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几天兰经几乎一直陪着她。她却没有忘了日子,过了三天她们就要订亲。
宫里正热热闹闹的布置订亲宴。贵妃和季华鬓忙得不亦乐乎。光韦倾国穿的衣服就做了十几套备选。虽然兰经已经吩咐任何同宴请有关的事都不许传进兰章宫,谪仙整日躺在床上也有耳闻。
订亲宴当日,兰经对她道:“我很快就回来。”又摸了摸小玉。出去收拾了赴宴。
宴请极为热闹奢侈,两个老巫婆全按大婚布置。韦倾国穿着大红凤纹袍,头上插满金钗珠玉,一脸娇羞妩媚。兰沁、谢皇后、贵妃、季华鬓之外,韦修平也从弘国赶来。季裳拂和韦霞肩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好像自己定亲一样高兴。
兰经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穿着,他这个主角之一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这也是他的风格,永远不要张扬。
开宴过了一会儿,季华鬓道:“怎么不见郁姑娘啊。”
贵妃道:“今日玉儿和倾国的大好日子。要她来干嘛?来了扫大家的兴。狗肉端不上台面的东西。”
季华鬓道:“郁姑娘到底是于国有功的人,她不赏脸是她的事,我们不请就是我们失了礼数了。”
贵妃道:“她有什么大功。一个穷木匠的女儿,要她打几次仗是抬举她。她倒尾巴翘上天,以为自己怎么样了。”
韦霞肩道:“她总是刻薄我们倾国姐好脾气,这次怎么不敢来了?这是看名份已定,不敢来了。来不来的,小姨娘总要见过当家祖母。贵妃还不叫人把她喊过来,给我们倾国姐磕头。”
季裳拂接话道:“不错,名不正则言不顺。而今倾国姐是正室太子妃,她理应来磕头。平日里那样嚣张跋扈,再不给她颜色看看,以后还不翻了天!”
兰经道:“她身上不好,不请也罢。”
韦霞肩道:“自然好不了了,心心念念想着作夫人,最后还是个丫头。”
贵妃道:“这丫头就是自不量力,谁听说过木匠的女儿能作太子妃的。”
季裳拂道:“有什么不能,没准人家还梦着将来有一天作真龙天子呢。”
说的底下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季华鬓叫过一个宫女,小声道:“你去请郁姑娘来,就说是贵妃太子要她来。”
宫人点头出去了。
谪仙正在床上躺着,小玉头靠在她身上也躺在床上。宫人道:“姑娘……”
“怎么了?”
宫人半晌不说话。来传话的宫人迫不及待喊道:“太后太子要姑娘出去赴宴。今日是太子和韦大小姐的好日子,姑娘不去着实礼数上说不过去。”
听谪仙不出声。那宫人又道:“人都等着姑娘去给太子妃敬酒呢,姑娘别让一大屋子人等姑娘一个啊。”
“姐姐少说两句吧。我们姑娘身上不好,确是去不了。”
“姑娘便是再不好,这样的的日子,也该挣扎起来去敬杯酒啊。”
本珍道:“你有完没完,再不走,不怕太子砍了彛台文书一样砍了你。”
那宫人听到这个也怕了,刚要离开,听里面道:“你去回话,我收拾了就去。”
宫人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谪仙掀被起来,叫宫女打水洗脸,换上藏蓝白色兰花衣服,又叫宫人精心梳头打扮一番。收拾好照着镜子向宫女问道:“还好吧。”
宫女道:“好好。这天下哪有比咱们姑娘再美貌的人了。”
谪仙一路走到大殿,远远就听见演奏着《凤求凰》的曲子。还没正式成婚就先放这曲子了。
到殿门口,见里面红彤彤一片,高朋满座,和婚礼无异。兰经正向宾客敬酒,韦倾国一身红衣,一脸娇羞幸福模样。她今天是真的高兴,不是做作出来的。兰经还是那样气定神闲,谈笑风生,有什么能影响到他呢?他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人。不要说自己悲痛欲绝的在另一个角落躺着,就是她死了,他也可以镇定自若,毫无破绽的。这就是他。
见她站在门口,太监连忙喊道:“郁尚书前来赴宴。”
这一声喊,全场鸦雀无声。见谪仙微笑走进来,行臣礼道:“微臣参见圣上、皇后,参见太子。”
她一到场,上面珠光宝气大妆的韦倾国瞬间黯然失色。
兰沁道:“爱卿免礼。”
谪仙起身道:“太子今日大喜,望圣上太子恕迟来之罪。”说着要宫女献上贺礼。
礼官道:“郁尚书进龙凤呈祥百年好合如意屏一副。”
谪仙笑道:“愿太子太子妃夫妇和睦,百年好合。”
韦修平起身行平礼道:“多谢郁子。”见他起来了,季华鬓只得一起行平礼。
谪仙送上贺礼入席就坐,礼官连忙又叫奏起乐来。
这班乐师是从彛国特意请来的,演奏起《何彼禯矣》这只曲子来。
“何彼禯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禯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曲子演奏完,宾客赞叹道:“这奏的不就是韦小姐吗?”
韦倾国脸更红了,低头笑着。
季裳拂道:“两口子还不喝个交杯酒。”上面两个人都有害羞之意,无奈众人起哄,只得喝了。谪仙静静的看着上面那一对新人。这个男人不久前还陪着她躺在一张床上,现在又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季裳拂道:“太子真是好福气,把我们十国第一美人都娶到手。不知道多少人要嫉妒呢。”
韦霞肩道:“太子和倾国姐呀是龙凤呈祥。凤凰才能配得上飞龙,那些秃毛鸡休想攀上飞龙。”
季裳拂笑嘻嘻走到谪仙跟前道:“郁尚书,今日是太子和倾国姐的好日子,这姐妹名份已定,你还不给当家主母敬酒磕头。”
谪仙笑道:“谁娶我作侧室来着,我又和谁定下姐妹名份了。”
贵妃在上面忙道:“你也太没规矩了,以前名份没定下来你还能张狂几天,现在名份已定,你还不……”
正说着被兰沁劈头盖脸道:“社稷重臣,也是你能呼来喝去的吗!跪下!”
贵妃吓得一机灵,扑通跪下,那样子极为滑稽。过后连贵妃也觉得丢人,低头不敢出声,底下都静默了。
兰沁向韦修平道:“要韦相见笑了。到底是婢子上不得台面。国之重臣,也胆敢如此无礼戏谑,都是我平日太过放纵她。郁子是我们本国的重臣,不和你理论。若换作是别国的重臣,闹出萧同叔子之祸,你是要我黎国亡国灭种吗?”
贵妃低着头两只手搅着衣襟,吓得全身发抖。
兰沁又喝道:“还坐在这儿干嘛!不知廉耻的贱婢们还不下去。”
兰经向宫人道:“母妃喝醉了,扶回宫休息吧。”
贵妃被宫人们扶下去。那两个贱畜也低头站着不说话。
韦修平向她们道:“还站着干嘛,退下!”
季裳拂和韦霞肩忙退到后面去。
此刻大殿里静的吓人。谪仙上前向兰沁施礼告辞。她刚走出宫殿,听到里面乐声又起了。倒好像是她闹得人不得安宁一样,有本事别非要请自己去示威啊。
宴席散后,大臣送来的贺礼都送到两个老货宫里。兰经拿回了那屏风,放在桌子上。第二天谪仙起来看见那屏风,伸手往地下一拂,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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