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枝看着温夫人双手抱胸,仰着脸的样子,嗤笑一声,从储物戒中摸出几个七叶简,往地下猛地一摔。
七叶简外形像一片竹叶,触感似玉,里面还有流动的纹路,如今被人猛地摔在地上,墨禄色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里面银白色的丝丝缕缕飘散出来,慢慢靠近众人。
在场除了知情人,围观群众,包括温夫人眼前一晕,一段画面就这么进入意识深处。
错落有致的院落,鼻尖隐隐约约还能闻见中药的苦味,一个纤弱的女子站在墙角,和一个男子相拥,最后就看见她进了外面都是青石板路的厅中,隐约可见其中一簇簇开得红艳的花。
一道寒光闪过,方枝听见周围发出阵阵惊呼,勾唇一笑,这可是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研究除来的东西,还是让他们好好用用才不枉费她的心血。
寒光闪过,倒下的竟然是周自横。
这个女子喂了药给他,又把一柄长剑毫不留情地刺进自己左肩。
那女子皱着眉,只来得及把剑柄放在周自横手中就晕过去了。
又是一阵惊呼,方枝知道他们看到了,听得满意,转身就欲回房,却被忍冬一把抓住了。
“你干什么了,他们怎么都那样?”忍冬问道。
方枝一笑,“秘密。”
“哎呀你就告诉我吧,好姐姐好师姐~”忍冬抓着她不放。
方枝着急回房,便把周自横扯过来,“问你师兄。”
说罢转身回屋,把院门带上了。
留下周自横和忍冬大眼瞪小眼,“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方枝在房间里就听见忍冬的暴呵:“你们凭什么这么污蔑我大师兄!啊啊啊啊!”
方枝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后来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真是他家大师兄的唯粉啊。
方枝在屋子里收拾好才出去,一开门就看见周自横摊在自己的摇摇椅上。
晒着太摇啊摇,好不惬意。
方枝走下台阶,站在周自横身边,踢了踢椅子,“外面这么乱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躺着。”
周自横把脸转向她,没挣开眼睛,说道:“有母亲和三师弟在,没事的,况且我是个病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那你回药房休息去,那还有人照顾你。”
周自横睁开眼睛,说道:“方姑娘,我想下山。”
方枝问道:“那你去啊,和我说什么。”她说完又打量他一眼,“下山干什么,你这样子还还能下山吗?”
她嫌站得累,搬了一个小板凳坐下。
“我下山办事,上次咱们去了迎粟城出了事,我便想着回家之后再去。可都有事。”周自横皱起眉头。
“只要你身体没问题,长老让你下山你就去呗。”方枝无所谓地都说道。
“想让你和我一起。”周自横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去。”方枝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好吧。”
周自横毫不纠缠,住嘴了。却让方枝迟疑了。
方枝开口问道:“你下山干嘛?
“要去怀远古战场,我听说那里的人看管了一些人的记忆,我想去看看。”
方枝惊讶,“所以你们平时忘了的记忆都在那里?”
周自横摇头,“不是的,只是听说有人从那里找回了先前忘记的事,想去碰碰远气。”
方枝点点头,“也是,自己的独家回忆怎么会轻易丢在那里,八成是这人之前去过这地方吧。”
周自横眼一眨,“这事啊,怪就怪在他从来没去过这地方。”
方枝身子坐直,扒住了扶手边缘,“详细说说。”
他一摊手,方枝挑眉,“你这是因为一个流言就想去看看?”
周自横说话给人一种一本正经的感觉,配上他这张睿智的脸,迷惑性十足,方枝刚刚是真以为确有其事。
“其实我有点记不清了。”
方枝听了点点头,“你确实应该去一下,毕竟还是有奇迹的。”这人怕是什么都记不清,该回炉重造了。
方枝和他话不投机,也什么要说的。
周自横和她一起吃了早饭就去清风院里,一整天都没有再见。
当晚,方枝做了个梦。
——
第二天天还没亮,看着镜子里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方枝眉头皱的紧紧的。
等到晨光熹微,周自横照例早起去后山练功,却没想到在院门口碰见了方枝。
她少见地脸上擦了粉,用剑当拐撑在地上,嘴唇微张,下一秒就打了个哈欠。
见她他出来,方枝站直身子,冲他一笑,“走吧,一起去。”
两人走在路上,方枝张口想闲聊几句缓解一下氛围,一张口就打了个哈欠。
余光瞥见周自横看向她,她捂着嘴,摆摆手。
周自横平素起得就很早,走在去后山的路上,周围树木高大,遮蔽了天空,晨光只能透过间隙撒下,路上没人,静谧,幽静。
方枝一张嘴就打哈欠,她干脆不说话,反正时间还早,起得太早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周自横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
发现身边没人,她回头看去,发现周自横在她身后十来米的距离那站着不动。
方枝没忍住又捂住了嘴。
她走向他,说道:“怎么不走了?”
周自横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要是没睡好就回去休息吧,你不用早起练功。”
方枝缓过来一些,强撑着说道:“我没事,咱俩一起去吧。”
周自横抿着嘴,“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方枝一边惊叹与周自横洞察人心的本事,一边还是诚实地说道:“我也想去怀远看看。”
她自己都有点臊得慌,没想到周自横直接答应了,“好,我提前告知你出发时日。”
方枝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昨天...”
周自横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没事,我原本便想和你一起出门,想着一会儿再去找你问问,没想到姑娘自己答应了,倒是省了我的嘴皮功夫。”
周自横说话的时候盯着方枝的眼睛,看得她颇为不自在,低头看向别处。
她肩膀上扶了一只手,“走吧,”周自横说道,“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语气徐缓,萦绕耳畔。
方枝在心中暗想,一定是早晨起太早,迷迷瞪瞪的,不然为什么会让人扶着她往回走,她腿脚好好的。
只是越往回走越能碰上来后山修炼的其他人,大家看着他们的眼神耐人寻味,方枝面无表情地向前走,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旁边。
所以她没有看见周自横红到能滴血的脖颈。
到了若水院,周自横替她推开院门,却没有进去,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方枝看着他的背影,他好忙啊。
——
“不行,绝对不行。”清锋长老音调越来越高。
“先不说别的,你这身体能撑得住吗?你意识还清醒吗?此去路遥远,你病在半路要怎么办!”
清锋也是看着周自横长大的,最近这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桩桩件件他都参与了,都受伤了。
长老这老父亲般的心是真心疼。
周自横一向最听话,最近是怎么了,几次三番不听他的,难道是之前管得太严,进入逆反期了?
“师父,我想出去散散心,最近山上气氛好闷。”周自横白着一张脸,低声咳了咳。
“你这身体能行吗?”清锋不忍看。
“师父,今天我找您还有一件要紧事。”
“你说。”
“我昨天碰见三师叔了。”
清锋身体一僵,手下意识攥起来,“嗯,他昨天来找我了。”
周自横扬起脸,“可是三师叔不认识我。”
清锋轻咳一声,“你三师叔你还不知道嘛,就是那么个健忘的性子。”
这话说的他都不信。
他没听见周自横反驳,只又听见一句话,令他头皮发紧。
“我看最近后山的警戒又加强了,但我询问了千金阁的师兄们,最近无事发生,太平得很。”
到底是谁说他大弟子很迷糊呢!
清锋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
“横儿啊,你们就好好地修炼,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天塌下来还有师父呢,别担心。”
半晌,周自横才开口,“师父,我听说怀远那边的事了,我想去试试,说不定我的记忆还有转机。”
这下更是良久的沉默。
等到茶都凉透了,才听见清锋开口:“去吧,去散散心也好,遇到什么事就回来和师父讲。”
看着对面的弟子拱手行礼,转身离去,长老不由得长叹一声。
让他留在山上也说不准他会卷进来,还不如让他出门,真是难办啊。
清锋从屋里看着周自横一步一步走出清风院,摇摇头,把门关上了。
——
这边周自横自从获得了下山的许可,便天天拉着方枝去后山。
后山深处有一个不大的瀑布,隐藏在一株株茂盛的树后面,平时没人到这里来,环境清幽,最近他俩经常来。
方枝平时修炼都是看着书自己摸索,都没怎么实操过,要是撇开内力,还真不一定能打过周自横。
方枝手里拿了跟细长的棍子,照着周自横兜头而下,被对面人一挡,侧面闪身让过这一棍。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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