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演练结束的铃声在暮色中响起时，许辞仍盯着陈渊校服口袋里若隐若现的信纸边缘。人群开始疏散，少年们的交谈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唯有他和陈渊之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去天台？”陈渊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低了半度。他的手还紧攥着许辞的手腕，体温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许辞点点头，任由对方拉着穿过逐渐空荡的走廊。风从楼梯转角灌进来，卷起他额前碎发，陈渊抬手替他拂开的动作自然得仿佛练习过千百次。
天台上的夕阳正将最后一抹橙红浸入云层。陈渊背靠生锈的栏杆，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信纸，褶皱间还留着他反复摩挲的痕迹。“那天在图书馆，我写了这个。”他垂眸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本来打算夹在你借的书里，结果...”
许辞的呼吸停滞在胸腔。展开的信纸上，字迹力透纸背：“你解题时咬笔尖的样子，比竞赛题还让我分心。”后面的句子被涂涂改改，墨迹深浅不一，却掩不住字里行间汹涌的情愫。他想起上周借书时，陈渊盯着他的眼神，此刻才惊觉那目光里藏着怎样的炽热。
“火灾警报响的时候，我以为没机会了。”陈渊的声音混着风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上前半步，两人的影子在地面重叠，“现在我想问——”
“我也是。”许辞突然开口，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喉咙。他举起自己那封皱巴巴的信，被揉烂的边角在风中微微颤动，“从你在篮球赛替我受伤那天开始，从便利店的雨夜开始，从每个和你相处的瞬间开始...”
暮色彻底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陈渊的指尖轻轻覆上他手背。远处传来晚自习预备铃，却没有人挪动半步。风掠过两人交叠的影子，将未说完的告白，都酿成了心跳共振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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