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盘坐在草坪上扯草，钓鱼好无聊啊，她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突然，鱼竿顶部往下一沉，鱼线往一侧倒。司懿激动地说：“有鱼咬钩了！”
有鱼咬钩了？！！
余小鱼瞬间困意全无，睁大眼睛，连滚带爬站起来，“司总，我想练习游泳。”
司懿：？
余小鱼拉伸四肢，做好热身运动。她着急地脱掉外套，低头解开裤腰上的皮带。
“小余，这里是公共场所。”司懿迷茫地抱着余小鱼外套，“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夏天，有不少本地人到湖水里游泳，这片湖水质好，清澈见底，水流不湍急，是天然游泳池。
“我穿泳衣了。”余小鱼摸出裤兜里，随身携带的泳帽和泳镜，“没有什么能阻挡，我想学游泳的决心。”
余小鱼背对着司懿，蝴蝶骨微微隆起，顺着背脊往下，大腿内侧的肉被泳衣压出红痕。
太**了，司懿移开目光。
“司总，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余小鱼回头看向司懿，戴上泳镜，“在成为大厂牛马前，我的梦想是成为游泳远动员、跳水运动员、极限潜水挑战者。”
余小鱼姿势标准地跳入水中，上岸已久的鱼儿，重新回到母亲怀抱。
她留下一句话。
“以后请叫我，余.游泳.跳水.潜水.小鱼。”
司懿解开外套纽扣，把余小鱼外套塞进怀里，捂暖一会给余小鱼。
不是？到底是谁照顾谁啊？谁是总裁谁是助理？
司懿太专注和余小鱼说话，以至于没注意到上钩的鱼儿已经溜走。鱼钩重新钩上玉米粒，司懿抛出鱼竿。
放长线，钓大鱼。
“余小鱼。”司懿呼喊余小鱼名字，然而湖面平静，没人回应她。
司懿扯着喉咙喊，急得站起来，“余小鱼！”
咕噜。
余小鱼冒出脑袋，手里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努力大幅度挥动手臂，回应司懿，“我在！”
声音传到山林里，又传到司懿耳畔。
司懿拧眉，“你别往中间走，在岸边滚一圈就行。”
“司总，我不是水牛。”
“………”
余小鱼在司懿视线内寻找石头，渐渐走到司懿视野盲区，扑通一声，甩着尾巴游到湖底。
鲤鱼族群围在一粒玉米粒前，老鲤鱼指挥年轻瘦弱的鲤鱼咬钩，“上岸后，人类看你这么小一条会放你回来。”
“你一直咬钩，人类会忍不住扔下更多粮食，到时候你就是所有鱼的救世主。”
小鲤鱼留下眼泪，所有鱼都不知道她哭了。鱼类分不清是水流，还是某条鱼的眼泪。
“你们打算献祭我，是吗？”小鲤鱼举着鱼鳍擦干净眼泪，哽咽地问。
老鲤鱼鱼鳍搭在小鲤鱼背上，“乖孩子，说什么献祭，你顶多算是牺牲。”
余小鱼无语有愤怒，她快速游到鱼群中，鱼尾甩到老鲤鱼鱼脸上，“老鱼，你忽悠鱼呢？况且她还是一条小鱼！”
小鲤鱼没经历过咬钩骗人的事，她长得又瘦又小，被家族拎出来让她咬钩，骗取钓鱼佬食物。
她游到余小鱼身后。
“哪里来的那么胖的锦鲤？”老鲤鱼扶住笨重的鱼头，眼珠子一转，鱼鳍指着余小鱼，“她这么胖，肯定会抢其他鱼的食物。”
鱼音刚落，鲤鱼们围城一个小圈包围玉米粒，生怕余小鱼抢走食物。
余小鱼：“………”
不要因为鱼胖就对鱼恶语相向！
刚刚，余小鱼甩了老鲤鱼俩鱼尾，老鲤鱼这会头还晕着，他晕头转向地说：“不献祭这孩子诱惑人类，人类能知道湖底下有这么多鱼吗？能投下更多食物吗？”
余小鱼护着小鲤鱼，“我有办法让大家吃到食物。”
她游到鱼钩旁，弯曲鱼鳍拉扯鱼钩，尖利鱼钩划破鱼鳍，丝丝血水顺着湖水流淌。
“姐姐，你小心，鱼钩会吃鱼。”小鲤鱼鱼鳍扒拉余小鱼鱼尾，害怕自己没看住，姐姐被大铁钩钩走。
余小鱼拉着鱼钩逆流而上，拴在水草上。
湖岸边，司懿对着一堆杂物苦思冥想，杂物堆里有水草、石块、塑料拖鞋、玩偶、破衣服……
她钓了许多其他东西上岸，顺手把这些垃圾扔进岸边垃圾桶。
司懿剥了一大盆玉米，端着铁盆用力网上抛，所有玉米粒落进滚滚河流中，很快沉入水底。
她，司懿，连续钓鱼三年，从无败绩，怎么可能空军？！况且，她已经在小助理面前放了狠话，钓不到鱼会很没面子。
平静湖面下，老鲤鱼游到鱼群中央，“让你们别相信这条胖锦鲤的话，这下好了，一口粮食也没吃到。”
忽然，河面上下了一场玉米雨，玉米粒砸向老鲤鱼脑袋，砸得老鲤鱼成了鱼饼。
小鲤鱼欢快地甩动鱼尾，“姐姐快看，朝廷发的赈灾粮！”
余小鱼抓起一把玉米粒，“好吃。”
“小鲤鱼，我下次再来找你玩。”余小鱼甩了甩鱼尾，跟小鲤鱼告别。
小鲤鱼觉得玉米粒不香了，“姐姐上岸做什么？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余小鱼看出小鲤鱼伤心，余脑袋对着小鲤鱼脑袋，又贴又蹭，“我还要报恩。”
“人类吗？”
“嗯。”余小鱼鱼鳍抚摸小鲤鱼光滑的脑袋，“你好好吃饭，长大后才能保护自己。”
“姐姐的恩人是人类吗？”小鲤鱼撇嘴，“我听同伴说，人类都是坏蛋！欺负鱼的坏蛋。”
“人类里也有好人。”
余小鱼首先想到的好人居然是司懿。
“阿嚏——”司懿坐在岸边等待余小鱼，她收起鱼竿，正准备出发寻找余小鱼。
没想到余小鱼浑身湿透的回来了，余小鱼湿哒哒的长发垂在胸前，冷白皮衬得辰色红润，唇瓣打颤，水珠顺着下颚滴到胸膛，胸膛起伏。
她双腿修长笔直，腿部线条明显，双脚**地踩在草地上，脚趾甲盖上还涂着淡蓝色指甲油。
“余助理。”司懿想也没想，拥抱住还在打颤的余小鱼，余小鱼脸颊埋进司懿胸膛，鼻尖碰到司懿锁骨，闻到浓烈的猫猫气味。
她挣扎，司懿紧紧抓只她的手臂。她皮肤本来就白，掐住松开后起了几道红痕，格外明显。
丝丝凉意席卷司懿，她第一次明显感觉到余小鱼像一条鱼。皮肤触感很滑，握在手里会担心滑落，她的体温冰凉，和八月底的秋水差不多。
“不好意思。”
司懿有些懊恼，她有很多种方式帮余小鱼取暖。可以脱下风衣搭在余小鱼肩头、可以带鱼小鱼去车里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可以再凉风吹来时挡在余小鱼前面。
她偏偏选择了最直白，但也是最暧昧的一种。
余小鱼渴望温暖，她双手指尖攥紧司懿外套，一双充满水雾又十分可怜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司懿。
“能多抱一会吗？”余小鱼额头贴上司懿胸脯，发丝上的水珠打湿司懿白衬衣。
司懿说不出拒绝的话。
余小鱼身体恢复温暖后松开司懿，司懿慌乱脱下风衣搭在余小鱼肩头。
傍晚的风吹乱司懿心虚，唯独余小鱼的心跟水中明月似的，不受一点影响。
司懿脚边的水桶装了半桶水，水面上漂浮几朵司懿摘的野花。
余小鱼心虚极了，如果她没有捣乱，司懿这样聪明的人，应该满载而归才对。
她目光低垂，看向水桶里的半桶水，“司总，你心里难受吗？”
“难受什么？”司懿反问。
“我们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司懿拎起水桶，在余小鱼面前晃荡，水撞到桶壁发出声响，“余助理，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水声。”余小鱼脱口而出。
司懿：“桶里已经装东西了。”
余小鱼追上司懿，“司总，桶里装什么了？”
难道司总用了魔法，把钓上岸的鱼都隐藏了，所以她看不见？！
“装了满满一桶的开心。”
余小鱼微笑鼓掌，“司总不愧是文化人。”
她跟在司懿身后，脚步缓慢，瞥见空荡荡的水桶，自责愧疚的情绪，如涨潮的湖水将余小鱼淹没。
余小鱼上前指尖勾住鱼竿上的鱼线，透明鱼线擦绕在她指尖，勒得指尖充血发红。
司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余小鱼。她们面对面站立，一条细长透明的鱼线挡在她们中间，亦如不可跨越的某种鸿沟。
风轻轻波动鱼线，横在她们两人中间的鱼线，从中间断成两截。司懿目光不在价值一万一根的鱼线上，她盯着余小鱼，连对方被风吹乱的发丝也看得清清楚楚。
余小鱼举起小拇指，眼底的光宛若波光粼粼的河面，里面装着司懿喜欢的一切。
作为司懿的助理，她有必要照顾好上司的情绪。
说直白点，她不想让司懿难受。
“司总，今天不算一无所获。”
司懿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
余小鱼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半寸。
万物寂静，司懿听见余小鱼说。
“司总，我这条小鱼上钩啦。”
司懿垂眸望着余小鱼眼睛，双手捧着余小鱼脸颊。她低头，额头贴上余小鱼额头。
“没发烧。”
“怎么说话一股狐狸味？”
余小鱼：“………”
司懿低头看花看草看湖水，就是不敢看余小鱼眼睛，她揉捏发烫的耳垂，“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除了南城猫猫寺锦鲤泉，余小鱼在人类社会里没有家。唯一的‘出租屋’，还在离这二十公里的公园池塘里。
余小鱼喜欢睡在人工培植的荷叶上，或者藏匿在人工彩色喷泉中，偶尔给小孩子表演——锦鲤吐泡泡。
别指望她一条咸鱼锦鲤，会去表演跃龙门！
“要不………”
她们一起说。
“去我家？”
“去你家。”
余小鱼看见司懿包包上的猫猫挂坠，“去你家看看猫，我听苏姐说，你家奶酪会后空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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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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