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瞳又为他取了一次精髓,比上一次要多。他还不能确定他对仁人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就算不是那样的,为了有人也是应该。
吴品贞用了冰晶髓,比之前更好了。
巫医讲:“用上三十次就能平安一生。”
仁人正把吴品贞搂在怀里喂药,听到这句都无限欢喜。
吴品贞道:“可是他怎么肯。”
仁人道:“我想办法,他现在很信任我。”
吴品贞哽咽道:“我……舍不得你这样。”
仁人道:“为了你什么我都愿意。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和他逢场作戏,绝对没有那种龌龊的事情。我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的。”
吴品贞落泪道:“可那我也不舍得啊。你怎么能这样委屈你自己。”
仁人道:“有苦才有甜啊。等到你好了,我就不用再作这样的恶心事了。”
“他怎么办,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能拿我怎么办,难道他敢说出去他喜欢男人这种无耻事。还有太后,他们白家再有权势能打得过皇帝,打得过太后。”
仁人好一番安慰才要吴品贞放下心来,哄她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一次鹿瞳捡到一只受伤的大雁,养在家里治伤。他两只手拿起大雁放到鹿瞳眼前道:“嫁不嫁。”
鹿瞳调皮道:“不嫁。”
他又道:“那娶不娶。”
鹿瞳笑道:“是你说的。”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着打闹起来。
为了给他治病,鹿瞳已经先后取了十次精髓。鹿瞳身体素来矫健,虽然神色没什么异常,他也察觉到他的身体不如以前了。过去两个人踏青他可以轻松不歇气登上山顶,现在气喘吁吁要歇好几次。
他知道鹿瞳尽力不要他知道他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他很心疼道:“我不会再要你这样了。你别骗我了。”
自此他再也不肯要鹿瞳的精髓,当着鹿瞳的面把一瓶冰晶髓扔进湖里。鹿瞳知道他这个病如果不输够冰晶髓是活不长的,便想尽办法要他相信自己找到名医,用草药也能调出冰晶髓的成分,实则是他继续取自己的冰髓给他。
仁人心里得意,什么文武双绝的不世公子,照旧这样傻,要他耍的团团转。
一天夜里两个人就睡在树林里,夏天树木的叶子非常的绿,仰面躺着见茂密的枝叶间露出一块天空,一轮圆月静静的挂着,林子里那么静,只有树叶刷刷的声音。
“干嘛,好久不理我了。”
鹿瞳伸出手,微笑道:“这样万籁俱寂,天人合一的境界,不要聒噪。”
过了一会儿,鹿瞳头枕在他胸口。
“你就是个孩子,傻傻的。”
鹿瞳道:“我才不傻,是你杂念太多了。”他望着天上的月亮道:“我爹娘一定在看着我们。”
仁人道:“他们会恨死我的。”
“不会的,他们会替我们高兴的。我爹说过,爱一个人永远是没有错的。”
仁人也知道他爹娘的荒唐故事。因为宠爱正妻,宁愿绝后,妻子亡故,伤心欲绝,同日而死。这家人果然都是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鹿瞳睡着了,他总是喜欢这样靠在他怀里睡觉,这要他很恶心。这次见他脸上有憔悴的神色,第一次他不觉得他恶心了,有一丝怜惜。
心里道:“你不要怪我。大丈夫为了大义,总要有所失小德。你永远不懂。”
仁人认为鹿瞳输精髓给吴品贞,虽然很痛苦,会体弱,但是只是减几年的寿,不至于即刻就死。但是他不知道鹿瞳的精髓比普通人少很多,他已经快把自己的精髓都抽干了。鹿瞳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是为了救他也不顾及了。鹿瞳变得极为虚弱憔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一天比一天孱弱,最后变得鬼一样。后来他根本不敢照镜子。
但是外人一点也察觉不出。每天要找技艺最为精湛的化妆师,化妆两个时辰,这样面容和平日几乎没有太大区别。但后来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的憔悴。
鹿瞳善跳狸奴舞,宴饮开心时会跳一曲助兴。他也单独给仁人跳过。仁人和吴品贞时常讲他的事,两个人一起嘲笑他又傻又恶心。
“他总是跳那只舞,深怕人不知道他是那种人。”
那天是仁人的生日,鹿瞳难受的要命,但还是花了近三个时辰的妆去他寿辰。宾客想看他跳舞,他那时能笔直坐着都是硬撑着,为了不要仁人看出破绽,拼了命跳完一曲。什么都吃不下喝不下,也是硬逼着自己喝了好些酒。终于没有人看出他的破绽来。
刚进府门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起鲜血来。
他不敢要仁人知道,深怕他伤心难过。
其实仁人也有察觉,看他日益憔悴他心里也有不忍,可一想到每次吴品贞破骨输进那些精髓,疼的狠狠的攥住他的手,痛苦的大哭,他就觉得谁都不可怜了。鹿瞳是个男人,受一点苦又有什么。他自己用了催恙散还是能挺过来的。
一天夜里鹿瞳在他怀里道:“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他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鹿瞳笑道:“别傻了,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好像一只熟睡的白梅花鹿。
他想如果自己死了他也会伤心的,他还是个孩子,他并没有伤害他。
鹿瞳更衣归席,黎辰和烨国大小战打过不少。泠醇鹿瞳是两国大将军,在场的烨国大将好些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当年杀得红了眼,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现在不在战场,大家好似旧友重逢一样,相谈甚欢起来,谈起过去在战场上的趣事囧事来。
有几员大将也到他们跟前敬酒,敬的多了,泠醇道:“白鹿将军不胜酒力,我替他。”
人见这两个病秧子都是半斤八两,谁能替谁呢。黎国辰国其他随从官员忙上来替两位大将军挡酒。
此时烨国褚家一位青年到泠醇跟前,叫了声:“四哥。”
泠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人也没有说别的,敬完酒就离开了。
白家在义国的德音声望极高,鹿瞳当年虽年轻,但无论在朝廷还是民间都极受拥戴。当年他被诬蔑举国称冤,也要仁人很失了些人心。这次义国随行的使臣有意要向他敬酒,但碍于仁人在,都不敢上前。这时候有位义国大臣过去鹿瞳跟前,道:“臣敬大公子。”
“多谢。”鹿瞳笑着一饮而尽。随行的义国使臣里有几个也眼泛泪光。
泠醇向他道:“这么多年,还是有这么多人念着你。”
鹿瞳道:“我要主上蒙羞啊。”
过了一会儿泠醇和鹿瞳也上前向各位国君重臣敬酒。
祐安一饮而尽,不要他们再喝,道:“今日喝太多了,不宜再多饮了。”
兰经也喝了,不要他们喝道:“我饮了,你们不必。”
敬到几个小国国君忙说不敢当,饮了酒也不敢要他们饮。
有人道:“两座长城在上,若是有闪失,我等如何担待。”
焦元天向兰经道:“两个人好像小夫妻成亲敬酒一样。”
兰经道:“他们不是。年纪相仿,性情相投。”
此时谪仙也过来看,道:“人啊,遇到知己和良缘一样不易,可遇不可求。好比我和惟薰、爱之一样。”
人奉承道:“这是黎君和辰君情投意合才对。夫妻性情相和,器重的人也是相似的。”
谪仙有些怅然道:“她们两个也是同病相怜。”
表面上看泠醇病得比鹿瞳重,其实鹿瞳比泠醇病得重很多,他的精髓几乎都被抽干了,能活到现在可称奇迹了。
两个人自动屏蔽了焦倩和仁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不是恩怨,只是不配。有些别国的大臣也特意不去给他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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