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后惟薰回来了。当然不是她自己要回来的,是仪润觉得再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送信说琼台有事把她骗回来的。
袁惜和仪润一边坐一个。袁惜先开口道:“这次都是他的不对,老二就是,心眼全用在作皇帝上了,别的地方缺了好几根弦。他现在是悔过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和你和解。”
惟薰丧气道:“他才不在乎我。我这次是对他死了心了。”
仪润道:“他这些日子人瘦了好些,憔悴了不少。不吃不喝不睡的,你看,你们两个是一个病。”
惟薰心里道:“又不是想我想的。”
宫人来倒茶,又道:“这些日子,国相那些亲信轮番去劝,要圣上去贵妃宫里走走,圣上就是不为所动。过去哪里会不给恩师面子。”
想到这里惟薰就冒火,他已经不干净了!
仪润道:“不许多嘴。”
宫人忙倒完茶出去。
袁惜道:“要么怎么样。你不是没决断的人。要么就走,离了他再也不管他。你还是舍不得的,即是还是要过的,总不能这个样子。”
惟薰听了不说话。
三个人正说着话,门哐啷开了,见他站在门口。
袁悟进门见两个人一边一个,三个人说笑着,小雪头抵在袁惜腿上。合着就他一个外人。和他一起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和他们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袁惜和仪润忙跪下行礼。小雪见是他,把头一转,给他一个毛茸茸的背影和一条大尾巴。惟薰仍旧对他视而不见。
他转头刚要走,袁惜忙拉住道:“你来了什么都不说又要走。我们走,给你们让地方。”
说着把他推进去,和仪润出去把门关上。
袁悟尴尬的在她旁边坐下,道:“我们闹了这些日子,我自然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有不对。我们就不要闹了。”
惟薰道:“我没有和你闹。”
袁悟道:“那都是我不好吗?你自己……”说到这里也不说了。
惟薰道:“自然都是我的不好。你怎么会有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下贱,是我对不起你。既然你这样厌弃我,我离你远远的要你眼不见为净不好吗?”
“你是不折磨人就不行。你还要我怎样。我还不够纵容你。你想想你又对我做过什么,良琴嫁给了个废人。”
惟薰越是难过,反而会笑,她笑道:“我对你做过什么。无非你和我做过的,她和别的男人也做过了。”
“初嬴!!!”
惟薰满不在乎,轻飘飘道:“怎样?我要她嫁人的。他爹你恩师三妻四妾,她自幼应该司空见惯了。怎么还非要你是例外。”
“我……”
她知道他想说要杀了她。那段日子他也曾经激动的险些把她掐死。不过这次他没有那样冲动,还是没上手。
两人彼此怒目而视,她见他喘着出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摔门而出。
惟薰瘫坐在椅子上,原本还想着怎么能和他好好的。
袁悟义愤填膺的回到寝宫,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宫人扒门缝见他一声不吭,在地下乱走,努力的想平静下来可就是不行。终于他出门道:“去贵妃宫里!”
袁悟一连三日在何品琴宫里,又是歌舞又是听戏,何品琴宫里欢天喜地过年一般。惟薰本来就难过,听他在别人宫里寻欢作乐,更加难过,越发连一碗薄粥都懒得喝了。
一日袁惜正在前朝办公,小雪跑进来,很难过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小家伙。”袁惜笑着伸手去摸它的头。小雪却不像过去那样他一摸头就对他蹭来蹭去,而是咬住他的下摆,咬着往外走。
袁惜和它进到惟薰的小院,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忙推门进去。见惟薰在床上沉沉睡着,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好。小雪这时候到后厨叼来一袋粗麦子,袁惜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然后小雪又咬着他的衣服去了外屋的炉灶。袁惜这次明白了,好像从来没有见她吃过东西了。忙过去叫惟薰,人还有气,就是叫不醒。袁惜着了慌,刚要叫人宣太医,发现床边一只空碗,好像装过草药。大概应该是喝了药要自己睡觉,袁惜这次放下心来。
何品琴宫里袁悟带着妃嫔宫人正莺歌燕舞,听外面一阵慌乱,宫人道:“参见华王。”
袁悟虽然经常入宫和袁悟谈心,但这里是他皇兄的后宫,他避讳不应该来的。宫人们见了惊慌失措,忙跪下行礼。
妃嫔们见他进来也一阵惊慌,歌姬也不跳舞了。还没等袁悟开口,袁惜一把把他拽起来向外走。
“你干嘛。”
袁悟挣开他的手,立住脚不同他走。
袁惜气道:“惟薰水米不进好几天了,你要她饿死才高兴!”
袁悟面色有些动容,但很快冷漠道:“她不吃饭我有什么办法。”
袁惜难以置信道:“你还是不是人,这样狼心狗肺的话也说得出!”
袁悟道:“反正她见了我就烦,我见了她也烦。不见我还好些。”
袁惜怒道:“她只是想要你说句软话向她认个错。你怎么就这样冥顽不灵。”
袁悟吼道:“我为什么要向她认错!我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她害人不浅还要人悔过吗?我管她是什么双珏、光华!”
袁惜还要说,何品琴打断道:“王爷,她害了我姐姐一生。她难道有理吗?”
袁惜怒道:“放肆!轮得到你说话!”
何品琴还要辩解,袁悟道:“不许造次!”
何品琴只得不讲话了。
袁惜道:“你和我去。”说着拉着他要走。
袁悟道:“你放肆,还有君臣之礼吗?”
袁惜道:“好啊,臣该死。”说着气冲冲离开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袁悟道:“奏乐,继续跳。”
乐师忙演奏起来,舞姬修整队列继续舞蹈。
袁惜从里面出来,吕恰也跟着出来,袁惜道:“怎么了?”
吕恰小声耳语道:“那边来信了。圣上看了心里不自在。”
袁悟收到何良琴的信,何良琴讲自己在婆家过得不好,婆婆碍于他和娘家不敢对她说什么,但背地里和人讲她偷男人,害人精,儿子就是因为她才残废的。公婆妯娌都不理她,下人们都不和她亲近,全家孤立她。又责备他纵容惟薰欺负她堂妹,恨他冷落了几个妹妹。信上的字迹都被泪水浸的化开了。
何仪洪道:“有件事家父不要告诉圣上。我大妹一时想不来服毒,救了好几天才活过来。灌了好几升的药,吐得出了血,折磨的没有人形。”说道这里哽咽起来。又道:“又听说小妹和几个堂妹受辱,气得晕死过去。”
袁悟听到这里:“我灭了会家的门。他们敢欺负她!”
何仪洪道:“她病着,笔都拿不稳,还硬撑着给圣上写信。她说不许告诉圣上,怕圣上难过。”
袁悟眼圈也红了。
何仪洪道:“家父家母知道了也说不要告诉圣上。二老好几天不进饮食了。圣上,她害了我妹妹这一生,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圣上有了她就会忘了良琴了。”
袁悟道:“不会,我心里由始至终只有良琴一个。我不会绕过她。”
袁悟仍旧带着何家那几个妃子歌舞升平,通宵达旦的畅饮。
惟薰醒过来,见屋子里里里外外都是宫人,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她还迷迷糊糊的,袁惜进来道:“你想吃什么,要他们去做。多少日子了,会饿死的。”
惟薰摇摇头道:“怎么多人干嘛,我吃过东西了。”
袁惜道:“你就不要硬逞强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小雪扒着爪子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她摸着小雪的头道:“妈妈好好的,你哭什么啊。”
袁惜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也该吃东西了。我看着你吃下去。”
宫人端上来好些吃的东西,惟薰见了道:“你不要勉强我。我真的吃不下。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死不了的。”
惟薰又不好辜负袁惜的好意,只得端起一碗白粥硬喝下去。
袁惜无可奈何道:“我要宫人在这里照应。”
惟薰道:“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勉强我。”
袁惜叹气道:“好。”
宫人们都退下了,只留下她和小雪在一起呆着。
莺歌燕舞一片欢笑中只有袁悟落寞的呆着。
“这葡萄好新鲜,圣上尝尝。”
何品琴剥了一颗递到他嘴边,袁悟见她的染成红色的长指甲,宫里的女子流行养指甲,谁的养的越长越好。
道:“进来口里泛酸,吃不了这个。”
何品琴刚要说不酸,又只得尴尬的把葡萄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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