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清风拂桃落 > 第19章 残月

第19章 残月

吱呀——

绯玉推门进来,静静立在门口,花清念将东西系在彩鸟腿上,托着它飞走了。

“怎么样了?”花清念直望着彩鸟消失的方向,是京城的方向。

“已经结束了,钟辰星和简言去查了,郭家就剩一个眼睛看不见的老仆了,钟辰星下了点药就什么都吐出来了。”

“那是以前淑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在前一天夜晚,平帝的一个小太监送过来一包药粉,然后与淑妃娘娘说了些什么,那个老仆不知道,之后,就是我们所知道的,林夫人中毒,淑妃暴毙,郭家被血洗。”

花清念深深地闭了眼,良久,才睁开,道:“我们该回去了,还有两天。”

“小姐,刚刚那只鸟是从京城来的,可是家中出什么事了?您这次出来,好像很在乎时间,试问是为什么?”

“没什么,大姑姑看好了人家,余川鹜,想我看看,然后合得来就嫁。”

花清念只是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至于另一个,她不说,绯玉也不会再问。

而花清念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十九了,花翎为此感到着急很正常,离京之前,御史大夫就派了个媒人旁敲侧击询问过花翎,花翎也对此非常满意,正要让两位主人公见见时,花清念倒是先离京了,只能搁置下来。

余川鹜也不差,阜州一个落魄了的书香世家出身,九岁在罗先生门下学过几年,又被现在的御史大夫看中,成了他的门生,德化九年,一举考中探花后就入了官场。

现年也才二十二。

也的确是很好的结婚对象,对阿澈,对花家,都有不小的帮助,为人也还没传出什么败坏德行的事,具体还要查,在此之前,花清念也找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他也许看不上我,”花清念垂眸轻声道。

“小姐娴静端庄,蕙质兰心,合该是小姐看不上他才是,他又如何可以嫌弃小姐,”绯玉会错她家小姐的意,皱着眉反驳道。

花清念微微笑道:“没事,回去再说吧。”

绯玉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她认为自家小姐的笑参杂了浓郁的忧苦,比小姐曾经喝过的任何一种药都要苦。

绯玉想要再说的话全被堵回去了,她不是空青,不知道如何开解这份忧苦,余下的尽是沉默。

“去和外祖父外祖母辞别吧,我们该回去了。”

怀瑾阁的阳光很好,前两日一夜秋雨过后,温度骤降,现在出门,已经要带上一件披风了。

林老太爷和邱氏今日都在家,林清明早早就出去到西边的米庄去了。

“怎么走这么早啊!才几天,再玩两天啊!”邱氏劝道。

“出来快一旬了,该回去了,冬天,孙女一定再来看您们。”

林老太爷将手搭上邱氏的肩膀,阻止了她的话,道:“回去要注意安全昂,秋天风大,莫要冻着了。”

花清念翻身上马,接过绯玉手上的斗笠,斗笠上罩着的轻纱遮掩了她的脸,她隔着与二老道过别后,便向京城方向回去了。

***

京城的温度在一夜之间凉下来了,这时,所有人才惊觉已经入秋了。

红纱曼日夜红灯高悬,轻纱曼舞,丝毫不受秋夜的影响。

京城最出名的乐坊妓院,徐贵妃永远无法逃脱的枷锁,她就是曾经红纱曼最出名的舞姬,无论她作何努力,如何遮掩,京中的传言,在她的名字前总要加上红纱曼这三个字,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般。

楼下歌声,各色男女的欢笑调戏声向上传来,又被门阻挡,只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声响。

“怎么?余侍郎这是不顾自己的清誉了,到这烟花柳巷寻欢。”萧时浠手指在酒杯口处打转,无意调笑道。

余川鹜闭眼凝神,好似在很认真地享受楼下的乐声,闻言,笑道:“不过是欣赏雅乐罢,殿下不如听听,明月兄弟觉得如何?”

在场只有三人,余川鹜组的局,受邀的有萧时浠,广平侯府的世子——李敬承。

“太吵闹了。”

“你什么事?现在可是大半夜,你必须有点事儿。”萧时浠抿了一口酒,威胁道。

“也没什么……”

余川鹜故意停顿半晌,惹得一旁两人都想用手头的东西砸死他。

“殿下不要着急,等等,”等楼下乐声停后,他才又开口,“殿下现在可是损失惨重,陈都尉走了,花庚澈半月后也走了,老师现在岌岌可危,明月到现在虽然混到了大理寺少卿,但终归差点,现在可是危险。”

“有什么解法,要你讲废话。”

“诶,殿下莫要着急,”余川鹜慢慢饮尽了杯中的酒,又兀自斟满一杯,才慢悠悠地说,“现在不是盛大人深得帝心吗?礼部的司徒大人可是盛大人重要的左膀右臂,同乡所出的杜大人现下也是到了泸州州牧的位置……”

李敬承淡淡道:“司徒大人在朝中向来中立,杜大人更是远在千里之外,如何断定他们二人与右相的关系?”

平日里右相甚至是会和司徒衍在朝堂上公然对骂,怎么看也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有仇才是。

“李公子就是不怎么爱听京中的风言了,以前不是有几天传言,堂堂右相竟与人换妾嘛,我这不是太闲了,就去看看,结果就看出了司徒大人与盛大人之间的秘密。”

“这个我知道,所以,你要讲什么?”萧时浠闭着眼,支着头,懒散道。

二人皆是一副惬意的样子,惹得李敬承一人端正坐在其中格外突兀,,只能闷闷地喝酒。

“殿下应当知道,五年前的锦州解试舞弊,那时候不是闹挺大,参与学生皆流放,官员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锦州直接洗盘,那时殿下已在博州,可能不是很了解,而臣那时恰好游学至锦州,略知一二。”

锦州解试舞弊案,那时的右相还是大理寺少卿,司徒衍时任刑部侍郎,这案子,当时就落在他们二人手中。

科举舞弊,是大周律法的重罪,主谋是要杀头的,从者流放,同考场者永不再考,监考官抄家流放,地方官员轻则贬谪,重则流放乃至处死。

以至于那年锦州官职空出许多,此后不再有任何学生参考,欲图考取功名的学生也因为畏惧,而不得不跑到他州参试。

“我还见识过盛大人和司徒大人把酒言欢的样子,似乎桌上还泛着金光,殿下以为是什么?”

“可有证据?”

余川鹜双手摊开,无奈道:“臣不知也,那时臣当真以为他们关系挺好,可后来他们在京针锋相对的样子还真令臣疑惑,直到换妾风言一出,臣才得以解惑。”

“那个小妾已经死了,可惜!”

李敬承越听眉头拧的越狠,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这些阴暗之处他从未涉足,初入官场不过两载,对这一切还是知之甚少。

“右相与司徒大人关系密切不错,但与杜大人有何关系?杜大人是泸州人人称赞的好官,莫非……”李敬承举起酒杯正要饮下,又蓦地想起什么,停住手上的动作,道。

余川鹜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卷,递给萧时浠,道:“这是臣换下的,出自杜大人手下一家客栈。”

萧时浠打开纸卷,上面写的是:泸生多财,雄志,无能,何不食其肉糜。

萧时浠看完后,脸色阴沉下来,递给李敬承看。

“多财,的确,他们倒是不管其他考生的死活了,也不管大周的昌盛了,无能之徒入了朝,大周可还有救?”李敬承看完,愤愤不平道。

“你怎么拿到的?”萧时浠慢慢饮尽杯中酒,没再续杯。

余川鹜轻笑一声,道:“殿下还不识臣的本事,模仿一些东西臣可是最擅长了,臣闲的没事,可天天喜欢看别人那点破事,这不就弄到了要命的东西。”

“先别动,等等吧。”

余川鹜有笑了,嘴角一直勾着,楼下换了曲子,是近日才风靡《相见欢》,他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听曲了。

舒缓忧郁的曲调漫延,楼下的寻欢客浑然不觉,依旧与各色美人戏耍,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萧时浠支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秋天的月光透过窗纱,落在被再次盛满的酒杯,如歌中所言,月如钩。

坊外不知谁家栽了一棵古老巨大的梧桐树,已经黄了叶,风一吹,就沙沙落一地枯黄。

李敬承习惯了沉默,可是现在太过安静了,楼下乐声也打不破现在的凝滞。

他突然想到了关于余川鹜的事,想要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道:“奔星兄,听说邹大人想要为你做媒,还是那位安乐公主,现下你意图如何?”

萧时浠将视线挪到余川鹜身上,淡淡地看着他。

余川鹜嘴角微微下垂,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在笑的样子,他的眉宇间染上厌烦,道:“听说常年病弱,靠汤药吊着,太难伺候了,娶了她跟请了个祖宗回来有什么区别?我没这个耐心来伺候。况且,世家女,我也见过不少,太无趣了。”

“还好吧,她同我姐姐关系挺好的,还有静姝公主……”

李敬承回想李言秋多次邀请花清念时的笑容,以及她总是笑吟吟的谈论花清念这个人时,他总是对这位公主感到没来由的,就像是大人在陪孩子玩时,突然有另一个大人找她,从而忽略孩子的感觉,他很讨厌。

但是,又不得不肯定,她的确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人,静姝公主在京中除了他姐姐,就再没可交心的人了,在花清念出现之前。

而李言秋,那些闺阁小姐自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恨不得离她千丈远,以明哲保身,笑话。

花清念也被孤立了,一个出身高贵,皇帝宠爱的公主,平日里说话在李敬承为数不多的亲历中也是温婉柔和的,比他姐姐差一点,但也不至于被孤立。

三个被孤立的姑娘,聚在一起,犹如在冷漠的京城中围坐在火塘旁。

“无所谓,老师认为我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姑娘作为正妻,才能让我平步青云,”余川鹜薄幸的一面展露出来,不客气道,“呵,花家自身难保,老师也真是老了。”

“得了,不喜欢就拒了,别耽误人家,花家养出这个孩子来不容易,你什么德行,别糟践人家。”萧时浠垂下眼睛,看着杯中的月光。

“遵殿下的话,殿下,试问,那安乐公主同您关系好像不错?”余川鹜的确是没话讲了,就开始问些无关紧要的破话。

“嗯,挺好的,”萧时浠并不想继续他这个破话题,干脆搞起散伙,“泸州那边你盯着点,反正你闲,我们等那场戏开幕,李敬承你就做好你本分的事,到时候好好查。”

“酒也喝了,曲也听了,话也讲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萧时浠仰头喝完杯中残酒,道。

“还有,殿下,你说过,安乐殿下在您面前举荐过我,您没告诉她,我早就入了您麾下?”余川鹜道。

萧时浠挑眉,无所谓道:“没有,走了。”

她起身推开门,门外有书云候着,见自家殿下出来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跟着从红纱曼的小门出去了。

登上马车后,萧时浠靠在车壁闭眼养生,月坊的乐声被抛在身后。

走出有一段距离了,听见车轮碾过枯叶的沙沙声,她撩开帘子看去,是那棵梧桐树,她突然不想走了,叫了停,然后下车在那颗梧桐树下伫立许久。

当她细看时,才发现在层层树叶之后,还有一只迷途的,已经褪色的纸鸢挂在树梢处,大抵是那个孩子的,不小心别风刮断了线,带到这里来的。

“殿下,梧桐已经开始落叶了,入秋了,别受凉了。”书云手上抱了一件披风,欲为萧时浠披上。

萧时浠回到车上,才接过书云手上的披风,不过没穿上,只是盖在腿上,继续假寐。

还有三天,不知道她能不能回来了,源州还挺远的。

也不用太急,我可以等你。

萧时浠合着眼睛,明明没有睡着,可还是真实的做了个梦。

梦很简单,战场上的震天响的嘶吼声,鼓角声,转变为幼小的自己啜泣声,以及母后哭着求饶声,有点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反正应该很差;场景又变换,是一片盛开是桃花,占据了她的目之所及,只到在花树之间浮现出一个身影,她很熟悉了,但是还没看清脸……

梦醒了,已经回到公主府了。

那件披风还盖在腿上,人影却不见了。

萧时浠在书云的搀扶下下了车,把披风丢给书云就径自入了府门。

今天的月亮是残月,寄不下思念。

晚安,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残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婚内上瘾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