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经和大臣议事商议作战细节的时候,兰眸走进去,好奇的看着他们围着一张好大好大的图在干什么。
兰经见到笑道:“你来干嘛呀。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吗?”
兰眸睁着一双大眼睛,摇摇头。
他一天一夜没回寝宫,议完事抱着兰眸回去。谪仙在书房办公,兰经收拾完进卧房睡觉。他要两个孩子和他一起睡。兰眸今天起早了,现在想睡。兰瞳刚醒,不想再睡了。
“我不想睡觉。”
兰经可怜巴巴道:“可是爹想睡觉啊。你愿不愿意陪爹啊。”
兰瞳只能道:“那就迁就一下爹吧。”
谪仙到床旁见兰经搂着两只小猫睡的呼呼的。
谪仙也觉得乏了,靠着大虎斑睡起来。
这两只自己睡都是很老实的,一起睡闻到对方身上的味就要往一起粘,大白天睡觉更容易作梦。
谪仙梦到他们在树洞里抱在一起取暖,外面挂着风雪,很暖和,毛茸茸的。
兰经梦到他们睡在回梦山的大炕上,四只爪子都搂在一起,脚碰脚就不会冷了。
“抱着我是不是暖和一些了。”
“暖和多了。还毛茸茸的。”她的脚捋着他的腿毛。
兰经身上都是白嫩光洁,除了腿毛。
两个孩子醒过来,发现父母在旁边又搂成一团,好像睡着之前是搂着她们的。不过她们已经习惯了。
谪仙醒来画了一幅图,一只黄色的虎斑和一只灰色的虎斑抱在一起睡,旁边一只小灰色虎斑半月形睡着,身边一只更小的黄色虎斑露着肚皮,四爪朝天大睡着。
兰瞳指着道:“这是爹和娘,这是我,这是弟弟。”
两人正带着两个孩子画画,辰国有国书来。
谪仙看完道:“孪国败了。”
这一年螭国开始向中原进展。世宗皇帝统一境内之后,因中宫崩世郁郁而逝,没有留下子嗣,传位其四弟华王袁惜,袁惜上位后励精图治,不亚其兄,现在有争霸中原之志。和旼国、孪国交手过几次都是大胜,不得不要南方诸国忌惮。
螭国和旼国、孪国更近些,但和辰国也有接壤,将来也免不了有兵戈之事。
谪仙道:“螭国虽然地处偏僻,不过还是很富庶的,要是打下来以后是很大的补给之地。第二天青蘋啊。”脱口而出道:“将来第一个灭螭国。”
兰经笑道:“怎么想着第一个要灭了他。”
谪仙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想第一个灭了他。”
魏闵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又失败了,好些日子也不愿意出来见人。连童皇后也不见了。
韦修平有些幸灾乐祸,韦家而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什么都无所谓了。
季华鬓没想到韦倾国还能活着回来,为了掩饰丢下她独自逃命的事情对她很是殷勤。韦倾国却没有往那边想,以为慌乱中母亲救不了她。季华鬓见她换下的那套粗布衣服,还有带回来的铺盖,忙要丫鬟扔出去。
道:“再带进来虱子。”
韦倾国急道:“我想留着。”
“这堆破烂留着干嘛,要饭的都不要。”
韦倾国急的要哭了。
韦修平道:“孩子要留着就留着吧。”
季华鬓又聒噪了一阵,也只能听韦修平的。现在两个人都败了,难得两败俱伤后短暂的安宁。
饭桌上韦倾国总觉得满桌的山珍海味也没有那两只猪蹄子好吃。
季华鬓留意到她的手,道:“这手怎么粗成这样,这次可是受了大苦了。”
韦倾国搓着两只手。
季华鬓道:“他们一定虐待了你,你看你,瘦成这样。”
韦倾国道:“没有,还好。”
韦倾国又恢复了千金小姐的养尊处优的日子。她想下厨做饭,要季华鬓一顿训斥。
“我们家的女儿这么能下厨呢?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更不要说洒扫、洗碗、挖土这些了。韦倾国总是作梦在挖天麻,没完没了的挖,没完没了的快乐,梦醒之时总是无限怅然。
而且她的口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季华鬓还是以前的习惯,不许她吃正常人吃的食物。在她看来还不如锅盔陪酱菜好吃。
有一次她对韦修平道:“爹,外面的世界真有趣。”
韦倾国笑道:“外面的天地当然好。你出去一次也觉得家里没意思了,将来嫁了人就可以出去了。”
白露这段日子住在家里,从跟前过冷冷道:“嫁给谁,谁肯要她。”
韦倾国听了也丧气不说话。
韦修平也叹气,是啊,谁还肯娶她呢。不要说娶,就是作妾也没有人愿意要了。
虽然弘国已经败的很惨,黎国并没有要放过的意思,兰经下令奋勇追穷寇。弘国不得不派使臣前来求和。最后黎国收兵,弘国把几个郡割给黎国,并且陪了好些银子。
本就只剩半条命的魏闵更加雪上加霜。不久后兰经向魏闵发出邀请,要他来黎国访谊。
魏闵怒道:“这个竖子,要我去拜见他了!”气得大病一场。
只童皇后和淑妃整日守着他服侍开导他,其他的嫔妃都不见,太后也不肯见。
月光从窗子照进来,淑妃光下亲自煮茶,回过头见魏闵醒了,正静静的看着她。
端了热茶过去,笑道:“圣上醒了,把姜茶喝了吧。”
“好。”魏闵拿过茶喝了,问道:“皇后呢?”
“皇后有些头晕,在外屋躺着呢。”
魏闵点点头,道:“到底是老了,几天就是一病。要你们也辛苦操心我。”
淑妃捋着他的手臂道:“这是为妇应该的。圣上也不要太劳心。”
魏闵望着她微微的笑着,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说从前啊有个药农,每日都要出去采药,他想着有一天能找到世间稀有的仙草。于是一日一日,年复一年,他找啊找啊……”
淑妃听完道:“这故事讲了几十年了,我刚入宫圣上就讲这个,到现在也没换一个。”
魏闵道:“这才是有始有终。故事听厌了,看我这张老脸是不是也厌了。”
徐淑妃笑道:“圣上不老,还是那么英姿飒爽。”
说话间童皇后进来,道:“醒了。”过去摸头,道:“不烧了。”
魏闵道:“身上爽快多了。你们两个回去歇歇吧,别老守着我了。”
童皇后道:“以为谁想守着你,我们不守着你,别人管的住你吗。”
魏闵笑而不语,淑妃也笑了。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童皇后道:“江妃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人都瘦了好几圈了,你倒是见见人家啊。宠的时候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现在又晾在一边理都不理,当人家是什么。”
魏闵笑道:“你替我看看她就好了,以后再说。”
这江爱妃是孪国进献的,不仅生的风华绝代,文采歌舞超绝,而且是宗室女儿,出身高贵,弘国后宫无人能及。魏闵年轻时也宠极过几个,但从未像对江氏一般。国力如此,竟然极为靡费为其修建藏爱台,赏赐不计其数。江妃的生活奢侈无度,因为江妃喜欢洛神花,要花匠想方设法一年四季都有洛神花开放供应藏爱宫。江妃喜食家乡杨梅,北方种的色味不及,几百里加急从孪国运杨梅来。江妃有一次生病,口中无味不喜饮食,听说辰国边境有一种白鱼味道鲜美,魏闵特意给谪仙写信相求。这样离谱的事情还有好些。尤其为了彰显对她无与伦比的宠爱,在常例妃子封号中独辟蹊径,创出一个爱妃的封号给她。
魏闵的病渐渐好了,但是也没有到江妃宫里去。
宫人向江妃道:“圣上怎么了,这么宠爱娘娘,生病了就只要皇后和徐妃在身边。我说是皇后和徐妃有意不想圣上见娘娘,眼红娘娘太得宠了。后宫本来是她们的天下。”
“就是就是,圣上病好了这么些天,几乎都去徐淑妃宫里。皇后是正宫也就罢了,徐淑妃也过了四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待见她了。”
江妃也不语,她是孪国的郡主,又才貌双绝,肯为了母国牺牲嫁给这么个老头子作妃子,已经是屈尊降贵。魏闵对她再宠在她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起初她以为他也是真心宠她的,但是现在却看不透了。魏闵虽然几乎夜夜在她宫里,但是几个月才碰她一次。而且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全为了例行公事一样。她以为他是过了五十岁的人,力不从心。可是有一次他喝醉了,躺在床上说着胡话,道:“你不给我生,回去和别人生一个。”
晚上童皇后叫徐淑妃到宫里一起吃晚饭,道:“圣上去江妃哪儿了。”
淑妃道:“今日去了吧。也难为她,年纪轻轻的。”
皇后怅然道:“人各有命啊。”又道:“过些日子去黎国,你也出去散散心。”
淑妃道:“我不去了,圣上也不会有好兴致的。”
童皇后道:“也好,还是家里安生。”
第二天魏闵一觉醒来,摸头上发现束发簪子不在了。
“我的簪子呢!”
江妃道:“我摘下来了。”
“放哪了?”
江妃忙从枕头底下抽出来,魏闵紧张的神色才松弛下来。
认真道:“这簪子不能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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