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兰经和谪仙忙于和弘国的兵事。弘国来攻黎国,虽是泠醇任大将军,还是要弘国攻占了萧郡。
泠醇自己都道:“这一仗打得不好。”
弘国一直被黎国打得惨不忍睹,几乎没赢过。即便奢鹄大胜烨国和襄国,但从来没有真正和黎辰打一场。弘国人的恐黎仍旧还在。这次令弘**心大震。
兰经对萧郡失守不置一词,只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黎国使臣送给弘君十颗银杏。魏闵不解其意,奢鹄道:“银杏不过十颗,食五颗可健体,食十颗有性命之忧。黎君的意思是我国再对黎辰攻伐,会自食其果。”
董仪来弘国道:“一只猛虎若想打倒两只猛虎,若是同时攻打,只会令另外两只猛虎受伤,却不能置任何一只于死地,还徒损元气。不若先杀死一只,他日再对付另一只。若是黎烨联合起来共同攻打弘国,一虎再强,终究抵不过两虎。”
奢鹄笑道:“黎君对我弘国恨之入骨,这仇怎么解的开。”
董仪笑道:“黎君虽英明神武,但到底是婢子所出,黎国自从站稳脚后,已经十几年无大战了。他而今只想与民休息,息事宁人。黎君纵然恨弘国,难道不恨烨国吗?”
谪仙和兰经在京郊山上有一座别苑,闲时住些时候。他们喜欢深夜出去寻幽散步。兰经提着一盏白纱灯笼,两人穿过菁华茂密的草木。小玉在前面走着。
谪仙道:“夜里山间草木的味道最好闻,比任何花香都好闻。”
兰经道:“你这么喜欢天然之气,就好像草木菁华的神仙一样,身上都有花香。”
谪仙道:“我只是从小就喜欢这些。温室的花再好再艳丽,也不如山间幽境的花有灵气。”
兰经道:“是不是你们那里的人都喜欢。”
谪仙道:“也不是。好些人一辈子靠这些花草谋生,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喜欢。”
经过一棵木莲花,书上开着好大好大的白花。谪仙摘下一朵闻了闻道:“灯下看美人怎么比得过灯下看花。”
兰经道:“灯下看你最好看了。”
“你讨厌啦~”
兰经道:“咱们俩好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走夜路了。”
谪仙道:“想起那时候,白天的时候凭她们怎么闹,天黑了,你还是会回来的,就我们两个清清静静的。”
兰经道:“想来那些人现在也不剩几个了。”
谪仙细想起来,贵妃、季裳拂、韦霞肩、季襦拂还有一干丫鬟都已经死了。雨萍也死了。不久前来人讲雨萍死了,她死得很平静,终于解脱了。谪仙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一辈子。
“访旧半为鬼。”她想起这一句来。
“害我的人都要死。”过去心里总是不经意闪过这一句,她总是好奇,自己哪有那么可怕。不过那是自己的声音又不全像,好像只是别人用她的声音说出来一样。
回到屋子,兰经打开门见门口窝着一只小山猫。
“有客到了。”
两人轻轻关上门,不要吵醒那团毛茸。
夜里谪仙靠在他怀里,望着窗口的树影,道:“我怎么觉得近来要出大事了。”
谪仙没有卜卦的习惯,她更相信自己的预感,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兰经道:“也许吧。二十年了,儿女都这么大了,这个仇是时候该报了。”
此时有一件花边新闻在列国燃起了很大波澜。韦家女眷的故事永远是列国八卦的焦点,只是这一件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要人目瞪口呆。
“也怪那母女两个太缺德,想要她们死的人太多了。不只那家恨透了,其他的仇家也少不了。拿到她是(女表)子养的这一条还能罢休,当然还要挖出些事情来。”
另一个宫人道:“和那两个(女表)子的女儿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像她们的亲爹。谁能想到她不是姓韦的亲生的。她亲爹娘都知道,就是要韦老头作冤大头。韦老头也是没脸了,全天下都知道他给(女表)子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这也是天下的笑柄了。都说她们家是捅了(女表)子窝了。韦倾国的女婿也不要她了,说当初说好了娶的是正房夫人的嫡女,然后变成(女表)子养的庶女。现在根本不是侯门之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女表)子。你们家要我娶个(女表)子作正妻,坑死了我。我死也不受这侮辱。那女婿一纸休书第二天卷着铺盖卷就走了。”
谪仙听着宫人说这些事,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这世上真的有报应的。
谪仙道:“这些日子我想起在山里的日子。她要是不是有那样的娘,也是个好人。有时候想想还以为那段日子是作梦。”
兰经道:“你对她竟然有恻隐之心。”
谪仙道:“怎么会。我可怜她她什么时候可怜过我。就凭当年她觉得那些人作践我是理所应当的,她怎么死我都不可怜。”
韦倾国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整个人浑浑噩噩已经精神失常。韦修平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季华鬓却对她不理不睬,后来韦倾国突然行踪不明。有人说她疯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有人说是被韦家秘密赶出去,甚至有人说是被杀掉。韦修平动用了全府的家人出去找人,还恳求魏闵派些人手帮忙,找了好几个月也找不到。韦修平因为这件大病了一场,但好多人认为他是在惺惺作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找到了,韦霞都。
韦霞都的境遇和韦霞肩和季裳拂是一样,后来从暗娼逃出去,嫁了个又瘸又老又丑的铁匠。本来非常任性刁蛮,但是怕惹恼了丈夫无处安身,竟收起了脾气,非常恭顺贤惠。她丈夫也非常满意,夫妻和睦,生了两个孩子。这些年也算安稳美满。
她跪在地上甚至瑟瑟发抖。
“君上饶了我吧。”
谪仙到她跟前,道:“原来你也是会说人话的。”
韦霞都呜呜哭起来。
“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韦霞都杀猪一样嚎起来。
“你真是个祸害,自己作死就算了,还祸害别人。”
韦霞都被人拖下去,她最后终于开了窍,大喊道:“求求君上绕过我的孩子,饶了她们。杀了我,不要杀我的孩子。”
宫人道:“姑娘放心,一家子齐齐全全,不要您有一点牵挂。”
韦霞都嚎嚎大哭,宫人嫌她太吵,用绳子勒住她的嘴,好像上了嚼子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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