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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第 259 章

初赢,字惟薰,蘅芜双珏之红珏。蘅芜三庙堂之首,又称蘅芜光华,天下无双。螭国世宗仁贤皇后。后世称:赢帝。出身蘅芜白荷辈东苑。通善四薰,因极善玄薰闻名于世,后世称为玄薰玫祖。著有《玄醒》《赢帝集》《玄璃集》流传于世,为后世玄薰钻研巨作。

史书对人记载多是重才德不重容颜,即便再惊为天人也不过几字略过。如果说要记载惟薰一生的传奇和在司薰上的造诣,势必在这浩荡的十二国史上记上好重的许多笔。但若是要描述惟薰的容貌,就是写尽十二国史的溢美之词也写不尽。

人美到极致即是难以名状。见过惟薰的使臣曾经说过:“螭国中宫,若是用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来比,便是亵渎了她。”

谪仙说过:“惟薰这样的人,能落在这凡尘是这凡尘的荣耀。可是为什么她至亲之人却要一次次的抛弃她。”

袁悟想起那时候她搂着她哭道:“因为我爱你。”

他道:“你个傻丫头,你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爱。”

原来已经过了二十年,她默默的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永徽三年的三月,惟薰在她的小屋里醒过来,窗帘没有拉,阳关照在她身上,那绝美雪白的脸上几道鲜红的伤痕更加的显眼。她是被疼醒的,她的腿摔断了。其实这种伤在过去对她来讲并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却觉得疼的受不了了。她知道是心痛的要命。小雪见她醒了,头靠在她脸上,用头蹭它。

小雪的全名是初暖雪,她小时候在山上捡到的。白茸茸圆耳朵,身上黑色的斑纹,很像一只白老虎,却又不全像。比小玉更加毛茸可爱萌翻众生,而发起狠来比小玉更加的有杀伤力。当时查遍了古今典籍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物种。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只世间罕有的神兽,人间罕有,典籍也就不曾记载。

小雪的眼睛圆亮亮的最好看,现在它眼里噙着泪水,泪眼汪汪的望着惟薰。她笑道:“没事的,娘很快就好了。”

小雪去水缸叼来一瓢水,她现在下不了地,就拿起那水喝了起来。

这屋子过去是宫里堆放木材的小库房,袁悟把她发配到这个地方来。屋子里只有一张寒酸的小床和一张桌子,她的书太多了,外间里间堆满了。虽然要住在这样破旧的地方,她也想着收拾收拾,可是总没有那个心力。

惟薰环顾着四周,自己过去绝没想过会住这么破旧的地方。自从十二岁起,她便是没有下山,也可以挣到好多银子,吃的用的只要她想,都可以是最好的。

惟薰就那样躺了一天,没有一个人来照顾她,小雪想找些吃的给她,但屋子里没有一点吃的。

“我不饿,不要找了。”

她什么都吃不下,只是觉得疼,前所未有的疼。

“摔死她最好,怎么不摔死她!”

“难怪你这么下贱,龙生龙凤生凤,你爹娘是贱人,你也这么贱!”

惟薰想起袁悟昨天的话来,自那以后他没少说难听的话,她都不在意。只是他昨天的话,真的触到她心里最痛的地方。

“龙生龙,凤生凤,你爹娘是贱人,你也就作个贱人吧。”她又想起她爹的话来。

为什么,他说她什么都可以,他骂她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他要说和她父亲一样的话。想到这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为什么这句话是他说的。

惟薰作梦也想不到她会有这一天。这辈子无论在蘅芜还是在中原,无论她走到哪里,所有人都要对她仰头而视。便是蘅芜最德高望重的老师对她也要敬重几分。十四岁起蘅芜的人就称她“赢帝”。起初她只是觉得别人乱叫,后来竟然连老师们也跟着叫她赢帝。

“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国有这个造化,能把惟薰得去。”

“惟薰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哪个有这天大的造化,把她娶回家去。”

“那要积了几辈子的阴德呀。”

惟薰又想起当年那些话来。而今她想嫁的人却是这样的憎恶嫌弃她。

哭着哭着惟薰又睡了过去,许多年不作的噩梦又来了。

五岁那年她衣衫褴褛的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个绒花摊子,她好想她爹能买一支给她。

“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他爹粗鲁的推搡了她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手被他爹掐的生疼。

他爹把她带到一家店里,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老太太又掰她的嘴又翻她的眼皮,然后道:“二十两。”

“什么,这丫头的成色,少说三十两。长大了保准是头牌。”

“你什么货色,以为你这丫头是西施嫦娥。”

“你个老货,你眼瞎吗?整个藏天城能找出第二个来我跟你姓。”

“我可养不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子来。就二十两,爱卖不卖。还这么小,谁知道养大了什么样。我这给你的价钱够实在了。别的丫头最多十两。”

“好吧,便宜了你。”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拉着他爹的袖子道:“爹,不要卖我,不要卖我!”

他爹憎恶的道:“别烦老子!龙生龙凤生凤,我和你娘都是下贱人,你也就这个命。这里冻不着饿不着,躺着就能挣钱。我也养不活你,比跟着我饿死的好。”

“爹,不要卖我,不要卖我!!!”

几个人死死的拉住她,她爹不耐烦的掰开她的小手,把她推到地上,怀里揣着卖女儿的钱想着怎么把这些钱挥霍干净。

她哭着闹着,老鸨上手在她身上又掐又打,道:“再哭,打不死你!”

她们不会打她的脸,因为是赚钱的门面。

她被老鸨打疼了,只能忍住不哭。为了杀杀她的脾气,她们饿了她三天,关进柴房里,只能睡在柴火上。其实这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好了,反正家里经常好几天吃不上东西,还总打她骂她,动不动就赶到屋子外面去睡。不管在她爹那里,还是在她娘那里,她们都有事没事的打她。这里只是没有吃的而已,不用打她,还可以住在屋子里。

他爹娘十四岁就生了她,两个人没有成亲,年少无知做出事来,她娘还没生下她两个人就完了。她娘生下她把她扔给她爹,她爹不想要她,直接扔到雪地里想冻死。还是她爷爷不忍心,捡回来养。没有奶,喂玉米糊长大的。他爹很讨厌家里有孩子哭,好几次要弄死她,要不是她爷爷拦着她早死了。养到四岁她爷爷死了。他爹把她送回她娘家里,她娘那时候在做暗门子,又把她送回去。然后她就被她爹娘累赘一样踢来踢去,经常扔在大街上,她走回去也不给她开门。他们都希望她死了才好。这次她爹想到把她卖了,自己这么傻,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来,一举两得,还能得到一大笔银子。

她听到门外老鸨兴奋道:“这丫头真是好看,干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长大了可是一棵摇钱树。”

见她不哭不闹变得很听话了,那里的人就把她放了出去。她透过门缝见到里面的人在做她在她母亲那里看到的事情。她知道等到她长大了也要做同样的事情。她不要,她不要做那样的人。她惊恐的在心里反复说着那句话。

“你不是青楼出来的吗?老本行怎么还不会做了。”

她又听到袁悟的话,袁悟和她父亲的脸在她眼前飞速的交替转换着。她在梦里大喊大叫着。

这时候她被叫醒了,睁开眼见是两个不认识的宫人。外面天已经黑了,那两个宫人来服侍她,也不和她讲话。她也不和她们说什么。

她一身的冷汗,想起刚才的梦。她在小雪耳旁轻轻说了几句,小雪跳到桌子旁,叼起一本画册来。

惟薰翻开那册子,里面画的是蘅芜,夹着几只干花,是蘅芜花园里折的。她看着这些东西,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这里和蘅芜远隔千里,谁也不会想到天下诸国要举国相托而聘的人,却最后选择了这座与世隔绝,不与中原交通的穷乡僻壤。蘅芜现在学生们应该在上晚课,桐叶阁里透出黄色温暖的光,外面的梧桐树静静的立着,叶子上沾着屋子里流出的光。大门外面的铺子亮着黄灿灿的光,卤肉店里卤好了猪蹄猪肘香干牛肉,馒头店里大蒸笼蒸着发糕米糕大馒头,散发着甜甜的香味。过一会儿学生们下了课会涌进各个铺子吃东西。

惟薰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两个宫人很诧异,这个时候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看着眼前的东西,她好像离蘅芜近了些。蘅芜总能给她无限的安慰和希望。六岁那年她想办法从妓院逃了出去,她小小的一只藏进一辆货运的大马车里。她不知道这车子到哪里,她只知道她要逃得远远的,不要作那样的人。靠从妓院带出来的干粮她活到了那货车的目的地,工人卸货的时候发现在车里窝成一团睡熟的她。那工人很高力气很大,一只手提小猫脖子一样把她提起来道:“这是哪里来的。”

她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两个带草字头不认识的字,只认识最后一个“省”字。她惊人的美貌确实给她带来了好运气。蘅芜的人见她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是那样的好看,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她。起初她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粗活,虽然年纪小,但她非常懂事勤快,见过的人都喜欢她。她没事的时候在外面听里面讲课,那里面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学的东西很高深。后来授课的先生发现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竟然比十几岁的孩子学的还要好,从那以后蘅芜心甘情愿养着她,不要她作活,只是专心上学。因为她们发现这是块天生作司薰宗师的材料,自此以后蘅芜多了一位惊天动地的传奇宗师。

最最爱的惟薰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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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第 2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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