她妹妹觉得,她们俩就应该是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一辈子都不能分开,命中注定她们一起出生,就要一起去死。”
江衫微微惊讶,但是又觉得非常有趣,也不打断她,继续听她讲
“我当时问她们,那你们万一有一天相隔千里会感应到彼此的难过吗?妹妹说,双胞胎怎么可能隔千里啊?我说双胞胎就不能隔千里了?姐姐说,不能不能我们脐带还连着呢,妹妹附和说,对,延长线也就十米吧。”
许唯一越说越兴奋,似乎是回忆起了许多细节,夜风吹落了她的帽子,她开始下意识缩着脖子继续讲,江衫倒着走来到她的面前,双手绕过她的肩膀,帮她把帽子重新戴好,许唯一停下了,感觉到头顶有双手压了压,不知道是江衫压了压帽子,还是趁机隔着帽子摸了摸她的头。
四目相接,许唯一似乎在江衫的眼中看到了天上明闪闪的星星,她忽然抬头看看星星,又看看江衫,说:“嗝!我吸进去了凉气,嗝!”
江衫没忍住突然笑出声,许唯一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跟着笑了出来
“走吧,回家喝点热水,或者上个厕所”
江衫领着她按照自己刚才的路线原路返回
许唯一一路上不死心,又趁机问她:“你猜,嗝!那两个双胞胎现在结婚了吗?嗝!”
江衫看着她不停打嗝还要继续问自己问题,笑意更浓,却答得认真:“当然,没有。”
“你好笃定,为什么啊,嗝!”许唯一迈着小碎步乖乖跟着加快了步伐的江衫
“首先,双胞胎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是她们彼此,不可能会有比她们灵魂更契合的人了,这种感情,超越了爱情亲情。其次,双胞胎不一定喜欢男生啊,我并不会假定她们一定就是喜欢异性。”
江衫的回答轻快而确定,仿佛早在许唯一问出问题的前一秒就想好了这个答案,许唯一依旧不停地打着嗝,却丝毫没有反驳她的意思,证明了江衫的正确
过了路灯的地方,四周越来越黑,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呼气声和脚步声,许唯一尝试着长时间憋气去治她的打嗝却失败了,四下漆黑,小路上的两具身体却始终并排着挨在一起,能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快进家门的时候,许唯一忍不住说道:“那对儿双胞胎姐妹可以名正言顺地一辈子在一起,因为她们是亲人,没办法,这辈子都绑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惊奇地,许唯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完那一整句话的时候,她都没有打嗝,江衫弯了弯唇角,看着对方黑夜中同样神采奕奕的眼睛:“好~”
年三十的晚上,老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在屋里围着火炉取暖的许唯一罕见地听到江衫叫她的声音,院子里的空气清冷又新鲜,刚一出屋门,就看见江衫手里团了一团雪,白皙修长的双手将松软的雪花团成一个大雪球,抛向空中,又砸到地面,四散开来
“你前几天不是还在念叨着,想看雪呢?”江衫是南方人,很少看到北方这么大的雪,大雪纷纷落落,把江衫的头发都洒上了一层糖霜,她双手朝上展开,去接空中的雪花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空气中,一改平时的清冷端庄,上班时的生人勿近,此时的江衫看到雪,倒是像个幼稚的小孩儿,笑得天真烂漫,又美丽,她的牙齿感觉像雪一样那么白,许唯一心想。
“噢对了!妈!咱家烟花呢?”在门口站了会儿的许唯一脑海中灵光一闪,转身就回屋
等她再出来时候,是不知道从储物间哪个地方抱出来一箱烟花和烟花棒,许白莲跟着也出了门,她兴奋地把烟花棒分给江衫和许白莲
“妈,这是你的,嫂子,给你!”
江衫没想到,许唯一竟然还买了烟花,惊喜地接了过去
许白莲穿着江衫给她买的暖和和的新大衣斜靠在门边,看着女儿拆箱子搬烟花,忙得不亦乐乎,拿起来烟花棒低头端详了下:“噢,合着你前几天让我给你收的死沉死沉的快递是这玩意儿啊?”
许唯一也不理她,自顾自借着院子里微弱的灯找着导火线,然后把烟花搬到了露天的院子中间,一摸兜里的打火机,却是先跑到了江衫的旁边,打着了火儿
“嫂子,来,我来给你点着”她笑脸盈盈,在自己手里点着了两根后,确认安全,递给了江衫,而后要去给许白莲点着玩,却见对方拜拜手,烟花棒又被塞了回来:“算了,你们年轻人玩吧,我怕冷,先回屋了。”
夜空中升起点点星火,又在空中相继爆开,绚丽的烟花绽放在鹅毛大雪中,把雪花都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江衫掏出手机打开录像,镜头移到烟火下映出的许唯一,挥舞着烟花棒蹦蹦跳跳的许唯一,世界仿佛在此刻没了声响,自动屏蔽了不相干的信号,眼前的脸突然放大,许唯一扑上去抱住了她,而后又迅速离开,冲她喊道
“新年快乐嫂子!!!除夕快乐!”她双手持着烟花棒,在原地开心地转圈
胸腔像是盛满了炽热,要在此时溢出来,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许唯一也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花了几个小时做出来的蛋糕小心翼翼摆到她的面前,祝她生日快乐,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满怀期待地问她好不好吃。
“新年快乐,唯一。”
江衫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回祝道
烟火终会归于寂寥,等到天空中的烟花放完之后,四周回归了寂静,江衫伸手摸去许唯一头发上的糖霜,轻笑道:“你看看你,快变成一个雪人了。”
许唯一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同样伸出手,去摸掉江衫头上的雪,回敬道:“你不也是咯,还说我呢,哼”
两个人没忍住,相视齐齐笑了起来
除夕那晚的雪,静静地,落在了两人的肩头,除夕那晚的烟花,悄悄地,爆在了江衫的心头。
“诶呀白莲啊,你们家唯一起了没啊,我家那侄子可一直跟我说等着见她呢。”
大年初一的上午,邻居二姨便按照村里的习俗来串门拜年,手里抓了把客厅里的瓜子就开始输出了,那张嘴不停叭嗒叭嗒,嗓门还大,许唯一在里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她懒,本该早起的日子,贪恋被窝的温暖,迟迟不肯起床,直到许白莲直接进了她的屋,拉开了窗帘一顿数落,然后走的时候大开着门……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关门啊!我快冻死了”许唯一蒙着头不愿意起床,在床上挣扎,她只是喜欢睡觉和暖和,她有什么错?喜欢睡觉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砰砰
大开的房门被江衫敲起
“唯一,你的门需要帮你关一下吗?”
江衫站在门口,关心地问她,见她蒙着头,又走进了些,发现她屋里地温度体感低了好几度,四周环望了一圈,才发现,许唯一这个屋没有空调,仅仅是盖两层厚厚地被子
许唯一听到是江衫的声音,从被窝中露出眼睛,看到了走进的江衫,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她喜欢裸睡,里面就穿了一条内裤
一只手背搭到她的额头上,江衫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许唯一的,担忧地说:”这么冷吗?我还以为你发烧了,你这里没有空调你怎么不告诉我?”
许唯一露出了上半张脸,嘴巴还在被子里,闷声道:“没事,我有电热毯,也不是很冷,就是我妈喜欢来我房间不关门,冷空气才嗖嗖地进!我才觉得有些冷。”十分抗拒不关门的这个事情,气得鼓鼓的
“你晚上跟我一起睡吧,床也挺大的,两个人睡也会很宽裕,我那边不冷的,你在这儿冷死了。”江衫居高临下,看着被窝里瑟缩着,只露出鼻子和眼睛的许唯一,觉得格外可爱,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许唯一察觉出了她的心情好,仿佛被她传染般,也没刚才那么生气了,想要起床去活动了,暂时原谅了全世界
“不用嫂子,我在这个屋住也行,对了,你一会儿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出去见个人啊?”
江衫自然答应,也没问是谁,心里却猜到了七八分,二姨的嗓门不是盖的。
洗漱好的许唯一再次见到江衫,眼前一亮,如果说江衫跟她回老家见许白莲,走的是温柔淡雅风,那么今天要一起出门这套,就是冷漠酷姐风,腰细腿长,黑色皮大衣加衬衫领带帅气逼人,许唯一观察江衫今天的眼妆,侵略性有点强,倒是把她今天这张素面朝天的脸显得温柔了许多
‘怎么感觉,嫂子现在比我平时1多了’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感叹帅气一边自愧不如,但又转念一想,她跟她比什么1还是0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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