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伦敦的雾气依旧浓得化不开，如同薇薇安此刻的心情，虽有芙蕾在身边带来的坚定，但面对未知的谈判，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仔细检查了身上的装备——指虎、短匕，以及芙蕾交给她的一枚改良过的、威力更强的烟雾弹。
芙蕾站在她身后，背后的伤口已愈合大半，只留下淡粉色的新肉。
她伸出手，为薇薇安整理了一下夹克的领口，动作自然亲昵。
她的目光沉静，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
“记住，VV。”
芙蕾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我们不是在祈求自由，而是在进行一场交易。你拥有他想要的信息，而我……”她顿了顿，浅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拥有他无法承受的怒火。”
薇薇安看着芙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蛮力与狠戾在帮派中求存的“恶犬”了。
她有智慧，有筹码，更有了一位足以颠覆常理的强大伴侣。
“等我回来。”
薇薇安说完，转身融入了门外的浓雾中。
“剃刀”摩根约定的地点，不在他常驻的酒馆，而是在码头区一间更为隐蔽的仓库办公室里。
这里守卫森严，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紧张的气息。
薇薇安走进办公室时，摩根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拆信刀。
裂颚杰克和几个心腹打手分立两侧，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薇薇安，”
摩根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如刀，“或者说，我该称呼你……黑狼？你最近可是忙得很啊。”
薇薇安站在办公室中央，没有像往常那样表现出恭敬或畏惧，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
“老大找我来，有什么事？”
摩根冷笑一声，将拆信刀“笃”地一声扎在桌面上。
“什么事？阿什顿先生死了，郊外炸了个大坑，潮汐帮群龙无首……这一连串的事情，你可别说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
薇薇安坦然承认，这让摩根和旁边的裂颚杰克都愣了一下。
“我和我朋友，确实卷进去了。”
“你朋友？”摩根眯起眼睛，“那个白头发的神秘女人？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是什么来头不重要。”
薇薇安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重要的是，我们知道阿什顿很多事情。比如，他和殖民部某些人的秘密往来，他藏在城里的几处安全屋和保险箱的位置，还有……他痴迷的那些关于古老力量的研究资料藏在哪儿。”
摩根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急促了一下。
薇薇安提到的每一样，都是巨大的财富和权力的钥匙。
“你想说什么？”
摩根身体前倾，露出了商人的本质。
“我想做一笔交易。”
薇薇安清晰地说道，“我用我们知道的所有关于阿什顿遗产的信息，换取我和我朋友的自由。从今往后，我们脱离帮派，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自由？”
摩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帮派是酒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你们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们离开？”
“你可以放心。”
薇薇安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因为我们对你那些正常的生意毫无兴趣。而且，招惹我们……”她顿了顿，金色的眼眸扫过裂颚杰克等人，最后定格在摩根脸上，“代价会远超你的想象。阿什顿，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能毁掉他，自然也有能力应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裸的威胁。
办公室里瞬间一片死寂。
裂颚杰克等人面露怒色，手按在了武器上。
摩根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薇薇安，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绝对的冷静和自信。
他想起了关于墓地爆炸的那些离奇传闻，想起了手下报告的那个白发女人诡异的身手……
沉默在压抑中蔓延。
最终，摩根缓缓靠回椅背，手指敲击着桌面。
“信息，我要先验证真伪。”他沉声道。
“可以。”
薇薇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那是阿什顿的一处安全屋。“这是定金。确认之后，我们会给你剩下的。”
摩根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再次看向薇薇安，眼神复杂。
“好。”
他终于开口，“如果信息属实，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们要保证，永远闭上嘴，并且，从此在我的地盘上消失。”
“成交。”
薇薇安干脆利落地说道。
她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将一室的压抑与算计甩在身后。
走出仓库，重新呼吸到外面冰冷潮湿的空气，她才感觉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她知道，摩根不会完全守信，一旦他消化了阿什顿的遗产，很可能还会找麻烦。但这场谈判，为她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东西——时间和空间。
回到公寓，芙蕾正站在窗边等待。
看到薇薇安平安归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解决了？”芙蕾问道。
“暂时解决了。”薇薇安走到她身边，将谈判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他心动了，但也起了更大的贪念。我们得尽快离开东区。”
芙蕾点了点头。
她看向窗外迷雾笼罩的伦敦，轻声道：“是时候了，VV。是时候去看看，这个世界其他的样子了。”
薇薇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涌起一股对未来的期待，以及一丝对未知的茫然。
但当她感受到芙蕾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时，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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