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打不打烨国,弘国朝野开始了激烈的争论。一部分大臣认为要趁烨国没有恢复元气打。另一方认为征战多年,虽然弘国多是胜迹,但是国力消耗很大,现在应该做的是结交烨国,安抚襄国义国,假以时日共同对付黎辰。否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奢鹄道:“三虎相争僵持不下几十年,不趁机除掉一只,还要如此下去吗?”又道:“只要黎辰不出面,烨国可灭。”
焦倩向静言道:“奢鹄会不会不打这一仗。”
静言道:“他一定会打。猛虎不会甘心只安于一隅。而且弘国想要兴国,再次称霸北方,这一仗是一定要打的。魏武帝当年如果没有收兵,拿下蜀郡,也许就不会有三分天下的局面。奢鹄不会傻到真的听信结烨安鸾,共伐黎辰的傻话的。”
焦倩听完神色安心下来,很快又变得焦虑,欲言又止的样子。
静言见焦倩如此,神色中略过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屑。他知道焦倩怕弘国不打烨国,那么自己极力举荐他,欲立下兴国大功的美梦就难以实现。但又怕打输了,后果会更加可怕。
静言微笑着摇摇头,这样无刚无断的公子哥,真是难成大事。
当年十月,奢鹄举国之兵十万攻打烨国。全天下所有的是非都暂时搁浅,万众瞩目看这两国的决战。
弘军起初遇到的抵抗很薄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边境攻到烨国咽喉荆麋。弘军见烨军如此不堪一击,军心大振。到达荆麋的时候,奢鹄派出几股小队作先锋前去打探消息。人回报道:“荆麋守卫薄弱,可一举攻下。”
奢鹄笑道:“烨国不如开城归降,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当即令大军安营修整,不日攻打荆麋。弘**士好奇道:“怎么到了城下大将军就不走了。以往都是日夜兼程一鼓作气攻城,最多到了城下稍作修整。”
第二日弘军大营士兵才要吃午饭,听另一路传来消息,弘国左路在烤石城大败烨**队。众人都惊叹不已,奢鹄为什么会知道烨国在烤石城有伏兵。
奢鹄道:“烨国是想诱我军进入荆麋,在后方烤石城设埋伏,到时和城内成掎角之势,围攻我军。喝!我难道不知道他的想法。兄弟一世,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他,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我。父母妻儿在我二人之间也不过是外人了。”奢鹄对信使道:“你过去和烨国的军师,我师弟说,只要他回来,我还是那句话,师兄保他一辈子。”
心腹惊讶道:“二公子不是死了吗?”
奢鹄笑道:“那小子别说废了两条腿,就是四体都废了,只要还有脑子在,他死得了!”
静言的腿伤恢复之后,奢鹄想着给他说门亲事。成家立业之后就可以分散精力,尤其静言最重情义,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把其他的事情看得淡些。
那时候选了好多个,不只容貌德行要极好,出身要高,才情也要好,而且一定要和静言对脾气。静言本来就还没有成亲的意思,尤其现在腿残废了,如果真的找到一个这样好的,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师兄,我不成亲。我都是残废了,不能害了人家。”
“你就是残废了,能嫁给你也是她们的造化。”然后思虑片刻道:“要不然要你娶个公主,不行,都嫁出去了,她们魏家的宗室的女儿也可。”
静言正色道:“师兄,我真的不想成亲。”
奢鹄知道他是真的不想成亲,这才作罢。中间已经有好些弘国的亲贵要把女儿嫁给他。
静言略平复下心情后想起他哥哥来,给老家写了几封信都没有回音。
那段日子奢鹄在外出征,他想要人回老家打听他哥哥的消息,身边的几个侍从虽然应承下来却一直没有消息。一日有人拿来一封信道:“有人给二公子的。”
“谁会给我写信。”静言看完信,只觉得天旋地转。
“公子怎么了。”侍从要捡起地上的信纸,他忙踩在脚底,笑道:“无聊之人写的,不必当真。”
像他这样落下投敌罪名的人,难免遭到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的攻击。侍从也就不当回事。
一天静言向他嫂子道:“我想出去走走。”
堇蓝道:“你哥哥说不要你出去。”
他撒娇道:“又不是人人都认识我,总是呆在家里闷死人了。”
堇蓝也心疼他断了腿,又只能关在家里,道:“那多叫几个人跟着你,不要贪玩,出去一会儿就要回来的。”
静言出门后到了信中约定的地方,支走了侍从,弘国的人从暗处出来,把那半只已经烧黑的白石锁给他道:“令兄一家已经都不在了。”
他颤声道:“我师兄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之事。”
“公子和他自幼一起长大,他做不做得出,公子自明。公子若不信,可见这是谁。”
“嫂子!”
奢鹄班师回朝,堇蓝亲自下厨给他洗尘。三个人一起吃饭,说说笑笑讲起奢鹄这次出征的见闻。
奢鹄讲起烨国大将出征还带了好几个小妾。堇蓝道:“那你没什么带的,下次我也给你准备几个。”
奢鹄道:“好啊,要高些白些的。”
“哼!”
静言道:“师兄,你要是有胆子纳妾,我明日就能健步如飞。”
奢鹄听了也笑起来。
“下次你和我一起去,总是闷在家里算什么。”
静言笑道:“好啊。”
夜里静言要和奢鹄谈心,两个人喝着酒说着闲话,说起小时候他在雪地里抓兔子,兔子没抓到,从山上滚下去。
“像个大雪球。可吓死我了,你还那么小。”
“我说我自己能走,你非要背我回去。”
奢鹄想到现在他真的不能走了。
冷不丁的静言平静道:“师兄,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奢鹄道:“你都知道了。是谁在多嘴。”
静言道:“盯着你的人那么多,你瞒不过那么多双眼睛。”
奢鹄站起来,愤怒的把桌子上的杯盘摔的粉碎。
“我为的不是我自己。”
“那又是谁!你害死我哥哥,要我变成残废,为的是我吗?”
奢鹄道:“我是为了我自己。没错,我是为了我自己。可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
静言哽咽道:“奢鹄,你为什么要这么直接的告诉我。一点辩解都没有。”
奢鹄道:“你又不是傻子,我没有必要骗你。”
静言大笑道:“是啊。手足一场。这么多年,谁我都想到了,谁都可以害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是你。没有你我大概早死了,你要我死可以,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哥哥。”
奢鹄道:“一个凡人罢了,死了又如何!”
“啊!!!”
自从之后静言一天比一天神色恍惚,最后他终于疯了。太医都来看过,列国各处的医官,靠谱的不靠谱的都找来无数,哪怕江湖卖假药的,只要上门说能治,都要请进来看看。反正最后非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疯。
堇蓝向太医哭诉道:“好几天不吃也不知道饿,吃起来一盆米下去也不知道饱。针扎不知道疼,火烧不知道烫。药喝了几十斤,身上都是针眼,就是不见好。可怎么好?”
一次奢鹄要人在他屋子里投进上百条毒蛇,堇蓝急道:“他最怕这些,你疯了!”
“我没疯,我倒看看这小子是真疯还是装疯。”
不曾想,静言抓起一团团鲜艳恐怖的毒蛇玩起来。堇蓝向后一仰几乎晕过去。奢鹄扶住她道:“放心,都是没有牙的,咬不死他。”
这次之后堇蓝道:“别在请医官看了,不要折腾他了。”
静言不是爱说一些听不明白的疯话,就是抓蝴蝶逗小猫,最喜欢坐在炉子边烤地瓜,大热天被炉火热的大汗淋淋,还是傻笑着烤,好像四五岁的孩子一样。堇蓝道:“人要是永远长不大也未尝不是个福气。”
一次奢鹄行军在外,他的屋子着了火,火越烧越厉害,等到扑灭,屋子里找到一具断了双腿的焦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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