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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修养

邓夷宁终是忍着不适没再动弹,脸颊是一层薄红,又恼又羞,干脆垂着手臂任由他摆弄。李昭澜面不改色,动作倒是意外地轻柔,扯下搭在木架上的里衣,从后绕到她肩上,掌心不经意地触及背后的肌肤,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令她微微一颤。

一层一层套上身,末了,李昭澜还耐心地打了个好看的活结。等他收手时,邓夷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整理得妥帖的衣襟,心情复杂。她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被外人伺候着穿衣,还是从头到外的所有衣裳。

“好了。”李昭澜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等会儿春莺进来换药时记得忍着点,别疼死了。”

邓夷宁喃喃道:“毒不死你。”

“将军说什么?本殿耳拙,方才没太听清。”两人的目光相对,邓夷宁透着暖光看向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似乎是比前些日子好看了些许。

片刻后,李昭澜率先收回视线,出了房门,紧接着进来的是春莺。

“王妃,身子可有不适?”

邓夷宁道谢:“无碍,麻烦你了。”

“王妃生疏了,奴婢本就是王妃的人。”春莺端着药盘走到床边,目光带着几分担忧,“王妃这几日可担心死奴婢了,殿下也是,这几日可都是寸步不离。”

邓夷宁看了她一眼:“他守着?”

春莺点点头:“是啊,奴婢本以为殿下只是白日守着,到了晚上自会休息,可奴婢经常瞧见殿下半夜从屋子里出来换水。世人都说殿下风流自大,可奴婢觉着不是,殿下做什么都是自己来,特别是照顾王妃,坚决不让我们这些个下人动手。那日王妃高热不退,殿下命人连夜带回解药,生怕耽搁了病情。”

邓夷宁眉头微微一皱,并未作声。她向来习惯独自一人,就连受了伤也是独自咽下,离家千里之外,自是有苦也无法倾诉。

春莺又轻轻解开她衣袖,将渗血的纱布拆下,轻声道:“王妃这伤口需卧床半月休息,这几日还需服用那几帖退热的药,这伤口若是再次红肿,怕是又得折腾好一阵子。我们做下人的不打紧,可受罪的是王妃自己。”

“半月?”邓夷宁反问,“不必,我自有分寸。”

“殿下吩咐了,这些日子您哪儿都不许去,最多就是去院子里走走,散散心。这伤好之前,不能踏出昭王府半步。”

“他倒是会安排。”

春莺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主子辩解一番:“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但奴婢觉得,殿下对王妃是有些不同的。”

邓夷宁嗤笑:“他对谁都能不同。”

春莺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细细地替她上药,又仔细包扎一番,这才温声道:“好了,王妃先歇着,奴婢去吩咐小厨准备些吃食。”

邓夷宁点点头,目送她走出房门,思绪却仍旧沉在方才的话里。

李昭澜对她不同?

她垂着眸子,手指在被褥上打圈。都说女子之心深不可测,可这男人的心思,也是向来深得很。她邓夷宁好歹是在男子堆里长大的,她可不会以为李昭澜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就是真的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思索一番,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视线落在房间的摆设,最终落在远处靠窗的书案上。似乎是堆着几卷竹简,还摞着一叠书籍。

她静静地望着那处,片刻后,抬手撑着床沿,准备下床。可只是刚动了一下,房门便再次被人推开。李昭澜的身影逆光而立,目光落在她发力的手臂上,慢条斯理地迈步走来:“怎么,这才刚醒就不安分了?”

邓夷宁尴尬地收回手,像个被抓包的小孩,重新靠回床头:“殿下不是走了吗?”

“这么关注本殿?”他走到床边,将她的腿往里挪了挪,“这才歇了三日,就按捺不住了?”

邓夷宁不满的踢了踢被子,嘟嘴嚷嚷:“殿下自幼养尊处优,心气儿自然……”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哑巴了,偏生李昭澜听得明白,竟也不恼怒,只是低声一笑:“行,本殿倒要看看,将军这么着急下床是为何?”

邓夷宁瞥他一眼,未答他的话,语气一顿,抛出另一个话题:“我是中毒了?这醒来也有半刻,为何依旧全身无力?”

“鳞无散,南雁楼的毒。”

“南雁楼?这是何地?”邓夷宁在脑子里思索一番,无果。

李昭澜想了想,斟酌着措辞开口道:“江湖门派而已,兜售奇珍异宝之地。”

邓夷宁似懂非懂,低低哼一声:“成,行刺之人应是太子派来的,也不知换个节骨眼,生怕旁人认不出来。”

“好生休息吧,这毒并非常见之毒,厉害得很。”

她突然想起春莺的话,说解药是李昭澜托人带回的,心生疑惑:“那你是怎么弄到解药的?你认识南雁楼的人?”

“本殿可是大宣的三皇子,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需结识这些三教九流的人?”

邓夷宁翻了个白眼,转头背对他,显然对这个回答半分信也无。屋内一时安静下来,李昭澜见她不语,弯着腰看了她一眼,嗓音带了点戏谑:“怎么,不追问了?”

“问不出什么,自然就不问了。”邓夷宁语气平淡,闭目养神,“你不说,我便不问,默契常在。”

李昭澜挑眉,嗓音带着些许笑意:“将军这么聪明,难怪能带着将士大杀四方。”

邓夷宁不理会他,反而问道:“既然这毒这么厉害,我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看你造化。”李昭澜淡淡道,“少说三个月。”

“三个月!”邓夷宁陡然抬头,几乎是惊叫出声,把李昭澜吓了一跳,“方才春莺说半月即可,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三个月了,你嘴里能吐出一句实话来吗?”

“将军莫急,”李昭澜起身倒了杯茶水,忽然凑近她:“不过……”他故意拖长尾音,似乎是在主动等她开口询问。

邓夷宁一听就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忍着脾气问道:“不过什么?”

李昭澜果然笑了,似是在等着她说出这句话,他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却没挨着坐下,而是站在床边弯着腰。说话时语气透着令人讨厌的悠闲,还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若有本殿亲自照料,兴许能缩短至一月,保准届时将军能下地活蹦乱跳。”

邓夷宁气笑了,猛地别开脸:“殿下何时会医术了?”

李昭澜懒洋洋地靠回床框边,还顺手将她身旁搭着的被角拉了拉,带着几分调侃道:“不会医术,但本殿去过刑狱寺,见过他们训人的手段,知道该如何驯服将军。”

“……”她瞪着李昭澜,语气发狠:“不劳殿下费心。”

李昭澜轻嗤一声,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指在被褥上打圈转,低声道:“你可是本殿费了好大劲才救回来的,可不能眼睁睁的让你再折腾没了。父皇说了,国库开支本就应节俭,王妃可不能牵头做个纨绔。”

邓夷宁看着他,半晌,忽然冷笑一声:“殿下这口气倒像是在阿猫阿狗。”

李昭澜耸了耸肩,唇角噙着懒散的笑:“小猫小狗总不会三天两头往死里折腾自己,倒是比你省心多了。”

邓夷宁被噎了一下,干脆不再搭理他,躺下去闭目养神。李昭澜瞧着她这副模样,语调里带着几分揶揄:“行吧,既然将军喜好卧床休憩,那本殿就慢慢看着,看看将军能躺到什么时候。”

邓夷宁闭上的双眼微微颤抖,想要假装没听见,可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被角。她当然躺不了多久,现在是有人要杀她,她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李昭澜看了她一眼,见她闭目不答,像是铁了心要装睡到底,也再懒得逗弄,随手拢了拢衣袖,起身往外走去。脚步不急不缓,却在跨过门槛时微微一顿,回头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嘟囔着:“有本事真睡。”

然而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面,但听绵长的呼吸声倒像是真的入睡了一般。李昭澜眯了眯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门框,最终大挥衣袖,出了房门。房门合上的瞬间,邓夷宁睫毛微微一颤。

终于走了。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床顶的帷幔上,脑海里回荡着李昭澜的话。安心躺着自是不能的,但目前她除了养伤似乎别无选择,父亲的事不能拖下去,否则那些证据就会越来越难找,若是不能翻案,她和父亲这一生都要背负逆党的罪名。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沿慢慢坐起身,强忍着身体的酸软,缓缓挪下床,赤脚踩在地面上,微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邓夷宁压低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窗边,透过微开的缝隙往外看去。她本想瞧瞧院中有没有人,好偷偷溜出去,谁知瞧见了站在回廊边的李昭澜。

“查的如何?”李昭澜开口问道。

魏越的声音洪亮,一字一句都落入了邓夷宁的耳朵里。

“姜衡思之事确有蹊跷,属下发现姜老近日常去玉溪阁,据玉溪阁的小二说姜老与一名黑衣男子频繁往来。”

邓夷宁心头猛地一跳,握紧窗框。

姜衡思?玉溪阁?

魏越继续道:“此人名为敏智,是南街的一名贩夫。据他交代,是一位穿着华服的女子找上他,每日申时三刻在玉溪阁名为‘兰香’的隔间等人,报酬是一块银锭。”

邓夷宁越听越心惊,不由得往前挪一步,想听的更清楚。谁知脚下一软,竟踩上了门框边缘,发出一声极轻的响声。

门外的魏越目光一顿,猛地朝她方向看过来,手掌下意识按住腰间的佩刀。李昭澜回头看了眼,慢悠悠勾起唇,放大音量:“还以为将军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原来将军喜欢偷听啊?”

趴在门框上的邓夷宁:“……”知道自己被发现,邓夷宁索性不再躲藏,推门而出。

“谁偷听了,这可是昭王府,我身为王妃不可以出来吗?再说了,你这府上的人都是怎么管教的,连鞋都不给王妃备一双。”

李昭澜面对着她,双臂抱胸,目光落在她的光脚上:“看来是得好生管教一番了,堂堂昭王妃竟受了如此委屈。”

“那劳烦殿下在管教前,先赏我一双鞋?”

李昭澜没动,倒是边上的魏越动作一快,回头找春莺去了。

邓夷宁见着春莺送过来的鞋,费力穿上,忍着把对面这人一脚踹出院子的冲动,淡淡一笑:“殿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若是被旁的瞧见昭王府克扣王妃,一传十十传百的,岂不是有损殿下风评?”

李昭澜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抬手抚了抚垂落的发丝,缓缓道:“风评?本殿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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