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两年过后。邰郡贤从威士大学毕业,经历了GPA要求、学术论文等一系列的拷打。她能够毕业是不容易的。
这件事,对任何人来说似乎都是一个好事。就连远在国内的姑姑邰芳都特意坐飞机来看她毕业。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老师、同学、家人……除了当事人她自己。
邰郡贤拍完毕业照后就一个人跑到卫生间里面,她一边用冷水拍脸一边注视镜子中的自己。
两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她毕业后接手徐之鹤投资的部分公司,替他打理一二,虽说明面上她是管理层领导者。
但她很清楚,只不过是慈禧太后和光绪帝的关系。徐之鹤的钱一定会牢牢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他的资产不可估量。
读书认识的一个同性同学曼妮(Many)刚好拍毕业照进来补妆,她和邰郡贤平时关系还可以,她也是蛮有钱的人,阔绰大方,用得都是上档次的好货色。
用曼妮的话来说,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她家里有钱,交朋友也得有钱,谈恋爱也不能是穷小子。
“Xabelle,你也来在这儿?”曼妮和邰郡贤打声招呼。
“Many,一眨眼我们都毕业了。”邰郡贤洗了洗手,在洗手盆里面甩干手上的水渍。
想起来,邰郡贤曾经问过曼妮为什么叫Many,为什么她不取一个更通俗大众化的名字,诸如什么Mandy、Mannie等等这样的名字。
曼妮和邰郡贤讲,因为她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她什么都要最多,很多爱,很多钱,很多运气,很多她想要的东西……她说自己是一个俗气的女人,邰郡贤却觉得曼妮这个人分外坦白,她从不内耗。
久而久之,同频道的人走到一起。谈不上什么掏心掏肺的良朋知己,曼妮总爱戏称她和邰郡贤的关系是酒肉朋友。不过酒肉朋友就酒肉朋友,那又如何?
邰郡贤不介意她的交友方式,曼妮也喜欢这样保持距离。她们玩得还不错。
“别充满遗憾,亲爱的,有缘分我们还会见面的。毕业之后我打算找些熟稔的朋友吃散伙饭,毕竟我之后要环球航行,见不了太多。”
曼妮拍拍邰郡贤的肩胛骨,她笑得肆意,像一株野蛮生产的花。
国内爱讲人情世故,国外就不会讲这些。想散就散,想留就留。虽然曼妮家里人是早期移民者,只是传到她这一代已经摒弃了国内的一些陈腐陋习。
散伙饭也只是一种心意,并非做人情。
“毕业快乐。回头见。”邰郡贤也学着曼妮,碰碰她的肩背。她得出去了。
“好极了,拜拜。”曼妮正在专心致志补粉底,头也不回地道。
拍毕业照的时候,邰郡贤穿着学士服和姑姑邰芳、薛訾和徐之鹤都来了各自的合照。对她来说,似乎最熟悉的人就是他们几个,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悲哀?
曼妮出来了,她和她的家人,男友拍完合照后就招呼邰郡贤。
“亲爱的,Xabelle,我们俩来一张。”
“行。”邰郡贤赶紧过去和曼妮合拍。
曼妮随口问邰郡贤,“你哥哥、小姨和你叔叔都来了。”
“啊?谁是我哥哥?你觉得谁是?”
邰郡贤又想笑又疑惑,她借坡下驴顺着问曼妮。
“那个穿无袖的,肤色黧黑,不是很高的年轻人,不是你哥哥吗?”
曼妮所指的那个人是薛訾。
“额……嗯……他,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邰郡贤兜了个大圈子,颇难为情地揶揄道。
“哦哦,我懂了。他是你的那种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重组家庭?”曼妮似懂非懂,她表示道。
“其实……那个不是我小姨,是我姑姑。他也不是我叔叔,是我男朋友。还有你说的哥哥,其实他是我男朋友的员工。”
邰郡贤吐了口气,简约地解释清楚。
“你们的关系还挺不好搞懂。我还是比较喜欢和我势均力敌的人谈情说爱,总感觉你那个男朋友不是很简单。”
曼妮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她眼光老辣地看出来徐之鹤好像不是身份一般的人。她不混商界,更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直觉觉得。
曼妮说得是。
这样的生活对邰郡贤来说无疑是慢性毁灭,像是她的双脚被捆绑铁铅,坠入深沉的海底,这种无力等候灭亡的感觉。
而曼妮是飞舞的鸟,爱怎么凌空翱翔就这么干。她不是被困溺在水中的鱼,只能死了后翻起满是鳞片的肚子。
对徐之鹤,邰郡贤有一次误打误撞上去他公司过。刚好那时候他在开会,说真的,如果她是徐之鹤的下属,她想她不会喜欢他的。
因为徐之鹤表现得简直像个暴君,他黑着一张脸不断地“退货”,底下的员工们个个都不敢抬头。
能给他打工的人,基本都是名校出身,才华横溢,只是连这样的人都只能忍气吞声,甘当牛马卖力。
邰郡贤自觉,也许他不这么激进狠心,就凭他的阶级根本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水准。只是,伴君如伴虎,她猜不透他。
当他出来之后,邰郡贤看到徐之鹤的脸色很差,他是一个处处追求完美的人。正如同刻板印象,他的确是处女座。
有人说处女座和天蝎座还是可以共处的,只是邰郡贤自觉徐之鹤是发育变态版本的高阶TJ型处女座,那不是她一个小卡拉米可以搞得定的。
虽说徐之鹤总是想表现得轻松愉快、有亲切感,可是自从邰郡贤看到那个天价协议后,她就不敢相信他了。
他是千年之狐,她最多是只修行不久的小妖怪,道行不厚,只能被大妖玩弄于鼓掌之间。
如若像薛訾一样,单线条思考生物,那倒还好。坏就坏在她什么都懂却什么都做不了。
兴许,从心理年龄上来看,薛訾是哥哥,邰芳是姑姑,而徐之鹤分明就是老头级别的,活了大半辈子,精明算计、利益最大化,见闻广博,什么都明镜似的偏偏就是要操纵全局凭自己心意发展。
这么一想,邰郡贤心里更加发毛。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刚毕业,邰郡贤也没有工作过,她就回家待着。除了偶尔出去社交外,她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徐之鹤自毕业典礼后鲜少露面,他忙前忙后的,邰郡贤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某一天,徐之鹤提醒邰郡贤穿上正式的服装,让她明天跟车,一起去公司。
邰郡贤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还是言听计从地穿配齐整,她穿得跟个女企业家似的,剪裁挺括暗粉色西装,职业化程度十足。
上公司之前,薛訾就神神秘秘地恭喜邰郡贤。“恭喜邰小姐,贺喜邰小姐。日后我得尊称您为邰总啦!”
邰郡贤不明所以,她只是一路跟着带她的人上去。上去之后,在会议室门外,她看到徐之鹤极力提议新空出来的集团旗下最大的子公司首席财务官位置给一个人坐,她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邰郡贤。
光明正大地拉自己人上位,董事会自然不满意,诸多怨言。
“徐总,您这么做不合适吧?邰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她又有什么才华呢?”
质疑声音不绝于耳,邰郡贤自己都没有勇气听下去。徐之鹤却坚定力排众议,他对所有的董事会成员表示。
“如果邰郡贤坐这个位置做不好自己的本职,那我引咎辞职。一年时间,她做出什么成绩,全看她有没有把握这个机会。我只希望大家可以给她一个机会,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和学历的人。可是我觉得这个人是有潜力的,我和她走到一起也是因为我欣赏她身上的潜质,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董事会里也有支持徐之鹤的人,他们沉吟苦思。“徐总,您别这么说,我们相信您的眼光。不用引咎辞职这么严重。”
“我的决定就是如此,召开这次会议不是想强迫大家接受邰郡贤。而是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自己的身边人而不敢推举,抛开偏私不谈,如果真的可以为集团做事,为什么不使用这个人才呢?”
董事会最终投票通过了徐之鹤的想法,他的意见得到实施。邰郡贤真的做了NS集团M国最大子公司的CFO,她刚开始做这个工作的时候也完全找不到思路,经常表现得差强人意,没有一点领导者的样子。
邰郡贤站在门外,她似乎看到徐之鹤朝自己微笑颔首,那一刻,她似乎又觉得这个男人是足够爱她的。她很感动。
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邰郡贤越做越好,如徐之鹤的预言,她竟然超越了上一届CFO的成绩。
虽然优势不大,可是她只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愣头青,学历甚至没有上一个CFO的高,上一个CFO的学历还是硕士,她只是本科。
大家都敬畏邰郡贤,她做事情很麻利爽快,从不拖拖拉拉,每天早上总是踢着高跟鞋第一个回到公司。
每一个款项她都会亲自自己回头去看账目,绝对不容许不经她同意就批下来的资金,严格把控每一笔支出,什么地方要花,什么地方不用花她一清二楚。
很多冗余的烂账、旧账,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整一个欣欣向荣的财务版块,她有自己独到的想法和眼光,并且坚定不移地执行和施展,对于好的意见加以采纳吸收,赏罚分明。
“邰总好”
“邰总,这份文件您看看……”
“邰总,我们这个季度的预算……”
她真的如薛訾所称谓那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邰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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