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营建设在群山环绕的山谷中,周围依山傍水,利用了绝好的地理环境,有花岩石,金铜矿,地下水之类的好环境。
白七和司马霆目送冯邦顺返回向着尸洞而去的背影,待背影终于消失不见后,司马霆侧目看向白七:“走了。”
白七沉默,换了只手抱着孩子,踮脚在司马霆身侧耳语:“司马师兄难道没有发现,那个跟踪我们的人,还在后面。”
司马霆抬眼看过去:“随便在不在,我们先走?”
她点头,两人的步子在转身时即刻停住,站在他们身前的是数不胜数的山匪,个个拔刀而立,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
白七轻轻叹气,和司马霆同时拔刀:“原本按我的计划,我们应该是偷偷潜入敌营,再偷偷的拿下敌人,整个行动缜密,严不透风,这怎么就直接对上了。”
司马霆握刀曲身,已经摆好了准备冲刺的姿势,还不忘悄声回她:“许是万寂林的命令。”
“他又发现我们了?”
“**不离十。”
“也好,省的我去找,”白七单手抱着孩子更紧了些,另一只手抽出请风,反向握刀,高度戒备面前这一排凶神恶煞面目龌龊的山匪,“要论刀我单手就足够了。”
两方人面面相觑,都是摆着高度紧张,准备应战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僵持的气氛就要被打破,这时,有一年迈的山匪赶了过来,打破了宁静。
“兄弟们先别出手!大当家要见他们,说是让咱们别伤了和气。”
司马霆闻言,满脸不屑:“要同你们讲和气?”
众多山匪虽是惧怒,却没有因为他的话中了激将法而出手,他们似乎很听大当家万寂林的吩咐,此时听着万寂林传来的话,竟然纷纷给白七三人让出了一条路。
白七有些惊奇,象征性地拍了拍准备要哭闹的孩子的肩,安抚下来后,便执刀和司马霆穿过人群,路过众多山匪,跟着那年迈的山匪走过去。
司马霆看向她,白七摇头,一面走,一面悄声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万寂林的对手,原计划本是我们偷袭出击,可现在既然他知道我们来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伺机出手。”
“……也是,如有意外,你跟在我身后。”
“为何在你身后,我有刀,也有一战之力,”白七没有忍住,嗤笑一声:“如有意外,我会站在你身边。”
司马霆轻笑,他真是愈来愈不吝啬对这位师弟的改观了。
他道:“随你,现在护好你怀中婴孩才是。”
实际上,那位年迈的山匪带路很快,等真正站在万寂林藏身的洞天石窟面前,也不过几盏茶的时间。
石窟门前没有任何摆设,十分简陋,便连门也是破旧不堪,似是下一秒便要倒的一样,死气沉沉,仿佛没有生气,没有活物。
“人寂入定,万物归林,”白七有些好笑眨眼,“倒真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倘若等下我们真的要与万寂林会面,尽量不要交战,我们二人都有伤在身,还要护着江羽。”
“知道。”
那个年迈的山匪领着三人慢慢往前走,经过的匪汉皆是戒备惧恶地打量两人。
司马霆悄声道:“先前师妹所说,万寂林原是正道侠士,只是因为一件事,开始变得厌恶世俗,此事是何事?”
“……”白七沉思片刻,声音很轻小,“也许,只是我的猜测,我猜想那件事,和邹家有关系。”
司马霆皱眉:“有理,否则众多山匪面对几十口人丁和十几辆货车的财物,竟然不选择杀人灭口,而是连人带物都劫了过来。”
“待会见机行事,我们到了。”
两人抬头,在原地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不算宏伟的石窟。石洞经过多少岁月的风吹雨打,表面有着雪白花纹的花岩石逐渐风化,参差不齐。
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石洞,论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满目疮夷的石窟里,藏着一位曾经震动江湖的刀客。
年迈的山匪回头示意:“大当家在里面,进去吧。”
待三人进去之后,眼前一片黑暗,身后的门被年迈山匪忽的关上,三人彻底陷入死寂的黑暗中。
江羽开始放声大哭,白七轻轻的拍他的背,和司马霆并肩向前走,探查周围环境。
两人反手握刀戒备着,白七更加疑惑:“怎么万寂林不直接出去和我们打,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司马霆步子缓慢,始终贴近她身侧:“可能有诈。”
石窟的地上有很多废弃的,生锈的长刀,零零散散的分布,让行人无从下脚。
洞中还是太过漆黑,这个洞的空间似乎很大,江羽的哭声回音不断,响彻在黑暗中。
两人走了很远,路不宽不高,正在白七想要拔刀向前极速出击的前一秒,路的前方忽然有铁具相撞的声音。
“是铁链?”白七皱眉,瞬间停下脚步,持刀高度戒备。
铁链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剧烈,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声源在缓慢向他们靠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这种难以估测的声音最令人惧怕。
铁链摩擦相撞的声音有些沉闷压抑,白七攥紧了江羽的襁褓,握刀横在他身前。
“难道万寂林,是被拴起来的?”司马霆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是四年前开始,他已经是被铁链拴起来了?”
忽然在黑暗中,一道饱经风霜却又深沉得令人寒心的声音响起:“瑾山门的小子?”
他的声音粗糙如砺,像是多年未开的铁门,每一字都发出沉重的回响,像是背负了太多往事。
白七微愣,几息过后回过神来,冰冷地问道:“你为何会知道我们来自瑾山门。”
“四年前,也有个瑾山门的人,说是为了天下正义,来讨伐我。”
这一句话听得原本高度戒备的两人都是僵住,白七沉默片刻,道:“四年前那战,我们瑾山门没有派人来。”
那男人忽然笑起,笑声如同浸满了沙粒,很有岁月的沉重感,可下一秒,他的语气便像是摻了毒,锋利如刀。
“看来你的师父没有和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
铁链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两人注视着同一个方向,果然在黑暗中,隐隐约约走出一个男人。
待他走近之后,白七这才看清楚他的铁链是什么样。
两道宽大铁链分别捅穿他的肩头,从背后的琵琶骨穿过,再有一拴子在胸口固定住,
铁链的另一段高悬,直接伸向这个洞口的天花板,挂在正上方的花岩石上。
万寂林整个人,被高悬的铁链穿透胸膛,囚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石窟中。
铁链非常长,长得万寂林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移动,他拖着铁链走向三人,白七直勾勾对上他的眼。
万寂林身姿高大,可最让白七在意的不是他有多高,而是他的眼睛。
万寂林的眼出人意料的清明,尽管他的脸遍布斑疮,胡须与头发交错横飞,可他的眼睛很清明。
他的面部线条还算是流畅,因为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江湖少年郎。
万寂林看着白七的眼神深邃压迫,不容置疑。
审视了片刻,万寂林垂眼看见了白七横在身前的刀。
“原来就是你,配着你们瑾山门老祖的好刀请风,杨于洪的宝贝徒弟,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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