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国自桑中之战大败后,霸主地位受到很大的重创。襄国、义国和他虽然为同根“三鸾”。但是国土相接,彼此之间一直暗流涌动。现在见他有颓势,尤其弘国还要向襄、义两个强行借粮,襄国也大胆进攻了边境。义国虽然没有出兵相助,但也故意作壁上观。襄国和黎国是同宗,都极为好斗。虽然这些年有些萧条,真认起来弘国也有些招架不住。最后虽然没有大打起来,襄国也挫了弘国的锐气,粮食也不必给了。
魏闵的大毛病之一是太好面子,一丢面子就更加精神敏感,觉得谁都看不上他,有不臣之心。
韦修平借机谗言赵璕有哀怨之意。以赵璕的才华,投靠哪一国不是举国相托,一定是要离开弘国了。
赵璕看出来魏闵是打算要杀他,星夜逃跑。虽然如此,临行还是留下最后一封奏表,把军务交代的明明白白。
离开弘国边境之时,一辈子要强的赵璕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十年的经营,大半生的颠沛流离,终究还是又要从头开始。得知赵璕离开的消息,弘**营里哭声震天,如丧考妣。
兰经得知赵璕离开弘国,向大臣道:“绮华自毁万里长城了。”
黎国虽然天灾不断,但经过几年的变法改政,也国力大增。兰经觉得到了收复失地的时机了。
谪仙在细眦经过几年的同列国不通音讯,现在也终于知道黎国的情形。她没有想到黎国这些年竟然如此艰难。离开自己的琼武竟然对黎国的打击这样大。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转机,但还是非常自责,一度郁郁寡欢,犯了好几次病。
就在兰经秘密谋划收复失地之时,京师里流传一则谶语:日出将离峰,梨花对琼华。
官吏来到将离山,在一棵大梨花树下挖地三尺,挖出四只大铜箱子,打开是两大箱水晶泪,两大箱大青柚。
众人欢呼道:“皇后(太子妃)显灵了!”
兰经到琼台见到还是谪仙在时的琼武,看上面制造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年。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
人道:“到底还是娘娘贤明,凡事都要留后路啊。”
经过近十年的蛰伏,黎国五万大军秘密前往上臻。达此时已是寒冬,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大军兵分三路,主路军上将军凌融领军,左路军祁王兰纶领军,右路军将军颜子曦领军。
起兵前兰经向凌融道:“上臻能收复吗!”
凌融道:“不能收复上龙,无颜活见君上!”
三路大军杀气腾腾猛攻上臻,左路军临要起兵发现铠甲不够,有些士兵没有铠甲。宣王世子兰瞻为右路前锋,脱下甲胄,穿布衣身先士卒冲锋。颜子曦肉坦,挥舞大刀大喊冲锋。烨国守军被杀的猝不及防,没想到寒冬腊月黎军会从天而降。黎国兵士带着亡国灭种的一腔怒火,变身成一次次红了眼的野狼,几乎把烨国守军杀得全军覆没。
大战之后,一个个都被染成了血人,兰纶、颜子曦没有穿铠甲,身上被伤的体无完肤。不过大家似乎都感不到疼一样。攻下上臻后,砍断烨国的大旗,兴奋的升起黎国的兰花旗帜。几万兵士踏着漫山遍野的尸体,痛哭流涕,高呼万岁。
兰经人命颜子曦为上臻牧,封护龙将军。
“冰鉴,国脉就托付给你了。”
颜子曦道:“臣誓死守护上臻,若有差池,同隽平会于地下。”
兰经又想起方隽平死守青衿,力战而死。当年青衿反正的人,在世的越来越少了。
“隽平不在也有七年了。”
颜子曦也不禁神伤。
收复上臻的消息传入京师,兰沁道:“天命还是在我兰家。”
黎国举国欢呼雀跃,好多人家张灯结彩,尤其京师,装扮的花团锦簇,俨然一座锦绣华城。
黎君的车驾回到京师之后,民间更加欢呼雀跃,大赞太子英明神武,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不过和民间不同,宫中却是愁云惨淡,如临大敌。
唯一高兴的要数谢皇后,整个人抖擞精神,日日亢奋的像只斗鸡。
“他死了,天下就是纪儿的了。”
宫人忙道:“娘娘小心些,被人听到不是闹着玩的。”
兰经的蛇毒复发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复发过,即便偶有不适也很快能恢复。这次却是来势汹汹,整个人又是不省人事,通体冰凉惨白,气若游丝,只比死人多口气了。
虽然已经尽最大可能封锁消息,但还是有流言传出去。几位近臣手足无措,有人哀叹道:“中宫(太子妃)若在,何止于此啊!”
也有人道:“一旦泰山崩顶,江山社稷如何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悲痛欲死。最后还是文玉稳住局势。
如果兰经不在了,要是要兰沁继续干,大臣想了想,心中只是摇头。若是几个兄弟,想到兰纪、兰绅。大家觉得黎国还是早亡早超生的好。
随着兰经病情继续加重,太医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药石难医,眼见就要不行。一个大臣悲从中来,大哭道:“黎国的列祖列宗,救救你的子孙吧。太祖、世祖啊,黎国不能亡啊!”
其他大臣也深受感染,附和痛哭起来。
当时兰沁刚走到门口来看病得怎么样了。听到这里,也只得尴尬的先行走开。虽然列国都自发称兰经为国君,兰沁被视为太上皇,事实上兰经还没有登基,正式的身份还是太子。兰沁现在也还是名义上的国君。
此时谪仙正在和宗止枭作战,战势正是关键焦灼之时。这样关键的时候谪仙也翻了旧疾,抓心挠肝难受的把两只胳膊剌出骨头来,夜夜噩梦。黎国的密探也传来消息,黎君收复了上臻,但好像蛇毒犯了,命不久矣。黎国暗地里正在四处求访医士。
谪仙得知从病榻上坐起来,把几大瓶醒魂水混着忘情水喝下去,这样能很快不疼了,美中不足有短命猝死的可能。
这些年瀣君还是那个瀣君,只是被兰经打怕了而已。瀣国是烨国的附属,但是兰经拿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势头,烨国都乱打一气,也就没放过他。瀣君到底还是长了记性。这是谪仙第二次回中原,修书一封,要么给蛇,要么打死你,银剑蛇这次得到的很容易。谪仙想起第一次自己的遭遇,心里道:“这辈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解药配好后,大概是用药过猛,谪仙也病倒了。只能把用法注意的细节仔仔细细蝇头小字写满一大页纸,包在瓶子外面,托付她在蘅芜省的七师叔送到黎国去。
七叔为什么会来投奔她,实属巧合。她也非常意外在细眦会见到七叔。虽然七叔不着调了一辈子,还被蘅芜除了名,虽然好逸恶劳,贪生怕死。但是,七叔的手艺还是不含糊的,只是懒得做。但是七叔的人品至少在这件事上她相信他靠得住。
七叔到底是蘅芜红药辈的老人,信服力更大些。药到了宫里,最后还是文玉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若是兰经有什么不测,自己同死。
兰经喝了药,果然一日比一日好。七叔见是一定死不了了,便告辞就走,拦也拦不住,赏钱一文也不要。
众人感慨:“到底还是要皇后的娘家人。”
兰经醒过来,宫里的一片乌云也散了。有人弹劾大臣在他病重之时妄议国本大事。
兰经道:“忧国大计,何罪之有?”
兰经听宫人讲是蘅芜的老司薰师救了他一命,又想起谪仙当初为了救他被毒那么重。那时候他以为她真的不用死了,没想到最后怎么会是天人永隔。
死里逃生,又收复飞龙之地,又很快过年了,几个大喜在一起。可他就是不能闲着没事干,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又犯起病来,两只胳膊被划的血肉模糊,露出骨头来。
谪仙昏迷了好些日子,梦里她梦到有一次出兵,敌军攻过来,刀光火影,喊杀声中,他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好像薅小猫脖子一样把她拉上马背。
她也没有死。晏宁攻下了,谪仙改名为兰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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