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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第 311 章

妙格报了仇,可是她并不快乐。他们都受到了惩罚,可是家人再也活不过来了。她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

她哭着对豫言道:“便是将他们碎尸万段,父母手足再也回不来了。”

豫言也无限哀恸,忍不住泪如雨下。

攻下京师夺取天下非但没有带给妙格喜悦,反而要她更加痛苦。这熟悉的宫殿,熟悉的京师,沉寂了十几年的种种悲欢离合都苏醒朝她猛烈扑来。

那一天从公氏的宗庙回来,她丢下白曦独自回宫,把自己关在卧房里,谁也不许进去。她喝了好多,哭着闹着,可便是闹得天崩地裂,那些死去的亲人,蹉跎的岁月都再也回不来了。好像哭着要糖吃的孩子,哭着哭着当他知道无论怎么哭都得不到,他哭得更厉害。

起初白曦到门口宫人讲她不许他进去,到了后半夜他踢开宫门,见她披头散发倒在地上。他把她抱起来要送到床上去睡,她醒来大哭大叫,两只手疯狂的锤他砸他。他默默的把她抱过去,搂住道:“睡吧。”

她哭着道:“我想我爹娘。我想我爹娘。一个都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白曦道:“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哭道:“你也不是我的,你不是我什么人,什么都不是。”

那一夜他搂着她睡,两只手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几次对他说过:“你明明知道你骗我一次就会要我很高兴,或许我会对你有几分期许。可是你就是不肯。”

他总是淡淡的笑道:“我不想骗你。可只要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

他的妻子是年少时父母之命,出身平平,容貌才情,持家育子虽不算十分出众,却也没有什么特别挑剔的。是个最为普通的贤妻。以她的身份,要他休妻娶她天下也无话可讲,可是他从来没有过那个意思。他说他不爱他妻子,却也不讨厌她。夫妻一场,他不可以对她无情无义。

他不爱他妻子,可是他们有夫妻名份,有共同的孩子。他说他爱她,可是他们没有名份,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终究他们什么都没有。

因为看不到他能给她一个未来,征伐那些年,他们互相扶持,出生入死,可她没有要自己尝试去爱他,就只要这感情停留在喜欢。少动些真心,有一天分开也不会那样的伤心了。

白曦不似公腩那样会讲浮华虚伪的山盟海誓,也不似他那样狭隘恶毒。他一生心胸坦荡,怜悯黎庶。他为她牺牲放弃了很多,纵容她的任性妄为,但有些事上却执拗的不肯改变。她从来没有表示过要他休妻,因为知道他绝不会的。后来想来如果他是那样的人,也许她也就不会和他过一辈子了。便是过了一辈子,她大概也不会爱他。

妙格最后那段日子她对豫言道:“白曦是一轮月亮,能照亮她心中那片黑夜里的湖水。这辈子多亏了有他。”

四个被安置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他们两个太监和狗庶人下了差晚上回去,*淫*庶人服侍完客人夜间回去,四个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因为有人监视,他们甚至不敢出声,明明有四个的屋子,死寂的鬼宅一样。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彼此早就千刀万剐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一天早晨三个陆续出去干各自的活,只有公脯没有出去。等到人进去,他仰躺在床上,瞪着两眼,大张着嘴,胸口被剖开,胸膛已经空了,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有些还是残缺的,好像被人咬食过。

妙格并没有追究这件,毕竟她不记恨公脯,死就死了。

在国都的第一次大朝,朝臣们都战战兢兢,因为得国首朝意义重大。朝会进行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注意到那个站在角落里的宦官来,穿着最低等内监的袍子,垂首低头,前朝的老人先认出来那是公腩。妙格若无其事的瞟了他一眼。他仍旧槁木死灰一般,但她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一日群臣宴饮,妙格和白曦坐在御座聊天。妙格要公腩端水来给白曦洗手,公腩跪下去,把脸盆举国头顶。

他们洗过手妙格道:“他的声音怎么不对,是不是没筛干净。”

内监道:“回禀圣上,他年纪大了,声音不能马上变过来。奴婢是打小做的,声音变得快。”

妙格道:“不见得吧。你们不是每年都要勘验。你看看,是不是没筛干净。”

“是!”那内监笑嘻嘻的过去要扒公腩的裤子。这内监是公腩当年身边最得宠的。

“大胆!”公腩大喊一声。毕竟是过去的主子,内监也吓了一跳。然后意识他已经是阶下囚,上去一拳打在公腩眼睛上道:“反了你了!圣上面前敢造次。”说着要一群内监上来,把公腩制住,要他在大庭广众下露出太监的本相来。

狗庶人也在一旁服侍,脸上被烙铁已经烫得毁了容,癞蛤蟆一样。看儿子如此,忍不住老泪纵横。身旁的婆子拔出簪子朝她一顿乱戳,骂道:“老狗,哭个什么,丧气死了!”

妙格笑道:“看好了,筛的干净不干净。”

内监道:“回禀圣上,筛干净了,干干净净,一个阉货。”

在座的大臣有一起笑的,有不耻低头不语的。不过公腩确实不得人心,老人很少有可怜他的。

白曦拍着她的背道:“好了,要他们下去吧。看着倒大家的胃口。”

妙格笑道:“退下,倒了大家的胃口。看着你们就恶心。”

妙格喝的有些醉了,白曦扶着她回寝宫,她靠着他搂着他又笑又闹。到了宫门口他把她抱进去,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乱扑腾。

梳洗完两人上床就寝,她仍旧很亢奋,分享着对公腩羞辱的快感。他淡淡的不怎么讲话,搂着她道:“睡吧。”

她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道:“干嘛。你不高兴。”

“我没有。”

她撮了他的头一下道:“我都快忘了,你还做过他的臣子,六年前还对他三跪九叩的。怎么?不忍心,要忠君。”

白曦笑道:“我忠谁的君。睡吧。”

“不要,我就要你和我说话。”

“宝贝,我想……”

“想什么?”

“没什么,睡吧。”

“我就是不要你睡。”

“睡吧,我累了。”白曦把头蒙上把后背对着她。

“哼!”她也转身把后背对着他,蒙头去睡。

妙格素来慈爱平和的仁君,但自从攻占了国都,俘虏了公腩一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以折磨侮辱他们取乐。

有一日她躺在睡榻上睡午觉,狗庶人在一旁打扇,白曦从前朝回来,公腩过去服侍他更衣。妙格睁开眼笑道:“这一身和过去比寒酸多了。”向公腩过去的贴身内监道:“去,把他过去的衣服拿过来。”

内监欢欢喜喜过去拿衣服。白曦在她身边坐下要开口,她一个眼神过去他只得不说了。

内监引着人搬来两大只木箱来,笑道:“圣上见那一套好。”

妙格笑道:“龙袍拿出来要他穿。”

“是。”

几个内监从开箱子拿出大朝的龙袍了,七手八脚装扮公腩给他穿,穿的乱七八糟。公腩仍旧是木偶一样,面无悲喜。穿好以后歪七扭八,冕旒也戴歪了,样子非常的滑稽。

妙格笑道:“还不快拜见圣上。”

几个内监跪地拜道:“参加圣上,吾皇万岁。”

狗庶人在一旁哽咽流泪。妙格笑道:“好啊,把太后的衣服也拿来,给她换上。”

内监又把狗老太太的旧衣服拿来,给她换上太后的朝服,又给她化妆,画的戏台上的丑角一样,滑稽的要命。狗庶人哭得脸上的脂粉晕得乱七八糟的。妙格想起*淫*庶人来,命人把她从妓院带回来。*淫*庶人正在接客,内监故意不要她收拾,衣衫不整的带上来。也要她穿皇后的朝服,画成滑稽的样子。她和狗庶人看到过去的旧物,想起曾经的荣耀富贵,从云端之上跌入万丈深渊,都伤心欲绝,哀嚎不止。

内监们又翻腾出别的衣服给她们往上套。妙格扫到一件湖蓝燕尾草的衣服,心中针刺一样。白曦看了一眼,起身拂袖而去。她见他那样,也起来跟着进去。其他人没有得到旨意停下来,仍旧在戏谑那三个。

妙格追进去道:“你发什么神经。我折磨他们你难过什么。你连对禽兽都有怜悯之心了。”

白曦少有不理她,倒头就睡。

她拉起他的被子道:“大白天睡什么。你说啊。自从我抓到他们你就这样怪里怪气,你跟我说明白。”

白曦有些生气道:“我没什么说明白的。”

妙格伤心道:“连你也觉得我过份。我过份,他们做的那些事活该他们生不如死。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害我,我就不能要他们还回来。他们现在承受的和我比又算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原来你也一样,以为我是疯子,从来没有真的在乎过我。”

白曦坐起来,对她道:“我不在乎你,你但凡少要他们受一分折磨我也替你不值。可是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对他真的只是伍子胥对楚平王杀父灭家之恨,而没有别的。”

“你什么意思!”

白曦道:“你心里明白的很。刚入皇宫那几天,你为什么偷偷去过去的寝宫坐了半夜。为什么不敢在远山阁听戏,刚刚看到他还留着你给他做的衣服你为什么是那样的眼神。这些你以为我是瞎子?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你折磨他不只是因为他害死了你的亲人,还是因为他辜负了你的真心。”

“你住口!我对他没有半分情义。我只是恨死了他。”

白曦自嘲的笑道:“我一直知道你对我也不过是如此。我见不到也就算了,而今你非要逼我看见,你要我怎样。”

妙格第一次感到要他伤了心,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你口口声声说发妻不可弃。我不只给你高家满门荣耀,连你夫人家,她三个弟弟都是侯爵,两个妹妹都是一品诰命。你但凡回府多呆几天他们都要惶恐你是不是失宠,深怕丢了这天大的荣华富贵。你就是和她分开他们又会说什么。可是你偏偏不肯给我名份,说到底你也不是觉得你夫人是清白跟了你,又有孩子。我跟你之前已经跟过畜生,又不能生养。你从心里把我当不洁之人,根本不配!”

白曦听了也觉得寒心,气道:“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你竟然这样想我。”

“你要我怎样想。你既然不是我什么人,我就是找男宠又如何。我既然管不到你,你也休想管我。”

“好!我们以后谁也别管谁。你管不了我,我也别管的了你。”

白曦气冲冲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他发这样的火,和她说这样重的话。妙格也撑不住哭起来。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人真心对过自己。

这次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吵架。前朝很快就知道了,高家、还有他夫人娘家的人都上门来劝。

“姐夫不可意气用事,几门的荣耀都系姐夫一身啊。”

“大哥,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们。”

白曦怒道:“我是攀附富贵的男宠吗?天下难道没有我的功劳。”

白曦一直住在宫里,偶尔回府也只是一两天就回来。这次一连几天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妙格要人去试探了几次,看他并没有要和好的意思,气得命人把他的东西都送了回去,道:“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

没想到他默默的把东西都收下了。

宫人们见这次是真的闹大了,劝道:“圣上,以后就是另找,也多是贪慕虚荣,哪里有半分真心。如何和相国比。”

“相国才貌双全,如何有人比他更好。”

“真的和相国散了,这样的再到哪找去啊。”

妙格赌气道:“那就不找。谁离了谁活不了,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半个月就那样过去了,两人一副冷战到底看谁先服软的势头。白曦后面两家却急的热锅的蚂蚁,荣华富贵一旦有了谁舍得还回去。而且要是真的触怒龙颜,轻则流放,重则灭门。

这时候边地传来急报,蛟国来攻。*淫*庶人是蛟国宗室嫡女,当初为了拉拢蟜国共抗公腩,她辅佐*淫*庶人庶弟夺位,这庶弟素来同*淫*庶人那一房不睦,不曾想他不知感恩,还伙同螭国联合伐碧。现在见她立国日短,又来偷袭。

这样一来两人不得不见面商议朝政。不过也只是商议朝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只是君臣而已。

白曦交代了国事,亲自去螭国议和。

宫人玩笑道:“好些使臣去了别国,国君赏识非要留下,国相去了被留下了可怎么办?”

妙格赌气道:“走就走,他有了好去处我才不稀罕。”

白曦不在,家人要他两个儿子入宫去讨妙格开心。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也时常接进宫里来和她们住。

妙格要宫人挑他们喜欢吃的做。两个孩子小老虎一样正吃着东西,狗庶人端了东西上来,妙格见了怒道:“怎么要她碰孩子的吃的,倒了重做。”

宫人忙觳觫要狗庶人下去。

小儿子道:“她怎么那么难看。”

妙格道:“她的心比脸还难看。”

小儿子道:“那姨姨的心比脸还好看。”

妙格笑道:“你爹有你这么会说话就好了。”

说着丧气起来。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喂她吃饭,然后要她躺下,又是捶背,又是梳头,在她头上戴满了花。过去她生气的时候他们也这么哄她玩,那时候他们才五六岁,好像两只小毛团一样,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孩子长的真快啊,过几年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看着孩子长大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他们长得都很像白曦,但也能看出母亲的影子来。她永远不可能给他生一个孩子,要是他们也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像他也像自己。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情份,情份没了,就真的一刀两断,什么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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