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突然打开,外面的人猝不及防,差点闪到腰,辛亏旁边的人扶了她一下。
“你还我女儿!”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温家夫人。
“你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方枝裹着外套,语气冷淡。
“要不是你,我女儿又怎么会一夜之间病情恶化,隔天人就没了!”
面前这人语气激动,张牙舞爪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方枝微微皱眉,所以两人还是假死脱身了?温馥怎么办的事?
“你女儿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家大夫是摆设吗!”方枝摸不准她知道多少,先试探地开口。
温夫人显然是不知情,她依旧理直气壮地冲方枝叫嚣,还当自己女儿是那个装病在床的单纯女儿。
方枝略微犹豫,温夫人却直接破口大骂,“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进玉台门,一个杀人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两人私相授受,背着未婚妻在外面养外室,你们......啊!”
一道凌厉的掌风截断了她的话。
温夫人被打得趔趄,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方枝,血顺嘴角流下。
“你女儿联合奸夫,假装受伤诬陷我大师兄,现在她们假死脱身,这事还要赖在我们身上吗!”
方枝厉声呵斥,陡然冷下的脸一时间让在场所有人噤声。
刚刚温夫人砸门的时候就有不少弟子站在门口看热闹,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见过方枝,即使没有见过方枝也听说过这位神秘女子的来历——
一个被向来木讷的大师兄带回来的,多次救大师兄和二师姐与危难,让清锋长老破格留下的女弟子。
平时深居简出,冷淡到了骨子里。
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此时方枝的一句话中包含了太多信息,砸得人回不过神来。
温馥紧赶慢赶,等她气喘吁吁来到若水院门口时,刚好听见方枝的话,微微愣神。
就这么说出去了?
方枝视线扫过温馥,又落到温夫人身上,“脑子不好就去看医生,你觉得游歌凭什么给你们家那个病殃殃的女儿看病,人家游历天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能看上你送过去的拿点东西。”
语气讥嘲,半分没留情。
她又赶在温馥开口前说道,“明明是温馥叫周自横过去,为什么温妍在那里,她难道不是病的起不来,是诈尸了?”
这嘴,跟淬了毒一样,扎起人心来刀刀致命。
温馥冲上来,提高声音,“方姑娘!”
“怎么,你还要狡辩什么?”方枝一句话把她的话堵死了。
“声音那么高干什么,声音大就有理了!不好好查查自家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跑在这来随意攀咬,真当这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
她把刚刚温夫人说的话扔回她身上,同好样的话两边说,当真是难看至极。
方枝那一下打得极重,温夫人半张脸从麻木转为刺痛,根本说不出话来,看见见温馥站在方枝面前,上前就想让温馥帮她说话。
温馥本不想和方枝对上,但接不好无动于衷,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方姑娘说这些可有什么证据?”
“你当时就在场,难道你亲眼看到的还不算证据?”
全场哗然。
被方枝呵斥住的人们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情况,这温师姐就在现场?那温夫人怎么还跑来质问方枝,难道温馥没告她吗?”
“八成是不敢说吧,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拖就拖,说出来影响声誉,大家族最在乎这个。”
“大宅门这么乱吗?”
“温师姐真可怜,遇上这么个妹妹,真倒霉。”
说什么的都有,听得温夫人险些晕死过去。
温馥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说得好!”
一道女声传来。
是周自横的母亲,许梳玥。
身后还跟着周自横和忍冬。
方枝看着来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都来了。
方枝眼看着周自横来到自己面前,脱下披风披在自己身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把带子系上,还整理了一下肩膀处,
“穿好衣服,别冻着。”
时下正值深秋,早晨起来微微有点凉,方枝以为有什么事,出来得匆忙,穿得不多。
“这儿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了,说来我听听。”周夫人淡淡说道。
她站在方枝面前,把周自横护在身后,对着温夫人挑眉,
“臻娘这是要做什么,道歉倒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周夫人开口就把话题带向了另一边。
“什么道歉,你好儿子伙同这个贱人,杀害妍儿,给大小姐带绿帽子你...”
话还没说完,周夫人抬手又是狠狠一记掌掴,直接把人扇倒在地。
可见力道之大,又把众人看愣了。
一上来就这么生猛,这主母都这么凶残吗!
温馥赶紧上前要把人扶起来,却被一把推开。
温家主母,吴臻,此地热意冲脑,接连被打让她发髻散乱,肿胀的脸颊,狰狞的神色,都在描绘着一个遭背叛的上位者的境遇。
“你打我,许梳玥你敢打我,你儿子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殴打苦主,大家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温夫人也是被逼急了,丝毫不顾及形象,什么撒泼打滚的话都说。
“是啊,就让大家好好评评理,你说温妍被我儿刺伤,重伤昏迷不醒,为什么我去探望的时候她正和一个男子嬉戏打闹!”
“你明明和旁人说此事于横儿无关,为什么还抓住他不放,想找垫背的别拉上我们家。”
周夫人笑容轻蔑,看见对面人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心中暗想:
我儿媳传来的消息才没有错呢。
方枝惊讶,抬头看向周自横,用眼神无声的问道:“你母亲是怎么知道的,不是说好先压下来,让温馥先处理吗?”
周自横微微弯腰,凑到她耳边轻语,“母亲担心我,我便告诉她了,剩下只告知父亲一人。”
“听说温家出了事,温夫人上山了,母亲便跟过来,想看看咱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方枝颔首,视线转转向一直站在边上的忍冬。
他正目光灼然地盯着前头,身体前倾,下一秒仿佛就要出拳,看看有谁还要诋毁他家大师兄。
看得人直想笑。
周自横看见方枝眉眼染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碰巧和温馥的视线相撞。
温馥看见周自横这株稻草,闪身到了他面前,扯住了他的衣袖,“师兄,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报实情,你帮帮我好吗,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帮帮我师兄...”
“是你母亲先找上方姑娘的。”
“师兄,是你帮帮我,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温馥哀求着。
离得近了才发现,温馥脸上红肿未褪,整个眼睛都是肿的,完全没有平时半分从容镇定的模样。
周自横转头问方枝,“你觉得我要帮吗?”
方枝一挑眉,“人家求你又没问我,你又何必问我。”
周自横一句话就把人呛到了,“她马上要嫁给棉州的城主了,这位城主与她父亲年龄一般大,正想娶续弦,原本定下的人是温妍。”
“她应该是想嫁我求自保。”
哦哟哟,原来这狗血剧情在这儿呢,又是为奴为婢都可以,又是绝不打扰他与相爱之人,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俩人怎么演。
“师兄不是的...是...是我想让你帮我和长老说说情,让我留在山上就好。”温馥见方枝眼神逐渐玩味起来,一时间快要把攥着的衣裙绞裂了。
“不可以。”周自横开口了。
“为什么?”温馥一时间瞪大了眼,方枝也抬头看他,这帮不帮,他倒是很有一套。
“我无权干涉长老和你母亲的决定。”周自横开口。
他说话的语调四平八稳,咬字极为清晰,给人一种很认真说话的感觉。
“所以想让大师兄你说说好话,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去绵州,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现在就和大家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让你们平白被骂的。”
“那是你该做的。”方枝冷不丁开口说道。
“是是,这是我做的,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能做。”温馥的声音都在抖,抓着周自横衣角的手也在抖。
周自横一点一点地把衣服从她手里扯出来,“我无能为力。”
大厦将倾,最为生动。
温馥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眼睑低垂,灰暗无光。
“好。”温馥点点头。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转身离开。
方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开口问道:“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自横摩挲着手中的玉雕,默不作声。
前面温夫人被许梳玥一刺激,更是破罐破摔:
“你在这儿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那天的事全南都的人都看着呢,你们还想怎么证明,那天那把剑可是真真切切地刺向我女儿的胸口,医师也查过了这就是伤口感染而死,你要怎么证明周自横就是无辜的!”
“自然是,用事实说话喽。”站在人群身后的方枝突然开口。
想看看证据吗?”方枝轻声开口,像是在询问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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