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这天吃饭的时候,接到秦妈妈的电话。
“你舅妈人不见了,孩子们都留在家里,她要是跟你联系了,你劝解劝解她。”
林铎民在旁边听到了,眉毛轻皱问,“妈,舅舅还回广城吗?”
“应该回吧,魏玉婷已经出月子有段时间了。他们一直租外面的房子在住,前几天开始把用过的东西都往家里送,都是些不值钱的,锅碗瓢盆儿、被褥什么的。你舅妈——”秦妈妈忍了一下又说:“当时你舅舅把东西带回来,她作主留下了那些东西,还计划那些东西该放哪,但是隔没几天人就不见了。”
秦书问秦妈妈,“要他那些东西干什么?当时就应该给他扔到门口去!”
“你舅妈不忌讳啊!你外婆当时就想说她,但是又不忍心跟她下重话。你外婆跟你舅舅吵了一架,让他后面的东西不许再往家拿。”秦妈妈交待秦书,“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你舅舅回广城,估计也不会跟你联系,当时他问你借钱你没给他,他现在对你意见大得很!”
秦书并不在意。自打刘致远和魏玉婷在一起,秦书才觉得,他不是自己认知里的那个舅舅了。
林铎民现在忙得很。
物流园工地、新房子装修、物流公司,还有新开的国际物流,都需要他一个人去盯。就这,还是老家的房子装修都扔给了林宝生。
秦书倒是主动提出想帮他分担一些,但他没让。他现在看护秦书,跟鸡妈妈护崽子似地,生怕她有一点点不舒服。尤其立夏过后,天气愈来愈热,林铎民除了每天往工地去,其他的时间尽量都把工作带到家里做。
秦妈妈打了电话之后的几天,秦书都有点郁郁寡欢。孕妇心思敏感,林铎民怕她胡思乱想,只要有空就拉着她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去,比如商场或者网红打卡点,想让她换换心情。
这在以前是几乎没有的事情。两个人都是不喜欢热闹的人,之前约会,也都挑着人少或者私密性比较好的地方去,
反倒是伍启豪,以前跟何慧在一起的时候,跨年夜跑到广城塔去跟着人潮倒数,他也不觉得闹得慌。现在,或许是刘若初本人的性子就偏爱安静,经常两个人窝在家里哪也不去,或者去些人不多的地方。
耿洛川和王月月的婚事愈来愈顺。两家家长见了面,尽管不是特别融洽,但仍算顺利地订了婚期。
耿洛川拉了个群,给林铎民和伍启豪报喜,“国庆第二天,到时候你们都来啊!”伍启豪的日子还没订下来,笑着打趣他,“你速度倒快!”
耿洛川笑呵呵地说:“咱们出去玩吧,我做东,去北城转一转,刚好那边有个音乐节,咱们去热闹热闹。”
林铎民来了点兴趣,广城到北城三个小时车程,搭高铁的话四十分钟左右就到。那边有海,水果种类也很丰富,倒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伍启豪唯一要迁就的,就是刘若初的工作日。三个人商量好,把时间定在了周末。
周六一大早,伍启豪和刘若初到了高铁站就开始联系林铎民。直到他们俩上了车,和耿洛川、王月月碰了面,四个人面面相觑。
耿洛川觉得不可思议,“阿民放我鸽子了?”他们六个人的票是都是他买的,靠在一处的六张椅子,他和王月月从佛城站上的车。
王月月拿出手机给秦书打电话,是林铎民接的。
“你们俩人呢?”王月月有点不习惯和林铎民说话,她总觉得林铎民干什么都很有成算,说话时候的气垫也让人有压力,也就秦书能受得了他!
林铎民不紧不慢地说:“看到你们了。”
王月月挂了电话抬头,看见林铎民走在前面,牵着秦书从车厢另外一边,避开其他乘客慢慢走过来。
林铎民一如既往的Polo衫短袖配休闲长裤,手里拿着个紫色的保温杯,明显是秦书的杯子。
秦书身上是条抹胸的米白色波西米亚长裙,头上戴着顶钩花镂空的同色系帽子。
伍启豪说林铎民,“怎么那么慢!车都要开了!”
“不是赶上了?”林铎民笑着说。
几个人刚坐定,车子就已经慢慢驶离了广城站。
刘若初说秦书,“你今天这身真漂亮,去海边玩很应景。”她身上是条浅色的碎花连体裙。伍启豪和她坐在一起,笑着问秦书,“你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
秦书抿嘴笑笑没说话。他俩刚才做产检去了,从医院出来一路紧赶,才没误了时间。
林铎民觉得车上人多,他不想在车上跟他们说这个事情,也没出声。
王月月笑着说秦书,“不告诉我们?还挺神秘!”
耿洛川跟林铎民说:“音乐节黄昏时候才开始,咱们到了先去逛逛当地的海鲜市场,把午饭先解决了。”
林铎民笑他,“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听你安排!”
王月月笑着看了耿洛川一眼,耿洛川说她,“耿太太,要好好安排啊!林总都要听你的!”王月月笑着抬手拍他的手臂,她没接话,但看得出来心情是极好的。
林铎民回头问伍启豪,“你俩的日子定了没有?”
刘若初在旁边笑着接道,“家里大人去商量,我俩等通知就行。”
林铎民点点头,回过头看了眼秦书,低声跟她说:“看着人家都办婚礼?你就一点不心动?”他对于缺失的求婚和婚礼,耿耿于怀。
秦书摇摇头,笑他,“你不是也不爱热闹?太麻烦啦!那种流程上的仪式,有没有我真不在意。”
伍启豪不知道林铎民是怎么打算的,但只觉得他连证都领了,肯定婚礼也不远了。他拍拍前面秦书的椅背,问秦书,“你俩干什么都跑我前头了,婚礼要抓紧——”
“我们不办。”秦书回过头,从椅子缝里看他和刘若初,见两人都有点意外,笑着解释说:“我不喜欢热闹,想想都觉得累。到时候参观你们的婚礼就可以了,我们不办。”
伍启豪倒抽一口凉气,看林铎民,“真不办?”
林铎民没接话。
伍启豪就知道了,他肯定是想的,只是秦书不想办。
王月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想说什么,但碍于车上还有其他人,只跟秦书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下车再说。
秦书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待出了高铁站,耿洛川去停车场提了部商务车子,是提前跟车行预定好的。
车上,王月月回头问秦书,“怎么不办婚礼呢?你老公又不差那几个钱,该办还是要办的。”
秦书想起来之前小于说过,办了婚礼之后的心情跟单身时候都不一样。
但她仍然说:“实在是不想办。当时订婚我都没想到,会弄那么大的阵仗,婚礼不比那个更隆重?想想都有点怕。”
“那怕什么的!”耿洛川边开车边开导秦书,“你那天就是最漂亮的,所有人都在为你祝福,人生大事,隆重点是肯定的。你看月月,”他笑着看了眼王月月,“婚纱都试了好几条了,总觉得都衬不上她!”
王月月笑着跟他们说:“你们别笑我,我就是觉得肯定有一条会更好看!”
“那是你的天命婚纱还没有出现!再挑挑。”刘若初坐在秦书后面一排,跟她说:“我一眼就相中了一条缎料的,拿去改尺寸了。”她拿出手机,翻出照片先递给了就近的秦书。
秦书接过去看了,感叹,“好美!”是一条比较修身形的缎面婚纱,一字肩的设计,带了长长的裙摆,隆重又气质。
林铎民低头也看了看,心里头愧疚更深了些。秦书的身材好,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穿这种显身形的气质型婚纱肯定漂亮!
秦书笑着把手机递给前排的王月月看,王月月看了之后点头,跟刘若初说:”很合你的气质!”
伍启豪借机劝秦书,“女孩子这一辈子怎么也得穿回婚纱吧?!”
秦书笑着说他,“你替阿民当说客呢?”
她看了一眼林铎民,他也正看着她。
秦书低头摸着手上的戒指,慢慢说:“如果按计划,我们现在还在谈恋爱,谁能想到认识也就一年,婚也订了,证也领了。之前我还跟你说三年内不结婚呢?但不是都不作数了?婚礼固然重要,但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自己能认清各自的内心。我晓得你看重我,这就足够了。”秦书笑着问林铎民,“我实在是不喜欢,把自己放到万众瞩目的位置去,在心理上使我很焦躁。之前订婚就是硬着头皮上的。婚礼能不能不办嘛?”
口音软软的,拖着点央求似的尾音。
伍启豪朝刘若初使了个眼色,低下头去抿着嘴憋笑。秦书这样子撒着娇跟林铎民商量,他肯定抵挡不住。
果然,林铎民叹了口气,抬手捏捏秦书的脸颊,笑得很是无奈。
王月月拿手指点点秦书,“早晚你会想办的!”
“那就等想办了再办。”秦书捏着林铎民的手,笑着说。
刘若初看到笑了——原来伍启豪刚才使那个眼色,是这个意思!
耿洛川边开车边指着外面跟他们讲,“咱们住的酒店附近,有个市场,有海鲜、山货,去转转?”
路边的绿化带上种的都是芒果树,树上已经结了不小的青芒果。
耿洛川找了地方停车。
林铎民望望海鲜区那边,规模不小。有固定的海鲜摊位,还有零散的小摊位摆在路边,市场里人不少,地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涸开的水渍。
他跟耿洛川他们比了个手势,“自由活动吧,我带秦书去那边转转。”
他指指反方向的市场,有很多售卖土产的摊贩。
秦书走远了些,才敢大口呼吸。她轻轻拧着眉头跟林铎民说:“刚才那边的海鲜味好冲!”
林铎民点点头,“所以咱们不去那里。怀孕太为难人了,咱们只要这一个。”
秦书倒是很意外,他还有这种打算。
她笑着说,“现在好多人都生两个或者三个呢!”
“嗯。也许说出来你不信,我以前对孩子没有太大的期待。”林铎民说:“人这一辈子,总是没有能够完全顺心的时候,有得有失是常态。总是要平衡自己的心态,去接受不完美或者不如意。太苦了。”
秦书轻轻“哼”了一声,“你现在说话都这么委婉了!有脾气就发出来才是你!”
林铎民愣了一下,笑起来,“想什么呢!我跟别人会这样,跟你约对不会!”林铎民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让她喝水。他笑着搂住秦书的肩膀,说:“只是根据我自己的人生经验,有这么一点感触,没有影射某人不想办婚礼。”
秦书打开杯盖,噙着着里面的吸管喝水,神情带着点小傲娇,“我老公这么理解我,肯定不会为难我办婚礼的。”说完笑着看他。
林铎民觉得她傻傻的,别的女人梦寐以求的就是场隆重又盛大的婚礼,偏偏她反其道而行。
北城这边除了海鲜,水晶也很有名。秦书在市场里,逛到了几家卖水晶的店面,买了好几串日常佩戴的水晶。她自己选了串白水晶,秉持着雨露均沾的原则,给王月月和刘若初也一人选了一串。
两人提着买好的水晶手串和一些水果,慢悠悠往耿洛川订好的饭店去。耿洛川他们四个买了海鲜,提到了附近的饭店,让饭店帮忙加工。
秦书把买来的水晶手串送给王月月和刘若初。刘若初很意外,跟秦书道了谢。王月月戴到手腕上晃了晃,冰冰凉的触感,还能看到水晶里天然形成的棉。
“你真会选东西,我很喜欢!”王月月笑着去看秦书手腕上的那串,两个人凑到一起去研究珠子的纹路。
刘若初问秦书,“他们说音乐节快晚上才开始,吃了饭你是不是要去酒店午睡?”
秦书颇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连刘若初都知道了自己爱睡觉。
“要睡。不然晚上熬不住。”林铎民替她回答,“而且,音乐节上肯定吵,晚上我俩应该玩不了太久,秦书现在受不住那种高分贝场面。”
他说完耿洛川愣了一下,去看伍启豪,伍启豪皱眉,“哪里不舒服?”
林铎民笑着看他。
秦书抬手摸摸鼻子,“嗯。没有不舒服。”她有点不好意思说,用手肘捅了下坐在旁边的林铎民。
林铎民伸开手臂,把手搁到秦书的椅子背上,半拥住秦书,点点头说:“就是那个意思。”
“你俩!”耿洛川反应最快!他从位子上猛地站起来,两步走到秦书跟前,上下打量秦书,笑起来,“几个月了?”
他这样一说,另外三个人才后知后觉,都吃惊地看着秦书。
秦书被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往椅子里挪了挪。
林铎民笑着抬手赶耿洛川,“四个月。你往后靠点,别碰到秦书了。”
伍启豪他们三个却也是围了过来,都靠到秦书身边,好奇地打量她的肚子。
林铎民无奈扶额,“你们真是,没见过孕妇?”
“不像啊!”王月月先说:“秦书,你站起来,我再看看。我都没看出来。”
秦书捂着脸笑,“你们别这样,确实是四个月了。”
林铎民抬手,轻轻地把秦书腹部的裙子抻开了一些,其他人嘴巴都张大了,异口同声地“哦~”了一声——把衣服绷紧了看,肚子是有点大了,但不是特别明显。
王月月问秦书,“都怀孕了,你还不想着赶紧把婚礼办了,还想省事呢?”
秦书听她又扯到了婚礼,笑着说她,“反正你的婚礼我应该是去不了,我听说这边好像讲究个‘喜冲喜’,到时候只能让我老公一个人去了。”
林铎民被她这声“我老公”取悦到了,冲围观秦书的几个人摆摆手,“别看了,我老婆都要害羞了。”
刘若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地点点头,说:“你俩这样也挺好的,办不办确实都行。”
“怎么说?”秦书乐呵呵地问她。
刘若初拿手指指他俩,“你俩挺契合的,多少夫妻一辈子都到不了你俩这境界。”
秦书笑眯眯的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契合”是指什么,但是你说的婚礼办不办都行,我觉得很对。”
林铎民先笑起来,“说到你的心里了,你就觉得对。”
这下大家都笑起来了,秦书笑着去捶林铎民,被他一手接住拳头,握到了手心里。林铎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充盈与安稳。秦书满足了他对家庭的所有向往。
晚上的音乐节,秦书只看了个开头就觉得吵。她胃里也不舒服。中午吃的海鲜大餐,别的倒还好,唯独鱼她是闻都闻不了,又怕扫大家的兴,全程都在硬忍那种反胃的感觉。晚饭吃的也不多。这会儿子音乐节上节奏一起,反胃又焦躁。
林铎民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在群里发了个消息,带着秦书先回了酒店。
秦书跑到卫生间去,干呕了好一阵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林铎民是知道她这一整天的辛苦的,轻轻拍着秦书的后背安抚她,心里头心疼得不行。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中午那条鱼上。之前两次吐得厉害,也是因为鱼。
“该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喜欢吃鱼?”林铎民皱着眉头说。
秦书想了一下,无奈地笑起来,“还真是,一次是吃明哥的泼辣鱼,一次是家里的鱼汤。”
两个人对视一眼。
林铎民说:“我是说真的,只要这一个,太辛苦了。”
秦书漱了口,笑着没说话。岂止是她辛苦,林铎民自己也辛苦。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书朦朦胧胧感觉到,林铎民躺在旁边辗转反侧。
她勉力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说:“医生不是说,三个月之后可以了?”
林铎民低头看她,喉结上下翻滚。他抬手捂住秦书的眼睛,“睡觉!”她眼睛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声音也软绵绵的。林铎民知道她是无心的,但他这时候本来就**难平,被她的眼神看着,险些理智崩溃。
偏偏秦书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轻轻拉下他的手,问他,“确定不要?”
林铎民重重地呼了口气,声音里有点哑,“不要。等你生完孩子再说。”他怕自己没轻重,伤到她。自打秦书怀孕,他看了不少关于孕妇的护理常识。秦书现在在他心里,是国宝级的保护人群。
秦书笑起来,点点头,“是你自己不要的,可不能赖我。”
她说完想要翻身过去,但林铎民一把拦住了她,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头就狠狠地亲了下去。秦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在他身下溃不成军。秦书低低地喘着气,嘴唇嫣红,带着点微微的肿胀。她感受到了林铎民强烈的**。林铎民却没有继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指腹轻轻地擦拭她嘴角的湿润。
他也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翻身下床往洗浴间去。走到门口又拐回来,把秦书从床上抱下来,说她,“反正你醒了,帮帮我。”
一个小时之后,秦书被林铎民拥在怀里,站在洗手台前去洗手。她打了洗手液,流水冲过她白皙柔软的双手。林铎民从她身后伸手过来,把她的手包裹在他手心里,轻轻地给她洗。
秦书洗完,把手凑到鼻间处闻了闻,带着点嫌弃的意思,说他,“手心都红了!”
林铎民被她这个动作,勾得又心猿意马起来。但他知道不能再被她勾着走,刚才虽然没有实实在在地去做,她肯定也是难受的。
孕妇堪比国宝大熊猫。
他现在对这一点没有丝毫质疑。
“下次换别的地方。”林铎民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她的嘴唇。
他说完抬头去看镜子。秦书骨架小,被他圈在怀里十分乖顺。她并没有发觉他的龌龊心思,只是低头洗手。林铎民笑起来,十分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运气,能遇上让他心甘情愿画地为牢去圈住自己的人。
伍启豪的婚期,好巧不巧跟耿洛川撞在了同一天。
秦书因为“喜冲喜”的风俗不能往婚礼上去。林铎民干脆两边都不去了,但是厚厚的红包并没有少。
国庆的时候,他和秦书一起回了老家。
老家的房子早就盖起来,并且装修好了。
林宝生独自在老家待得乐不思蜀,接到秦书的电话,老早就喊平哥起来,去市场上买了菜,要亲自下厨给秦书做饭吃。
林铎民牵着秦书的手,站在盖起来的小院子前面。挑挑眉毛,问秦书,“盖得怎么样?格局我改了好几回。”
是栋三层楼,带车库和小花园的设计。门前黑色的铁栅栏能看到部分院子里的景色,绿莹莹地带有花,想来应该也是漂亮的。
大门开着,两个人进了院子。林铎民的眉毛慢慢皱起来,院子里的装修令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满地铺着磨砂的水磨石地面,黄叽叽地,并不好看。待进了客厅,看到满屋子的原木扣板和红木家具,以及墙上花开富贵的水墨画,林铎民都快炸了。
“人呢?”林铎民喊了一声。秦书偏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缓了口吻说:“你去那边坐,我跟他说说事。”
林宝生听到声音,一手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们十分高兴,跟秦书说:“我在给你做老家的特色菜,等会儿你尝尝。”
秦书笑着说:“那肯定要多吃点。”她松开了林铎民的手,往厨房里去。
林铎民喊住林宝生,说他,“秦书把装修大权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装的?!”他指指满屋子的原木墙板和墙上的巨幅的水墨画,忍着怒气说:“这装得能住人吗!”
林宝生冷哼一声,“秦书都没说什么,你哪那么大意见!怎么不能住了!我不是住得好好的?”
秦书在厨房里笑着说林铎民,“爸爸炖了鸡汤,这个我最喜欢了。”
说话间,平哥手里拿着个盒子从后面院子里回来,看到林铎民很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林铎民皱眉问他,“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饲料。”平哥笑着指指后面,跟林铎民说:“老爷子喂了些鸡鸭,用篱笆圈起来了,说要养到秦书坐月子,到时候给秦书补身体。”
这下子连秦书也好奇起来,丢了手里的锅铲想要去后面看。她很意外地问林宝生,“您连我月子怎么做都打算了啊?”
“那肯定的。你没婆婆,自然我要多操点心。”林宝生笑着跟她说:“你去看看?长势可好了!到时候都给你吃!”
秦书笑着去拉臭脸的林铎民,“走,咱们去看看!”
后院中间用青砖铺了条小路,一边种着菜,一边用竹篱笆圈起来,养了十来只鸡鸭在里面,咯咯哒哒地溜达叫唤着。
天热,扑面而来的腥气冲得秦书差点当场吐出来,胃里面一阵一阵地往上翻涌。林铎民闻着那个味儿也觉得上头。
两个人秒速退回屋子里。
林宝生却很自豪,“别嫌不干净,鸡粪种出来的菜才是真的无公害。”
秦书捂着嘴,往卫生间去。
林铎民紧跟在她后面,担心地说:“咱们下午回去吧?”
秦书顾不上回答他,扶着马桶把胃里能吐的都吐了个干净,吐到最后喉咙里都泛着沙沙的疼意。林铎民拿杯子倒了水,让她漱口。
林宝生听到动静跑过来,担心地问秦书,“经常这样?”
“被你那鸡鸭味儿冲的。”林铎民没好气地说:“你是打算在老家养老了?”家里完全都是按照他本人的喜好装的,完全没有考虑到他和秦书。
“那倒没有。秦书生孩子的时候我肯定要去广城的。”林宝生斜眼看林宝民,试探着说:“到时候看你们要不要我帮着带孩子了?要的话我就留在广城,不要我带我就回来老家。”
“不要你带。”林铎民果断地说:“你还是回来养鸡养鸭吧!”
两个人在老家待了两天时间,均被折磨得不轻,隔天晚上,林铎民连夜带着秦书回了广城。没别的,实在是那些鸡鸭叫人无法忍受。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根本不能开窗户,门窗一开就是鸡鸭的腥味和粪臭味,并且,天不亮它们就开始“喔喔喔”地打鸣。
秦书被折磨得吃不下饭,林铎民看着实在心疼。但好在她后面几个月的孕期,并没有其他很明显的孕反,这让林铎民从心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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