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应秋寒也不想继续留在大殿中,与竹影告别后就回了居所。
竹影无奈留下关门。
应秋寒的居所建在小青峰半山腰上。
宗门内有十几座无名的山峰,小青峰就在其中,在应秋寒还未住进来之前,小青峰只是一座无名的荒山,灵植极其稀少,灵兽更不用说,没谁愿意住那。
当时应秋寒选这座山峰做为居所所搭建的地方时,一众师兄都怀疑他是不是瞎了?选了个最差的山峰居住。
在应秋寒的强烈坚持下,一众师兄才勉强支持。
好在最后应秋寒把小青峰养得很好,其他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应秋寒来到竹舍前,看着前方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草,应秋寒就知道是哪位徒弟回来了。
应秋寒在竹舍周边逛了逛,对周边的景色很是满意。
赏心悦目,令人舒心。
西侧小竹林顺着门的方向轻微下垂,竹身笔挺干净不杂乱,似青秀少年来此地赏景;竹舍前,花圃中的花开得正艳……
可惜灵草有点少,这么大片地只种点普通的灵植怪可惜了,应该种点极品灵草才好,只是他种不得,他一种他那徒弟估计就得闹,说他不懂得欣赏,审美底下。
他就不懂了,极品灵草难道不好看吗?
回到竹舍前,应秋寒就这么望着竹舍发呆。
有点无聊。
想种灵草了。
这么想着,应秋寒便打算去找找小青峰上还有没有地方能种灵草。
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回宗门的消息徒儿们肯定知道了,等会一定会有人来,他直接走不留下点什么他们肯定会满山峰找他,到时他都不一定种得了灵草。
于是应秋寒将主意打到了识海的那只魔身上。
他应该不介意吧?
识海中。
应秋寒来到魔气团旁边,友好的问候一声:“你好,魔。”
清冷的声音响声时,魔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想跑,下一刻却被应秋寒用灵力抓在手上,逃不掉。
魔气团抓在手中的感觉很奇怪,似无形却能抓得住,约有三个成人的拳头那般大。
应秋寒越看魔气团越像个黑色的毛绒球,忍不住上手揉了几把。
手感怪好的。他想。
应秋寒道:“跑什么?我又不杀你。”
魔一动不动,恍若一个死物,可借魔气团边不停飘荡的魔气出买了他。
见魔一点也不想配合的模样,应秋寒就知道接下来要好好说话是不行了,不凶点魔估计都不愿同他讲话,便威胁道:
“不听话,我便杀了你,你应该清楚我有这个能力。”
魔:“……”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刚刚还说不杀他,不过几息,又说要杀了,呵呵。
无论应秋寒说的是真是假,魔都觉得小命要紧。
魔小心翼翼道:“您……有何吩咐?”
应秋寒看着手中口吐人言的魔气团,不知怎的,越看越奇怪,道:“变成人形,你这样……我不习惯。”
应秋寒不好意思说他看不习惯,毕竟见过了魔的人形,虽然气团也很可爱,但是人形更好看,养眼。
他还是更喜欢人形时的魔。
魔听了应秋寒的话,从他手中飞出,在离应秋寒几步远的地方落下化为人形,迅速向后退去。
应秋寒:“……你再退试试。”
他很可怕吗?
闻言,魔不再行后退,脸紧绷着,一时不清楚应秋寒想要做什么。
现在也没发生什么事啊,找他做什么?
魔听话的态度让应秋寒很是满意,而后魔后退多少他就前进多少。
魔表示:白退了。
应秋寒上下打量着魔。
总结:好看,比他高。
被应秋寒上下打量,魔的身体不由得绷紧,一时间汗流浃背,面色难看,内心慌张不已。
这人到底要干嘛?!!
应秋寒问道:“名字。”
“夜,夜临归。”
“我叫应秋寒,以后我叫你小归如何?”
“仙尊喜欢就好。”
夜临归只想快点远离应秋寒,无论他问什么自己尽量答就是了,还有不惹他生气。
显然应秋寒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眉头微皱,看着他认真道:“不许敷衍,若你不喜欢我可以唤别的,临归,阿归,小临,阿临,小夜,阿夜,或者其他。”
好半晌夜临归才吐出一个“我”字。
不是他不想答,是应秋皱起眉头来看起来好凶,他害怕……
还有就是名字,应秋寒是非要跟“小”和“阿”过不去吗?
“小归”这称呼听起来还行,但他容易想成他宠物“小龟”的名字,他真的……不太喜欢,可也不敢说,应秋寒修为不仅比他高,看着也不太好相处,凶巴巴的,他哪敢提意见?
最后,他真的不觉得那些称呼听起来有点亲密吗?他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迟迟不见夜临归回应,应秋寒也不打算给他时间想,待有时间了再问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你我终究不太熟,直呼你名似乎不太妥当,日后我便唤你姓吧。”
夜临归觉得这主意不错,僵硬点头。
应秋寒见他同意,就打算暂时这么叫吧,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结果在应秋寒叫出口的那一刻,夜临归后悔了,只听应秋寒道:
“阿夜,此次找你是有事找你帮忙,不危险,就是让你控制我身体在这呆一段时间,办完事后我会很快回来,可以吗?”
夜临归:“……”这就是你说的不直呼其名改唤姓?!
不知不觉中,夜临归的耳尖微微泛红。
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这么叫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慌张,他再次认识到自己脸皮挺薄。
明明上次应秋寒还威胁他让他帮忙,现在却反过来认真地询问他的意见,这都什么事啊,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夜临归发现哪怕是“跟”了应秋寒二十三年却依旧不了解他。
“阿夜?”应秋寒疑惑的唤了一声。
怎么不说话?
应秋寒那一声成功让夜临归回过神来,想起应秋寒方才说的话,干巴巴道:“可,可以,仙尊,快些回来就好。”
闻言,应秋寒立马动手,让自己的魂魄离体,又用灵力幻化出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灵体住进去,连衣物都一样。
夜临归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应秋寒的修为当真是大乘期吗?
如此轻松的便将魂魄离体,并且从气息上看,灵体与本体几乎无差别,若非精神力、魂力、修为高到一定境界,就连神也不敢这么做,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毕竟无论是何等修为的生灵,当本体与魂魄相离时都会有所顾忌,因为本体与魂魄之间有很大的联系。
应秋寒当真不怕他用他的身体施展禁术吗?其中的危害可是极大。
夜临归突然就理解为什么应秋寒的师兄对他老往危害的地方去而生气了,再这般粗心大意下去,应秋寒在哪死了都不知道。
得亏他是只好魔,不然待应秋寒走后他可能会对他的身体动手脚,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可若换个思路……
如果应秋寒有那个能力,根本不怕他人用他的身体做要挟,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如若真是这样,他寄住在应秋寒身体里的那些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留一只魔在身体里这不是一个危害吗?他图什么?
夜临归回忆着从前的种种细节,如,在应秋寒的识海中,他时儿能听见并看见外界的事物,时儿又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好似有人控制一般,只让他看能看的东西。
他本以为是应秋寒的识海不稳定所导致,毕竟应秋寒曾身受重伤,伤及识海也不是不可能。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是故意的!
想到这夜临归就不敢往后想了,他怕是真的,如果应秋寒真实修为很高,且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
那岂不是妥妥的羊入虎口吗?
他还是当只安静的小羊吧,无论是从哪方面讲既安全又保命!
毕竟他这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应秋寒看着有些出神的夜临归,有理由怀疑他二十三年里没说过话,傻了,不仅总是出神,说话还结巴。
过几日他得为他熬几副药调理调理才行。
应秋寒唤道:“阿夜。”
“啊?在。”夜临归回神看着眼前面色清冷的应秋寒,不知他唤自己何事,却发觉现在的自己已然上了他的身,控制着他的身体。
应秋寒:“……”为什么看着比我还呆?
“我就在此峰上处理点事,此峰名为小青峰,那竹舍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竹舍很普通,随便进,你若是呆在这无聊可以四处走走,但不能走太远。”
“这儿虽不是清玄宗主峰但也会有人来,也有妖和鬼,若有人来不必惊慌,记住这两条基本不会露馅,一,见人就跑,可躲进竹舍里;二,无论什么情况,遇人不言语,同时冷着脸。如此,阿夜明白了吗?”
夜临归似懂非懂地点头:“明白。”
不明白,但一定有他的道理,听就是了。
见夜临归懂了,应秋寒道声“我走了”便头也不回迅速离开。
夜临归就这样望着他离开,直至消失。
许久,夜临归才转身看向一旁的竹舍。
修仙的,都那么喜欢竹舍吗?
他不理解,话本中是如此,现实中也是如此,还是说人族都喜爱竹?
夜临归好奇地打量着竹舍,想看看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嗯……
看不懂。
就是挺新的,做工精美,就是不知这么多年来应秋寒是如何呵护的,没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四周似乎也没有用阵法刻意去保护的痕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幸闲来无事,他要去看看,以防万一,来人了竹舍又躲不了他该如何是好?
夜临归试着调动应秋寒体内的灵力,灵力在体内流动,看来应秋寒给他的权限还挺大,可随意调动体内的灵力。
只是……
几番探查过后夜临归确定了此时应秋寒身体上展现出来的修为。
金丹期。
他真想将在识海时应秋寒对他释放的大乘期威压当成一场梦,可惜是真的。
以及……算了,大佬的心思他不懂,也不想懂,他这只废魔只想苟活着。
夜临归试着将灵力运行几周天,没发现任何排斥现象就放心了,虽然只有金丹期修为,但是也够他在这遇见危险时逃命。
夜临归走向竹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好奇地探头进去看。
像极了偷鸡摸狗的贼。
竹舍里的场景不由得让夜临归陷入沉思。
竹子,到处都是竹子做的物件。
桌子、椅子、茶杯、篮子……
还有其他用于装饰房子的物件看着就很少。
原来清冷仙尊的居所竟也这般清冷。
他寄住在应秋寒体内的这些年应秋寒也曾回过宗门,只是他从不敢偷看清玄宗内的任何事物,只敢偷听。
他并非有意听,只是顺耳听罢了。
所以他对应秋寒的居所并不了解多少,唯一了解的便是他一个师兄的练丹室,那时仙品丹药问世,瞅几眼不过分。
且他并非每时每刻都很清醒,几万年来他这一脉养成了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习性,因此每一任魔尊都给了他这一脉一个魔君之位。
到了他这,他或许是最怂的一个,被迫当上魔君,修为止步不前,成天无所事事,有事没事都会睡觉,他称此为“沉眠”。
呆在应秋寒体内的那些年里,有一部分就是用来睡觉的,在他回宗门时他也会选个时间专门睡觉,唯恐有意外发生,而这次醒着算是例外。
夜临归走进竹舍内,小心将门掩上后将里面看了个遍,还真是……大部分都是竹子做的。
光从未合上的窗照进室内,较为昏暗的地方被人刻意挂上灵光石照明。
灵光石因暗而发光,因亮而沉眠,灵光石是一种特殊灵石,较为稀少,若放在阴暗处,灵光石最少能照明五百年。
夜临归看见了竹子做的书架,上面一本书也没有,床亦是竹子做的,却也是唯一一个有人气的地方。
走过一面墙时夜临归察觉墙上的画有些异样,细看之下……他就不该看。
竹子编的。
应当是将竹子劈成细长薄片后染色编织而成,做工精巧。
夜临归重新来到桌子前,看着桌上的书,他“不小心”看到书面上写着《如何与他人交流》《如何微笑》《坑人的骗局要知晓》。
夜临归:“……”
原来清琼仙尊除了看话本还有这些书,但……这不是是个人都知道吗?
在雪雾峰上所发生的事他并未听全,但前面的话他倒是听到了,虽不知应秋寒为何会如此,但他觉得以应秋寒如今的行为习性来看,应秋寒的确该看这些书,不然会时常被坑,甚至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亲眼所见。
夜临归在竹舍内又转悠几圈后发现除了竹子并没有其他的新玩意,为此他不免感到无聊,便打算出去看看,四处转转,毕竟还在外面时他便注意到外面的花草甚是好看。
他想去观赏一番。
这儿他方才查了一下,竹舍只是普通的竹舍,并没有什么危险的阵法。
安全。
只是夜临归万万没想到,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前方走来一个紫衣男子。
他下一刻就想到了应秋寒所说的“见人就跑”这一条件,正当他准备关门时,却见男子一见到他就冲他招手,开心地喊道:
“师尊!”
这一声“师尊”让夜临归顿时放弃了要躲他的冲动。
他想:这人应当是应秋寒的徒弟,见到“应秋寒”如此开心相必与应秋寒关系较好,不像炎无,所以不躲应该没事。
应秋寒的徒弟他没见过几个,包括这人,在识海时他未曾听到应秋寒骂他,应当是个好徒弟,且那模样更像了。
男子快步走向他,笑道:“师尊怎么不回竹舍里去?是见徒儿来了便在那等着徒儿吗?谢谢师尊,师尊真好!”
夜临归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淡淡道:“嗯,等你。”
夜临归觉得这是他学应秋寒的样子最像的一次。
却不知在他回答后,夜临归未曾注意到男子眼底闪过一道一闪即逝的异样。
男子来到夜临归身前,看着“应秋寒”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埋怨道:“师尊许久未曾回宗门,徒儿还以为师尊嫌弃徒儿了。”
男子虽然是个大男人,却有着俊美的容颜,埋怨起来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他……能接受,谁都有撒娇的权力。
“没有嫌弃。”
男子抬头望着他,开口时话中的撒娇意味更加明显,可怜兮兮道:“真的吗?徒儿不信,师尊定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徒儿的气,上次是徒儿的错,师尊,这次徒儿亲自为您做徒儿最爱吃的饭菜当做赔礼给您吃好不好?”
夜临归应声“好”,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为什么同一个师尊,炎无却和眼前这个天差地别,一个判出师门,一个极其孝顺?
在夜临归应声“好”后,他觉得这个极其孝顺的徒弟却唤出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方才还在同他撒娇装可怜的徒弟此刻却冷着脸,像看一只将死的蝼蚁一般看着他。
男子冷声道:“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我师尊。”
男子语气很肯定,仿佛就认定了他是假的。
但是为什么?他哪里露出破绽了?
夜临归不清楚,却还是强装镇定,道:“我就是你师尊。”说完还不忙释放出应秋寒体内的灵气,以此希望男子能认出自家师尊的气息,从而放下手中的剑。
男子却道:“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师尊都不可能这般同我讲话,更别说吃饭了,师尊从不吃我做的饭。”
这话到是让夜临归迷茫了。
不这样讲话那该怎么讲?清冷仙尊不都这样讲话吗?话本和现实都是这样说的啊,而且那些年里应秋寒也一直这般同别人讲话的,他还有什么没了解的吗?还是说男子本身与应秋寒关系并不好,所以他才会露出马脚?
可能他还遗漏了什么信息也说不定,总之,先度过眼下的难关才是。
夜临归打算坦白从宽,毕竟一个荒废修炼许久的废物和一个修为差不多的且又时常修炼的人打架废物必输,这儿又是五大宗门之首的清玄宗,他是魔,侥幸赢了可能就会暴露,到时不一定能活着离开。
夜临归也顾不得男子与应秋寒的关系好不好了,只希望男子能看在他师尊应秋寒的面上放他一马。
夜临归道:“英雄,手下留情!我是仙尊带回来的,是他让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男子:“哦?那你为何与我师尊长得这般像?”
夜临归:“这,这是仙尊的仙身,他让我,让我伪装成他在这呆着。”
夜临归不敢说太多,生怕说错,他想活命,男子身上展现出来的修为明显是个化神,虽然他也是化神,还是大圆满,但他怂啊,这里明显不适合他暴露身份跑路。
所以他干脆认怂,他没有错。
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长哦了一声,表情瞬间变得兴奋:“你难道是我的新师弟?”
“啊?”
夜临归懵了。
这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还有新师弟是什么鬼?
见夜临归一懵逼的模样,男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变得极其危害,道:
“不是新师弟?你难道就是炎无传音过来说的上了师尊身体的人?”
夜临归立马摇头否认:“不不不不不,仙,仙尊只是带我回来,没说要收我为徒!”
要是被人发现他之前强行上了应秋寒的身还得了,修仙界普遍以为上了他人的身的东西不是好东西,他不想被灭啊!
夜临归整只魔都麻了。
为什么他们还会和判出师门的炎无有联系?
此时的夜临归紧张得忘了应秋寒说的那两条注意事项。
就在夜临归快绝望之时,男子突然出声吓了夜临归一跳:“那就对了!”
夜临归:“?!!”不要突然出声吓魔啊喂!
男子:“你就是我的师弟!”
夜临归:“???”你的依据呢?不要乱认师弟!我是魔!
男子将剑收起来,笑道:“抱歉啊师弟,方才师兄不是有意有吓你的,师弟乖哈,师兄不凶,师兄很友好,乖乖,让师兄抱~”
夜临归有些无语。
你哄狗呢?
男子欲要上前去抱夜临归,却被对方躲了过去,男子顿时故作可怜道:“师弟,怎么都不让师兄抱啊?”
“我没拜师!”夜临归强调道。
他不是他师弟,也别过来抱他!
本以为男子会收敛几分,却不想对方根本不在意,又要过来抱他,不得已,他退到了花丛边上。
“没事的,迟早都要拜,我们先熟悉一下彼此,来,让师兄抱∽”
“我不拜师!!!”
“哎呀,现在不拜以后也是要拜的,你看其他师兄也是如此,本来只是来当宠物的,能修炼后不都拜师尊为师吗?哎?别跑啊,抱一下而已!”
夜临归快要被整崩溃了,这人为什么非要抱自己?
情急之下,夜临归只好搬出应秋寒:“再过来我就告诉仙尊!”
不想这还真奏效。
闻言,男子果然停下,面露遗憾,道:“可惜了,抱不得,求兄台千万不要告诉我师尊,他会骂我的。”
“只要你不再过来抱我,一切却好说。”夜临归顿了顿又道:“你为何执着于抱我?”
男子想了想,认真道:“因为你现在的身体是师尊的,师尊已经许久不让我靠近他了,我只是想抱抱师尊罢了。”
“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大可不必如此。”
听了男子的话,夜临归不免有些同情他,自己尊敬的师尊不让自己靠近,可悲。
结果下一秒男子却道:“不行,太正经了。”
“?”
“清琼仙尊的头我想揉一下,太正经了办不到。”
“……”
他就不该同情他,有苦衷的未必只有弟子不是吗?
夜临归现在半点都不想理男子,男子叫了他好几声“兄台”他也没理,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男子见状,自知理亏,便想着对夜临归进行赔礼道歉:“兄台,是在下冲动了,在下向兄台赔罪,不知兄台可否赏个脸?在下请兄台吃在下最拿手也是最好吃的饭菜,放心,没有毒,在下从小吃到大。”
“嗯,有劳。”
夜临归点头同意,他不是小气的魔。
只是……
“去哪吃?仙尊不让我去离竹舍太远的地方。”夜临归问。
应秋寒的确有说让他不要离开太远,大概也是考虑他的安全才这般说的吧,他一只魔在清玄宗内乱走只会有生命危险。
前面那个男子在几句话间就认出他不是应秋寒后拿剑指着他就是个例子。
对于男子的邀请,夜临归应当拒绝才是,那是出于对陌生人的防备。
但考虑到此人是应秋寒的徒弟,而这具身体又是应秋寒的,男子应当不会害他师尊,且夜临归认真思索了一下,应秋寒与男子的关系应该不差,不然男子也不会这般快的认出他不是应秋寒。
再则,他已被男子发现,若能与男子打好关系再求他不把自己的存在说出去,他应该就能活到应秋寒出宗门的那天,到那时他就能离开应秋寒独自去游玩放松一下。
今天那些事真是太考验魔的胆量了,很有必要放松放松。
所以为了后面的事考虑,他答应了男子的邀请。
男子笑了笑,不知从哪掏出来个小坛子托在手上,招呼夜临归过来吃:
“兄台放心,就在这吃,这坛子里的就是,这是我精心腌制的饭菜,花了我很多心血才做成,可香了,兄台快过来尝尝。”
夜临归半信半疑地走过去。
他还以为是那种要炒的饭菜,原来是腌制的,会不会是泡菜?
原谅他见识少,能在坛里腌制的他只想到了泡菜。
夜临归未曾注意到男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又骗到一个,他就不信没人吃得了。
夜临归来到男子跟前,男子在他的注视下取下坛子上的盖子。
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从坛内飘出,夜临归还没来得及骂什么就被臭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男子:“?”
这么快就晕了?还没吃呢,真弱,师尊到底看上他啥了?
夜临归一晕,男子不免有些生气。
又一个不懂美食的家伙。
气味向四周散去,离得近的花草早已被气味熏到枯萎。
这时,男子迎面刮来一道狂风,哪怕风将男子的头发吹得凌乱,男子依旧站得笔直。
狂风中,一道身影随风快速向男子这边飞来。
应秋寒迅速将不省人事的夜临归抱走离开,不带一丝犹豫。
在应秋寒转身离开时,男子也在风中残留的气息中认出了他,开心地喊道:“师尊!”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滚”字。
熟悉的味道,是师尊错不了。
待风停下,应秋寒早已不见踪影,男子无奈耸耸肩,将盖子将坛子盖好,那气味便被严严实实的封在坛子里。
男子将坛子收好,看了看已然枯萎的花草,又掏出传音石来,不久,传音石内传来比应秋寒更加冰冷无情的声音:
“滚。”
“师弟啊,老学师尊说‘滚’不好,多伤和气。”
“你又把我的花臭死了?”
“别老怀疑你师兄嘛。”
“说。”
“又臭死了一片……”
“十块上灵石。”
“怎么比上次还贵?!能不能便宜点?五块上品灵石成不成?师兄我真快没钱了……”
“可以,把你一半的球给我当花肥。“
“别别别,十块上品灵石就十块上品灵石!”
……
应秋寒抱着夜临归出了小青峰,直到来到一座繁华的府邸前。
这里面有青玄宗最大最多的灵池,也是他师兄凌青的居所,喜爱练丹。
府邸的主人早已在门口等他,似是早就料到应秋寒会来。
应秋寒抱着夜临归来到他跟前。
每次应秋寒被徒弟臭到时都会来找他,借他的灵池去味,且十分嫌弃被气味占染的身体,因此一般这个时候应秋寒都会让自己魂体分离,第一次见应秋寒这么做时凌青也是吓了一跳,但久了也就习惯了。
所以凌青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应秋寒并不感到意外,道:“又被你那徒弟臭到了?听其他人说你回来我就猜到会有这一糟,所以专门算了算时间等你过来,怎么样,师兄算得准吧?”
应秋寒淡淡道:“嗯,灵池借我。”
凌青:“老地方,不过里面的药水我改良了一下,保正泡完香喷喷的,其他的还是按照以往的来吗?”
“嗯,多谢师兄。”
凌青笑着抬手揉了一把应秋寒的头,道:“不必谢,这是师兄应该做的,你先去灵池,师兄先去拿东西。”
应秋寒:“……别揉头,会长不高。”
“哈哈哈哈哈!你都多少岁了还信这个?不说了,我先去给你拿东西,等会我还要练丹呢。”
说完凌青笑着离开,应秋寒也不过多计较这个,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带着夜临归来到了灵池边上。
这是个露天的灵池,四周种的皆是品质上好的极品灵草。
是应秋寒亲手种的,乍一看,像个杂草堆。
灵草长势喜人,一旁的几棵灵棵也结了果,应秋寒打算过会摘几颗尝尝。
应秋寒催动灵力,将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变走,只留下里衣。
用净身术将两人清洗一遍后才将不省人事的夜临归安置在灵池内,为避免昏迷中的夜临归一头栽入水中淹死,应秋寒便用灵力让池边长出木藤将夜临归捆住。
如此,应秋寒便走到院子门口等凌青将东西拿来。
凌青这府邸很大,且有许许多多院子,每个院子或多或少都有一小屋和一池水,用来供宗门的人疗伤修炼的。
凌青继任了这儿的长老一职,专管这的灵池。
还有四位长老也在这辅佐他管理,四位长老分别住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
本来是没那么多人守在这,奈何应秋寒在一处大院中种了许多极品乃至仙品灵草,被他带回来的神兽麒麟看上并住下后,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让原本少有人来的府邸瞬间变得热闹非凡,灵气浓厚,神兽加持。
看灵草的、偷灵草的、看麒麟的、偷麒麟的,应有尽有!
为了避免混乱,叶落安特地下令加强人手看守,加强阵法守护。
看似是苦差,实则是练丹、制药和修习阵法的宝地。
稀有灵草、复杂地形、神兽麒麟。
哪一个不让人激动?
灵草可练丹制药,地形及其里面的事物可供人研究阵法,关键是时间多,只守好灵池就成,这对阵法师来说轻而易举,闲得自在。
早就想来这儿同凌青住的应秋晚的几位师兄在会议结束的当晚就联合起来踹开叶落安的门,直接抢走了看守灵池的名额。
正在发愁会议时没人发言而该派谁去守灵池的叶落安很是无语。
宗门规定,守灵池的长老在任期间可将三四个院子占为私有,供自己所用,撤职后归还。
因为灵池不止这一处有,而这一处却是最多的,灵池府平时就少有人来,打理起来更是麻烦,当时的宗主发现只有守灵池的长老所居住的地方是打理得最好的,所以才设这条规定。
如今应秋寒呆的这处院子便是凌青的。
不久,凌青带着食盒走了过来,调侃道:“穿这么少不冷吗?以后记得要多穿点。”说完便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应秋寒接过食盒并回道:“不冷,多谢。”
凌青道:“少吃点,不然大师兄那我不好交代。”
“嗯。”
应秋寒同凌青告别后又另外设了结界,设好便回去了。
应秋寒将食盒放在池边。
下池后,应秋寒便将夜临归身上的木藤变走,将夜临归吸入的气味赶出体外,施法将气味送回那男子身边。
做好一切后应秋寒便坐在夜临归身边,让他挨着自己,这样或许舒服些,也不怕栽池里去。
……
入夜。
夜临归迷迷糊糊中醒了。
睁眼便是一本话本在前方飘浮着翻页,腰间……似乎有一只手搂着自己。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应秋寒?!!
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时,夜临归吓得立马清醒。
他刚刚是不是靠在应秋寒的肩上醒来着?
夜临归被这个想法吓得连连后退,不想他还在水中,要不是应秋寒及时扶住他,早就一个不稳一头栽水里了。
“又跑什么?”
“没,没,吓,吓到了……”夜临归连忙扶着池边坐好,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他……现在是在一池水中泡着,水中还散发着香气,但……这是哪?他为何会在这?发生了什么?
夜临归结结巴巴道:“我,在这,水中,池,为什么?”
应秋寒大概听懂了他的困惑:“这是清玄宗的灵池府,我将你带到这是为了去除你身上的气味,你还记得发生什么吗?”
“气味……”
夜临归仔细回想,好半天才想起在小青峰上的事。
一想到那直击灵魂的气味,夜临归忍不住连滚带爬的爬到池边上干呕起来。
太臭了!!!
呕了半天夜临归才缓过神来,喃喃道:“那真是人能做出来的东西吗?!”
应秋寒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解释道:“他不是人。”
“那他是?”夜临归后知后觉才想起,那人是应秋寒的徒弟,背后说人不好还被正主的师尊听见,夜临归不免有些心虚,只好顺着他的话问,以免尴尬。
应秋寒不甚在意道:“他是一只蜣螂化形而来,所以不是人。”
“蜣螂?”
那是什么?人界的灵兽吗?好像有点耳熟。
夜临归不解,他认识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直到了应秋寒面色平淡地说出了它的另一个名字:
“他的另一个名字你或许听说过,屎壳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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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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