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紧张,月离精力既要放在战事上,又忍不住要想他。本来就常年睡的不好,要命的是旧疾又犯了。
夜里又开始作噩梦,醒了再也睡不着。想要他来陪她,可是越想越生气,再也不要理他了。
“今施表之女,钟鼎名门之后,令表淑德,柔婉惠心,特立为皇后,以正中宫。”
“宫人哀氏,(女干)佞之后,凶悍善妒,谋害君后,其心可诛,其情可杀。赐自戕。”
“过几日他就会昭告天下立我为后,立后大典正在热热闹闹的筹办。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嫡子。你的孩子是他害死的,他不会要你生下他的孩子,而且你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你死心吧!”
“啊!”月离又从噩梦里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寝宫里黑漆漆的,又是个好长好长的夜。
夜里再也没睡着,月离神色有些憔悴。
早晨宫人们服侍她梳妆,一个宫女道:“听说大将军现在狂的很呢?讲什么仗都是他打的,君上安坐京师就好。什么话嘛。谁不知道这天下是君上披肝沥胆打下的,要不然何至于落下这一身病。”
月离靠在高背椅子上,闭着眼睛。
施丽人给她捶着腿,道:“我听采办的宫人讲,将军府的围墙比离宫还要高些。”
内监道:“还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月离道:“大将军是武将,不是文官,言谈行事随意些。”
内监道:“武将多了去了,也没有他如此跋扈的。分明是对君上不敬。”
说话间人进来禀报道:“国相来了。”
月离收拾了出去见国相徐良进。
这几年月离身体越来越不好,加上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便不再亲征,重用兴国将军洪涛涛。这次她下旨要于九月初三御驾亲征,命国相监国。
洪涛涛的好些下属幕僚劝他收敛锋芒,向君上请罪。洪涛涛却不听。这些年月君对他极为恩宠,他越发狂傲,甚至想着有朝一日能娶国君,作一国之主。
虽然恩遇如前,月离御驾亲征要洪涛涛有些不快。
行军途中月离叫洪涛涛到自己御驾上聊天。
说了些闲话,洪涛涛道:“君上身子不好,何必如此长途劳顿。”
月离笑道:“有你在我放心。这么多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不想出来了。就是这些日子啊,呆在宫里心烦的要命,想着出来走走能好些。”
“而今海域升平,君上有什么烦心。”
月离苦笑道:“你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九病三灾的,谁知道还有几年。”说着咳嗽起来。宫女忙来拍背喂水。
月离押了几口茶道:“我即无父母兄弟,又无子女。一个人也好办,死也就死了。就是这百姓江山放心不下。托付给谁啊?你说过继,过继谁和我有一点血脉,抱来的孩子能养熟吗?还不如效仿尧舜,让位贤臣,我百年之后也放心了。”
洪涛涛道:“君上言重了,君上洪福齐天,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月离笑道:“你我君臣之间,还说这种虚言。等着我打你。”
洪涛涛憨憨笑起来。
月离走后他整日郁郁寡欢,好像过了好久,原来才不到五天。自己纵横天下一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成了深宫怨妇。
小院外大院子里,其他人整日饮酒嘻嘻,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堂堂七尺男儿,大好年华不求上进,给人作面首以求荣华富贵。无耻!
内监来送东西,他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内监小心道:“君上亲征,谁又知道战场上的事呢。”
他也觉得自己可笑,好像没打过仗一样,整个人无限哀怆起来。她就那么走了,也不和他说一声,一个字也不留。和当年一样。
郑旼,字清商,鸾国世宗,后世又称玉鸾世宗。
鸾国,元姓郑氏,国都竹实,宫殿桐叶宫。旗帜上是一片梧桐叶,徽章是一只白凤。国土四千三百里。其先祖为元氏贤元天子异母弟弟,首封鸾国。后被弘、襄、义三家分裂,自此灭国。
郑旼是孝宗嫡长子,母亲为孝宗发妻静献皇后。静献皇后过世后,孝宗续娶哀皇后,生温王郑暄。孝宗在世时哀皇后很是贤德恭谨,对郑旼好似胜过亲子,哀家也因此备受圣恩。渐渐朝廷形成皇后、太子两党。孝宗过世后哀氏有助温王篡位之心。
孝宗在世时郑旼就几次进谏后母心中藏(女干),有觊觎皇位之心。只是孝宗耳根子软,认定哀皇后贤德,后母怎么尽心到底还是不能得继子满意。这要郑旼十分无奈。
郑旼即位后第一件就是铲除了哀氏在朝中的势力,这对哀太后打击非常大。几年间郑旼平息了朝中党争和边境战乱,国家大治,被后世称作玉鸾之治。
虽然国政日趋清明,但郑旼还是有一块大心病,就是他的婚事。他中意恩师之女施丽人。两个相识于京外离宫,当时有刺客行刺,一个女孩冲出来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刀,几乎死掉,就是施丽人。虽然是他老师的女儿,但那还是她们第一次相见,老师也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个女儿。
施丽人流了好多的血,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苏醒过来。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对他道:“这是我离君上最近的一次。”
他才知道她心怡他好久好久了。原本他的中宫定下也是他老师的嫡长女,老师突然过世,要守孝三年,婚事也就先暂且搁下,等着孝期满了再成婚。施丽人讲她是庶女,自幼养在乡下,不能同姐姐比,也已经定了人家,喜欢也就只能喜欢了。
“君上知道我的心,我死了也值得了。”
施丽人伤的奄奄一息,两行泪流下来。要郑旼很是怜悯感动。
他想娶施丽人,但想不到施丽人定下的人家竟然是哀太后妹妹的儿子。京师里出名的傻子,不只傻,而且肥胖丑陋,有傻黑猪的诨号。
哀太后抓住他这个软肋,死活不许外甥退亲。郑旼倒也不急,还有两年的孝期,就不信没有办法对付这个老太太。
一日太后邀亲贵女眷们入宫春游,郑旼从御花园经过,繁花间一片衣香鬓影。跟着的内监脑袋拨浪鼓一样不知道看哪位漂亮姑娘好。经过棵梨花树的时候,见树下站着一位穿白绸衫带白海棠花的女孩,头上戴着白纱幂篱。风一吹那幂篱被吹飞了,女孩忙去追,郑旼也伸手要帮他,那幂篱不偏不倚刚好扑到他脸上。他拿下幂篱,和眼前的女孩刚好四目相对。
女孩对他粲然一笑,笑得他心都化成一江春水。女孩看着他,又害羞的低下头,脸颊上映出两片桃花来,要他看得更痴了。
“姑娘,那边叫呢,快来啊!”
“君上,那边还等着您呢。”
两人忙朝各自的去路走。郑旼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刚好那女孩也回头看他,两人又相视一笑。女孩害羞的回过头去,他也只是傻笑。
路上内监道:“君上真是的,没看人家姑娘害羞的脸都红了吗?您还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我有吗?”
“还没有,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君上是不是喜欢他。”
他矫揉造作道:“少胡说~”
内监笑道:“君上别不承认了。到时候施姑娘作中宫,这个作贵妃,刚好。”
“都说不许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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