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年的征伐,细眦的国土被三方阵营分割,北方的青辰军和南方的宗止枭带领的细眦军几乎平分细眦,还有西南的部分土地在宗止睚手中。
攻下青蕤后,青辰军几乎是所向披靡,但在起事一年后受到极大的重创,本来在青辰手中的锋齿郡被宗止枭攻占。
锋齿是细眦的国门要地,山川险要,沟通外界。宗止枭两万军士从险路突袭,后又有大军围城。连谪仙那些威力无穷的琼武都不能抵御。锋齿被围九十余天,援军入城的唯一途径只剩下度过茸耳河。细眦军销毁了所有船只,援军不能渡河,援军和城内兵士遥望相泣,城内军士们向外大喊,交代后事。谪仙眼睁睁看着城破人死,这辈子,无论是在黎国还是现在,都是第一次惨败,迄今为止,她从来没有败的这么惨过。
谪仙回到青蕤,到达当天下起了大雪。身边人道:“这是祥瑞啊。”
谪仙心里无奈道:“什么祥瑞啊。”
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宫里张灯结彩忙碌着过年。谪仙在城楼上看宫人们挂红灯笼,离开了一上午,回去寝宫已经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她养的的花草这些日子也开了,屋子里花团锦簇,花香郁郁。宫人们忙进忙出的,只有她一个落寞。怎么样也觉得冷冷清清的,兰章宫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兰经会不会忙完了一天的国政,现在回来和孩子一起玩。小玉还活着吗?
这时候后方传来急报,□□郡归顺的黄肃军民叛乱。
有大臣道:“黄肃非我族类,不会真心归顺,宜大加镇压。”
又有大臣道:“应驱除所有黄肃民,以安民心。”
谪仙道:“黄肃民占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此时大加镇压,不利收复全境。”
即刻派遣将军前往□□镇压。
不久前又一位谋士程瓒来到青蕤。谪仙与之相谈,大喜,道:“正愁没有能固本制典的良才,卿便来了。”
除夕这天谪仙大宴过群臣,回到寝宫,受过宫人们大礼,宫女端上饺子和吉祥糕来。
谪仙摇摇头不想吃。
“主上您吃一口,讨个喜庆。”
谪仙笑笑,一样吃了一口。一大桌子的年夜饭动也不动就回卧房去了。
正月十五谪仙和重臣女眷在城上赏灯,到了放烟花的时候,第一道烟花刚倏的冲上天空,清眸呈上一封奏表来。
“文台军报。”
谪仙神色凝重起来,连忙拆开,看完向清眸笑道:“文台攻下了。”
清眸也欢喜道:“主上大喜啊。”
此时此起彼伏的烟火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几乎没有人听到他们两个的话。在清眸旁边的云颜听到了些什么,问过知道鹿瞳攻下了文台。几个重臣亲信都在身边,知道这个消息都兴奋的议论起来。
文台郡原名猛铎,宗止枭攻下后改名文台,是宗止枭领地的战略要地。占领此地等于青辰在宗止枭后方布置一支毒箭。锋齿沦陷以后,谪仙和谋士商议,决定进攻文台,弥补失去锋齿的损失。
这次出兵也是非常机密,只有清眸、云颜等几位亲信知道。细眦军没有想到青辰军会在刚刚受到重创之后这么快攻伐文台。并且驻守玉簪郡的将军鹿瞳会故意绕原路,穿过陡峭凶险的小路,冒着大风雪,在大年夜这天袭击文台。宗止枭得到文台失守的消息,大为震惊忧虑,这个年谁都没有过好。
谪仙将文台郡改名为白梅郡。
回到寝宫,谪仙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的自己,还是这么年轻这么美。可是过几年就会老了。大好的年华,就是一个人。
想起又是上元节。从青衿到青阳以后,每个上元节都没有好好过过。想起自己被韦家的人捉弄嘲笑,这一天想看个烟花都不行,穿件好看衣服就是有罪。上元节好像就是她的魔咒一样。这个上元节总算有好消息,可是现在又高兴不起来了。
不只青辰细眦这个年过得不好,中原弘国也是愁云惨淡。本来进攻桑中,得胜还朝的庆典都布置好了。宫里宫外收拾的花团锦簇迎来了二十万人全军覆没的噩耗。霸主的脸面被打的难看,而且国力受到了很大的重创,又丢人又烧钱。还没等魏闵接受现实,又传来烨国趁火打劫攻伐边境的消息。
一夜魏闵在中宫就寝,童皇后给他揉着肩膀道:“凡事不能太焦心,事已经出了,再闹出病来可怎么好。”
魏闵道:“我也想啊,可是怎么能呢?文宗武宗两世英主,威震列国。不能传到我这儿就断了。”
说到这里,童皇后道:“道士算的那个姑娘,我看……”
“什么时候了,弄这些装神弄鬼的!”
皇后认真道:“好几个有名的道士都算了,说那孩子是帝母的命,一定能产下皇子。”
魏闵道:“这么多年了,该有早有了。”
皇后道:“成事在天,但也要谋事在人啊。总要尽人事,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不能自己就先颓唐了。那义国的惠帝,连个女儿都没有,五十岁以后不就得了两个儿子吗?”
听到这里,魏闵点点头。
魏闵迄今共生了十一个女儿,养活的有六个。反正就是从来没生过儿子,这也是要他觉得难堪的地方。
这一年螭国消灭了最大的劲敌碧国,统一了全境。螭国同中原不通音信多年,统一后有要交通中原的意思。虽然列国看不起螭国出身蛮夷,但螭国近年因为国君娶了一位才干超凡的皇后,国力非常昌盛,列国也不敢轻易得罪,也派遣使臣送去了贺表礼物。
螭国和黎国接壤,使臣回来后向兰经禀报在螭国的见闻。
“和我们想得不一样,国富民安,朝臣百姓都很有礼仪,绝不是野人蛮夷。”
“国君如何?”
“国君和君上年龄相仿,仪表不凡,很有才略。”
兰经点点头。
使臣又道:“尤其是中宫,不仅容华绝代,气质风度也是世间罕有。若是用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来形容真是亵渎了。”
兰经很意外,道:“真的有那么好?”
使臣道:“君上就想,和咱们家的中宫,可谓不分伯仲。”
兰经若有所思道:“那真的是难得了。”
使臣道:“这中宫和螭君被国人共称二圣。螭君极为迷恋,听宫人说,夫妻多年,两人还是整日同食同寝,螭君一刻见不到,就要失魂落魄的。当初螭君作皇子的时候,先帝先皇后给定下了螭君老师的女儿,登基之后遇到了现在的中宫,非要退了先前的婚约。老师觉得大失颜面,以死相逼,只得纳了老师的两个女儿作妃子。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大姑娘。宫门都不进。一次和中宫闹别扭独寝,有人造谣招幸了嫔妃,螭君为了自证清白,非要婆子给后宫验身子,验完了中宫气也消了。螭君怕瓜田李下,也不顾及师生情分,把后宫的妃嫔都赶出宫去,现在后宫就皇后一人。”
兰经听完笑道:“这才是正经的结发夫妻。”
说完神色怅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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