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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海

邓夷宁步伐稳稳走到两人身旁,袖袍微扬,神色已恢复如常。李昭澜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魏越,语气随意:“魏越,本殿的人。”

“王妃。”

邓夷宁听着这个称呼,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但面上仍是淡淡的神色,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魏越身形挺拔,神色沉稳,穿着倒不像是普通的侍卫。

“继续说,王妃既然想听,就让她听个够。”

魏越微微颔首,他抬眸看了眼邓夷宁,继续道:“姜老郊外的宅院近几日雇了几辆马车,从旧宅搬了不少东西进去,属下在其中看到了部分工部账册。按照工部行事,姜衡思死后这些东西理应由工部收回,但工部似乎不知姜衡思手上有账册一事。”

“昨夜月黑风高,属下本想潜入城郊新宅,可却在附近发现了旁的人。”

邓夷宁目光微微一沉,缓缓收回衣袖中的手指,指腹不断摩挲着衣角,像是在思考魏越的话。

“旁的人?何人?”李昭澜语气低沉。

“属下不知,未曾看清脸面。人数不少,分布在新宅四周,大约十人。”

邓夷宁忽然抬眸看向魏越,问道:“这些人可有什么标识?”

魏越顿了顿,回忆片刻,摇头:“属下只瞧清他们衣着统一,但行事隐秘,未见明显标识。”

“既然未带腰牌,想来便不是正经差遣。”邓夷宁转头看向李昭澜,唇角缓缓抿直,“或许——这并非太子手笔?”

李昭澜冷冷扫了眼魏越:“若是太子之人,大可以东宫的名义去取账,既然你都能查到,太子不会不知晓此事。若这真不是太子,或许是黑鲨一党。”

“黑鲨到底是何许人也?”邓夷宁不解。

“尚未知晓,但也许跟南雁楼一样,并非一人,而是一个组织。”李昭澜抬头望了望天,“趁着时日还早,去瞧瞧姜老的新宅。”

李昭澜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多言,衣袖一拂,转身离开回廊,魏越也跟了上去。

邓夷宁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朝小院里打理花草的春莺喊了一嗓子。

春莺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放下水瓢就往那边赶,一进屋就发现邓夷宁在柜子里找东西。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邓夷宁塞了一套衣服在手里。

“快换上。”

“王妃,使不得,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春莺抱着衣服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生怕得罪了邓夷宁。

邓夷宁怕耽搁时间,一把捞起春莺的手:“你这什么习惯!动不动就下跪的,起来起来,先换上,不然赶不上你家殿下的马车了!路上细说!”

邓夷宁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手中的衣物。春莺也手脚麻利地开始脱身上的衣裳,不出片刻便换了身行头。

李昭澜在府门前没等来魏越,倒是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邓夷宁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的是不同往日的春莺,李昭澜认出春莺身上那料子是他从宫里带出的,命人给邓夷宁做的新衣裳。

“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

邓夷宁望着远处走来的魏越,身后就跟着一辆马车,疑惑道:“你就备了一辆马车?如此多人,怎会坐得下?”

“你要去?不行,回房歇着。”

“我得去!我得带着春莺去!”

马车停在大门前,邓夷宁推着春莺就上了马车,还在窗口招呼两人快些。李昭澜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一路上邓夷宁都在整理着春莺的衣裳,春莺问什么她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让她别紧张。

魏越把马车停在远处,邓夷宁带着春莺先下了马车,两人躲在一片树林后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半晌后,邓夷宁招呼魏越下来。

魏越望了眼里面的李昭澜,后者点点头,前者听令。

“王妃。”

“有劳了,春莺此刻是南禾王家的二夫人,怀有身孕,想到这附近买块地盖个宅子。魏越,你是她在衙门里当差的夫君,陪她一起来看地。”邓夷宁抬手指了指竹林对面的那片空地,“喏,你们去问问姜家里的人,打听一下地契需要多少银子。记着,你就用大宣城内的官话,春莺是遂农的,带点口音。”

魏越似懂非懂,看着春莺的凸出的“大肚子”,小心翼翼地点了个头。

“等你们好消息。”言罢,邓夷宁扶着门框上了马车。

马车外的春莺瞧了瞧魏越,又回头看向半个头露在窗外的邓夷宁,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就往前走。

邓夷宁见状,立马叫住了她。

“扶着点,魏越,你搀着春莺往前走,环住春莺的手。”

魏越回头看了眼邓夷宁,对这个新来的王妃很是不解,但依旧照做。等两人缓步往前走远了,邓夷宁才回过头。

李昭澜一直没说话,只靠着那软垫坐着,看着她。嘴角那道笑意懒懒的,像是顺手带上的,又像是早就留在那儿。邓夷宁看他一眼,没吭声。

车厢不大,她坐在一侧,身子倚着窗栏,手肘搭着边沿。连日奔波,伤还未全好,这会儿静下来,反倒觉着身子发沉,骨头里头也有点酸。

李昭澜坐在中间,手边搁着一盏凉茶,他拿起来,仰头饮了。邓夷宁目光往窗外飘着,原想着歇一会儿神,忽地余光一晃,望见远处巷口走来个年老妇人。

她定了定神,细看那人。穿得破旧,步子慢,一手拄着根树枝,一瘸一拐。走没几步,脚底一滑,竟整个人倒在了路边的沟里,连那根树枝也折了。

邓夷宁猛然坐直身子,车厢随之一晃。李昭澜抬眼看她一眼:“怎的?”

“路边有人摔了。”她语气简短。

沟里的人没爬起来,蹲着缩成一团,面朝下,看不清神色。邓夷宁沉默片刻,伸手挑起车帘,下了车。

李昭澜手指在杯口绕着圈划了两下,没有说话,只往窗边一靠,远远地望着她背影。她走到那妇人身边,蹲下来:“大娘,可摔伤了?”

那妇人似是吓了一跳,回头时神情略有慌乱,但眼睛清亮,声音沙哑:“谢姑娘,我没事。”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一手按住树,一手支着膝盖,左脚抬着,看样子确实痛得不轻。邓夷宁没有多问,顺手扶了她一把。

她咬牙撑着身子,一手扶着边上的树,一手想摸住地。邓夷宁没说话,伸手去扶了她一把。妇人起身后未作停留,将包裹紧紧抱在怀里,一瘸一拐往前走去。

邓夷宁看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向一旁的树林,从地上挑了根较为结实的树枝,掏出那把小刀削去多余的枝桠,递给妇人。

“腿受伤了,这个拿着,稳些。”

妇人连连道谢,不方便鞠躬就一个劲点头。

邓夷宁又从腰间取下方才从李昭澜那顺来的钱袋子,捏了一把碎银,递到她手心:“既然有伤,就去医馆看瞧瞧。”

妇人连忙后退一步,慌乱地摇头,双手死死攥着那根树枝,眼神里多了一丝恐慌:“姑娘使不得……实在是使不得……”

邓夷宁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塞她手里,随后拍了拍那双沾满尘土的手,露出一个笑容。

“大娘,拒绝什么都别拒绝银子,大宣城的东西不比其他地方,到了城内,银子就不再是银子,而是流水,再见。”

没等到妇人的答谢,邓夷宁就先回了马车边。

一掀帘,就对上李昭澜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看的人瘆得慌。

“瞧我做什么?”

李昭澜带着些许打量,目光最后落在那双腿上:“腿脚不便的将军,倒是如此的侠义心肠,今日本殿可算是开了眼。”

“别拿我寻开心。”她掸了掸袖子,懒得搭理他,顺手处理掉小刀上的残渣,放进袖子里。

“若本殿的眼睛没问题,这似乎是……我的?”

邓夷宁冲他微微一笑,端着架子道:“什么你的我的,夫妻本是一条心,殿下这话可就生分了。”

李昭澜气得笑了一声:“你现在跟我论夫妻情分?怎么分房时不说这些?”

“那不是不想耽搁殿下的风流日子,我这个正室,可是要很大方的才行。若是日后你纳了妾,别人说我不待见妾室,这传出去有损皇室颜面。”

李昭澜盯着她,似乎被她这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模样给气无语了。半晌,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邓夷宁,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邓夷宁望着窗外妇人远去的背影,情绪不算很高,抛出另一个问题。

“殿下,你见过边塞的风景吗?”邓夷宁自问自答,“边塞的风景其实也没有这么好,但就是让人过目不忘。”

“漫天黄沙,百里之内见不到一户人家。但夜晚的天空很美,有好多的星星,不过我也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将军带我打赢第一场仗的那晚。我喝了酒,跟小海躺在沙地上,很冷,但也很热。”

李昭澜冷不丁冒出四个字:“小海是谁?”

邓夷宁:“?”

话还没说出口,马车旁传来一阵响动。

“王妃!奴婢回来了。”春莺站在窗口旁,压低声音。

邓夷宁招了招手:“怎么这么久?上来细说。”

春莺取下腰上的重物,松了口气:“王妃,宅院四周都是守卫,大门半开着,只能瞧见里头忙碌的下人。守卫不让我们靠近,问什么都不说。最后是一个外出倒沙土的大娘见到我们,才有说上话的机会。”

“进都不让进?”

春莺点点头:“奴婢还说只是在门口望一眼都不行,根本没机会见着里面。”

邓夷宁摩挲着手指,陷入思索。只是尚未思考完毕,一旁的李昭澜忽然幽幽地开口:“本殿下的问题,将军还未回答?”

邓夷宁一顿,抬眼看他,神色微微不耐:“……什么?”

李昭澜端起瓷杯,重复了一遍:“小海是谁?”

邓夷宁:“……”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春莺都给出了线索,他居然还牢牢记着方才的问题?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匹马。”

李昭澜似乎不放过她:“哦?”

“第一次上战场,将军觉得我过于莽撞,便赏了我一匹马,取名小海,陪了我三年。”

李昭澜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喝了酒,跟一匹马躺在沙地上?”

邓夷宁:“……”

她深吸一口气,懒得再搭理他,转头对着魏越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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