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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枯骨鸣冤案【五】

“这张乐谱…” 禇玄度凝神屏息,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边缘,眉头深锁如刻,目光仿佛要穿透那些奇异的音符,“我定然在何处见过。” 他沉声低语,带着一种陷入遥远记忆的困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是了!” 他猛地抬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就在查阅司徒铭卷宗之时!他的档案与他亡父的并排存放。这张乐谱,” 他再次指向那薄薄的纸页,语气笃定,“它就夹在阙都扶桑县郑家那桩惨烈灭门案的卷宗深处,是妙音宗遗落在那片血海中的唯一凭证。此谱…”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其音律排布诡异,非比寻常,我绝不可能记错。”

“妙音宗?” 沈崎眉峰微挑,锐利的目光从乐谱移向禇玄度,眼底的疑惑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沉静。他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一点,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守静,此事非同小可。即刻着手,务必彻查清楚当年妙音宗那十一名弟子的行踪下落,无论天涯海角,一个都不可遗漏!”

“遵命!” 禇玄度闻令,没有丝毫迟疑,当即抱拳一礼,旋即利落地转身,袍袖带起一阵微风,步履迅捷而沉稳地消失在门外长廊的阴影之中。

室内短暂的寂静被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一名身着谒引司制服的年轻吏员垂首趋步而入,在距几位大人数步之遥处恭敬站定,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禀亓官大人、沈大人、赵大人,天宪司正门外现有一垂髫孩童,口口声声言说知晓…知晓此案内情细节,执意求见诸位大人。”

“哦?” 亓官沂搁下手中的茶盏,杯底与桌面发出一声轻响。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直视着谒引司,眉宇间透出审视与不解,缓缓道:“此案牵连甚广,干系重大,所有消息皆已严密封锁,从未对外泄露分毫…” 他顿了顿,指尖在案上无意识地划着,“这孩童…怎会知晓?又怎会寻到此地?”

谒引司的头垂得更低了些,脸上显露出十足的无奈,声音也低了几分:“回大人,属下…属下确实不明其故。只是那孩童年纪虽小,性子却极为执拗倔强,任凭如何劝说驱赶,只是咬定一句话…”

天宪司深处,证安堂。

一踏入这间堂室,孩童那带着稚气却异常执拗的声音便仿佛仍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地敲打着三人的耳膜:“‘若大人们不肯见我,我便日日来此门前守着,直到见到为止!’”

堂内光线略显晦暗,只有高处的小窗透入几缕天光,映照着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中央,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小身影正局促不安地等待着。他浑身上下脏污不堪,仿佛刚从泥地里滚过,穿着一身破烂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旧衣。那衣服显然不属于他,宽大得离谱,粗糙的布料像麻袋般松松垮垮地罩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袖口和裤脚都卷了好几道,却依然拖沓,衬得他愈发单薄寒酸,宛如一只被遗弃在风雨中的雏鸟。

“你们……便是查那案子的大人吗?”见那三位气势迫人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小孩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强自镇定地问道。

“不错。”沈崎的声音低沉而直接,带着审视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孩童身上,开门见山,“是你自己来的,还是有人指使你来的?”一个六七岁、衣衫褴褛的稚童,能知晓天宪司这等国之重器所掌的机密重案?其可能性微乎其微。沈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捕捉着孩童的每一丝反应:那双沾满泥污的小手无措地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稚嫩的脸庞上,眼神里交织着明显的慌乱、不安和一丝强撑的勇气,全然不具备独自策划并精准找到此地所需的魄力与深沉心智。幕后必有推手。

“是……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小孩似乎被沈崎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垂下头,盯着自己那双破旧露趾的布鞋,声音细若蚊呐,“穿……穿着黑衣服,从头到脚都蒙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脸……他、他给了我娘二两银子……” 提到银子,他瑟缩了一下,仿佛那是某种沉重的负担,“他让我来天宪司,给这里的大人们传话,说要找……找审查周正清案的人……”

“他只告诉了你周正清这个名字?”赵鸣筝上前一步,她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女性特有的亲和力,瞬间缓和了孩童紧绷的神经。小孩抬起头,望向这位语气和缓的人,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紧攥的拳头也微微松开。

“嗯,”小孩用力地点点头,回忆道,“他还说了其他两个名字,叽里咕噜的……太快了,我没记住……后来我再问他,他就摆摆手,说不重要,记住一个周正清就行了。”他努力模仿着那黑衣人当时的动作和语气。

“他还让你做什么呢?”赵鸣筝继续轻声引导,蹲下身来,尽量与孩童平视,目光温和而专注。

“他……他还让我给你们一张纸条……”小孩像是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任务,慌忙将一直紧紧攥在左手心、几乎被汗水浸透的一小团纸递向赵鸣筝。那纸条被捏得皱巴巴、湿漉漉的,边缘都有些破损。“他凶巴巴地说……不许我看……”

赵鸣筝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团潮湿发软的纸。她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谨慎,慢慢将其在掌心摊开、抚平。粗糙的草纸上,墨迹有些晕染,但仍能清晰地辨认出几行潦草却指向明确的字迹:

扶桑县西驿道,过废马驿遗址东行百二十步,歪脖老柳树北第三户。

一个位于荒郊野外的具体地址!赵鸣筝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她抬起头,与沈崎、亓官沂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地址的出现,瞬间将孩童的“传话”从模糊的线索变成了具体的行动目标。

“还……还有……”小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完成使命般的急切。他伸出另一只一直藏在身后、紧握着的小手,摊开掌心。里面是一个用泛黄的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成人拇指指节大小的扁平物件。油纸被细麻绳仔细地捆扎着,显然被保护得很好。小孩将它递向赵鸣筝,“他让我把这个……也交给你们……”

赵鸣筝接过那微沉的小包裹,指尖能感受到油纸的滑腻和里面物件的坚硬轮廓。她轻轻解开细绳,剥开层层油纸。当最后一层被揭开时,堂内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躺在油纸中央的,赫然是一枚打磨得异常光滑、色泽惨白中透着陈旧暗黄的——人骨制成的哨子。那骨哨造型古朴,带着一种原始而诡异的美感,一端钻有小孔,显然是吹奏之用。它静静地躺在赵鸣筝白皙的掌心,散发着一种无声的寒意,与孩童那懵懂而略带恐惧的眼神形成了令人心悸的对比。证安堂内,弥漫的血腥卷宗气息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重,那枚小小的骨哨,仿佛一个来自幽冥的冰冷烙印。

寒气在谒引司森严的回廊里凝滞不去,仿佛连空气都带着铁锈与陈旧卷宗的沉重味道。褚玄度步履匆匆,怀中那叠泛黄卷宗几乎要遮挡住他的视线,纸张边缘因年深日久而卷曲、破损,散发出尘封的气息。他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与凝重,打破了司衙深处的沉寂:“大人,妙音宗当年的卷宗里,白纸黑字写着十二名弟子‘先后伏法,尽数处决’。然而……”他略作停顿,将怀中沉重的档案小心地放在喻卿舟面前那张宽大的、刻着复杂纹路的紫檀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属下反复核查当年的人事变动,发现一个被刻意模糊的缝隙——就在新任仵作上任履新,也正是苏清绝冤案得以平反的关键当口,卷宗记录中竟还有一位弟子,并未真正踏上黄泉路。”

案头的烛火被褚玄度带起的风扰动,光影在喻卿舟沉静如水的面容上跳跃。他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身上衣袍,修长的手指抚平最后一丝褶皱,动作沉稳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闻言,他抬眸,深邃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褚玄度脸上,等待下文。

褚玄度深吸一口气,指尖精准地点在翻开卷宗里一个被墨迹半掩的名字上:“是柳无音。那个名字,当年被悄然划去,却又在角落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更关键的是,”他加重了语气,从怀中另一侧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正是沈崎之前交给他的,“沈大人转交的那个地址,属下已查明。那地方在扶桑县最荒僻的角落,是一处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宅,院墙倾颓,荒草蔓生,早已是蛇鼠之窟。但就在三个月前,这块无人问津的废地,忽然有了新主。”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屋内众人,一字一句道:“买下它的人,正是柳无音。”

喻卿舟微微颔首,目光锐利:“柳无音……当年侥幸脱身,如今又在这微妙时刻现身,还偏偏选中了那个地方……”他沉吟着,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疑云,“我始终觉得,这案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对劲’。每一步看似清晰,背后却总像是蒙着一层厚重的迷雾。”

“大人,马车已在角门备妥,随时可以出发。”一名身着谒引司制式劲装的谒引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角落里,赵鸣闻言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甚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她晃了晃手中的腰牌,玉在烛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泽:“还好我是骨酎尉,不必跟着你们风里来雨里去地跑外勤。这雨天,阙都的雨能让人轻易染上风寒……”她摇摇头,后半句话化作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仿佛已经感受到那料峭的寒风和扑面的灰尘。

车轮碾过结着薄霜的官道,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一路颠簸着驶向阙都以东的扶桑县。越是接近目的地,道路便越是崎岖狭窄,两旁的景色也从繁华市井逐渐褪为萧瑟的田野,最终被荒芜的山林所取代。凛冽的寒风毫无遮挡地灌入车厢,带着深冬山野特有的、混杂着枯草和泥土的凛冽气息。

扶桑县某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里,几间歪斜破败的土屋散落在枯黄的荒草丛中,如同被遗忘的岁月残骸。江懿郗的指节因寒冷而微微泛白。他目光沉沉地望向远处村民所指的那棵标志性的歪脖子老树——虬枝盘结,枯叶凋零,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投下狰狞扭曲的剪影。那棵树仿佛承载着难以言说的痛苦记忆,无声地诉说着过往。“柳无音选择在此地购屋,绝非偶然。”江懿郗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有些发飘,却字字清晰,“此地偏僻荒凉,足以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这里,恐怕就是当年妙音宗那些弟子遭受非人折磨的旧地!司徒铭的父亲,正是当年构陷妙音宗、导致惨案发生的关键人物。柳无音蛰伏多年,此刻现身于此,还恰好与司徒铭遇害案交织……这绝非巧合。说不定,司徒铭也是被他精心算计,引入这复仇陷阱的棋子。”

喻卿舟率先踏下马车,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他环视着这片荒凉死寂的土地,眉头紧锁。“不一定。”他否定了江懿郗的推论,声音冷静而审慎,“如果柳无音处心积虑要陷害司徒铭,他何必多此一举,让那个懵懂孩童前往戒备森严的天宪司传话?这无异于自曝行踪,将他苦心隐藏多年的位置拱手送到我们眼前。风险太大,收益却模糊不清。我始终有种感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间孤零零的老屋,“柳无音,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从暗处拽到了这起案子下。这起案子,他或许并非执棋者,而是……一枚被更深沉的‘不明嫌犯’巧妙利用、甚至被迫卷入风暴中心的棋子。”

“之前我们综合所有线索,对这位‘不明嫌犯’的侧写指向非常明确,”沈崎接口道,他习惯性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指腹感受着冰冷的金属纹路,“此人极度傲慢,视人命如草芥,更有着近乎病态的表现欲和掌控欲。他将犯罪视作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每一个细节,包括受害者、现场布置、甚至留给我们的所谓‘线索’,都是他剧本的一部分,用以展示他的‘杰作’和挑衅权威。那个孩子送来的地址……”沈崎的目光也投向那间破屋,眼神如刀,“焉知不是他故意抛出的‘道具’?是他庞大‘表演’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旨在引导我们走向他预设的方向,欣赏他布下的迷局?”

一直沉默观察着环境的亓官沂,此刻也加入了讨论。他声音带着沉稳:“沈大人所言极是。侧写指向的傲慢与表现欲特征,与柳无音的行为模式有契合之处。然而,一个关键点在于——年龄。”他摊开随身携带的简易卷宗,“柳无音,当年妙音宗惨案发生时已是而立之年,如今算来,已逾五十有一。这与我们通常对连环凶犯或极端复仇者‘年富力强’的刻板印象,以及侧写中隐含的‘行动力极强’的倾向,存在一定的……偏差。”

沈崎刚想开口解释年龄在犯罪侧写中的复杂性并非绝对障碍,喻卿舟已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破败的景象,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年龄,恰恰是所有侧写要素中最难精准勾勒的部分。‘通常’不代表‘必然’。五十一岁,对于一个心中埋藏着数十年深仇大恨、身体或许因特殊经历——比如当年的折磨——而强健于常人、且谋划隐忍多年的人来说,绝非不可逾越的障碍。仇恨与执念催生的力量,有时能超越生理的极限。更何况……”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侧写描绘的是‘行为模式’和‘心理特征’,而非单纯的年龄数字。一个老谋深算、心思缜密、将复仇视为毕生艺术的五旬之人,其展现出的傲慢与控制欲,或许比一个莽撞的年轻人更为可怕,更为……滴水不漏。”

众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那间柳无音购下的老屋上。它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坡地上,像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行将就木的老人。木制的墙壁饱经风霜雨雪的侵蚀,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朽败的灰黑色。木材表面沟壑纵横,深深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皲裂的缝隙如同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诉说着无言的沧桑与痛苦。生命力顽强的野花杂草从这些缝隙里、从腐朽的窗棂间、甚至从微微倾斜的屋顶瓦片下钻出,在寒冬中顽强地伸展着枯黄的茎叶,为这死寂的废墟增添了一抹诡异的生机。一只皮毛肮脏、瘦骨嶙峋的野猫原本蜷缩在倾倒的门框旁,被突然出现的人群惊动,“喵呜”一声凄厉的尖叫,带着极度的惊恐,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入旁边更深的枯草丛中,瞬间消失不见。整座屋子在寒风中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吱呀”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在下一阵更猛烈的风中彻底散架,化为一堆朽木烂瓦。它像一个沉默的证人,又像一个巨大的伤口,无声地展示着它所承受的无数打击与漫长岁月的无情碾压。

喻卿舟率先迈步,踩过门槛处厚厚的积尘和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陈年灰尘、木头腐朽气息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淡淡的陈旧血腥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令人呼吸一窒。屋内的景象,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更加……狼藉。

光线从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的漏洞艰难地透进来,在弥漫的灰尘中形成一道道惨白的光柱,勉强照亮了室内的混乱。地面上几乎没有下脚之处,散落着厚厚一层各种各样的纸张。喻卿舟俯身,修长的手指捻起脚边一张相对完整的图纸。纸张粗糙,边缘磨损,上面用细密的线条勾勒出一处房间的布局,旁边还有细小的标注——“周正清书房·西侧结构详图”。他目光扫过周围,更多的图纸映入眼帘:有的是精巧复杂的机关结构分解图,线条繁复精密;有的是某处高门府邸的详细设计图,标注着亭台楼阁、回廊水榭;还有一些似乎是某种乐器部件的设计草图,上面布满了修改的痕迹和演算的数字。这些图纸杂乱无章地铺满了地面,像一片被飓风席卷过的知识坟场。

屋内唯一还算完整的家具,是一张布满划痕和污渍的旧木桌。桌上摆放着一个粗瓷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干涸凝固,只在杯底和杯壁上留下深褐色的污渍圈。茶杯旁边,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打磨乐器专用的工具: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锉刀、砂纸、刻刀、小锤,金属部分大多带着使用过的磨损痕迹和难以清除的污垢。然而,最引人注目、也最令人心头一沉的,是静静躺在工具旁边的两块骨头——苍白、干燥,带着一种非自然的质感。从形态上可以清晰辨认出,那是属于人类前臂的尺骨和桡骨。它们被随意地搁置在桌面上,如同两件未完成的、冰冷的“材料”,与那些用于创造美妙乐器的工具形成了刺眼而诡异的对比,无声地诉说着这间破屋主人心中那扭曲而黑暗的执念。

谒(yè)引司主要就是负责报案的人,送罪犯去监狱,送官员去犯罪现场,联系受害者家属,一类打杂的事情,官职正六品[红心][红心](虽然我觉得官职过高了一点,但毕竟是天宪司)

证安堂就是报案人、证人、还有其他来临时天宪司办事的人临时待的地方(我不行了取名字太痛苦了[爆哭][爆哭])

写到一半才发现清愿和盛宁还没出场[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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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枯骨鸣冤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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