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彻底崩塌的刹那，钱塘江掀起百丈巨浪。
腾蛇——或者说，如今半身青蛟半身玄龙的存在——悬浮在暴雨中，断裂的龙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她左眼赤金如熔岩，右眼碧绿似深潭，背后展开的已不再是单纯的羽翼，而是缠绕着雷霆的龙翼。
白素贞站在水面上，白衣猎猎作响。她心口的鳞纹正与腾蛇共鸣，每跳一下，就有金光从皮肤下渗出。
"姐姐小心！"
腾蛇突然揽住她的腰疾退。原先站立的水面被一道金光劈开——女娲法相自九霄降临，七彩祥云在她脚下化作莲台。
"孽障。"娘娘的声音震得西湖水沸腾，"当年就该让你魂飞魄散。"
白素贞尚未回神，腾蛇已挡在她身前。龙翼完全展开，遮天蔽日："老东西，你关了我千年，不就怕这个么？"
她突然撕开胸前衣襟。本该是逆鳞的位置，此刻浮现出一道血色符印——那是混沌时期最原始的煞气，足以腐蚀三十三重天的禁忌之力。
岸边传来惊呼。白素贞回头，看见许仙踉跄着跑来，手中还攥着那把沾过雄黄的油纸伞。
"白姑娘！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女娲袖中飞出一缕金光，将他当场贯穿。许仙的身体如柳絮般散开，最终只剩一根翠绿枝条漂浮在水面——枝条上缠着半截情丝，正发出幽幽白光。
"原来如此。"白素贞浑身发抖，"你用我的情丝造了他......"
女娲冷笑："不过是个诱饵。若非他引你饮下雄黄，如何逼出腾蛇的煞气？"
腾蛇的龙尾突然缠住白素贞的腰："别听她挑拨。那柳枝成精后，是真的......"
话音未落，江底突然射出万道金光！十八罗汉阵从水底升起，每条锁链都刻着克制龙族的梵文。腾蛇的煞气刚触到锁链就被反弹，龙鳞大片剥落。
"阿腾！"
白素贞纵身扑去，却被仙鹤童子拦住。眼看锁链就要穿透腾蛇心口，那根漂在水面的柳枝突然飞起，化作利箭射向女娲眉心！
"娘娘当心！"
趁女娲拂袖格挡的刹那，白素贞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正是当年在玉清宫偷学的禁术。
"以我仙骨为祭——"
她周身燃起白色火焰，竟是将自己作为容器，强行吸纳腾蛇外溢的煞气！
天地变色。
白素贞的白衣化作鳞甲，额间生出龙角，背后展开的光翼与腾蛇的龙翼交叠。钱塘江水倒灌向金山寺，浪尖站着无数水族亡魂——都是千年来被佛门镇压的妖族。
"你竟敢......"女娲终于变色，"用女娲血脉召唤幽冥！"
腾蛇的煞气与白素贞的灵力彻底融合。两条巨龙交缠着冲上九霄，所过之处梵文锁链尽断。十八罗汉的金身出现裂纹，仙鹤童子被龙尾扫中，坠入滚滚波涛。
女娲祭出炼妖壶，壶口对准白素贞："逆徒！"
"你错了。"白素贞的声音响彻三界，"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徒弟——"
她的利爪穿透炼妖壶："我是昆仑雪里诞生的白璃！"
壶身炸裂的冲击波将女娲法相震退三步。腾蛇趁机突袭，龙爪直掏心窝！
云散雨歇时，西湖畔多了两尊石像。
一白一青两条蛇交缠着望向远方，像在等待什么。有人说曾见石像在月圆之夜化作人形，也有人说女娲败走前下了诅咒，要她们永世为石。
直到某个端午，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来到像前。他放下一把油纸伞，伞柄上缠着半截情丝。
"白姑娘......"
石像的指尖突然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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